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文獻回顧
第三節 從水墨意象到真實具象
中的詩與畫，通過他作品，將兩者加以結合形成「詩畫合體」新的表現。
Max Wertheimer, 1880~1943）發表第一篇有關現象的論文，其視覺研究受到當時 新發現的物理學定律影響，他認為和物理世界的「場」一樣，在人類的知覺世界
（visual field）；和人類生活、學習等情境相關的是「知覺場」（perceptional field）。
從觀念來看，特定場域的裝置作品創造一個所在、轉換一個空間、以及
間，從而豐富遊者對於空間美的感受，把外界無限的時間、空間的景色都「收」、
中國傳統書畫藝術強調「意」的重要所謂「意在筆先」、「貴得筆意」都說明 書畫構思的重要性。鄭板橋稱「一丘一壑之經營，小草小花之渲染，亦有難處；
大起造，大揮寫，亦有易處，要在人之意境如何也。」（《鄭板橋集‧補遺》）所 以效果如何，皆出於意境的創造，文人園林也莫不如此。69
融合古今──蘇州博物館
曾經在蘇州園林獅子林裡渡過童年時光，對園林自然景緻有一份濃厚且特殊 的情感。但是要在這以古典園林著稱的姑蘇城建構設計一座現代化博物館，不是 一件容易的事，而享譽國際的華裔美籍設計師貝聿銘，完成了這項不可能的任務。
因要在此設計博物館是「人生最重要的挑戰」，既要兼顧道統，但又要有創 新，且讓人感到很協調、舒服。貝聿銘先生和專家們提出了「中而新，蘇而新」
的設計思路來進行此案。
這是一座在古典園林元素基礎上精心打造出的創意山水園，由鋪滿鵝卵 石的池塘、片石假山、直曲小橋、八角涼亭、竹林等組成，既不同於蘇州傳 統園林，又不脫離中國人文氣息和神韻。
蘇州博物館新館的設計結合了傳統的蘇州建築風格，把博物館置於院落 之間，使建築物與其周圍環境相協調。70
69 同註 66。
70 網路資料：《蘇州博物館──百度百科》，來源：http://baike.baidu.com/view/90270.htm#2，
圖 26 「拙政園」中園的布局以荷花池為中心，「遠香堂」為其主體建築。
猶如創作「現代水墨」般思索，如何將「傳統」與「現代」融合呈現出和諧 的場域，當時可能有人認為，將現代建築材料放入傳統園林建築之中，是很不搭 調的，還可能衝突和矛盾（圖 27）。但貝聿銘用新的設計思路，為每個花園尋求 新的導向和主題。把傳統園林風景設計的精髓不斷挖掘、提煉並形成未來中國園 林建築發展的方向。應用色調、石材、現代建材玻璃屋頂和石屋頂、開放式鋼結 構、木作和塗料組成的頂棚、金屬遮陽片和懷舊的木作構架……等等。
白色粉牆將成為博物館新館的主色調，以此把該建築與蘇州傳統的城市 機理融合在一起，但是，那些到處可見的、千篇一律的灰色小青瓦坡頂和窗 框將被灰色的花崗岩所取代，以追求更好的統一色彩和紋理。
博物館屋頂設計的靈感來源於蘇州傳統的坡頂景觀一一飛簷翹角與細 緻入微的建築細部。然而，新的屋頂已被重新詮釋，並演變成一種新的幾何 效果。玻璃屋頂將與石屋頂相互映襯，使自然光進入活動區域和博物館的展 區，為參觀者提供導向並讓參觀者感到心曠神怡。
玻璃屋頂和石屋頂的構造系統也源于傳統的屋面系統，過去的木梁和木 椽構架系統將被現代的開放式鋼結構、木作和塗料組成的頂棚系統所取代。
金屬遮陽片和懷舊的木作構架將在玻璃屋頂之下被廣泛使用，以便控制和過 濾進入展區的太陽光線。71
2012/4/10。
71 同註 70。
圖 27 蘇州博物館──在古典園林元素基礎上精心打造出的創意山水園。
館內片石假山的設計，那如用大筆揮灑墨色般黑、白、輝的石片，錯置於石 牆上格外的醒目強烈。此設計的創意是我最欣賞，像是中國水墨畫顯出脫俗超凡 的氣質，且有當代藝術的味道。作者深知如果以太湖石為設計元素，已有太多經 典之作無法超越，進而另闢新境尋求不同的表現方式，希望有突破性的創新。
此種心情正和我們從事現代水墨創作一樣，面臨文化的傳承以及如何銜接傳 統而能開創新局，最重要是抉擇該往哪個方向前進。
山水園隔北牆直接銜接拙政園之補園，水景始於北牆西北角，仿佛由拙 政園西引水而出；北牆之下為獨創的片石假山。當問及為何不採用傳統的太 湖石時，貝聿銘曾說過，傳統假山藝術已無法超過。一輩子創新的大師，不 願步前人的後塵。這種「以壁為紙，以石為繪」（圖 28） ，別具一格的山水 景觀，呈現出清晰的輪廓和剪影效果。使人看起來仿佛與旁邊的拙政園相 連，新舊園景筆斷意連，巧妙地融為了一體。72
簡約禪思──枯山水
「枯山水」是日本式園林的最具代表性，也是日本畫的一種形式。以極具簡 約的面貌呈現，與時下流行的簡約設計風格有相同美感追求。在無水及有限的空 間內，營造出別具特色的園林景觀。幾塊石組配上砂石鋪地、聚散有序地堆放，
富有精神象徵，也包含苔蘚、草坪及其他自然元素。
72 同註 70
圖 28 蘇州博物館──「以壁為紙，以石為繪」，別具一格的山水景觀。
枯山水並沒有水景，其中的「水」通常由砂石表現，而「山」通常用石 塊表現。有時也會在沙子的表面畫上紋路來表現水的流動。枯山水字面上的 意思為「乾枯的景觀」或「乾枯的山與水」，通常出現在室町時代、桃山時 代以及江戶時代的庭園中。枯山水常被認為是日本僧侶用於冥想的輔助工 具，所以幾乎不使用開花植物，這些靜止不變的元素被認為具有使人寧靜的 效果。73
古人說：「靜心自得」此話對現代人更有警惕的作用，因生活調快速使人緊 張忙碌，能有一個「安靜」空間是很幸福的。「以石為島、以沙為河」是枯山水 的基本象徵，看似單純但富有深遠的意涵。此庭園的設計形式，不僅因地環境提 出解決之道，同時也在心靈追求「靜心思想」提供一個適合反省深思的場域。
枯山水的設計往往有著不同的表達形式和主題，諸如：
以碎石作為海洋，以石塊作為日本的島嶼。
以岩石代表一隻母虎帶著她的幼崽，游向一條龍。
以岩石構成日文漢字「心」、「靈」。
日本「枯山水」庭園也屬於禪宗庭園（圖 29）。而「禪」是一種從人的內心 尋求人生之道的信仰，禪僧身無一物，過著簡單樸素的生活，每天都要固定執行
73 整理自網路資料：《枯山水──維基百科，自由的百科全書》，來源：
http://zh.wikipedia.org/wiki/%E6%9E%AF%E5%B1%B1%E6%B0%B4，2012/4/10。
圖 29 日本京都──龍安寺，「枯山水」庭園也屬於禪宗庭園。
面壁冥想，以求達悟。「枯山水」庭園最初是為修行而設計的。庭院裡只有岩石
心創意成員及視覺特效藝術總設計，2009 年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慶 60 周年焰火總 設計，2011 年中華民國建國百年跨年慶典焰火總設計。1999 年獲威尼斯雙年展 金獅獎，2009 年獲福岡亞洲文化獎。
蔡國強的作品使用不同的元素，包括風水、中醫、龍、雲霄飛車、電腦、販 賣機、大自然、人像、中國少數民族和文化、煙火和砲彈。大多數的作品內容取 自於毛澤東社會主義，尤其是他的煙火作品。蔡曾說；「毛澤東的理想完美主義 和他的情感影響了我們這代所有的藝術家。」74
他將「視覺場」（煙火）與「知覺場」（科學）完美的結合，經由科學計算的 理性安排，營造出獨特的藝術場域。學舞臺設計出身的蔡國強把現場感玩得爐火 純青，用中國美術館館長范迪安的話說：老蔡有著特別好的「臨場經驗」，「給他 一個場域，他就能變出藝術」。
在當代藝術領域中，最具開創爆發力的創作者之一，「蔡國強泡美術館」（圖 30）是 2009 年 11 月 21 日至 2010 年 2 月 21 日於臺北市立美術館所舉行的展覽。
此次是屬於蔡氏的大型回顧展，展覽的內容相當豐富，共計展出大型裝置、火藥 草圖、爆破錄像等共 35 件作品，以及記錄蔡國強人生和藝術歷程的「大事記」，
規模空前，堪稱最能探討、完整呈現蔡國強藝術的一次展出。
蔡國強特為此展創作的三件新作品：爆破草圖《遊走太魯閣》、《晝夜》以及
74 網路資料：《蔡國強──維基百科，自由的百科全書》，來源：
http://zh.wikipedia.org/wiki/%E8%94%A1%E5%9B%BD%E5%BC%BA，2012/4/10。
圖 30 蔡國強於 2009 年 11 月 21 日至 2010 年 2 月 21 日於臺北市立美術館所舉行的展覽。
巨石雕塑裝置《海峽》。特別是位於一樓中庭露天式的《文化大混浴：為二十世 紀作的計劃》互動裝置，邀請觀眾對「泡」美術館進行具體的藝術行動，素材應 用太湖石（古典）、浴缸（現代），點出藝術家作品意念與大眾間的互動理解，充 分地將學術性的思考理念，以創意的手法付諸於實現。
其中有的作品是現場完成，在舞者的肢體移動，蔡國強隨即描繪輪廓形象，
觀眾的參與也成為他作品場域中的元素，之後，再經由科學的計算安排鋪陳火 藥。最後的高潮戲──爆破即將來臨，全場屏息以待，當「嘭！」一聲全場的情 緒被提到最高點。當煙消雲散後，經點燃火藥後爆破痕跡，宛如水墨在紙上渲染 後留下的墨痕，效果奇特有強烈的東方意味。（圖 31）
台大外文系教授張小虹發表於聯合報《水火不容蔡國強》的文章說到：
這些「事件」以迅雷不及掩耳方式瞬間爆破，或是在天空書寫，或是在 大地銘刻，其真正驚心動魄的地方，不在於意識形態的文化反思（核爆或恐 怖主義攻擊），也不在於象徵符號的越界再現（社會主義的紅旗或中國的 龍），而在於表意系統之外的「瞬間感官強度」。火藥的厲害，不只在於能爆 破，火藥的厲害，乃是把「瞬間」作為現代性中最精敏微妙的時間感性，表 達得淋漓盡致。在過去、現在、未來的緊密相連中，所有的現在都無法停駐，
這些「事件」以迅雷不及掩耳方式瞬間爆破，或是在天空書寫，或是在 大地銘刻，其真正驚心動魄的地方，不在於意識形態的文化反思（核爆或恐 怖主義攻擊），也不在於象徵符號的越界再現（社會主義的紅旗或中國的 龍），而在於表意系統之外的「瞬間感官強度」。火藥的厲害，不只在於能爆 破，火藥的厲害，乃是把「瞬間」作為現代性中最精敏微妙的時間感性，表 達得淋漓盡致。在過去、現在、未來的緊密相連中，所有的現在都無法停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