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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三十

在文檔中 列传第十六 (頁 188-200)

           

旧唐书      ·1861· 

     

列传第三十 

   

  褚遂良  韩瑗  来济  上官仪 

  褚遂良,散骑常侍亮之子也。太业末,随父在陇右,薛举  僭号,署为通事舍人。举败归国,授秦州都督府铠曹参军。贞  观十年,自秘书郎迁起居郎。遂良博涉文史,尤工隶书,父友  欧阳询甚重之。太宗尝谓侍中魏徵曰 :“虞世南死后,无人可  以论书 。”徵曰 :“褚遂良下笔遒劲,甚得王逸少体 。”太宗  即日召令侍书。太宗尝出御府金帛购求王羲之书迹,天下争赍  古书诣阙以献,当时莫能辩其真伪,遂良备论所出,一无舛误。 

十五年,诏有事太山,先幸洛阳,有星孛于太微,犯郎位。遂  良言于太宗曰 :“陛下拨乱反正,功超前烈,将告成东岳,天  下幸甚。而行至洛阳,彗星辄见,此或有所未允合者也。且汉  武优柔数年,始行岱礼,臣愚伏愿详择 。”太宗深然之,下诏  罢封禅之事。其年,迁谏议大夫,兼知起居事 。太宗尝问 : 

“卿知起居,记录何事,大抵人君得观之否?”遂良对曰:“今  之起居,古左右史,书人君言事,且记善恶,以为鉴诫,庶几  人主不为非法。不闻帝王躬自观史 。”太宗曰 :“朕有不善, 

卿必记之耶?”遂良曰 :“守道不如守官,臣职当载笔,君举  必记 。”黄门侍郎刘洎曰 :“设令遂良不记,天下亦记之矣。 

“太宗以为然。时魏王为太宗所爱,礼秩如嫡。其年,太宗问  侍臣曰 :“当今国家何事最急?”中书侍郎岑文本曰 :“《传》 

称‘导之以德,齐之以礼’,由斯而言 。礼义为急 。”遂良进  曰 :“当今四方仰德,谁敢为非?但太子、诸王,须有定分, 

 

             

旧唐书      ·1862· 

 

陛下宜为万代法以遗子孙 。”太宗曰 :“此言是也。朕年将五  十,已觉衰怠。既以长子守器东宫,弟及庶子数将五十,心常  忧虑,颇在此耳。但自古嫡庶无良佐,何尝不倾败国家?公等  为朕搜访贤德,以傅储宫,爰及诸王,咸求正士。且事人岁久, 

即分义情深,非意窥窬,多由此作 。”于是限王府官僚不得过  四考。十七年,太宗问遂良曰 :“舜造漆器,禹雕其俎,当时  谏舜、禹者十余人。食器之间,苦谏何也?”遂良对曰 :“雕  琢害农事,纂组伤女工。首创奢淫,危亡之渐。漆器不已,必  金为之;金器不已,必玉为之。所以诤臣必谏其渐,及其满盈, 

无所复谏 。”太宗以为然,因曰 :“夫为人君,不忧万姓而事  奢淫,危亡之机可反掌而待也 。”时皇子年幼者多任都督、刺  史,遂良上疏曰 :“昔两汉以郡国理人,除郡以外,分立诸子。 

割土分疆,杂用周制。皇唐州县,祖依秦法。皇子幼年,或授  刺史,陛下岂不以王之骨肉,镇扞四方?此之造制,道高前烈。 

如臣愚见,有小未尽。何者?刺史郡帅,民仰以安。得一善人, 

部内苏息;遇一不善,合州劳弊。是以人君爱恤百姓,常为择  贤。或称河润九里,京师蒙福;或人兴歌咏,生为立祠。汉宣  帝云:‘与我共理者,惟良二千石 。’如臣愚见 ,陛下兒子内  年齿尚幼、未堪临人者,且留京师,教以经学。一则畏天之威, 

不敢犯禁;二则观见朝仪,自然成立。因此积习,自知为人。 

审堪临州,然后遣出。臣谨按汉明、章、和三帝,能友爱于弟, 

自兹已降,取为准的。封立诸王,虽各有国土,年尚幼小者, 

召留京师,训以礼法,垂以恩惠。讫三帝世,诸王数十百人, 

唯二王稍恶,自余餐和染教,皆为善人。则前事已验,惟陛下  详察 。”太宗深纳之。其年,太子承乾以罪废,魏王泰入侍, 

太宗面许立为太子。因谓侍臣曰 :“昨青雀自投我怀云 :‘臣  今日始得与陛下为子,更生之日也。臣唯有一子,臣百年之后, 

             

旧唐书      ·1863· 

 

当为陛下杀之,传国晋王。’父子之道,故当天性 ,我见其如  此,甚怜之 。”遂良进曰 :“陛下失言。伏愿审思,无令错误  也。安有陛下百年之后,魏王执权为天下之主,而能杀其爱子, 

传国于晋王者乎?陛下昔立承乾为太子,而复宠爱魏王,礼数  或有逾于承乾者,良由嫡庶不分,所以至此。殷鉴不远,足为  龟镜。陛下今日既立魏王,伏愿陛下别安置晋王,始得安全耳。 

“太宗涕泗交下曰 :“我不能 。”即日召长孙无忌、房玄龄、 

李勣与遂良等定策,立晋王为皇太子。时频有飞雉集于宫殿之  内,太宗问群臣曰 :“是何祥也?”对曰 :“昔秦文公时,有  童子化为雉,雌者鸣于陈仓,雄者鸣于南阳。童子曰:得雄者  王,得雌者霸。文公遂以为宝鸡。后汉光武得雄,遂起南阳而  有四海。陛下旧封秦王,故雄雉见于秦地,此所以彰表明德也。 

“太宗悦曰 :“立身之道,不可无学,遂良博识,深可重也。 

“寻授太子宾客。 

  时薛延陀遣使请婚,太宗许以女妻之,纳其财聘,既而不  与。遂良上疏曰: 

  臣闻信为国本,百姓所归,是以文王许枯骨而不违,仲尼  宁去食而存信。延陀曩岁乃一俟斤耳,值神兵北指,荡平沙塞, 

狼山、瀚海,万里萧条,陛下兵加诸外而恩起于内,以为余寇  奔波,须立酋长,玺书鼓纛,立为可汗。其怀恩光,仰天无极, 

而余方戎狄,莫不闻知,以共沐和风,同餐恩信。顷者频年遣  使,请婚大国,陛下复降鸿私,许其姻媾。于是报吐蕃,告思  摩,示中国,五尺童子人皆知之。于是御幸北门,受其献食, 

于时百僚端笏,戎夷左衽,虔奉欢宴,皆承德音,口歌手舞, 

乐以终日。百官会毕,亦各有言,咸以为陛下欲得百姓安宁, 

不欲边境交战,遂不惜一女而妻可汗,预在含生,所以感德。 

今一朝生进退之意,有改悔之心,臣为国家惜兹声听。君子不 

             

旧唐书      ·1864· 

 

失色于物,不失口于人。晋文公围原,命三日粮,原不降,命  去之。谍出曰 :“原将降矣 。”军吏请待之,公曰 :“信,国  之宝也,民之庇也。得原失信,何以庇之?”陛下虑生意表, 

信在言前,今者临事,忽然乖殊,所惜尤少,所失滋多。情既  不通,方生嫌隙,一方所以相畏忌,边境不得无风尘。西州、 

朔方,能无劳扰?彼胡以主被欺而心怨,此士以此无信而怀惭, 

不可以训戎兵,不可以励军事。伏惟陛下以圣德神功,廓清四  表。自君临天下,十有七载,以仁恩而结庶类,以信义而抚戎  夷,莫不欣然,负之无力。其见在之人,皆思报厚德;其所生  胤嗣,亦望报陛下子孙。今者得一公主配之,以成陛下之信, 

有始有卒,其唯圣人乎!且又龙沙以北,部落无算,中国击之, 

终不能尽。亦由可北败,芮芮兴,突厥亡,延陀盛。时以古人  虚外实内,怀之以德,为恶在夷不在华,失信在彼不在此。伏  惟陛下圣德无涯,威灵远震,遂平高昌,破吐浑,立延陀,灭  颉利。轻刑薄赋,庶事无壅,菽粟丰贱,祥符累臻。此则尧、 

舜、禹、汤不及陛下远矣。伏愿旁垂恺悌,广兹含育,而常嗔  绝域,有意远籓,非偃伯兴文之道,非止戈为武之义。臣以庸  暗,忝居左右,敢献瞽言,不胜战惧。 

  时太宗欲亲征高丽,顾谓侍臣曰 :“高丽莫离支贼杀其王, 

虐用其人。夫出师吊伐,当乘机便,今因其弑虐,诛之甚易。 

“遂良对曰 :“陛下兵机神算,人莫能知。昔隋末乱离,手平  寇乱。及北狄侵边,西蕃失礼,陛下欲命将击之,群臣莫不苦  谏,陛下独断进讨,卒并诛夷。海内之人,徼外之国,畏威慑  伏,为此举也。今陛下将兴师辽东,臣意荧惑。何者?陛下神  武,不比前代人君。兵既渡辽,指期克捷,万一差跌,无以威  示远方,若再发忿兵,则安危难测 。”太宗深然之。兵部尚书  李勣曰 :“近者延陀犯边,陛下必欲追击,此时陛下取魏徵之 

             

旧唐书      ·1865· 

 

言,遂失机会。若如圣策,延陀无一人生还,可五十年间疆场  无事 。”帝曰 :“诚如卿言,由魏徵误计耳。朕不欲以一计不  当而尤之,后有良算,安肯矢谋 。”由是从勣之言,经画渡辽  之师。遂良以太宗锐意三韩,惧其遗悔,翌日上疏谏曰: 

  臣闻有国家者譬诸身,两京等于心腹,四境方乎手足,他  方绝域,若在身外。臣近于坐下,伏奉口敕,布语臣下,云自  欲伐辽。臣数夜思量,不达其理。高丽王为陛下之所立,莫离  支辄杀其主,陛下讨逆收地,斯实乘机。关东赖陛下德泽,久  无征战,但命二、三勇将,发兵四、五万,飞石轻梯,取如回  掌。夫圣人有作,必履常规,贵能克平凶乱,驾驭才杰。惟陛  下弘两仪之道,扇三五之风,提厉人物,皆思效命。昔侯君集、 

李靖,所谓庸夫,犹能扫万里之高昌,平千载之突厥,皆是陛  下发踪指示,声归圣明。臣旁求史籍,讫乎近代,为人之主, 

无自伐辽,人臣往征,则有之矣。汉朝则荀彘、杨仆,魏代则  毋丘俭、王颀;司马懿犹为人臣,慕容真僭号之子,皆为其主  长驱高丽,虏其人民,削平城垒。陛下立功同于天地,美化包  于古昔,自当超迈于百王,岂止俯同于六子?陛下昔翦平寇逆, 

大有爪牙,年齿未衰,犹堪任用,匪唯陛下之所使,亦何行而  不克。方今太子新立,年实幼少,自余籓屏,陛下所知。今一  旦弃金汤之全,渡辽海之外,臣忽三思,烦愁并集。大鱼依于  巨海,神龙据于川泉,此谓人君不可轻而远也。且以长辽之左, 

或遇霖淫,水潦腾波,平地数尺。夫带方、玄菟,海途深渺, 

非万乘所宜行践。东京太原,谓之中地,东捴可以为声势,西  指足以摧延陀,其于西京,迳路非远,为其节度,以设军谋, 

系莫离支颈,献皇家之庙。此实处安全之上计,社稷之根本, 

特乞天慈,一垂省察。 

  太宗不纳。十八年,拜黄门侍郎,参综朝政。高丽莫离支 

             

旧唐书      ·1866· 

 

遣使贡白金,遂良言于太宗曰 :“莫离支虐弑其主,九夷所不  容,陛下以之兴兵,将事吊伐,为辽山之人报主辱之耻。古者, 

讨弑君之贼,不受其赂。昔宋督遗鲁君以郜鼎,桓公受之于太  庙,臧哀伯谏曰:‘君人者昭德塞违,今灭德立违 ,而置其赂  器于太庙,百官象之,其又何诛焉?武王克商,迁九鼎于洛邑, 

义士犹或非之,而况将昭违乱之赂器,置诸太庙,其若之何? 

‘夫《春秋》之书,百王取法,若受不臣之筐篚,纳弑逆之朝  贡,不以为愆,何所致伐?臣谓莫离支所献,自不得受 。”太 

‘夫《春秋》之书,百王取法,若受不臣之筐篚,纳弑逆之朝  贡,不以为愆,何所致伐?臣谓莫离支所献,自不得受 。”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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