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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營造有利學習的環境

運用麥克風、多寫板書(Y)、與正面相向,特別放慢說話速度、以 稍微清晰的口形對聽障學生說話(Y,P)都是配合聽障生接受口語訊息 的必要措施。Y 知道許多老師是特別為了她而在班上有這些調整措施,

在別的班上課就不會如此。P 也提到有大學教師會刻意放慢說話速度。

這些配合都令他們印象深刻。M 另指出高中導師還會鼓勵他與同儕互 動,並教導他具體方法。

不過,老師教學也有一些讓受訪者感覺到學習比較不利、甚至負面 的舉動:

1. Y 的數學老師說話太快,讓她無法理解,而老師又在言詞上譏 諷,讓她沮喪不快。

2. P 的高職英文老師上課一直走來走去,有些老師的嘴唇會板書 本遮住,或邊寫板書邊說話,讓 P 無法讀話。

3. M 的國中自然老師說話讓他難以理解。

六位受訪者都提到對教師教學的期望:期望老師上課能說話速度慢

一些、口形清楚一點,讓他們更能理解、更能參與,不過 C 和 D 並不奢 望教師在教學上能完全配合他們的需求,只有 R 希望教師能協助此點。

他們退而求其次,希望老師能多提供視覺線索。正如 C 所指出的,即使 老師說話速度放慢,也不保證他就一定能靠讀話百分之百理解內容,所 以 D 覺得還不如請老師多提供投影片、講義、大綱等視覺線索,最好是 全文,讓他們可以更清楚的了解教師上課的內容。D 期望能有手語翻譯 制度,M 和 D 都希望能請同學在課堂上筆譯,將口說內容轉為文字,M 的社團朋友也曾提到以電腦打字取代抄筆記,以利他們課堂理解。

六名受訪者的教師在座位的安排上,大致上都會依照學生的讀話需 求,選擇較有利的位置──靠教室中央的前面三排。除了前面提及的 P 小六導師外,M 的國中導師把他們聽障學生安排在教室四個角落,是非 常不利讀話的座位。D 在小四被換到較後面的座位,這種做法也是沒有 顧及到學生讀話的需要。

D 在國中階段有機會就向教室後面坐,C 也只要找看得到黑板的位 置就可以;Y 和 R 幾乎從國中以後就一直坐在講桌後面,沒有變動過,

但是換來的是 R 對於其他座位的渴望。他們幾乎一有座位自主權之後就 會自己尋求適當的位置。所以在大學時期 P,R 和 Y 會挑教室前面方便 讀話的座位,可是 D 和 M 只有要抄黑板時才會往前面坐,不然就坐在 教室後面自習。

至於聽取訊息的需求方面,校方並未在環境上做任何配合措施。助 聽輔具方面,只有 D 就讀高中時由校方提供 FM 助聽器,其他五位都是 到了大學才由資源教室提供,不過也只有 P,Y,和 R 借用。但由他們

(或是同學)提及的使用情形,可以發現他們並不是所有的課都會使用,

而是會挑選課程,譬如比較重要的課、或是比較有興趣、比較想聽的課 等等。

討論:

上述配合聽障生接受口語訊息的調整措施均能配合聽障生之溝通 需求,不過也發現與張蓓莉(民 85a, 民 87)和 Leigh (1999)等研究相同 的妨礙讀話行為:如上課走動、口唇被他物遮住等。至於受訪者建議的

「提早提供教材講義大綱等視覺性材料」一點,是所有學生共同的心聲,

值得教育工作者重視並予配合。Tvingstedt (1993)提到講義、大綱、同學

的提醒、與教師清晰易讀話的口語等多項輔助措施,但由本研究受訪者 所言,似乎不期待教師的口形如何清晰易懂、說話速度如何調整,這是 頗值得深思的。是受訪者體諒教師?還是受訪者認為教師不可能做此改 變?但由 P,Y 所提,部分高中或大學老師的確會為她們特別考慮。或 者是受訪者自認讀話能力不佳,所以即使老師調整他們的說話方式也無 濟於事?C 的想法似乎傾向此點。但其實 C 的讀話能力不可謂不佳,只 是讀話不是聽障者單方面的能力,還需要說話者的配合,方能達到較高 的理解,而且單憑讀話而不靠殘存聽覺的輔助,只能理解三到四成左右 的訊息(蘇芳柳,民 79)。C 的情況正好是如此,所以他才會覺得教師 即使配合,對於他也無濟於事。但是 R 就不同,R 因為能運用殘存聽力 來聽取訊息,所以只要教師以稍慢速度說話,就可以達到不錯的理解程 度,所以她才會有如此的期待。

對於聽覺障礙程度很重的學生而言,普通學校環境對他們最不利之 處,就在於他們很難獲得完整清晰的聲音訊息(Tvingstedt, 1993),更不用 談理解與否。因此,如何避免「學習」成為「課堂上的客人」,值得教育 工作者深思。對於盲生,特殊教育的做法是將閱讀的素材轉換成點字或 是有聲圖書,讓他們可以藉由聽覺管道來學習。但是他們在上課時遇到 的障礙並不致於太大,因為他們可以聽得到老師所講的全部內容。可是 相對的,整個教育體制對於聽障者所提供的服務,就沒有做到像對盲生 的那樣──把課堂上需要聽的訊息轉換成文字,讓他們閱讀。由文獻中 也只看到對於讀話、聽取訊息、或是手語翻譯方面的考慮,其他就只有 向同學借筆記一途(Tvingstedt, 1993)。可是讀話理解程度有限(蘇芳柳,

民 79),而筆記往往得等待課後才能借到,對於上課理解口語有困難的 學生,他們只好常常當客人,忍受著「鴨子聽雷」的痛苦。

如果這些受訪者具有良好的手語能力,搭配完善的手語翻譯制度,

或許可以解決他們一部分的困擾。然而,現況是他們或許會一些手語,

但手語能力未必達到可以良好溝通的地步;當然手語翻譯制度更是付之 闕如(蘇芳柳,民 89),所以這項建議僅能止於遐想。

同步字幕(real-time captioning)──由中文打字員將教師授課內容全 打在筆記型電腦上,聽障學生可以邊看著電腦邊學習,優點是聽障學生 能跟上教學進度而且不會遺漏訊息,但是問題關鍵在於打字員的背景、

訓練與經費。在此等服務實施之前,聽障學生只能繼續向同學借筆記來

理解了。

以 M 在國中的座位安排,實際反應出 M 的國中普通班導師對於聽 障學生的讀話需求毫不重視。蘇芳柳(民 79)提到若是聽障學生所處的 位置不利讀話,就難以理解經由讀話訊息。教師若連最基本的座位安排 都難配合,不難想像他們是否會顧及 M 其他的學習需求。令人不解的是 M 的國中啟聰班老師,對於 M 和其他聽障同學在普通班的座位安排,是 否曾與普通班教師有任何聯繫措施。當然也有可能是普通班教師不採納 啟聰班教師之建議,因為他需要顧及更多學生的學習需求,因而犧牲了 較不常在教室裡的聽障學生。因為由 D 換座位的例子,可以看到老師角 色面臨難為的情景:他必須顧及聽障學生的需求,但他同時也得注意到 班上其他同學的學習需求。當二者無法兼顧時,教師如何抉擇?

六名受訪者在教室的座位雖未能如 Tvingstedt (1993)建議的馬蹄 形,但是對他們而言均不會構成太大困擾,甚至發現到教師苦心安排的 座位,未必是受訪者希望坐的位置。不過,他們都還會尋找適於學習的 座位。由他們更換座位的軌跡,或許可以判斷他們是否需要聽取聲音訊 息,或是看清楚教師說話的口形動作。也許只要他們可以聽得到、看得 清楚,老師不必刻意費心為他們安排。

在佩戴 FM 助聽器方面,由三位受訪者這種選擇性的聽取反應出來 的訊息頗值得玩味。教師如何吸引學生聽課?如何提高學生學習興趣?

如何讓學生參與課堂之中而樂意學習?由 R 的回饋或許可以略知一二。

三位受訪者「選擇性」的使用 FM 助聽器的情形,與 Tvingstedt (1993) 所提出的問題完全不同。他指出的兩難是某些儀器無法同時接收老師與 同學說話的聲音,可是個人助聽器較難處理環境噪音,所以學生必須在 個人助聽器與 FM 間做抉擇。而本研究所發現的是學生選擇他們想要聽 的課,才使用 FM 助聽器,其他時間就只有配戴個人的助聽器。

校方均未能塑造有利於聽取的環境,這一點似乎是意料中事,因為 受訪者都在普通學校求學,上課地點就是一般教室,自然不會針對他們 而在噪音控制上有特殊考量。因此邢敏華與黃士賓(民 88)的研究中所 提到的環境上的建議,要落實到一般校園中可能不太容易。特別是受訪 者現在就讀的大學,可能他們每天每一門科目上課地點都不相同,要如 何為他們營造一個良好的教室音響環境?除非全校置身僻靜之處才有可 能。

但 Tvingstedt (1993)的環境其實對於聽障學生的聽取非常不利,因 為噪音會經由助聽器而放大,導致噪音與目標音難以局隔,因而干擾了 他們對於目標音的聽取,這也是由於他們的選擇性注意力不若聽人之 故。因此若能在環境上將噪音稍做處理,聽障學生運用助聽器的效能應 可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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