論電視節目版式之著作權保護

(1)

科技法學評論，8 卷 2 期，頁 75（2011）

科法新論

論電視節目版式之著作權保護

*

張瑞星

**

摘要

電視節目版式（TV program format）的國際授權產值已達千億臺幣之

多，但法律對電視節目版式究竟是否給予保護並無確定見解，此亦造成電視

節目版式遭抄襲的情況嚴重。本文自分析電視節目版式之內涵及國際間各相

關案例之處理情形著手，認為未經授權利用他人已公開節目版式的類型，就

節目版式的高價值性、創作的高經濟誘因、版式的高具體表達性而言，若將

此階段的電視節目版式歸類為概念，其著作權法保護似有不周；本文亦自各

國案例的推論、概念與表達二分原則及美國最高法院 Feist Publications v.

Ru-ral Telephone Service Co.之法理發現：凡將節目元素（包含抽象節目概念及具

體場景、音樂、圖像、劇本等）加以創作性的選擇編排而使演出的結構、順

序、組織、流程及風格具備特殊性，並可使觀眾明顯識別其為同一系列電視

節目；凡達到此具體程度者，可受著作權法保護，若否，則應認定為概念而

不受著作權法保護。

關鍵詞：電視節目版式、概念與表達二分原則、抄襲、編輯著作、Feist 案

* 本文對於兩位匿名審查委員提供之寶貴具體建議，特別表示感謝。 ** 南台科技大學財經法律研究所助理教授；美國聖路易華盛頓大學法學博士。投稿日：2011 年 7 月 11 日；採用日：2011 年 9 月 27 日

－ 75 －

(2)

Cite as: 8 T

ECH

. L. R

EV

., Dec. 2011, at 75.

Copyright Protection for TV

Program Format

Ruey-Hsing Chang

*

Abstract

International licensing of TV program formats is worth hundreds of billions of

dollars. The lack of legal consequences for plagiarizing another’s program format

naturally leads to a great tendency to engage in copyright infringement. Most

inter-national courts support that an advanced published TV program format which is

definitely not a simple idea but a more concrete expression is eligible for copyright

protection because of its high resource investment and strong economic incentive

for creators. This article argues that if an creative compilation of “facts” can be

protected, according to the US Supreme Court Case in Feist Publications v. Rural

Telephone Service Co., an creative compilation of “ideas” must also be worthy of

protection. Along with analyzing international cases and Idea/Expression

Dichot-omy, this article concludes that if creativity and specificity is shown in a TV

pro-gram format by applying creative selection and arrangement of what idea to

include or exclude and the audience can easily sort out the TV program itself as the

*

Assistant Professor, Institute of Financial & Economic Law, Southern Taiwan University; JSD, Washington University in St. Louis.

(3)

same serial of program by recognizing the specificity of structure, sequence,

or-ganization and style, copyright protection shall apply to the TV program format.

Keywords: TV Program Format, Idea/Expression Dichotomy, Copyright

Plagiarism, Compilation Works, Feist Publications v. Rural

Telephone Service Co.

(4)

1. 前言

國內外娛樂圈，包括電視、電影與音樂產業等，自來抄襲他人作品風氣

鼎盛，同一類型電視節目、電影片型或音樂曲風，往往在先驅者大紅大紫獲

得觀眾肯定並創下高收視（聽）率後，引來一陣跟進風，音樂旋律類似者所

在多有

1

，電影內容相近者也時有所聞

2

，不過，音樂與電影的抄襲風並不若

同類型電視節目抄襲的情況來得嚴重，早期臺灣電視節目例如「百戰百

勝」、「來電五十」等仿自日本綜藝節目者，早已為國人所詬病；近期自

2001 年英國 FremantleMedia 公司製作名為「Pop Idol」的歌唱競賽實境節目

受到觀眾喜愛後，美國於 2002 年亦跟進製作同一類型的歌唱選秀節目

「American Idol」，並一舉在美國創下高收視率，此後世界各國的同類型歌

唱選秀節目就如同雨後春筍般出現，至今世界各國已經有 42 個國家有此同一

類型的歌唱競賽選秀節目

3

；我國的「超級星光大道」、「超級偶像」、中國

大陸的「超級女聲」等模仿自該版式節目者，也同樣吸引了大量的選手與觀

眾，並造成「成功神話」的一種特殊社會文化現象

4

。除此之外，例如謝震武

1 例如國內詞曲創作歌星永邦、周杰倫、蘇打綠等均曾遭控作品抄襲國外作品，參見創作型歌手永邦抄襲遊戲 AIR 音樂鳥の詩!? 藍爆 Ptt Hate!!，MLChen 的部落格網站：http://blog.mlchen.org/archives/72（最後點閱時間：2011 年 9 月 20 日）。網頁內列有被控相似度過高之曲目播放比較。另永邦在「珍愛真愛」風行精選集（新歌+精選）這張專輯中的第 14 首歌 Melody 被控抄襲 ACG 遊戲 AIR的「音樂鳥詩」。の

參見永邦新輯涉抄襲道歉下架，自由電子報網站：http://www.libertytimes.com.tw/ 2005/new/sep/14/today-show6.htm（最後點閱時間：2011 年 9 月 20 日）。 2 例如香港東方電影公司搶拍電影「一代宗師•葉問」，引起早已籌備同樣片名電影的王家衛強烈不滿，稱對方抄襲。參見王家衛怒指《葉問》「抄襲」甄子丹版電影易名，新華網網站：http://big5.xinhuanet.com/gate/big5/news.xinhuanet.com/ent/2008-06/10/content_8337188.htm（最後點閱時間：2011 年 9 月 20 日）。 3

See Idol Series, WIKIPEDIA, http://en.wikipedia.org/wiki/Idol_series (last visited Sept. 20, 2011).

4

費翠，「真人實境節目中『真人』如何參與『成功神話』的建構⎯⎯以台灣『超級

(5)

主持的「超級大富翁」模仿自國際知名的電視遊戲節目「Who Wants to Be a

Millionaire?」（參賽者於取得應答資格後，連續答對 15 個問題，就可以獲得

獎金新臺幣 100 萬元）、庾澄慶主持的「百萬大歌星」則模仿自兩個美國綜

藝節目「Don’t Forget the Lyrics!」與「The Singing Bee」（參賽者於取得比賽

資格後，需連續一字不漏唱對 10 首歌的歌詞，即可獲得新臺幣 30 萬元獎

金）、張小燕主持的益智節目「百萬小學堂」則模仿自美國綜藝節目「Are

You Smarter Than a 5th Grader?」（參賽者需依照國小學生的學習科目，連續

答對 10 題小學生程度的題目，即可獲得新臺幣 10 萬元），這些節目都創下

極高的收視率，但也引起甚多針對電視節目版式（TV program format）

5

未經

授權利用是否侵犯著作權的疑慮與批評；2009 年 11 月，由華視所製播，未

經授權利用自美國綜藝節目「Deal or no Deal」（荷蘭原創）的「平民大富

翁」，即是在長久以來影視圈模仿風氣下，我國電視節目製作單位首次接到

來自美國聲稱擁有該節目版式著作權的娛樂公司之信函，要求製作單位必須

支付權利金，節目因此遭到停播，雙方進入授權金斡旋的階段

6

。

會」，編號 1-1-B-4，頁 2（2008），亦可見：http://ccs.nccu.edu.tw/UPLOAD_FILES/ HISTORY_PAPER_FILES/1031_1.pdf。 5 Format 一詞，有稱「類型」者，例如：陸中明，「類型電台在美國及台灣的發展」，藝術學報，第 54 期，頁 165-178（1994）；李鈺琦，類型廣播電台節目模組化數位產製研究，國立政治大學廣播電視學研究所碩士論文，頁 5-8（2008）。有稱「版式」者，例如魯周煌，「電視節目：山寨不盜版」，中國知識產權雜誌網路版，第 38 期，2010 年 4 月，http://www.chinaipmagazine.com/journal-show.asp?id=577 （最後點閱時間：2011 年 9 月 20 日）。亦有稱「模式」者，例如馮應謙，全球電視模式本地化：談《百萬富翁》對本港電視台的衝擊，香港電臺網站： http://www.rthk.org.hk/mediadigest/md0801/01.html（最後點閱時間：2011 年 9 月 20 日）。大體上而言，中國大陸對於電視節目的 format 一字，多以「版式」稱之，我國對於廣播節目 format，似多以「類型」稱之，而針對電視節目則有以「版式」稱之者。本文為將 format 的法律用語與一般用詞加以區隔，且依從多數華文之稱謂，故以「版式」稱之。 6 參見陳玲玉，從「平民大富翁」看著作權盲點，聯合新聞網網站：http://mag.udn. com/mag/digital/storypage.jsp?f_MAIN_ID=315&f_SUB_ID=3764&f_ART_ID=222432

(6)

在我國，類此遭到侵權索賠的情況絕非偶然，或許只是個開端，因為電

視節目版式的開發已經逐漸成為極具商業價值的全球性新興娛樂工業，每年

的授權產值已超過相當於千億新臺幣

7

，以「American Idol」為例，其版式之

市場價值即已超過 250 萬美元之多

8

，而在製片商間與電視公司間競爭日益白

熱化的商業環境下，也使得世界各國對於電視節目版式的法律保護議題更加

重視，甚至有國家認為應該在著作權法中承認「電視節目版式權」（TV

Format Right）者

9

；各國對節目版式抄襲的議題也陸續有相關法律案件的爭

訟及判決出現，也由於版式抄襲經常是在跨國或跨法域發生，因此世界智慧

財產權組織（World Intellectual Property Organization, WIPO）

10

亦曾對此議題

（最後點閱時間：2011 年 9 月 20 日）。

7

據研究顯示，以 2004 年為例，國際版式授權價值已達 24 億英鎊。See DANIEL

SCHMITT, GUY BISSON & CHRISTOPH FEY, THE GLOBAL TRADE IN TELEVISION FORMATS

(2005); Neta-Li E. Gottlieb, Free to Air? Legal Protection for TV Program Formats 2 (U of Chicago Law & Economics, Olin Working Paper No. 513, 2010), available at http://www. law.uchicago.edu/files/file/513-ng-free.pdf; Gautam Malkani, Haven’t We Seen that

Pro-gramme Somewhere Before?, FINANCIAL TIMES, Sept. 20, 2004, at 8. 另參照國際版式律師協會（International Format Lawyers Association, IFLA）網頁所示，每年電視節目版 式國際授權的金額已經超過 24 億英鎊。The International Television Format Industry, INT’L FORMAT LAWYERS ASS’N, http://www.ifla.tv/tvformat.html (last visited Sept. 20, 2011).

8

No Mercy in Format Walfare, FOCUS MAGAZING, July 2007, at 7, available at http://www. iov.co.uk/iov_media/Focus/Back%20Focus/Issues/Issue%20150%20July%202007.pdf (last visited Sept. 20, 2011).

9

Ben Challis & Jonathan Coad, Format Fortunes－Is There Now Legal Recognition for the Television Format Right?, INT’L FORMAT LAWYERS ASS’N, http://www.ifla.tv/uk-format-fortunes.html (last visited Sept. 20, 2011).

10

在世界智慧財產權組織網站上的 FAQ 提及電視節目版式是否受著作權法保護的答

問，該答問指出此問題雖尚未於 WIPO 討論，也未能將此列為國際保護的客體，但 此問題已受到 WIPO 重視而加以列出，卻是不爭的事實。See Frequently Asked

Ques-tions, WORLD INTELL. PROP. ORG., http://www.wipo.int/copyright/en/faq/faqs.htm (last vis-ited Sept. 20, 2011).

(7)

加以著墨，顯見此問題之重要性。我國實務至今仍尚未有任何案例發生，學

者論著亦尚未有予論述者，然我國電視圈抄襲國外電視節目版式者眾，亦已

發生跨海來臺爭取版式授權金者，未來此問題恐會陸續發生，實宜及早因應

研究，以確保國內外電視節目版式所有權人及我國各電視節目製作人之權

益。

本文將深入分析電視節目版式之內涵及國際間目前各相關案例之處理情

形，歸納整理後提出一套具體可行的方針，冀以他山之石，提供國內以抄襲

國外節目版式為方向之各節目製作人及電視公司依循的方向及避險的作法，

而在電視節目版式的開發已成極具價值的世界新興產業的同時，於鼓勵本國

創意者創作之餘，若有自創電視節目版式提出時，應如何於法律上自保。

2. 何謂電視節目版式（TV Program Format）？

各種類型的電視節目版式，對觀眾來說，其型態並不難判斷，例如「超

級星光大道」、「超級偶像」等屬於歌唱選秀節目（talent show），「百萬

大富翁」、「百萬大歌星」等屬於益智遊戲節目（game show），「誰是接

班人」、「超級名模生死鬥」等屬於實境競賽節目（reality show）；實則何

謂「電視節目版式」，在法律上並不容易加以定義

11

，由於「電視節目版

式」一詞並非法律用字

12

，充其量僅能自其實質加以觀察，電視節目版式既

非如同書籍般全然行諸文字，亦非如同戲劇般有具體劇本可循，其意涵非僅

僅將故事大綱寫成對白劇本或依循劇本演出，尚須綜合節目中若干吸引觀眾

或使觀眾持續觀賞的無形元素

13

。過去，國內外文獻曾嘗試針對廣播電臺的

11

Frank L. Fine, A Case for the Federal Protection of Television Formats: Testing the Limit

of ‘Expression’, 17PAC. L.J. 49, 51 (1985).

12

Shelley Lane, Format Rights in Television Shows: Law and the Legislative Process, 13 STATUTE L. REV. 24, 25 (1992).

13

Robin Meadow, Television Formats─The Search for Protection, 58 CALIF. L. REV. 1169, 1170 (1970).

(8)

「廣播節目版式」加以定義，有將之稱為「類型」

14

電臺（format station）

者，所謂「類型」電臺，就是節目元素的設計、製作與比例配置都能呈現出

一種特定型態，節目內容元素必須和選定的節目型態相呼應，以強化播出效

果，建立電臺特色

15

；有謂「類型」電臺是指透過節目製作行為和各種元素

的組成，達成產製者訴求某特定受眾的目標

16

；有謂「類型」電臺是指電臺

利用獨特的節目內容元素來訴求某一特定的次群體，節目的組成有其主要的

內容元素，訴求分眾諸如年齡、地位或族群等

17

；亦有謂「類型」電臺是

以特定節目內容與呈現風格，針對特殊分眾的需求和喜好，製作特定節目內

容

18

。

綜合上述可以約略歸納出構成所謂 format（或稱「類型」或稱「版

式」）節目的基本要件，亦即至少應包含：1.構成節目內容風格的元素；2.節

目具備固定型態；3.節目擁有特定群體聽眾等；此關於「類型」電臺之敘述

雖可提供何謂「版式」節目概念形成的參考，但終究與電視節目版式有異，

且皆非法律上的定義。未定的版式定義造成各國法院在處理與電視節目版式

糾紛的案件時的無所適從與處理方式上的歧異，因此將「版式」在法律上先

予定義，顯然是處理電視節目版式法律糾紛之核心問題所在

19

。

美國編劇協會（Writers Guild of America, WGA）曾於其所訂的「1960 年

影視基本協議」（1960 Television Film Basic Agreement）中將電視節目版式

14

我國傳播學界對於廣播節目 format，似多以「類型」稱之，故此從之。參見前揭註 5。

15

MICHAEL C. KEITH, RADIO STATION: BROADCAST, SATELLITE AND INTERNET 75 (2010).

16

RAYMOND L. CARROLL & DONALD M. DAVIS, ELECTRONIC MEDIA PROGRAMMING: STRATEGIES AND DECISION MAKING 200 (1993).

17

PETER PRINGLE, MICHAEL F. STARR & WILLIAM MCCAVITT, ELECTRONIC MEDIA M ANAGE-MENT 109 (1995).

18

關尚仁，「新廣播電台經營策略剖析」，傳播管理學刊，第 1 卷第 1 期，頁 55-60 （1999）。

19

H. Dawley, What’s in a Format, TELEVISION BUS. INT’L 25, 26 (1994) (“The atom of the [legal status for TV formats] problem lies in defining a format.”).

(9)

定義為「同一系列電視節目內容架構的書面資料；必須包含節目中各個角色

的功能，且其內容架構必須在這一系列節目中重複被利用

20

。」此定義與前

述廣播節目版式的定義亦有若干相似之處，諸如節目需有固定的內容架構、

包含節目內容（角色）的元素等；但由於這是編劇協會所作的定義，因此在

該定義中限定節目版式必須為書面，並將節目版式限定其角色活動的架構，

基本上是以編劇者的利益為考量；事實上，諸如選秀節目、益智遊戲節目或

實境競賽節目等電視版式節目中，角色所重複的動作或臺詞未必會行諸文字

書面，多數過程甚至是採即興（unscripted）方式演出，書面並非電視節目版

式的必要條件；且限定節目中角色活動的架構應只適用於有利於編劇者發揮

的劇情類型節目，非劇情類型，即選秀、遊戲或實境節目的版式並不適合套

用於該定義。

英國是迄今唯一曾於立法上嘗試於智慧財產權領域中建立「版式權」及

其定義之國家，立法背景係起因於原創自英國的著名版式節目「當機會來敲

門」（Opportunity Knocks）遭到紐西蘭廣播公司（Broadcasting Corporation

of New Zealand, BCNZ）未經授權而以同名稱同一版式在紐西蘭重新製播三

年後，原創作人 Hughie Green 方才輾轉得知情況，並於紐西蘭及英國提出訴

訟，但均遭敗訴判決

21

；英國素以電視節目版式開發聞名於世

22

，深知版式

保護的經濟利益所在，也有感該案在法院遭受敗訴判決的影響，遂於 1990 年

的英國廣播法案（British Broadcasting Bill）修正案中提案增訂「版式權」

（Rights in Formats）

23

，

不過，此提案因遭致批評並未獲通過，理由是該法

20

Meadow, supra note 13, at 1170.

21

Green v Broad., Corp. of N.Z., [1988] 2 NZLR 490; Green v. Broad. Corp. of N.Z., [1989] R.P.C. 469; Green v. Broad. Corp. of N.Z., [1989] 2 All ER 1056.

22

See TV Format, WIKIPEDIA, http://en.wikipedia.org/wiki/TV_ format (last visited Sept. 20, 2011) (“Over the last decade, the UK has emerged as the world’s major format developer, accounting for between 20-50% of all format hours broadcast annually worldwide.”).

23

521 PARL. DEB., H.L. (5th ser.) (1990) 1710 (U.K.).

(“Rights in formats—(1) Subject to the provisions of this section and of section (Rights in formats: supplementary), the owner of the rights in an original format shall have the same

(10)

案的規定內容缺乏明確性（clarification）

24

且該權利範圍過廣，無法提供權

利判斷的有效基礎

25

。論者也認為現行法已足夠因應版式遭侵權的狀況，貿

然給予嶄新的版式權保護似乎有鼓勵壟斷思想或概念之嫌，並創造更多法律

rights and remedies against a person who copies or includes in a broadcast or cable pro-gramme a substantial part of that format as he would have if the format were a dramatic work and he were the owner of copyright in it; and accordingly the provisions of Part I of the 1988 Act shall apply in relation to the rights in formats conferred by this section as they apply in relation to copyright in dramatic works. (2) For the purposes of this section and of the provisions of Part I of the 1988 Act in their application to formats, “copying”, in rela-tion to a format, means making another format with format features which (taken together) substantially resemble those of the first mentioned format; and a combination of format fea-tures may be taken substantially to resemble another such combination even if some or all of the features have been translated into a different language or have been modified to suit a different society. (3) The rights conferred by this section in relation to a format— (a) shall expire at the end of the period of 25 years from the end of the year in which the author dies, and for all other purposes of determining whether the owner of those right has any cause of action references in the 1988 Act to any period of 50, 75 or 100 years shall be treated as be-ing references respectively to a period of 25, 50 or 100 years; (b) is transmissible by as-signment, by testamentary disposition or by operation of law as personal or moveable prop-erty in the same way as copyright. (4) Sections 159 and 160 of the 1988 Act (which enable provision to be made by Order in Council applying provisions of Part I of that Act to coun-tries to which that Part does not extend or restricting the rights conferred by that Part in re-lation to works of authors connected with countries not giving adequate protection to Brit-ish works) shall apply in relation to the provisions of this section and section (Rights in formats: supplementary) as they apply in relation to the provisions of that Part. (5) Nothing in this section shall affect any copyright in the work in which the format is first recorded. (6) The rights conferred by this section shall apply in relation to formats whether made before or after this section comes into force; but no act done before this section comes into force shall be actionable by virtue of this section.”), available at http://hansard.millbanksystems. com/lords/1990/jul/26/broadcasting-bill#/column1710 (last visited Sept. 20, 2011).

24

Id. at 1717.

25

Justin Malbon, All the Eggs in One Basket: The New TV Formats Global Business Strategy,

(11)

上的不確定性

26

；因為抽象的版式概念會使大眾無法預知節目中構成版式的

各項元素是否受保護，大眾也無法預知有多少要件的組合才能獲得「版式

權」的保護

27

。

透過立法或協議建立版式定義在過去並未成功，透過法院判決尋求解答

迄今也未必獲致答案；類似的節目版式未經授權利用案件目前在我國並無案

例可循，但在國際間卻有眾多案例可供參考；早期美國加州法律承認概念可

受著作權法保護，因此法院判決亦多依循之，例如 1950 年 Golding v. R.K.O.

Pictures, Inc.

28

案認為廣播節目版式的構想為思維之產物而應給予著作財產權

保護；同年 Kovacs v. Mutual Broad Sys., Inc.

29

案也認爭執的兩節目實質近似

而承認原告的廣播節目版式可受保護；1950 年代之後，由於加州法律將概念

可受法律保護之規定刪除，因此其後之判決均認定僅有概念的具體表達方可

受著作權法保護

30

。然而，法院判斷之難題所在即在於電視節目版式究竟應

歸類為概念或是表達；國際間，法院有認為電視節目版式屬於概念的一環，

概念應不受著作權法保護者

31

，有認為電視節目的版式不只是一個中心概念

26

521 PARL. DEB., H.L. (5th ser.) (1990) 1718-19 (U.K.).

27

521 PARL. DEB., H.L. (5th ser.) (1990) 1719 (U.K.).

28

See Golding v. R.K.O. Pictures, 221 P.2d 95 (Cal. 1950).

29

See Kovacs v. Mutual Broad. Sys., 221 P.2d 108 (Cal. Dist. Ct. App. 1950).

30 1956年的案例 Desny v. Wilder 一案提出「概念」應可受契約之法律保護，亦即在版式創意提案者與節目製作人間，節目製作人表面未接納書面版式的提出卻仍著手進行抄襲，其是否須支付報酬，係以提案人是否明示或默示使其知悉其一旦利用書面版式的概念即必須支付報酬為前提要件。惟此類法院處理模式，乃是針對未公開的版式創意提出（pitch）過程階段遭到剽竊，在跨國（或跨市場）抄襲電視節目版式的案件並不需歷經創意提出的過程階段，而是對已公開製播的電視節目版式進行抄襲，由於抄襲者與被抄襲者間不可能有任何契約存在，因此並無法以契約方式處理。 31

1989年紐西蘭的 Green v. Broadcasting Corporation of New Zealand 一案，本案先遭紐西蘭最高法院認定原告敗訴，後原告又於英國樞密院（Privy Council）提出案件亦遭駁回。Green v Broad. Corp. of N.Z., [1988] 2 NZLR 490; Green v. Broad. Corp. of N.Z., [1989] R.P.C. 700 (P.C.) (N.Z.).

(12)

而已，而是包含技術、藝術、經濟與商業等訊息於其中的廣泛組合體，屬具

體表達而應受著作權法保護

32

。電視節目版式究竟為概念或表達，即應先對

電視節目版式加以定義。

儘管已有多數法院對電視節目版式提出解決方式，但各國法院對電視節

目版式的處理分歧，實肇因於對版式定義的無法確定。而對版式的無法定義

卻是由於法院對影劇圈節目版式形成過程的陌生，以及法院往往在處理版式

節目糾紛時，套用一般具有對白腳本節目（scripted show）的著作權處理模

式

33

。具對白腳本節目通常具有固定的情節、主題、對話、心情、場景、步

調及連貫性，但是電視節目版式未必包含這些要素，即使包含，也未必以固

定模式呈現，若套用著作權法僅保護具體表達的原則，就可能會使實際上具

有具體表達元素，但性質上類似概念的節目版式無法受到保護

34

。節目版式

的形成必須經歷眾多市場及商業的考量，自原創者形成粗略節目概念開始，

歷經研究蒐集相關資料、作成「書面版式」（paper format）、參與創意提出

（pitch）等歷程，製作人可取得授權採用，也可能表面拒絕採用但暗地竊

用；不過，為了完成節目的製播，不論製作人採用或竊用，均會再經歷節目

製作材料的選取、行銷及製作概念的融入、製作的改編等過程，而形成節目

版式（program format）予以製播。在利用他人創意的類型，一旦創意提案者

知悉其書面版式遭利用所提出之訴訟，本文稱之為「創意提案利用類型」；

32

在荷蘭自 1999 年纏訟至 2004 年的 Castaway Television Productions Ltd. & Planet 24 Productions Limited v. Endemol (HR 16 April 2004 Castaway Television Productions Ltd. and Planet 24 Productions Ltd./Endemol) (Neth.); 另參見巴西案例：Endemol v. TV SBT (unreported, 2004, Brazil)，該案轉引自 John D. McGonagle, Ask the Audience-TV Show

Formats and Associated Intellectual Property Rights Are Reviewed Against the Making of Slumdog Millionaire, May 18, 2009, available at http://www.journalonline.co.uk/Magazine/

54-5/1006540.aspx (last visited Sept. 20, 2011).

33

See Gottlieb, supra note 7, at 6.

34

See J. Matthew Sharp, Note, The Reality of Reality Television: Understanding the Unique

Nature of the Reality Genre in Copyright Infringement Cases, 8 VAND. J. ENT. & TECH. L. 177, 193 (2005).

(13)

而若節目完成製播後，因節目受歡迎而在其他市場或其他國家遭到未經授權

利用所產生的訴訟，本文稱之為「未經授權利用已公開節目類型」。由於未

公開的創意提案書面版式及已公開製播的節目版式在市場上的授權交易方式

並不相同，兩者牽涉完全不同的創作者、特色、市場性及目標

35

。本文略將

兩者的差異以圖表表示，惟創意提案利用類型乃節目製播前之爭議類型，與

本文意圖解決之未經授權利用已公開節目類型有異，因此本文將限縮研究範

圍於未經授權利用已公開節目類型，就其相關法院案例加以分析；至於「創

意提案利用類型」所涉之法律問題，擬另行為文分析之。

3. 各國關於利用他人電視節目版式之法院判決

電視節目的製作，除了製作人自己的創意外，通常源自於某些創意者構

思的書面版式企畫案，一旦節目製播後成功獲得高收視率，經常會引來眾多

未經授權利用節目的「盛況」，這些未經授權的利用，有些來自本國，有些

來自跨國電視臺；例如紅極一時的「American Idol」造就了臺灣的「超級星

光大道」、「超級偶像」等節目，無論是跨國或是跨電視臺間的未經授權利

用，一件高收視率的節目企畫所能成為的訴訟標的，其價值自是不斐，任憑

未經授權利用複製而不加以管制，對原始提出版式企畫並製作成節目版式的

一方自是一種打擊，也會造成市場上的不公平競爭，創意者投資開發新節目

版式的動機勢必降低，此不利於藝術的提升。因此，在保護原始創作人，提

高其創作新節目動機，並同時確保節目版式不被集團壟斷，嘉惠廣大閱聽群

眾，兩者的平衡應是節目版式法律保護的議題應注意之重點所在。

已經公開的電視節目之版式中，不僅有原始「書面版式」的創意概念，

更融入了後續製作團隊的精神、行銷的策略及贊助者的期望；「節目版式」

乃是此系列節目的製作藍圖，每個單元劇集中都要依照該「節目版式」運

作，整部系列節目中依「節目版式」製作所呈現的風格就會成為節目成功與

35

(14)

資料來源：本文自行整理。

電視節目版式製播流程及侵權態樣圖

原創者粗略節目概念形成公開製播為節目利用型態有二： 1.未經授權的利用：與製作人間產生訴訟 2.授權利用：各國製播同一節目版式的盛況未經製作人採用原創者參與創意提案（pitch）原創者作成書面版式（paper format）原創者研究蒐集相關資料另尋製作人放棄提案經製作人採用製作人決定竊用

1

2

3

原創者與製作人間產生訴訟（創意提案利用類型）形成具體節目版式（program format）製作人對製作的改編製作人對行銷及製作概念的融入製作人對節目製作材料的選取

(15)

否的決定因素

36

。一旦節目開始播出，就會面臨「節目版式」是否被未經授

權利用的問題。就電視節目版式在市場上流通的狀況而言，將「節目版式」

授權他人，無疑是創作人最希望的利用方式；其可授權內容包含了任何人透

過觀看電視節目就可以瞭解的「節目版式」運作，也包含了節目背後不為人

知的專業知識與資料，而其真正的市場價值也就在於提供另一個市場上（跨

國或跨區域）的製作團隊藉由這些專業知識的提供並融入當地的特殊文化，

而複製成一個新的節目。

利用一套已經成功公開製播的節目，可以降低製作新節目可能失敗的風

險，也可大量降低開發成本，更可以有效說服贊助商與廣告商投入資源。然

而，能夠透過授權交易節目，畢竟只是市場運作的理想狀況，節目版式究竟

能否受到法律保護，才是考驗版式能否在市場上授權的一大挑戰，因為如果

版式不受保護，則任何人得以任意複製，勢將無人願意透過授權取得節目版

式的利用。節目一經播出，同業間很容易就可以自節目的運作瞭解節目版式

的結構，只要稍加整理，即可製作出類似的節目，這是原始創作人所難以管

控的。節目一旦公開播出，未經授權即加以利用者與製播者間並不會有類似

的契約關係存在，因此在法律關係的處理上將頗為棘手。

在未經授權利用他人已成功製播節目而產生的爭訟類型中，贊成節目版

式必須要受到保護者提出的主要理由為：就創作的經濟誘因而言，對於節目

的創作者所投入的心血與金錢必須給予報酬

37

，且就影視娛樂圈的文化加以

觀察，創作者的功勞（credit）必須被彰顯

38

，因為這涉及其在產業中的名譽

36 即使使用相同版式，但是一個電視節目成功與否並不單純是版式決定一切；節目進行中，主持人的口才態度、對氣氛的掌握、來賓的臨場表現、現場環境的變化等，整體節目所呈現出來的意境風格，才是決定節目是否成功的要素。 37

Richard McD. Bridge & Shelley Lane, The Protection of Formats Under English Law: Part

1, 1 ENT. L. REV. 96, 97 (1990). 38 Credit係指製作一部影片中所有協力完成的工作人員及單位，多在影片片頭或片尾出現，通常會將影片製作參與者的名單及其工作職稱羅列，包括演員、導演、製片、編劇、攝影等。其排序或字體大小的呈現亦是部分協力人員所在意的，因為其呈現方式將影響其在影片中的貢獻份量於觀眾心目中所呈現的比重。

(16)

及未來發展是否成功

39

，另就智慧財產權的發展歷史而言，過去法律對於電

腦程式、電腦遊戲、商業方法及資料庫等新興科技發展之初也多不予保護，

但在幾經折衝下終究還是獲得保護；節目版式價值龐大，亦具保護的價值。

而反對者則認為，目前各國法院案例多持反對予以保護見解，且法律若給予

創作提案的個人過多保護，可能造成思想的壟斷，大眾使用的空間受到限

縮，此將使智慧財產權保護的微妙平衡喪失，對社會整體不利

40

。

贊成與反對者的理由皆各有其立論基礎，因此法律實務上所採之見解亦

多歧異；本文擬先就各國目前對此類型爭訟的處理模式予以觀察，並以圖表

加以比較後分析其中值得注意之處，並嘗試提出適當的解決方式。由於已公

開製播節目版式未經授權利用的相關法院案例散落在世界各國，也造成蒐集

資料及確認來源出處的困難，例如各國法院的原始判決無法取得，目前所能

取得之資料多是學者或實務人士輾轉蒐集得來之研究結果

41

，而各國引註格

式互異，也造成確認出處的困難。雖然如此，本文仍嘗試就所蒐集的判決加

以介紹分析，以歸納出可行的解決方向。

3.1 Green v. Broadcasting Corporation of New Zealand

42

（紐西蘭，1989）

原創自英國著名節目主持人 Hughie Green 的節目「當機會來敲門」

（Opportunity Knocks）遭到紐西蘭廣播公司（BCNZ）未經授權利用，而以

同名稱同一節目版式在紐西蘭製播三年後，原創作人方才輾轉得知狀況，遂

39

Steven T. Lowe & Abhay Khosla, Where Credit Is Due: In Dastar, the U.S. Supreme Court

Narrowed the Meaning of “False Designation of Origin” in the Lanham Act, L.A. LAW., Oct. 2004, at40, available at http://www.lowelaw.com/pdf/where-credit-is-due-dec2004. pdf (last visited Sept. 20, 2011).

40

See generally LAWRENCE LESSIG, THE FUTURE OF IDEAS: THE FATE OF THE COMMONS IN A

CONNECTED WORLD (2001).

41

各個判決之出處將於以下各判決中逐一說明。

42

See Green v. Broad. Corp. of N.Z., [1989] R.P.C. 469 (P.C.); Green v. Broad. Corp. of N.Z., [1989] 2 All ER 1056 (N.Z.); Green v. Broad. Corp. of N.Z., [1989] R.P.C. 700 (P.C.).

(17)

於紐西蘭及英國提出訴訟

43

，主張 BCNZ 抄襲其原創節目，並在其節目中使

用與其原創作節目內容相似之特徵，如節目名稱、所用標語及節目進行中使

用的特殊輔助設備等，因而侵害其著作權及成立冒名攀附（passing off）。

依據英國法，構成冒名攀附的要件有三，亦即

44

：1.原告必須證明其節

目已因其外觀表徵在觀眾心中建立好感；2.原告必須證明被告對觀眾的不實

陳述已經誤導觀眾將被告之節目認係原告所提供；3.原告必須證明其已遭受

或可能遭受損害。紐西蘭法院認為，要成功主張冒名攀附，原告必須證明

BCNZ 故意或過失誤導觀眾相信該節目源自於原告授權，且原告因此而受有

損害

45

；由於原告對此兩點沒有辦法提出證明，因此法院認為冒名攀附的主

張無法成立。而在侵害著作權的認定部分，原告也無法提供其節目內容的具

體腳本，因此法院也不認為其節目概念可該當戲劇著作而受到著作權之保

護。英國樞密院（Privy Council）對本案件更認為，原告的節目版式缺乏該

當為一戲劇著作所必須具備堪供表演的足夠整體性（sufficient unity）

46

；再

者，原告也無法證明其在英國所播出的節目因被告在紐西蘭重新製播後，造

成任何經濟或聲譽上的損失。因此法院並不考慮將電視節目版式視為一獨立

著作，且亦認為原告主張被告之行為是冒名攀附係無理由。紐西蘭最高法院

及英國樞密院最終均駁回本案。

43 本案先遭紐西蘭最高法院認定原告敗訴，後原告又於英國樞密院（Privy Council）提出訴訟亦遭駁回。 44

See Reckitt & Coleman Products Ltd. v. Borden Inc., [1990] 1W.L.R. 491, 499 (U.K.).

45

See Conagra Inc. v. McCain Foods (Aust) Pty. Ltd., [1992] 23 I.P.R. 193 (U.K.).

46

See Green v. Broad. Corp. of N.Z., [1989] R.P.C. 469, 702 (P.C.)

(“The subject matter of the copyright claim for the ‘dramatic format’ of Opportunity Knocks is conspicuously lacking in certainty. Moreover, it seems to their Lordships that a dramatic work must have sufficient unity to be capable of performance and that the features claimed as constituting the ‘format’ of a television show, being unrelated to each other ex-cept as accessories to be used in presentation of some other dramatic or musical perform-ance, lack that essential characteristic.”).

(18)

不過，在英國法院的判決中，亦有法官 Gallen J. 持不同意見

47

，其主張

電視節目版式應受到著作權法的保護，其認為系爭的電視節目乃由多個元素

組合製作而成，其已建立具有可識別的節目架構（recognizable structure），

當觀眾看到這些元素出現時，就會和「Opportunity Knocks」這個電視節目聯

想在一起；像這樣已經具有特色的戲劇著作，應該有資格受到著作權法的保

護。法官也進一步說明，假若一項著作已經能被實質地複製，那麼該著作本

身必然已經具有可識別的架構，故也就可以被稱為一戲劇著作，而應受到保

護。

學者有批評本案判決者，認為英國法院在著作的一般成立要件外，另以

「堪供表演的足夠整體性」來判斷是否構成戲劇著作，此無異於構成一著作

的一般要件外另增一新要件，其測試標準未免失之過嚴

48

。而在法院判決引

起爭議的同時，英國國會也因本案之結果勢將造成版式創作公司經濟利益的

損害，而於 1990 年的英國廣播法案（British Broadcasting Bill）修正案中擬增

訂「版式權」來保護版式創作人，不過，此法案並未獲通過

49

。

47

See Green v. Broad. Corp. of N.Z., [1989] R.P.C. 469, 493 (P.C.)

(“I do not see how one show can be said to be similar to or to have been copied from an-other, unless the features which lead to that conclusion are sufficiently significant to be de-finitive of that show and if they are not they must come a long way towards establishing that there exists that kind of structure which may be properly described as a dramatic for-mat. Put in another way, repetition of these features, even though they may be unoriginal, will go some distance towards establishing the existence of a particular format. When those features, by repetition or in combination, identify the show so that they are recognisable in another show and to the extent that the conclusion may fairly be come to, that other show has been copied from the first, the conclusion would seem to me to be inevitable that there was something sufficiently structured to be copied.”).

48

Alison Davis, A Real Drama: Legal Protection of Reality Television Formats, 7 MEDIA & ARTS L. REV.57, 61-62 (2002).

49

(19)

3.2 Action Time v. Danmarks Radio & Television

50

_（瑞典，

1992）

原告 Action Time 是一家專門從事電視益智遊戲節目版式開發的跨國投

資製片商，其在瑞典售出了「Love at First Sight」的電視節目版式給當地的

TV4 電視臺；原告原本亦提出要約企圖將該節目版式出售給位處丹麥的被

告，但為被告所拒絕；然隨後被告卻自行開發了一個與「Love at First Sight」

版式類似的節目「Heart Game」。由於被告係丹麥的電視公司，其播出

「Heart Game」節目幾乎在整個北歐都可以收看，當然也包括瑞典。原告因

而希望透過訴訟確認其行銷「Love at First Sight」節目的權利，也企圖保護其

節目版式，遂於瑞典提出訴訟，主張被告抄襲其節目版式，侵害其著作權。

本案法院判決原告勝訴，被告侵害其著作權，須賠償原告所受金錢損害。

3.3 Endemol Entertainment v. Antena 3

51

_{（西班牙，1994）}

原告 Endemol 乃一國際知名大型節目版式開發、製作及經銷商，於 1990

年代在荷蘭設立，其所製作的「Love Letter」節目之版式以求婚、遊戲及婚

禮為節目的三大要素，每單元追蹤三組即將結婚的男女，將其別出心裁設計

的浪漫求婚及真實的婚禮記錄下來，並以感動觀眾為目的；參加的三組新婚

夫妻則於婚禮後必須參與競賽遊戲，贏家可以獲得贈送蜜月旅行及豪華家

具。原告為了擴張其於西班牙的市場，已經先將這個節目版式賣給西班牙的

Tele 5 電視臺，而原告並未曾將此節目版式授權給被告，其授權予被告

Antena 3 的是另一個不同的電視版式「All You Need is Love」，不過，被告

50

Sukhpreet Singh, Glimpses of Formats Rights Dispute Database, BOURNEMOUTH U NIVER-SITY (June 2009), http://tvformats.bournemouth.ac.uk/Downloads/Glimpsesof'TV%20 Formats’DisputesDatabase1989to2007(c)SukhpreetSingh.pdf (last visited Sept. 20, 2011). 該份來自英國的研究資料蒐集了 59 個自 1989 年至 2007 年世界各國電視節目版式糾紛的案例，不過，其關於案例之案號及來源出處並未明列，且各國對於引註格式呈現方式亦不一致，因此資料較不完備，原文說明的部分亦可自該份研究中取得。

51

(20)

卻製作了一個與「Love Letter」雷同的節目。原告因而向西班牙法院控告被

告侵害其節目版式之著作權，法院判決原告勝訴，禁止被告繼續製作及播出

與「Love Letter」類似的節目。

3.4 Endemol Entertainment v. Twentieth Television

52

_（美國，

1998）

本案原告（與前案 3.3 之原告同）曾發行一部在歐洲非常受歡迎、具脫

口秀性質的節目「Forgive Me」，並主張擁有該節目的版式所有權

53

；被告美

國 Twentieth Television 公司則在一次電視節目版式授權交易會議中知悉該節

目的運作模式

54

，並對該節目表示興趣，但其後與原告並未達成授權協議，

卻仍持續進行該節目版式的模仿，並在美國推出一部名為「 Forgive or

Forget」的類似節目

55

；兩個節目的版式均是由每一集的來賓向主持人及觀眾

訴說他在過去如何去傷害到他的朋友或是家人，而希望在節目中取得對方原

諒；或是由被傷害到的一方首先訴說他是如何被他的朋友或是家人傷害，而

希望對方給予道歉。通常節目會事先到另一方去作訪問錄影，瞭解對方的反

應為何，並在節目中播映，同時主持人則會嘗試在過程中協助雙方將事情作

圓滿的了結；節目的尾聲，來賓則需站立在一道大門前等候，假如被傷害或

是傷害的一方願意選擇原諒或是道歉，則他必須來到現場，在打開大門後，

他們會步行出大門並和來賓重聚，由主持人幫助在現場使雙方盡釋前嫌，如

果另一方不願有任何回應，則大門打開後，沒有來賓會出現現場，此時則會

52

Endemol Entm’t, B.V. v. Twentieth Television Inc., No. CV98-0608 ABC (BQRx), 1998 U.S. Dist. LEXIS 19049 (C.D. Cal. Sept. 29, 1998).

53

Id. at *1.

54

Id. at *2. 參加的會議為 NATPE，即全國電視節目主管協會（National Association of Television Programming Executives），每年 1 月該協會均會主辦年會，是一個提供電視節目授權交涉的會議。

55

(21)

播出事先預錄好另一方的訪談與回應，說明為何他不願出現在現場的原

因

56

。

法院認為本案應為著作權侵權案件，假若被抄襲的部分是在有形的媒介

上所具體呈現的內容，例如已經播出的節目內容或是書面腳本，則抄襲的部

分應該被認為是屬於著作權所要保護的部分；假若未經授權利用的部分是在

著作中蘊含的概念，則此應不構成著作權侵害

57

。自法院的判決文中推敲，

本案法院認為書面版式應屬於具體的表達而可受著作權法保護

58

，因而判決

原告敗訴。

3.5 Celador Productions v. Danmarks Radio Television

59

（丹麥，1999）

知名問答益智節目「百萬大富翁」（Who Wants to Be a Millionaire）乃

由英國公司 Celador Productions，亦即本案原告所原創，其在丹麥境內已將該

節目版式授權予 TV2 電視臺，而此電視臺與本案被告丹麥廣播電視公司

（DRTV）乃商業上的競爭對手；DRTV 卻在未經授權且 TV2 尚未將節目的

製作播出準備就緒之前即已抄襲「百萬大富翁」節目版式重新製作播出，原

告因而於丹麥控告被告侵犯其著作權。哥本哈根高等法院認為電視版式乃概

念與原則的編輯組合，無法受著作權保護，因此被告未侵犯著作權。不過，

56

See Forgive or Forget, WIKIPEDIA, http://en.wikipedia.org/wiki/Forgive_or_Forget (last visited Sept. 20, 2011). 此劇情也似曾相似；自 1996 年至 2003 年在華視播出，由張小燕、庾承慶主持，柴智屏製作的「超級星期天」中之固定單元──「超級任務」，由卜學亮擔任超級特搜小組負責尋人，其版式與此案例中之節目亦是如出一轍。

57

See Endemol, 1998 U.S. Dist. LEXIS 19049, at *9.

58

Id. at *4. See also Celine Michaud & Gregory Tulquois, Idea Men Should Be Able to

En-force Their Contractual Rights: Considerations Rejecting Preemption of Idea-Submission Contract Claims, 6 VAND. J. ENT. L. & PRAC. 75, 81 (2003).

59

Torben Steffensen, Rights to TV Formats

─

From a Copyright and Marketing Law Perspective, 11 ENT. L. REV. 85, 86 (2000) (citing The Danish Weekly Law Report 1762 (Danish High Court) (1990)).

(22)

本案法院並未因而判決原告敗訴，法院引用丹麥的另一法律，即「市場交易

習慣法」（Danish Marketing Practice Act）

60

，認為電視節目的版式雖不受著

作權保護，但兩節目呈現的外觀（layout）幾乎一致，被告的節目乃故意模仿

原告的節目而來，且造成觀眾的混淆，被告主張兩節目是偶然近似（casual

similarity）並不可採，因而判決原告勝訴，並頒發禁制令，被告節目隨之停

播。

丹麥法院就著作權侵害部分的結論，似乎過份簡化概念表達二分原則，

而將電視節目版式歸類為概念；事實上，電視節目版式已將概念具體化描述

而呈現，在著作權法中應該受到比概念更多的保護才是

61

。

3.6 Castaway Productions v. Endemol Productions

62

_（荷

蘭，1999）

著名的電視實境生存遊戲節目「我要活下去」（Survivor）乃由本案原

告所原創，於 1997 年夏天在瑞典以「Expedition Robinson」為名播出大受歡

迎後，便在歐洲的許多國家陸續播出或重新製播，目前已經有超過 50 個國家

模仿製播

63

；其節目內容，主要是將一群參賽者隔絕在一處無人的荒野中，

在節目競賽過程中，他們必須面臨不斷的競爭及相互投票淘汰，而最後只會

60

關於市場交易習慣法（Danish Marketing Practice Act）的敘述，可參見邱惠美，行政院消費者保護委員會九十四年度丹麥消費者保護機制之運作考察報告，行政院消費者保護委員會網站：https://back.cpc.gov.tw/KMOuterPath/6978/行政院消費者保護委員會九十四年度丹麥消費者保護機制之運作考察報告.doc（最後點閱時間：2011 年 9 月 20 日）。

61

Davis, supra note 48, at 63.

62

HR 16 April 2004 (Castaway/Endemol) (Neth.) Castaway v. Endemol, Dutch Supreme Court (Hoge Raad) 16 April 2004, [2004] AMI 172.

63

關於「 Survivor 」節目版式的介紹，可參見該節目官方網站。 Survivor Format, CASTAWAY, http://www.castawaytelevision.com/survivor_format/ (last visited Sept. 20, 2011).

(23)

有一位參賽者可以在遊戲中存活，得到高額的獎金

64

。而被指稱抄襲，由被

告製作的節目「Big Brother」亦為同一類型實境節目，是由 Endemol 製作公

司於 1999 年秋天在荷蘭製作播出，首播至今也已有 42 個國家製播、並在 70

餘國播出過

65

；該節目內容，是讓一群節目參賽者共同生活在一間房子裡成

為室友，並且必須與外界完全隔絕，不得有任何對外聯繫的行為。節目製作

單位事先在房屋內裝設攝影機，記錄競賽過程中所有參賽者的一舉一動，透

過電視播放讓觀眾可以掌握參賽者目前最新的動向。在節目競賽過程中，製

作單位除了下達指令要求參賽者完成，還會定期的要求參賽者互相投票選出

應被淘汰出局的選手。因此，參賽者們除了要想辦法完成任務指令，還要想

辦法獲得室友們的支持，以免落於淘汰的命運，而最後留下來的那位參賽者

可得到製作單位所準備的豐厚獎金

66

。

由於兩者除了場所不同，競爭的方式大致類似，因此原告 Castaway 乃向

荷蘭地方法院提出控訴，主張被告 Endemol 所製作的「Big Brother」電視節

目版式內容抄襲了他們的電視節目版式，兩者實質近似，因而侵害著作權。

原告主張「Survivor」的電視節目版式是由 12 個獨特的元素所組成，由於這

些元素具有獨特性，因此這個節目版式應該受到著作權法保護；而這 12 個元

素也可以同時在被告節目中發現，包括

67

：1.由極不相同類型背景的數人組

64 Id. 65

關於「Big Brother」的節目版式，詳見 Endemol 官方網站。Big Brother, ENDEMOL,

http:// www.endemol.com/programme/big-brother (last visited Sept. 20, 2011).

66

Id.

67

MICHAEL KEANE, ANTHONY Y. H. FUNG & ALBERT MORAN, NEW TELEVISION, G LOBALISA-TION, AND THE EAST ASIAN CULTURAL IMAGINATION 178 (2007) (“

1. A small group of very different people are separated from the outside world and are thus severely restricted in their freedom of movement;

2. The group is being followed by TV cameras and one or more presenters; 3. The group is being filmed 24 hours a day;

4. The programme is set up as a daily record in which the reporting period is always on day; 5. The group has to fulfil tasks set by the producers and earn bonuses;

(24)

成一個團體，並且將他們與外界隔絕，嚴格地限制他們的行動自由；2.這個

團體受到電視攝影機及節目主持人的追蹤；3.每天進行 24 小時的全程拍攝；

4.節目進行每天的實況記錄；5.團體成員必須完成所指派的任務，即可獲得獎

金；6.團體成員必須自力更生；7.團體成員們必須不斷地在他們的自身利益與

對戰友的忠誠間進行選擇，並投票決定讓誰離開；8.團體成員是由心理學家

及製作人所挑選出；9.團體成員不得與外界有所接觸，除非得到製作人之允

許；10.在競賽過程中，團體成員只能攜帶有限的個人物品；11.團體成員必須

留下記錄其對實際體驗的觀感而拍攝的個人影片日誌；12.除了最後留下來的

那位參賽者可贏得大獎，其餘的團員將一無所獲。不過，被告否認「Big

Brother」的電視節目版式是侵害「Survivor」節目版式著作的複製品。

2000 年 6 月，荷蘭地方法院駁回原告提出的所有主張，原告因而提出上

訴。2002 年 6 月間，荷蘭上訴法院維持原判。法院認為：「一個電視節目版

式是由許多未受到著作權法保護的元素所組合而成。只有當其中的多數元素

被另一版式以類似的方式選取而以可辨識的方式複製，才會有侵權的發生。

如果其中的所有元素都被複製，那麼毫無疑問地，該案已涉及著作權之侵

害；如果只有一個未受到著作權保護的元素被複製使用，這樣的狀況，我們

也非常清楚地知道並沒有涉及著作權之侵害；但問題是，到底要有多少元素

被複製使用才構成著作權之侵害呢？這就必須視每個案子的情況而定

68

。」

7. The group themselves vote who to remove or who to nominate for removal; the partici-pants must constantly choose between their own interests and their loyalty towards the group;

8. The group is selected by psychologists and the producer;

9. The group is not allowed to have contact with the outside world unless allowed by the producers;

10. The group may only take a limited number of personal items with them;

11. The members of the group are asked to maintain a personal video diary to record their impression of the experiment;

12. The last remaining participant wins the big prize, the rest get nothing.”).

68

(25)

法院仔細比較兩個節目後，發現兩個節目版式有很多差異存在，僅以兩者源

自於相同的概念，並不足以認定構成侵權的事實

69

。

針對上訴法院所做之裁定，原告仍不服，因而繼續向荷蘭海牙最高法院

提出上訴。荷蘭最高法院認為「Big Brother」電視節目版式並沒有侵害

「Survivor」電視節目版式之著作權。荷蘭最高法院同意上訴法院的判決意

見，認為「Survivor」電視節目版式可以受到著作權保護，但相較兩電視節目

版式，並未達到違法抄襲的程度

70

。

從本案荷蘭最高法院所做出之判決結果，我們可以得到以下結論，即法

院承認電視節目的版式可受著作權保護；至於兩個版式之間是否實質近似，

則需視個案加以比較。

3.7 Endemol Productions v. TV SBT

71

_{（巴西，2004）}

原告 Endemol 為了在巴西的電視市場推銷授權其「Big Brother」節目版

式，曾與被告 TV SBT 電視公司洽談，並在協商階段提供大量關於「Big

Brother」節目版式的相關資訊；但隨後被告並未洽購取得授權，卻獨自製作

了一部名為「Casa Dos Artistas (the Artist’s House)」的節目播出；該節目內容

與「Big Brother」內容相近，亦是描述一群參賽者共同生活在一個空間裡的

競賽過程。Endemol 得知 TV SBT 推出此一類似節目後，便與已取得節目版

式授權的巴西另一家電視公司 TV Globo 聯合向巴西法院提出訴訟，主張被

告之行為侵害其節目之著作權

72

。

69

Eveline Rethmeier & P. Bernt Hugenholtz, Report of the Netherlands ALAI Group, A SO-CIACIÓN LITERARIAY ARTÍSTICA PARA LA DEFENSA DEL DERECHO DE AUTOR, http://www. aladda.org/docs/06Barcelona/Quest_Netherlands_en.pdf (last visited Nov. 8, 2011).

70

Id.

71

該案件內容轉引自 McGonagle, supra note 32. See also Jonathan Coad, Endemol Wins

Copyright Protection for Big Brother in Brazil, SWAN TURTON LLP (June 11, 2004), http:// www.swanturton.com/ebulletins/archive/JKCBigBrotherFormat.aspx (last visited Nov. 8, 2011).

72

(26)

原告認為被告事先已經接觸（access）過原告公司之節目內容，且事後

未獲得其授權即製作並推出與原告節目內容近似之電視節目，因此原告有足

夠的理由相信被告抄襲其節目，係故意侵害其節目之著作權，因此連同其他

已向「Big Brother」節目取得授權之被授權人，對被告提出告訴，請求法院

對被告核發禁制令，並且需對原告負損害賠償之責。被告針對原告之主張提

出反駁，認為電視實境節目的製作並沒有一定的腳本（unscripted），在節目

中將人們聚集在一個特定的地方，並對他們的行為及自然反應加以觀察，這

樣的節目內容或競賽設計，僅能視為一種思想及概念；而根據著作權法之規

定，思想及概念是不受到保護的

73

。

針對原告與被告分別提出之主張，法院聽取專家的意見後認為：「就電

視媒體產業的特性而言，電視節目版式一詞應具有更為寬廣的意義，其不僅

只包含節目的核心概念，還包括整個製作團隊所擁有的技術、藝術、經濟、

商業等資訊在其中。因此，電視節目版式不應只是節目的概念而已，其範圍

應超越概念更多

74

。」且就本案而言，「Big Brother」節目版式之內涵「並

不只是將一群人關在同一個房子裡一段時間來觀察他們而已，它必須仔細考

量節目的開場、中間過程及結尾，將該節目的所有過程做細膩的敘述，其不

僅是一群人共同生活一段時間所營造出的節目氣氛，甚至節目中攝影機所擺

放的位置等，都是該節目版式所構成的細節，這些細節還包含了如何在參與

者的身上綁上麥克風、如何維持 24 小時連線、節目使用的音樂風格、參與者

經由何種形式和外界接觸、活動等；這些影音的呈現，透過每天電視節目的

播出及透過網際網路傳送所附加的商業開發，成功地捕捉到成千上萬觀眾的

注意，而這也是此節目版式的特點之一

75

。」

基此，巴西法院認定「Big Brother」的節目版式可以受到著作權法保

護。法院在判決中同時也提出巴西乃伯恩公約（the Berne Convention）之簽

73 Id. 74 Id. 75 Id.

(27)

署國，故巴西應提供來自其他國家的著作不得低於公約之最低限度的保護，

並提供予以本國國民同等之待遇

76

。是法院非但未接受被告提出版式屬於概

念而不受保護的論點，且進一步分析說明：「被告與原告節目版式近似的狀

況絕非偶然，而是被告缺乏掩飾且無禮地抄襲『Big Brother』此電視節目版

式所致

77

。」最後，法院判決被告除須給付原告約 40 萬英磅的損害賠償金

外，尚需賠償 TV Globo 等被授權人超過 100 萬英磅的賠償金。

3.8 Nine Films & TV Pty. Ltd. v. Ninox TV Limited

78

_（澳

洲，2005）

本案原告 Ninox 是一家位在紐西蘭的影視製作公司，其於 1999 年開發

一部名為「 Dream Home 」的電視實境節目，並且由紐西蘭電視公司

（TVNZ）負責播放。該節目版式乃於每一單元邀請兩對夫妻在節目中就兩

棟老舊房屋進行整修及裝潢競賽，製作單位會協助參賽夫妻進行裝修，事後

由觀眾票選及評審決定哪一個夢想之屋勝出，勝隊即可獲得其所裝修之夢想

之屋

79

。

「Dream Home」在紐西蘭當地播出後，受到觀眾熱烈喜愛，Ninox 便想

進一步將該節目擴展到紐西蘭以外的其他國家播放。為此，Ninox 將「Dream

Home」的節目版式授權給澳洲的 Channel Nine（以下簡稱「Nine」），隨後

該公司便於 2000 年製作出一系列的電視節目取名「 Australia Dream

76

Berne Convention for the Protection of Literary and Artistic Works Arts. 2, 2bis(1), 10, 10bis(1)-(2), done July 14, 1967, 828 U.N.T.S. 212.

77

Coad, supra note 71. (“[T]he whopping similarity between both programmes does not stem from chance, but from a badly disguised and rude copy of the format of the programme Big Brother.”)

78

Nine Films & Television Pty. Ltd. v. Ninox Television Limited, [2005] FCA 1404 (Austl.),

available at http://www.austlii.edu.au/au/cases/cth/federal_ct/2005/1404.html (last visited

Sept. 20, 2011).

79

See Mitre 10 Dream Home, WIKIPEDIA, http://en.wikipedia.org/wiki/Mitre_10_Dream_ Home (last visited Sept. 20, 2011).

(28)

Home」，並在澳洲進行播放。然而，在 2002 年時，Nine 另外開發並製作了

一部名為「The Block」的電視實境節目，先後推出的兩個系列節目，也都受

到廣大觀眾的歡迎。Ninox 認為 Nine 公司所開發製作的新節目，與其原本授

權給 Nine 的電視節目非常相似，是抄襲「Dream Home」的節目架構而來，

因而侵害其著作權。被告則主張此兩電視節目版式之間並無實質關連性，並

列舉 25 項明顯區別證明兩個節目版式間存在明顯差異，「The Block」節目

是根據他們原創的概念所開發製作而來。

法官認為本案應考量之爭點在於電視節目版式是否應享有著作權法之保

護？法官首先引用美國大法官 Learned Hand 的抽象測試法（Abstractions

Test）判斷概念與表達的區別

80

，並引述 Green v. Broadcasting Corporation of

New Zealand

81

一案認為，著作權法僅保護作品之具體表達，著作中所存在普

遍、廣泛性的思想或議題，即便具有原創性，仍無法受著作權法保護，而才

藝表演、機智問答、遊戲等電視節目版式屬於概念的一環，無法受到著作權

之保護。而「Dream Home」電視節目版式是否有受到實質侵害，必須將兩節

目依照事件（incidents）與場景（scenes）兩者的組合加以對照比較

82

。法官

分別觀看了「The Block」兩個系列的節目，以及「Dream Home」全部推出

的六個系列節目，並就各自節目中所含的每一個系列的節目進行考量。法官

將每一集「The Block」節目中的實質部分，如節目情節、整體帶給觀眾的印

象、所使用的聲音等，與「Dream Home」的節目內容進行比較後，並不認為

「The Block」實質重製「Dream Home」節目版式。因為在心境上、聲調

80

Nichols v. Universal Pictures Corp., 45 F.2d 119, 121 (2d Cir. 1930), cert. denied, 282 U.S. 902 (1931).

81

Green v. Broad. Corp. of N.Z., [1989] 2 All ER 1056 (N.Z.).

82

Hand 法官認為，要判斷作品是否有侵害他人之著作權時，應將兩個作品所包含之事

件個別地、逐步地抽離，並找出兩作品最細微之共同模式（the most detailed patterns common to both）進行比較。倘若相同模式之處有相當之數量或有相當之意義，並已具有「普遍性」，則僅構成思想之模仿，並無侵害他人之著作權；反之，若該模式不具有普遍性，則屬表達之抄襲，已構成侵害他人之著作權。羅明通，著作權法論（II），頁 354-359（2009）。

(29)

上、圖像上、結構上、視聽的衝擊上、或內容的總體表達上，兩者節目的細

節並無達到必要或實質近似。因此，法官認為兩個節目無論是在節目特色或

議題、表演的技巧、故事情節的背景、選手的特質、節目呈現之氛圍、使用

之音樂、給人的整體感覺與節目風格等，這兩個節目的版式都有很明顯的差

異。因此，此案並無構成著作權之侵害

83

。

3.9 Endemol International v. TVM Malta

84

_{（馬爾他，}

2006）

本案被告之一的 Watermelon Media & Communications 公司與 P&D

Communications 共同製作了一部名為「L-iSpjun」的節目，除在馬爾他國家

公共電視臺 TVM 播出外，也在當地的有線電視頻道 Melita Cable TV 播放，

並透過行動電話網路 Go Mobile 提供串流播出；原告 Endemol 公司認為該節

目完全抄襲自其所開發並在全世界多處製播的節目「Big Brother」，因而向

馬爾他的法院提出訴訟，主張「L-iSpjun」節目的製作人、負責播放的無線

電視、有線電視及行動電話公司共同侵犯其節目版式的著作權。法院支持原

告主張，判決原告勝訴，並命令扣押被告影帶、電視公司攝影棚的一切相關

製播設備及凍結被告的資產，包含其銀行帳戶，節目也必須停播

85

。

為了讓讀者對於上述九個案例有更進一步的瞭解，本文嘗試依其判決理

由及判決結果等以表格方式加以比較，以收一目了然之效，並於表格後為文

加以分析。

83

Nine Films & Television Pty. Ltd. v. Ninox Television Limited, [2005] FCR 1404 (Austl.),

available at http://www.austlii.edu.au/cases/cth/federal_ct/2005/1404.html (last visited Sept.

20, 2011).

84

See Coad, supra note 71.

85

(30)

各國法院判決比較表

原告被告判決結果判決理由（序號）年度節目名稱節目名稱法院案情概述版式

©

冒名攀附（ passing off ）侵犯著作權其他 Hughie Green BCNZ 原告敗訴 (1 ) 1989 Oppor tunity Knocks Oppor tunity Knocks 紐西蘭「 Oppor tunity Knocks 」遭到紐西蘭廣播公司未經授權而以同名稱同一版式在紐西蘭播出三年後，原創作人方才輾轉得知，遂於紐西蘭及英國提出訴訟，主張 BCNZ 侵害著作權及冒名攀附（ passing off ）。不承認原告無法證明被告故意或過失誤導觀眾相信該節目是源自於原告且原告因此而受有損害。原告的節目版式缺乏該當為一戲劇著作所必須具備能供表演的足夠整體性。法院不同意見：版式乃由多個元素組合製作而成，其已建立具有可識別的節目架構，當觀眾看到這些元素就會和原創節目聯想在一起。假若著作已經能被實質複製與模仿，該著作本身必然已經具有可識別的架構，故也就可以被稱為一著作。 Action Tim e Danm ar ks Radio & T V 原告勝訴 (2 ) 1992 L ove at First Sight Heart Gam e 瑞典原告在瑞典售出「 L ove at First Sight 」的節目版式給當地的 TV 4 電視臺；被告拒絕購買並自行開發了版式類似的節目「 Heart Gam e 」。承認 E ndem o l Antena 3 原告勝訴 (3 ) 1994 L ove L etter n/a 西班牙原告已先將系爭節目版式賣給西班牙的 Te le 5 電視臺，而原告授權予被告的是另一個不同的電視版式「 All You Need is Love 」，不過，被告卻製作了一個與「 L ove Letter 」近似的節目。承認 E ndem o l Twentieth Television 原告勝訴 (4 ) 1998 Forgive Me Forgive or Forget 美國被告在一次電視節目版式授權交易會議中知悉歐洲節目「 Forgive Me 」的運作模式，被告表示興趣，但未達成授權協議，卻仍予竊用。承認節目版式的概念可受著作權法保護。

論電視節目版式之著作權保護

科法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