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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國《史記》翻譯概況——《史記》的西方譯本

第二章 國際漢學與各國《史記》翻譯概況

第二節 各國《史記》翻譯概況——《史記》的西方譯本

在漢學跨文化及跨領域的對談中,翻譯扮演了舉足輕重的角色。為了對話、

為了互相理解,語言成為我們必須克服的挑戰。為了準確傳達原文想表達的訊息,

翻譯勢必要化身為原文的「喉舌」,它的重要性正如《格理弗遊記》第三部第九章 中,當主角要晉見拉格那格島的國王時那樣不言可喻,他說:「我的舌頭在朋友的 口中。」這個說法的意思是:「我請求帶我的口譯。」95無疑翻譯是我們與異文化 溝通的重要工具。當語言傳遞時,當文化交流時,翻譯就像是中間人,處在兩種 不同的語言及文化當中。

翻譯雖然是溝通不同文化的重要途徑,透過翻譯更可將一種語文的知識、學 問、思想、文化等,傳達給不懂該語文的人們。但其實翻譯不是文化史上的必然 現象,例如:古希臘人不從事翻譯,因為他們認為四鄰都是蠻夷之邦,但在中國 文化中,翻譯活動很早就開始了,《說文解字》也說:「譯,傳四夷之語者。」96東 漢時僧人們就開始翻譯佛經,至隋唐時譯經的事業更是發達,故「翻譯」原本是 指將佛典翻譯成漢語的活動。在宋代釋法雲的《翻譯名義集》97中,稱之為「以其 所有,易其所無」的工作。

透過「翻譯」,我們代代相傳的經典作品能超越時間與空間的限制,為說著不 同語言的讀者們閱讀,並獲得他們的注意與更普遍的傳播。

一、法文譯本

95 參見﹝英﹞綏夫特(Jonathan Swift)著,單德興譯注:《格理弗遊記》(臺北:聯經出版事業公司,

2004 年 10 月),頁 311。

96 參見﹝東漢﹞許慎著,﹝清﹞段玉裁注:《圈點說文解字注》(臺北:萬卷樓圖書股份有限公司,2004 年 9 月),頁 102 上。

97 ﹝宋﹞釋法雲編:《翻譯名義集》(新北市:世樺國際股份有限公司,2008 年 5 月),卷 1,頁 4:

「夫翻譯者,謂翻梵天之語轉成漢地之言,音雖似別,義則大同,宋僧傳云:如翻錦繡,背面俱 華,但左右不同耳。譯之言,易也。謂以所有,易其所無。故以此方之經,而顯彼土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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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歐洲最早的單篇翻譯

歐洲對《史記》的首次翻譯出現於 1828 年,是由 M. Brosset 所作《史記‧大 宛列傳》的法文單篇翻譯。98在 1892 年 Lèon de Rosny 曾聲明自己要出版《史記》

的法文譯本,但未見成功。99

(二)規模最完整的法文譯本——沙畹《史記》法譯本

著名的法國漢學家沙畹,於 1889 年以法國使團隨員的身分來到北京,在清朝 駐法國公使館參贊的幫助下,完成了《史記》的法文翻譯。沙畹回到巴黎接任法 蘭西學院講座後,開始整理他的《史記》法文初稿,並於 1895 年至 1905 年期間 陸續發表了共五冊的《史記》法譯本100,這套譯本已包括了《史記》1 至 47 卷(〈五 帝本紀〉至〈孔子世家〉)的全部內容。

他並在譯本前添加了一篇長篇的「導言」,內容已非常具有研究價值。當中討 論了五個主題:(一)司馬遷的生平及其著作,(二)漢武帝的時代,(三)《史記》

中的史料來源,(四)司馬遷的寫作方法及見解,(五)《史記》的遇合:其附加者,

註釋者與評論者(指《補闕》、《集解》、《索隱》與《史記志疑》等作)。

在研究司馬遷的生平及其著作時,沙畹根據司馬遷〈報任安書〉與〈太史公 自序〉的內容,並旁及司馬貞的《史記索隱》與王鳴盛(1722-1797)的《十七史 商榷》等資料,做了一個司馬遷與其父的評傳,並且能將其所用的資料全文譯出,

附錄於本章之後,由此可見其用力之勤。沙畹在「導言」第二章,則分作兩節來 敘述漢武帝的武功與政事。他根據的是《史記》中「本紀」及各個「列傳」中相 關的材料,從中抽出相關的要點來評判,並考察其中矛盾之處。第三章主要在釐

98 相關文字可參見 M. Brosset, “Relation du pays de Ta Ouan; Traduite du Chinois,” Nouveau Journal Asiatique 2 (Juillet [July] 1828): 418-450.

99 M. Henrí Cordier, “Sse-Ma Tsièn,” T’oung Pao 3.1 (1892): 512-513.

100 É douarde Chavannes, Les Mémoires Historiques de Se-ma Ts’ien, 5 vols. (Paris: Ernest Leroux, 1895-1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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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史記》中所用「第二手資料」的來源,即司馬遷在寫作時所引用的《詩經》、

《尚書》、《國語》及諸子舊籍等,了解其引用的版本,引用時是否曾改動,及改 動的程度又是如何等問題。在第四章中,沙畹介紹並說明了司馬遷的史學方法及 見解,尤其對《史記》的編纂體裁進行了討論,即所謂「本紀」十二、「表」十、

「書」八、「世家」三十、「列傳」七十的獨創體例。在第五章中,沙畹先考證了

《史記》中「褚先生曰」的內容。其次,論及中國歷代的《史記》註釋者與評論 者,包括裴駰、司馬貞、張守節、孫星衍(1753-1818)、陳臥子(1608-1647)、歸 有光(1507-1571)、方望溪(1668-1749)等人,凡此種種都可見沙畹對《史記》

研究的用功與用力。

1969 年在沙畹去世後,第六卷《史記》法譯本才出版,內容收錄了沙畹從未 出版的三篇譯文:《史記》卷 48 至卷 50(〈陳涉世家〉、〈外戚世家〉、〈楚元王世 家〉),並加入由康德謨(Max Kaltenmark)翻譯的卷 51、52(〈荊燕世家〉、〈齊悼 惠王世家〉),由法國漢學家戴密微(Paul Demiéville)撰寫導言後,再度重新出版

101,根據戴密微的導言,沙畹的《史記》法譯本現已被列入聯合國教科文組織(United Nations Educational, Scientific and Cultural Organization, U.N.E.S.C.O.)具有代表性 的中國系列叢書(Série Chinoise de sa Collection U.N.E.S.C.O. D’œuvres

Représentatives)中。102

(三)沙畹之後的法文譯本

在沙畹後的法譯本,主要是單篇文章的翻譯,例如:1972 年曾在淡江大學任 教的法國漢學家吳德明(Yves Hervouet, 1921-1999)就對〈司馬相如列傳〉進行翻

101 É douarde Chavannes, Les Mémoires Historiques de Se-ma Ts’ien, vol. 6 (Paris: Adrien Maisonneuve, 1969), pp. 1-4.

102 關於沙畹《史記》法譯本的介紹及討論,可參見 M. Henrí Cordier, “É douarde Chavannes,” Journal Asiatique 11.2 (Mars-Avril, 1918): 197-248; Rev. G. G. Warren, “M. Chavannes’ Edition of Ssǔma Ch‘ien,” Journal of the North-China Branch of the Royal Asiatic Society 47 (1916): 1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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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對於傳中的〈子虛賦〉、〈上林賦〉、〈喻巴蜀檄〉、〈諫獵疏〉、〈大人賦〉、〈哀 秦二世賦〉、〈封禪文〉等,除了翻譯之外,亦有詳盡的註解、索引及書目。他耗 時近十年研究原文,並進行翻譯,此篇譯文既能將賦的音樂性,藉由具音節性質 的法文表現出來,又能展現學術研究考證材料嚴謹的一面。雖是單篇的翻譯,卻 也為後來的西方研究者所看重,例如:當中對書籍術語的討論,關於「卷書」此 詞的探析,就曾被徵引使用過。104在進行了〈司馬相如列傳〉的翻譯後,Yves Hervouet 發現《史記》及《漢書》中對司馬相如的記載有許多不一致之處,又再 發表專文105討論兩書的異同及關連性,也因此開啟了西方學者對於此題的討論與 關注。

二、德文譯本

19 世紀,出身於捷克喀斯巴德(Karlsbad)的漢學家 August Pfizmaier(1808-1887)

進行了《二十五史》的翻譯,August Pfizmaier 為旅館老闆之子,早年曾於布拉格 求學,他自學並通曉多國語言(法文、義大利文、拉丁文、英文、古希臘文、俄 文等),他將《史記》的翻譯零星地發表在《維也納科學研究院會議紀錄∕備忘 錄》(Sitzungsberichte or the Denkschriften der philosophische-historische Classe

kaiserlichen der Akademie der Wissenschaften)上,儘管 August Pfizmaier 未有譯出

完整《史記》的計畫,但他的《史記》德譯本仍影響到後來的幾位西方《史記》

翻譯者,例如:他翻譯的〈李斯列傳〉即被美國的 Derk Bodde (1909-2003)轉譯成 英文,Bodde 後來並有相關著作:China’s First Unifier: A Study of the Ch’in Dynasty as

103 Yves Hervouet, Le Chapitre 117 du Che ki: Biographie de Sseu-ma Siang-jou (Paris: Presses Universitaires de France, 1972).

104 Dorothee Schaab-Hanke, “The Power of an Alleged Tradition: A Prophecy Flattering Han Emperor.

Wu and its Relation to the Sima Clan,” Bulletin of the Museum of Far Eastern Antiquities 74 (2002):

243-291.

105 Yves Hervouet, “La valeur relative des textes du Che ki et du Han chou,” Mélanges de sinologie offerts à Monsieur Paul Demiéville II (Paris: Presses universitaires de France, 1974), pp. 55-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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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en in the Life of Li Ss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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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gust Pfizmaier的翻譯鮮為人知,推測可能的原因有二:

(一)他的翻譯是陸續發表在會議報告及備忘錄上,並未作為一個整體出版,因 此較難為一般讀者接觸;

(二)他在翻譯時,並未加入任何評論、介紹或註腳,致使讀者容易忽略其功。

他在進行《史記》翻譯時,常參考《漢書》中的平行段落,如果有一個人物 同時出現在兩書中,他的翻譯方式是將兩書中的紀錄合併,並以對事件記載最為 詳盡者為主,因此從譯文中很難分辨他是如何在兩者之間切換,但所幸這樣的例 子不多。下面引錄其所翻譯過的《史記》章節與出處107

106 Derk Bodde, China’s First Unifier: A Study of the Ch’in Dynasty as Seen in the Life of Li Ssu (Leiden:

Brill, 1938).

107 對 August Pfizmaier 翻譯的詳細評價、整理與討論,可參見 Richard L.Walker, “August Pfizmaier’s Translations from the Chinese,”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Oriental Society 69 (1949): 215-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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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2-1 August Pfizmaier的《史記》翻譯整理表

《史記》篇目 刊物名稱108 刊物卷數 頁碼

〈吳太伯世家〉 Denk 8 123-153

〈齊太公世家〉 Sitz 40 645-696

〈魯周公世家〉 Sitz 41 90-138

〈燕召公世家〉 Sitz 41 435-453 〈衛康叔世家〉 Sitz 41 454-477

〈晉世家〉 Sitz 43 74-152

〈楚世家〉 Sitz 44 68-139

〈越王句踐世家〉 Sitz 44 197-219

〈趙世家〉 Denk 9 45-98

〈孫子吳起列傳〉 Sitz 30 267-273

〈商君列傳〉 Sitz 29 98-114

〈蘇秦列傳〉 Sitz 32 642-684

〈張儀列傳〉 Sitz 33 526-566

〈樗里子甘茂列傳〉 Sitz 33 566-583

〈穰侯列傳〉 Sitz 30 155-164

〈孟嘗君列傳〉 Sitz 31 66-87

〈平原君虞卿列傳〉 Sitz 31 87-104

〈魏公子列傳〉 Sitz 28 171-192

〈春申君列傳〉 Sitz 31 104-120

〈樂毅列傳〉 Sitz 30 227-266

〈樂毅列傳〉 Sitz 28 56-64

〈廉頗藺相如列傳〉 Sitz 28 69-87

108 此處以縮寫 Denk 表示出自備忘錄(Denkschriften)、Sitz 表示出自會議紀錄(Sitzungsberich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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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篇目 刊物名稱108 刊物卷數 頁碼

〈田單列傳〉 Sitz 28 65-69

〈魯仲連鄒陽列傳〉 Sitz 31 120-132

〈李斯列傳〉 Sitz 31 311-351

〈蒙恬列傳〉 Sitz 32 134-144

〈張耳陳餘列傳〉 Sitz 32 333-357

〈魏豹彭越列傳〉 Sitz 32 529-533

〈魏豹彭越列傳〉 Sitz 34 411-418

〈黥布列傳〉 Sitz 34 418-435

〈淮陰侯列傳〉 Sitz 34 371-411

〈韓信盧綰列傳〉 Sitz 32 533-542; 562-566

〈田儋列傳〉 Sitz 32 542-551

〈酈生陸賈列傳〉 Sitz 32 551-561

〈吳王濞列傳〉 Sitz 36 17-46

〈日者列傳〉 Sitz 37 408-419

《史記》的德譯本,在 August Pfizmaier 之後,更有德國慕尼黑大學教授 Erich Haenisch(1880-1966)陸續翻譯了幾篇與戰國時代相關的篇章,他翻譯的《史記‧

陳涉世家》於 1951 年出版。109另外,在其於 1962 年出版的專書《中國戰國時期 塑形:司馬遷《史記》翻譯》(Gestalten aus der Zeit der Chinesischen Hegemoniekämpfe:

Ü bersetzungen aus Sze-ma Ts’iens Historischen Denkwürdigkeiten)

110內,則收錄了

《史記》卷 74 至卷 78:〈孟嘗君列傳〉、〈平原君虞卿列傳〉、〈魏公子列傳〉、〈春 申君列傳〉的翻譯。三年後,他繼續出版與戰國時代相關的書籍:《信陵君:《戰

109 Erich Haenisch, “Der Aufstand von Ch'en Shê im Jahre 209 v. Chr (Shi Ki 48),” Asia Major N.S. 2 (1951): 72-84.

110 Erich Haenisch, Gestalten aus der Zeit der Chinesischen Hegemoniekämpfe: Ü bersetzungen aus Sze-ma Ts’iens Historischen Denkwürdigkeiten (Wiesbaden : Franz Steiner, 19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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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策》和《史記》中的記載》(Der Herr von Sin-ling: Reden aus dem Chan- uo-ts und

Biographien aus dem Shi-ki)

111,在此書中,他除了收錄《史記》相關章節的翻譯 外,更進行了專題式的比較與討論,以爬梳信陵君的歷史形象。是由純譯本過渡 至專題式研究書籍的一個嘗試。

三、英文譯本

(一)零星的英文譯本

1894年Herbert J. Allen在期刊上發表《史記》的英文譯本,雖僅譯出《史記‧

三皇本紀》及《史記‧五帝本紀》112,但已為後來的翻譯奠定了基礎。Herbert J. Allen 於1895年持續翻譯並發表了《史記‧夏本紀》113,雖然他在篇末有持續進行翻譯 的預告,卻止步於此。

在沙畹去世後,英美的漢學家們開始更關注《史記》的翻譯工作,Friedrich Hirth 在1917年發表了《史記‧大宛列傳》的英文單篇翻譯114,在此篇翻譯後,他並引

在沙畹去世後,英美的漢學家們開始更關注《史記》的翻譯工作,Friedrich Hirth 在1917年發表了《史記‧大宛列傳》的英文單篇翻譯114,在此篇翻譯後,他並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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