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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清代銀錢比價與國際貿易之交互關係 1825-1886
2.1 前言
咸豐與道光年間的銀錢比價波動劇烈，使得中國國內的民生經濟深受此害。一般經濟 研究認為原因在於這段期間的鴉片大量進口，貿易赤字大幅上升。鴉片大量進口的時間，
一般認為是鴉片戰爭之後，簽訂南京條約開港所造成，但林滿紅（2011）提到，中國開 放通商港口之前，白銀便開始有一定程度的流出。而白銀流出的問題之所以無法解決，
除了鴉片的大量需求之外，還要加上世界白銀產出減少、世界茶與生絲市場的不景氣等 原因。表1 為中國自 1760 到 1833 年之間的出口商品收入以及出口商品收入所占總收入 的比例，可以看到在鴉片戰爭之前茶葉出口的收入占全出口的收入，即便在1775 到 1779 年間這段最低的時候，也占了超過55%。由此可知在 18 世紀中後期到 19 世紀中期的主 要出口商品是茶葉，從全球化的觀點來看，茶葉是讓中國捲入全球化貿易的出口商品。
Greenberg（1969）提到 18 世紀的貿易型態，大抵是正常的往來，但在英國開始擴張殖 民地並借助武力時，中英貿易便開始非常不平衡。英國對茶葉的需求崛起的非常快速，
然而中國除了白銀以外，並沒有對於英國的任何商品的需求，能夠與英國對於茶葉的需 求相提並論。6在中國的出口品當中，茶與絲綢佔總貿易的極大部份，故茶葉與生絲出 口到世界市場的額度減少，便無法彌補貿易的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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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1：中國出口收入與商品收入比例，1760-1833
單位：銀兩
註：資料來源: 陳慈玉 （2013） 近代中國茶葉之發展
大量的出口使得中國的經常帳收入大幅提高，這使得世界上的白銀大量的傾洩至中國，
由於中國使用的貨幣是以銅錢與白銀的秤量為主，銀錢比價於清代有過幾次的銀錢比價 波動過大的問題。其中道光時期的銀貴錢賤現象被認為是清代衰敗的開端，史稱道光蕭 條。除此之外，由於拉丁美洲開始獨立運動，銀礦減產，輸入到中國的白銀量大減。茶 葉的定價若以反映成本的觀點來看，種植茶葉、摘取與揉製、運送商品等勞動工資會影 響茶葉的價格，而銀錢比價與米價亦與勞動者的消費與所得密不可分。這些因素都會受 到國內市場價格和國際銀價等名目面的影響，若以總體經濟的觀點來看，清代由於沒有 完全控制銀兩的鑄造，若視為完全浮動匯率的話，進口與出口會受到物價的影響。關於 銀錢比價的波動，官方訂定銀錢比價為700 文錢兌換一兩銀，但在民間的兌換價格起伏 非常劇烈，1820 年道光時期的銀錢比價為 1226 文錢兌換一兩銀，到了 1849 年提高到 2355 文錢兌換一兩銀。7
此外，清代的貨幣制度有以下特色：1.清代一直沒有控制白銀的流通，直到 1910 年 才收歸於中央，在此時之前都沒有強制掌控白銀的鑄幣權。二、中國白銀流通的種類非
7 林滿紅 （2011），《銀線:十九世紀的世界與中國 》，國立臺灣大學出版中心。
revenue percentage revenue percentage 1760-1764 876846 806242 91.95 3749 0.43 1765-1769 1601299 1179854 73.68 334542 20.89 1770-1774 1415428 963287 68.06 358242 25.31 1775-1779 1208312 666039 55.12 455376 37.69 1780-1784 1632720 1130059 69.21 376964 23.09 1785-1789 4437123 3659266 82.47 519587 11.71 1790-1794 4025092 3575409 88.83 274460 6.82 1795-1799 4277416 3868126 90.43 162739 3.80 1817-1819 5139575 4464500 86.87 183915 3.58 1820-1824 6364871 5704908 89.63 194779 3.06 1825-1829 6316339 5940541 94.05
1830-1833 5984727 5617127 93.86
years total revenue Tea Sil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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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多，江南一帶甚至盛行墨西哥的銀元，並且將面額做為流通交易的基準，而非使用秤 量貨幣（von Glahn 2007, Irigoin 2013）。三、由於中國的白銀是秤量制，交易的基準是 以重量與成色做判斷的標準，雖然中國以白銀作為其中一種交易媒介，但在外國則是被 視為一種商品。這似乎符合經濟學的貨幣先行模型（Cash-in-advance, CIA）的觀點，要 消費時必須以貨幣購買。Velde and Weber （2000）以 CIA 模型分析複本位的貨幣制度，
在一個國家同時具有面值的金屬貨幣與秤量金屬同時存在的最適選擇與福利分析。Rey
（2001）則是討論國際貿易時，在有貨幣的限制條件下均衡為何。Chen and Chang （1995）
討論宋代與明代貨幣的通貨替代與通貨競爭問題。清代貨幣制度承襲明代，故中英兩國 的貿易問題，對於白銀的角色定位是不對稱的，因此進行分析並不容易。既有經濟史研 究較少談到匯率對於貿易的影響，本文試圖分析下列問題：在 19 世紀中國對世界的匯 率是否影響國際貿易的程度？若為是，則影響的程度又是多少？銀價分為兩個層面，其 一為金銀比價、其二為銀錢比價。由於英國使用的英鎊得以固定比率兌換成黃金，故本 研究以英鎊與海關兩匯率做為金銀比價的替代變數。然而由於在 1861 年以前缺乏英鎊 與海關兩匯率的資料，加上多變量時間序列方法受限於連續資料，故本文在第2 章只使 用銀錢比價做為銀價基準。本章將建立一個 VECM 模型分析 1825 年到 1886 年銀錢比 價與中國主要進出口貿易商品：鴉片、茶、生絲、白銀流入與米價之動態關係，以補充 這段時期的經濟史研究議題。VECM 模型為多變量時間序列方法的其中之一，由 VAR 模型延伸出來的方法。由於時間序列資料經常具有隨著時間累積與變化的特性，VAR 模 型的特點為簡化傳統大型總體模型大量的方程式，直接討論變數之間的關聯。模型將所 有變數視為內生變數進行分析，觀測變數之間的動態關係。而 VECM 模型能夠進一步 修正 VAR 模型當中的變數，捕捉變數之間具有長期趨勢的特性。本文以下編排方式如 下:第 2.2 節說明歷史背景與探討文獻回顧、第 2.3 節說明向量誤差修正模型、第 2.4 節 為資料探討、2.5 節為實證結果與分析、2.6 節為本章節的小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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