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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投資東帝汶之風險分析

本章針對投資東帝汶之風險進行分析,主要分為國內層面與國際層面。國內 層面將強調東帝汶內部政局是否穩定,以及國內政治的政黨鬥爭。國際層面則從 地緣政治分析,強調澳洲與印尼對東帝汶的影響,最終分析中國與東帝汶雙邊關 係進展。

第一節 東帝汶內政風險分析 一、政黨鬥爭

東帝汶自1999 年在聯合國的監督之下舉行全民公決,從印尼獨立出來。2002 年正式獨立之前,由聯合國協助其獨立事項,直到 2012 年聯合國團體撤離,正 式實行全面自治。政治體制上屬於西方的民主體制,採取議會內閣制,總統為國 家元首與武裝力量最高統帥。首屆總統選舉中,由領導東帝汶獨立運動的領袖古 斯芒當選。政黨部分,早在1975 年葡萄牙海外殖民地獨立浪潮下,東帝汶就成 立了三個擁有不同政治取向的政黨。其中主張獨立的東帝汶獨立革命陣線

(FRETILIN),在 2001 年的制憲會議選舉中,於 88 個議席中取得 55 個席次,

成為國會最大黨。2004 年東帝汶頒佈《政黨法》之後,1則正式開啟多黨並存的 政治格局。至今已成立將近30 個政黨,但是只有少數政黨能實際參與執政,如 東帝汶全國重建大會黨、東帝汶獨立革命陣線等。

根據經濟學人(The Economist)統計,2018 年東帝汶的民主排名為 42 名,

在歸類上與台灣一樣都屬於有缺陷的民主,2顯示出東帝汶看似完善的政治體制,

距離完全民主仍相當遙遠。除此之外,民主排名的成績,同樣沒有給東帝汶帶來 長治久安的未來,反而是開啟了政黨之間與政黨內部的內耗及鬥爭。陳佩修在專 論中指出東帝汶獨立之後歷經十年的政治發展,在民主化進程取得令世人矚目的

1 曹家寧,「東帝汶」,中國一帶一路網,2019 年 6 月 21 日,<https://www.yidaiyilu.gov.cn /gbjg/

gbgk/10014.htm>,(檢索日期:2019 年 8 月 6 日)。

2 Ian Burrows,「年度民主指數榜單:澳洲第九、中國排第 130、朝鮮墊底」,ABC,2019 年 1 月 11 日,<https://www.abc.net.au/chinese/2019-01-11/the-countries-where-teachers-are-respected-(and -paid)-the-most/10708328>,(檢索日期:2019 年 8 月 6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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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現,政治領袖卻不改鬥爭的本性,在國內政治展現出鬥爭與難以妥協的性格。

長年的鬥爭導致政治議題的重要性和優先性遠高於經濟發展,使得民生凋敝,以 及選舉常常伴隨暴亂的發生。3伯曼(Lydia Beuman)便藉由半總統制觀察東帝汶 政治體系,指出共治(Cohabitation)時期,一黨獨大的東帝汶獨立革命陣線內出 現分歧,各個開國元勳之間路線相悖。4被尊稱為東帝汶國父的古斯芒主張民族 和解,讓各個政黨有權力平等參與國家政治。總理阿爾卡蒂裡(Mari Bim Amude Alkatiri)則力圖維持並延續當前一黨獨大的現況,利用優勢地位排擠和打壓其他 政治力量。

各種內鬥之下,最終導致2002 年總統大選出現分裂,東帝汶獨立革命陣線 決定不支持古斯芒競選總統,主席盧奧洛(Francisco "Lu Olo" Guterres)更公開 支持對立的候選人。隨後,阿爾卡蒂裡提出「東帝汶的總統與美國總統不同,不 a.com.tw/topic/newsworld/22/201209170019.aspx>,(檢索日期:2019 年 8 月 7 日)。

4 Lydia M. Beuman, “President-Prime Minister Relations and Democratic Stability One Decade of Semi Presidentialism in Post-Conflict Timor-Leste”, Taiwan Journal of Democracy, Vol.12, No.2(December, 2016), pp. 85-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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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地方之間的利益衝突。由於東帝汶的軍隊和警察系統都不是獨立的安全保衛力 量,導致武裝力量的分散,6再加上政黨鬥爭與前述多項不利因素,無疑對國家政 局穩定與社會安定形成一大威脅。

2017 年的總統選舉是東帝汶脫離聯合國託管之後,首次自身舉辦的選舉。

雖然在投票舉行前仍有偶發性的小規模抗議事件,但是相較於以往的暴力事件已 平和許多。同年7 月的議會選舉,有別於以往的結果,不同的人民訴求開始受到 重視,特別是青年族群的反撲。關鍵在於獨立之後的嬰兒潮,紛紛成為首投族,

7這些年輕人成長於網路世代,不同於父執輩對古斯芒等革命英雄義無反顧的支 持。年輕人們藉由教育與網路了解更多關於東帝汶的資訊,深知這十多年來主政 的兩大政黨是如何的貪腐、無所作為,導致東帝汶的落後不前。

由於年輕選票的增加,最終導致東帝汶重建全國大會黨得票率下滑,與東 帝汶獨立革命陣線紛紛取得 29%的得票數。小黨趁勢崛起,特別是 2011 年開 始成立許多以年輕人為主的政黨,如人民解放黨、東帝汶全國重建革新陣線。

其中又以人民團結繁榮黨(KHUNTO)取得最大進步,反映出這個國家選民開始 關注東帝汶社會底層跟貧窮階級嚴重化的問題,透過選票去支持關心社會底層 的政黨。8不過選舉結果也因為沒有單一政黨或政治聯盟獲得過半席位,陷入政 治僵局。

自2015 年起,東帝汶獨立革命陣線一直與東帝汶重建全國大會黨結盟,但 是由於這次大選,雙方未能達成新的協議,導致東帝汶的政治緊張情勢持續升高。

9原因在於政黨利益分配存在歧見,如東帝汶獨立革命陣線曾尋求議會其他政黨 的聯盟,詢問民主黨時,因為被要求東帝汶獨立革命陣線把個別的部長職位讓給

6 張潔,「東帝汶的暴力衝突與政治發展」,張蘊嶺、孫士海主編,亞太地區發展報告No.7(2006):

發展趨勢預測與熱點問題分析(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7 年),頁 172-180。

7 東帝汶最低投票年齡為 17 歲。

8 陳建甫,「東帝汶選舉啟示:不回應年輕世代是老牌政黨的危機」,上報,2017 年 7 月 27 日,

<https://www.upmedia.mg/news_info.php?SerialNo=21521>,(檢索日期:2019 年 8 月 7 日)。

9 楊明娟,「東帝汶總統解散國會,提前大選」,中央廣播電臺,2018 年 1 月 26 日,<https://www.rti.

org.tw/news/view/id/392196>,(檢索日期:2019 年 8 月 7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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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引起東帝汶獨立革命陣線的反對,10使得組閣談判的破裂,導致東帝汶總 統盧奧洛於2018 年初宣布解散國會,提前舉行大選以解決此一政治僵局。最終 於2018 年 5 月 12 日舉行第五屆議會選舉,由東帝汶重建全國大會黨(21 席)、

人民解放黨(8 席)和人民團結繁榮黨(5 席)組建的改革進步聯盟共同組閣,

共獲總席次65 席中的 34 席。東帝汶獨立革命陣線雖然獲得 34.2%的選票,但是 其抗議投票過程涉嫌違規,因此提交上訴,最終遭法院駁回。11顯示東帝汶選舉 仍有爭議,政黨之間的鬥爭與利益衝突仍然嚴重,尤其老牌政黨。

政黨鬥爭反映出東帝汶政治的隱憂,是國家停滯不前的關鍵因素。一個政黨 往往代表不同訴求的存在,對外交政策也是如此,甚至在政黨背後更可能有各個 國家的支持與遊說,正如南太平洋的部分國家。因此在東帝汶詭譎多變的政治中,

難保中國對東帝汶的投資不被政策不穩定的投資風險給影響。

二、政治動亂

獨立之後的東帝汶雖然主張族群調和,可是成效並不彰顯。當前東帝汶約有 120 萬人口,當中 78%是土著人,20%是印尼人,2%是華人,佔據半數的土著之 中,分佈了10 多個民族,使用著多達 33 種語言。12種族與部落之間多各自為政,

相較之下,中央政府的控制便顯得力有未逮。長期的殖民歷史,使得當地民族部 落、社會文化等傳統被嚴重打亂,還遺留許多族群對立的禍根,如印尼在入侵東 帝汶時期曾大量將西帝汶民眾移居至東帝汶東部,試圖同化獨立意識較強的東部 居民,佔據了大部分的工作機會,此舉也為日後的國內動亂埋下隱患。

2006 年 3 月發生在帝力的軍人示威遊行,是東帝汶最著名的東西部地區衝 突事件。主因是東帝汶軍隊內部的長期矛盾,早期反抗印尼統治時期,武裝部隊 成員以來自東部地區的居民為主,西部地區則被認為偏向支援回歸印尼。東帝汶

10 Kingsbury Damien, “Timor-Leste Heading Towards Minority,but Stable,Government”, Deakin University, August 11, 2017, <https://blogs.deakin.edu.au/deakinspeaking/2017/08/11/timor-leste-heading-towards-minority-but-stable-government/>, (August 8, 2019).

11 陳慧璋,「結束議會僵局東帝汶反對聯盟贏得多數席位」,早報,2018 年 5 月 28 日,<http s://www.zaobao.com.sg/realtime/world/story20180528-862728>,(檢索日期:2019 年 8 月 20 日)。

12 吳琳,「小國大騷亂-東帝汶騷亂透析」,當代世界(北京),第7 期(2006 年 7 月),頁 1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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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國內經濟停滯不前的發展,同樣感到不滿。席爾瓦(Avelino Coelho da Silva)認

13 Desmond Ball, “The Defence of East Timor: Australia’s Role”, Taiwanese Journal of Australian Studies, No.4. (December, 2004), pp. 1-36.

14 徐海靜,「東帝汶!那裡究竟發生了什麼?」,新華每日電訊,2006 年 5 月 31 日,<http://new.big 5.oversea.cnki.net/KCMS/detail/detail.aspx?dbcode=CCND&dbname=CCND2006&filenamee=XH MR200605310051&v=MDQ4MDBQU1hHZkxHNEh0Zk1xb3hFWk9zS0RSTkt1aGRobmo5OFRu anFxeGRFZU1PVUtyaWZadTl1Rnl2bFVMM0lJRjBX>,(檢索日期:2019 年 8 月 20 日)。

15 “Report of the United Nations: Independent Special Commission of Inquiry for Timor-Leste,” United Nations Archives, October 2, 2006, <https://www.ohchr.org/Documents/Countries/COITimorLeste.p df>, (accessed: August 21, 2019), pp. 37-40.

55 托(Rogerio Tiago Lobato)曾下令邊境巡邏隊司令克鲁斯(Antonio da Cruz)向 其交付15 把 HK33 的半自動步槍,再將這些彈藥用於武裝兩個平民團體。前東 帝汶民族解放軍的士兵洛斯(Vicente da Conceicao,aka Rai Los),也向聯合國調 查委員會坦承阿爾卡蒂裡與洛巴托欲藉此除去政治上的敵人。委員會雖然對兵洛

16 Avelino Coelho da Silva, “EAST TIMOR: The people are paying the price”, Green Left Weekly, July 19, 2006, <https://www.greenleft.org.au/content/east-timor-people-are-paying-price>, (accessed:

August 23, 2019).

17 張潔,「東帝汶的暴力衝突與政治發展」,張蘊嶺、孫士海主編,亞太地區發展報告No.7(2006):

發展趨勢預測與熱點問題分析(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7 年),頁 172-180。

18 “Report of the United Nations: Independent Special Commission of Inquiry for Timor-Leste”, United Nations Archives, October 2, 2006, <https://www.ohchr.org/Documents/Countries/COITimorLeste.p df>, (accessed: September 13, 2019), pp. 3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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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塔官邸,導致總統腹部中彈,以及對總理古斯芒座車進行掃射,所幸無人傷亡。

這起同步襲擊最終造成兩名叛軍與一名衛兵喪生,總理古斯芒隨即宣布國家進入 緊急狀態48 小時,實施宵禁,同時向澳洲尋求增援。

東帝汶的騷亂事件每逢選舉期間便更加頻繁,不諱言之,東帝汶短暫的歷史 上,選舉就象徵著暴力。背後原因即為苦悶的政治鬥爭,這種鬥爭又終將延伸回 到反抗鬥爭和高風險的政治競爭,導致各國對於東帝汶舉辦大選期間,皆會作出

東帝汶的騷亂事件每逢選舉期間便更加頻繁,不諱言之,東帝汶短暫的歷史 上,選舉就象徵著暴力。背後原因即為苦悶的政治鬥爭,這種鬥爭又終將延伸回 到反抗鬥爭和高風險的政治競爭,導致各國對於東帝汶舉辦大選期間,皆會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