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 年以前，英國控制北婆羅洲的政治權力，禁止華人參與政治活動。東姑 提出大馬計劃以後，北婆羅洲的政黨組織才開始興起。北婆羅洲華人對大馬計劃 的立場是從反對到支持，並提出保障北婆羅洲的條款。馬來西亞的建立並非一帆 風順，不只受到人聯黨的抵制，同時面臨菲律賓和印度尼西亞的攔阻，最後由聯 合國介入，而解決這場國際衝突。
過去對於北婆羅洲華人與馬來西亞建國的研究較缺乏，而且似不曾見有系統 地研究北婆羅洲華人政治活動。是故，本章依據一些新的史料分析戰後北婆羅洲 華人的政治活動，以及對大馬計劃的態度。另外，主要探討國際變數對砂、婆兩 邦華人的影響。
第一節 北婆邦華人的反對與支持
北婆羅洲政黨的興起較晚，比馬來亞和新加坡晚了十年。東姑提出大馬計劃 後，北婆羅洲人民才意識到英國人即將撤離，華人與土著躊躇滿志組織政黨。山 打根是東海岸的商業重鎮，而亞庇是西海岸為戰後首府和行政中心。由於交通不 發達，所以兩地的華人互不來往。山打根華人的貿易中心在香港，而亞庇主要在 新加坡。因此兩地華人政治態度有所差異，各自成立華人政黨。
一、北婆邦聯盟黨的成立與運作
(一)土著政黨的成立 1. 全國卡達山統一機構
北婆羅洲第一個成立的政黨是全國卡達山統一機構(United National Kadazan Organization, UNKO，簡稱卡統)。1961 年 8 月 6 日唐納˙史蒂芬(圖 5-1)在亞庇成 立全國卡達山統一機構，秘書長為彼得˙莫朱丁(Peter Mojuntin)。唐納˙史蒂芬的 政治後盾來自於卡達山公會，旨在於團結卡達山-杜順人。1卡達山人都尊稱唐納
1《山打根日報》，1961 年 8 月 7 日；《美里日報》，1961 年 12 月 9 日; Bedlington, Stanley S., 1978, Malaysia and Singapore: The Building of New States. London: Cornell University Press. p. 95; North
˙史蒂芬為“至高無上”(Huguan Siou)的領袖。他成立政黨的目的是聯合卡達山人 成立一個強大的組織，以便改進土著的生活，促進北婆羅洲的繁榮與進步。2其 黨員以卡達山-杜順人和姆律人為主，主要分佈在西海岸與內陸地區。3
2. 沙巴國民統一機構
1961 年 12 月 23 日沙巴國民統一機構(United Sabah National Organization, USNO，簡稱沙統) 成立。莫斯達化˙哈侖(圖 5-2)擔任黨主席，主要團結回教土 著的力量。哈畢阿都拉曼為秘書長，端哈志馬斯塔華為財政。沙巴國民統一機構 頒布七項黨綱目標，4強調通過大馬計劃使沙巴獨立，該黨著重爭取土著特權。
沙巴國民統一機構對大馬計劃表示歡迎，呼籲各族團結起來支持大馬計劃。5
3. 巴索摩摩根黨
巴索摩摩根黨(Pasok Momogun，簡稱巴索黨)是由宋丹(G.S. Sundang)(圖 5-3) 領導，鍾海侖(鍾兆龍妹)擔任秘書。1962 年 1 月 4 日巴索摩摩根黨在根地咬成立，
東、西和內陸土著及華人領袖皆出席。華人領袖包括方德源、魏亞貴、曾志安、
鍾兆龍、彭德聰、謝玉堂、章謙和陳彼得等人。巴索摩摩根黨表面上是姆律人組 黨，實質上是由山打根和亞庇華商如魏亞貴和陳彼得出資所成立的政黨，目的是 反對大馬計劃。6據 Ghazali Shafie Memoir on the Formation of Malaysia 一書所 述，莫斯達化指出華商提供 2 億給宋丹成立反大馬的政黨。7黨員以姆律人和卡 達山人為主，主要分佈在根地咬和丹南。81962 年 10 月 18 日巴索摩摩根黨加入
Borneo and Sabah Times, Aug 7, 1961.
2《亞庇商報》，1961 年 8 月 7 日;North Borneo and Sabah Times, Aug 7, 1961.
3Datuk Amar James Wong kim min, 1993, The Birth of Malaysia: A Reprint of the Report of the Commission of EnquiryNorth Borneo and Sarawak, 1962(Cobbold Report) and the Report of the Inter-Governmental Committee,1962(I.G..C.Report). Kuching: Lee Ming Press Company. p. 51.
4沙巴國民統一機構的黨綱內容如下：(1)竭力採取任何必要之步，通過馬來西亞促使沙巴獨立；
(2) (2)竭力爭取沙巴獨立國家，特殊權益與保障，特別注意土著的特權；(3)促進沙巴各族和睦、
友善相處，共同為沙巴美好前途而努力，建設一個強大的聯合國家；(4) 必要時採取行動爭取及 促進會員福利，以及沙巴人民普通的利益；(5) 維護及保障沙巴的傳統習俗，以及文化，維護宗 教信仰自由(6)維護及保障民主政府及議會原則；(7)維護及遵從聯合國憲章。《山打根日報》，1961 年 12 月 29：《美里日報》，1961 年 12 月 30 日。
5 《山打根日報》，1961 年 10 月 13 日。
6 R.S. Milne, 1965,“Political Parties in Sarawak and Sabah,” Journal Southeast Asian History 6 (2):
109；《美里日報》，1962 年 1 月 6 日。
7 Muhammad Ghazali Shafie, Ghazali Shafie Memoir on the Formation of Malaysia, p.89; Paul Raffaele, 1986, Harris Salleh. Hong Kong: Condor Publishing Pty.Co. p. 99.
8Datuk Amar James Wong kim min, The Birth of Malaysia: A Reprint of the Report of the Commission of EnquiryNorth Borneo and Sarawak, 1962(Cobbold Report) and The Report of the
Inter-Governmental Committee,1962(I.G..C.Report). p. 53; C.Paul Bradley, 1968, “Communal Politics in Malaysian Borneo”. The Western Political Quarterly 21(1): 131-132.
聯盟黨。
圖 5-1：唐納˙史蒂芬(1920-1976)圖 5-2：莫斯達化‧海侖(1918-1995)圖 5-3：宋丹 (1909-1996)
資料來源：
1.“Tokoh-Tokoh dan Personaliti Sabah”，
http://www.sabah.org.my/bm/kenali_sabah/tokoh_tokoh/tkh_km.asp，參閱自 2009 年 6 月 23 日。
2.馬來西亞開國紀念特刊編輯委員會，1966，《馬來西亞開國紀念刊》。斗湖：沙巴華人 公會斗湖分會。頁 345。
(二)華人政黨的成立 1.婆華公會
1961 年 7 月 7 日北婆羅洲中華商會聯合會主席曾慶德倡議組成北婆羅洲華 人公會(North Borneo Chinese Association，簡稱婆華公會)為組織政黨作準備。同 年 7 月 29 日邱錫洲邀請一些商人和職業人士商討組織政黨問題，一是組織婆華 公會，二是組織婆羅洲人公會，大會決定組成婆羅洲人公會。唐納‧史蒂芬和莫 斯達化‧哈侖反對和抨擊華人組成婆羅洲人公會。唐納發表長篇投訴信，他宣稱 對華人籌組婆羅洲人公會表示失望，且委任山打根華人領袖關銳明起草該會章 程。莫斯達化˙哈侖反對組織北婆羅洲人公會。他認為北婆羅洲已有許多公會、
協會和社團，因此最理想的做法是所有社團聯合成一個大的組織。9在被公開反 對後華人只好放棄成立婆羅洲人公會，而成立婆華公會，以爭取華人福利和保障 華人的權益。謝玉堂10指出婆華公會，目的在團結北婆羅洲華人，與土著合作共 同為北婆羅洲繁榮而努力。然而婆華公會並非一個政黨組織，而是非政治性的華
9North Borneo and Sabah Times, Aug 2, 1961;《亞庇商報》，1961 年 8 月 3 日。
10 謝玉堂，祖籍廣東番禺，受英文教育長大。他經營亞庇電光公司、華洋百貨糧食土產出入口 生意，投資吉打毛律樹膠園。他曾擔任過亞庇中華商會理事長、亞庇市政局議員。賴公仁，1960，
《砂婆汶商業大觀》。新加坡：環球圖書公司。頁 24。
人總團體。11亞庇、吧巴(Papar)、丹南和斗湖等地紛紛成立婆華公會，以支持華 人的政黨。婆華公會總會設在斗湖，方德源12擔任主席，謝玉堂擔任副主席。婆 華公會反對大馬計劃，主張北婆羅洲先行自治，經自治階段後再考慮大馬計劃。
2. 北婆羅洲民主黨
1961 年 11 月陳彼得(Peter Chin)在亞庇成立北婆羅洲民主黨(North Borneo Democratic Party, NBDP)，為各民族政黨。陳彼得起初擔任北婆羅洲建築工程公 司經理，事業有成後他欲參與政治。民主黨成立的目的依法制尋求北婆羅洲自治 與獨立，同時維護各種族和諧關係。13陳彼得出任黨主席，擁護他的是中、小型 頭目如中型木材商、批發商、零售商和小園主等。14領導層有中、英文教育者，
但中文教育者占多數，絕大多數為客家人。該黨主要領袖為謝玉堂、葉毓秀和葉 保滋15。其黨員主要來自亞庇和丹南，計有 2,120 人。16民主黨成立後反對大馬計 劃，主張北婆羅洲應先獨立，之後再商議成立馬來西亞。17
3. 聯合黨
山打根聯合黨(United Party, UP，原名社會民主黨)於 1962 年 2 月 27 日成立，
18其目標為「爭取自治與獨立、保留屬大英聯邦一成員國」，「各民族和諧共處，
互相提攜」。19該黨領導層以英文教育者為主，屬於大、中型頭目，例如木材和 樹膠富商和專家人士。魏亞貴出任名譽主席，邱錫洲出任黨主席。羅思仁為秘書 長，關銳明為財政，助理秘書長為凌甘和何元忠。聯合黨獲得山打根華人和地主
11《山打根日報》，1962 年 4 月 9 日。
121914 年方德源生于福建省蒲田縣江口鎮。13 歲到吉打州阿羅士打(Alor Star)和古晉謀生，1941 年他定居斗湖。他從事可可種植業，開設方德源有限公司。1963 年他擔任的一屆國會醫院。他 為人熱心公益才贊助紅新月會和創辦巴華中學。彭金裕，1992，〈閩人興學史話-拿督方德源訪 談〉。《馬來西亞福建社團聯合會特刊》。亞庇：沙巴州福建社團聯合會。頁 103；華僑通訊社編，
1962，〈北婆華人鋸子方德源〉，《華僑通訊社稿》，(107)：6-7。
13《亞庇商報》，1962 年 1 月 1 日。
14Edwin Lee, 1968,“The Emergence of Towkay Leaders in Party Politics in Sabah.”Journal of Southeast Asian History 9(2):307.
15葉保滋祖籍福建省福州市，1922 年 10 月 22 日出生在砂拉越泗里奎。1944 年畢業於復旦大學 新聞系。1947 年接辦《華僑日報》。楊慶南，1985，〈沙巴報業之父丹斯里拿督葉保滋〉。《世界 華僑名人傳》，第七冊。古晉：馬華企業有限公司。頁 72-77。
16雷渝齊，1967，《馬來西亞華人地位之研究》。台北：中國文化學院政治研究所碩士論文。頁 309。
17Datuk Amar James Wong kim min, 1993, The Birth of Malaysia: A Reprint of the Report of the Commission of EnquiryNorth Borneo and Sarawak, 1962(Cobbold Report)and the Report of the Inter-Governmental Committee,1962(I.G..C.Report), p. 54.
18《美里日報》，1962 年 5 月 21 日。
19《詩華日報》，1961 年 7 月 10 日。
及商人的支持，並在各城鎮設立分部與支部，20黨員人數有 11,400 人。21聯合黨 成立反對大馬計劃，主張北婆羅洲於 1963 年先行獨立，獨立後再與新加坡和馬 來亞商討馬來西亞合併。
由於民主黨和聯合黨都是華人政黨，兩黨互相競爭，華人力量勢必分散，為 了團結一致有感合併成為一個政黨的必要，故於 1962 年初開始商討合併問題。
加上在馬華公會的協助之下，兩黨於 1962 年 10 月 12 日達成合併的協議。同年 10 月 21 日兩黨舉行中央委員聯席會議，一致通過決議，新黨名為北婆羅洲國民 黨(Borneo Utara National Party, BUNAP，建國後易名為沙巴國民黨 Sabah National Party, SANAP)。該黨領導層由客家人主導，李永興為黨主席，魏亞貴為第一任 副主席，邱錫洲為秘書長。其他主要領袖為彭德聰、葉毓秀、羅思仁、戴玉和、
曾慶德、卓明道、黃榮焜、賴恩光、曾富生和何元忠等。22
4. 自由黨
山打根另外一個華人政黨為自由黨，由張濟勳領導，屬於多元種族政黨。自 由黨提出六大原則中第一條表明「阻止大馬計劃的實現，反對變相殖民主義，成 立自治政府，建立真正獨立自由的三邦政府。」23自由黨極力反對大馬計劃，主 張成立婆羅洲聯邦，24但是自由黨得不到民心的支持就銷聲匿跡。自由黨主要領 袖有陸瑞成和賴魯添。
綜上所述，東姑提出大馬計劃以後北婆羅洲土著和華人政黨相繼成立，互相
綜上所述，東姑提出大馬計劃以後北婆羅洲土著和華人政黨相繼成立，互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