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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末期台灣人之 戰爭末期台灣人之 戰爭末期台灣人之 戰爭末期台灣人之動向與展望 動向與展望 動向與展望 動向與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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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 第二節

第二節 第二節 戰爭末期台灣人之 戰爭末期台灣人之 戰爭末期台灣人之 戰爭末期台灣人之動向與展望 動向與展望 動向與展望 動向與展望

戰爭結束前,台灣人對戰爭結束後的台灣持有何種看法?是否將日本當局的戰局報 導當真,盲從地相信日本終將取得最後的勝利?抑或察覺到趨勢之不利,預見日本即將 戰敗?如果預見(或者期望)日本的戰敗,那麼對於戰爭結束後的台灣將有何想像?此 在探討戰爭結束後台灣人的認同時實為非常關鍵的問題,因此本節主要以當時知識分子 所留下的日記為文本,試圖探討他們對於戰爭結束後台灣未來的設想。

關於從戰爭開始的 1930 年代後期,以至於戰爭結束之間台灣知識分子的動態,如 第一章敘述,陳翠蓮、許雪姬與曾士榮已經透過日記等史料分析。本節擬基於既有研究 成果,重新分析台灣人的日記、報紙等資料,試圖重新檢討戰爭末期台灣人的動向與對 戰爭結束後的展望。

台灣民族運動的先驅林獻堂,其在戰爭末期的動向如何?陳翠蓮分析林氏對日本當 局的因應與戰局的觀察,形容其在戰爭末期的心態為「退避」。97陳翠蓮十分詳細地分析 林獻堂日記,如下總結林氏在戰爭末期的心理狀態:

戰爭態勢的轉變與戰爭宣傳的影響下,使得林獻堂愈來愈相信台灣與殖民母國命 運相連,對與美英陣營愈來愈感仇恨。又因為資訊的蒙蔽,林獻堂相信戰勝宣傳、

對戰局誤判,也失去對台灣前途的其他想像空間,愈發與日本當局合作,希望爭 取子孫後代的生存機會。表面上他似乎愈痛恨敵國,向日本傾斜,但實際上無非 基於台灣安危的考慮。林獻堂自始至終要求提升台灣人地位,戰爭末期發現日本 帝國的窮兵黷武將貽禍台灣,終於忍不住出言指責。98

97 陳翠蓮,《台灣人的抵抗與認同 一九二0~一九五0》,頁 229。

98 陳翠蓮,《台灣人的抵抗與認同 一九二0~一九五0》,頁 248-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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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從林獻堂日記中,可以窺見他對日本當局政策的支持或戰戰兢兢、明哲保身的 態度,除自我的戒慎恐懼之外,他也以深思謹慎的眼光檢視至親好友的言行處事,不時 耳提面命地要求應以局勢為重。當時與林獻堂交往甚密的張文環,於 1945 年 2 月邀請 林獻堂擔任音樂隊顧問。喜好音樂的林獻堂99卻拒絕其聘請,並且指責「際此伯林陷落、

マニラ(馬尼拉)失守之時而開音樂會,殊不適當,然已發表農民慰安而作,切勿過於 誇張為要」。100曾聽從林獻堂勸告而決定不改姓名之陳炘,與林氏交情匪淺,1945 年 3 月提出辭去台灣信託會社專務(董事)時,林氏以「際此時局緊逼,勿辭為是」為由加 以慰留他。101此外,同年 4 月擔任農業會金融部長的林士英因與副會長莊垂勝意見不合,

而有意求去。林獻堂便向士英說「時局急逼,切勿因些少之事而鬧脾氣也。」102依此可 見,林獻堂顯然十分注重大局,小心行事,不僅諸事三思,更提醒身邊之人切切意氣行 事。

那麼,如此思緒縝密的林獻堂對戰爭趨勢究竟持有何種看法?根據曾經擔任林氏秘 書的葉榮鐘之回憶,1945 年春天,一般知識分子都認為日本之敗亡已是時間的問題,

因而十分關心戰爭結束後台灣的命運將會如何?「老先生(按:林獻堂)對於這個問題,

始終未曾言及,但是他老人家的舉動,卻能充分表現出他內心的秘密。」103雖然葉榮鐘 在後文並未明顯地敘述林獻堂「內心的秘密」,但是筆者從後文揣測,葉榮鐘意味著林 獻堂也同樣預測日本戰敗,而台灣歸還中國。然而,果真如葉氏所揣想?

筆者認為林獻堂並未一貫地抱持日本戰敗的預測,甚至在戰事尾聲的 1945 年,林 氏對戰局的情勢判斷依舊搖擺不定。1945 年 1-2 月,日軍在菲律賓戰局失利、同盟軍進

99 高雅俐,〈音樂、權力與啟蒙:從《灌園先生日記》看 1920-1930 年代霧峰地方仕紳的音樂生活〉

收編於許雪姬總編輯,《日記與台灣史研究:林獻堂先生逝世 50 週年紀念論文集(下冊)(台北:

中央研究院台灣史研究所,2008),頁 841-902。

100 林獻堂著,許雪姬編註,《灌園先生日記(十七)一九四五年》(台北:中央研究院台灣史研究所、

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2010),頁 60。

101 林獻堂著,許雪姬編註,《灌園先生日記(十七)一九四五年》,頁 92。

102 林獻堂著,許雪姬編註,《灌園先生日記(十七)一九四五年》,頁 140。

103 葉榮鐘著,李南衡編,《台灣人物羣像》,頁 32。許雪姬也指出,林獻堂早在德國無條件投降後,

對日本未來的命運早已了然於心,只是未知其遲速罷了。(許雪姬,〈台灣史上一九四五年八月十五 日前後-日記如是說「終戰」〉,頁 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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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襲,總督府也受損害,便寫慰問信給安藤總督與總務長官成田一郎。113同月 18 日又 獲警察局長沼越正已之官舍被破壞的消息,同樣致函慰問。114以上種種例證表示,就林 獻堂而言,與日本高層官吏保持密切關係,時時以關心、敬愛、友誼之禮,維繫與台灣 總督府之間溝通管道的最大可能,為其台灣指導階層身分所背負的任務與期望。直至戰 爭末期,林獻堂依舊規規矩矩地不曾間斷地努力著。

戰爭末期林獻堂與日本當局關係邁向新的階段。於 1945 年 4 月,日本政府改正貴 族院令與眾議院令,在台灣勅選 3 名貴族院議員,並分配 5 名眾議員名額。115林獻堂、

簡朗山(當時改姓名為綠野竹二郎)、許丙被遴選為貴族院議員。116其實林獻堂早於前 一年的 12 月 13 日即被特務告知,台灣總督府決定推薦他擔任貴族院議員,117發佈前一 天台中州知事清水七郎也撥發電話通知並請林氏承諾。118就林獻堂而言,在如此急迫的 時局之下出任貴族院議員具有何種影響?雖然《台灣新報》於 4 月 5 日刊載 3 名出任台 籍貴族院議員的感想,然而林獻堂的感想並非林氏本身所起草。《台灣新報》記者前一 天想透過電話問林氏感想,但林氏恰好不在。林氏當天晚上回電給記者時,記者竟已經 擅自編撰一段感激之詞,並已在印刷。因此筆者認為《台灣新報》所刊載的林獻堂感想 並不能視為林獻堂的談話。119自 4 月 4 日報紙刊登勅選貴族院議員的新聞當天開始,向 林氏恭賀的來訪者綿綿不斷,其中也包含不少日籍官吏、警察等。120當天林獻堂帶著長 子攀龍參拜台中神社,並拜訪清水台中州知事、台中地方法院院長上田幸治、檢察官長 下秀雄、石橋內藏之助警察部長、產業部長舟津敏行、教育課主事高橋金四郎、台中憲 兵隊分隊長野々村治作、《台灣新報》台中支社長竹內清、醫師宮原武熊、律師遠山景

113 林獻堂著,許雪姬編註,《灌園先生日記(十七)一九四五年》,頁 157。

114 林獻堂著,許雪姬編註,《灌園先生日記(十七)一九四五年》,頁 197。

115 《台灣新報 南部版》(1945 年 4 月 3 日,第 1 版)

116 《台灣新報 南部版》(1945 年 4 月 5 日,第 1 版)

117 陳翠蓮,《台灣人的抵抗與認同 一九二0~一九五0》,頁 238-239。

118 林獻堂著,許雪姬編註,《灌園先生日記(十七)一九四五年》,頁 119。

119《台灣新報 南部版》(1945 年 4 月 5 日,第 1 版)。林獻堂著,許雪姬編註,《灌園先生日記(十 七)一九四五年》,頁 120。

120 林獻堂著,許雪姬編註,《灌園先生日記(十七)一九四五年》,頁 12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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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日籍高層官吏、軍人及民間人士。1214 月 8 日林氏上往台北,122翌日與同樣被遴選為 貴族院議員的簡朗山、許丙一同參拜台灣神社。於後拜訪安藤總督、成田總務長官等台 灣總督府高層官吏(總督、總務長官均不遇)、以及台灣憲兵隊司令官上砂勝七少將、

重永主計上校、近藤新一等軍人。123林氏原本預定於 4 月 10 日傍晚搭乘火車返回台中,

然而總督府通知明晚安藤總督招待林氏等貴族院議員,於是他繼續留住台北。124翌日在 宴會開始前,許丙前來請林氏代表三位台籍貴族院議員表致謝辭,林氏答應並熟讀辭稿 十數遍。宴會有安藤總督、成田總務長官、沼越警務局長、農商局長須田一二三、參謀 長諫山春樹、參謀副長宇垣松四郎等主賓共 18 名。林獻堂在此場宴會上很有可能使用 日語致詞。因為宴會前練習讀稿十幾遍,並且在他的日記中也以日語記載當天謝詞的要 點「六百七十萬島民ト相攜ヘテ粉骨砕身御奉公ノ赤誠ヲ致シ以テ皇恩ノ萬一ニ答ヘ奉 ル覚悟デ御座イマス (有六百七十萬島民相互提攜,粉骨碎身,致以奉公之赤誠,以 報答皇恩於萬一之覺悟)。」125隔天,林氏還偕同許丙前往台灣總督府,表示昨晚招待的 謝意(但總督不在)。126被敕選為貴族院議員前後的過程,林氏依然與台灣總督府及日 籍重要人士保持相當密切的關係。無庸贅言,於日本統治之下,台灣知識分子的公開言 論受到政治力的箝制,無法自由發言,必須符合日本當局政策,或表示順從的態度。然 而至少從上述過程及林氏私人日記中,即使是在日本統治瀕臨瓦解的狀況下被選為大日 本帝國議會之議員,卻絲毫未見其苦惱或尷尬的表現。

4 月 14 日《台灣新報》刊載 3 名台籍貴族院議員的座談會新聞。127其中簡朗山強調 台灣人需要打破陋習迷信,許丙接續簡朗山的論調,進一步主張教育的重要性。另外,

《台灣新報》主筆同時也是座談會訪談者的伊藤金次郎透露心中擔憂:「台灣人是否藉

121 林獻堂著,許雪姬編註,《灌園先生日記(十七)一九四五年》,頁 121。

122 林獻堂著,許雪姬編註,《灌園先生日記(十七)一九四五年》,頁 125。

123 林獻堂著,許雪姬編註,《灌園先生日記(十七)一九四五年》,頁 126-129。

124 林獻堂著,許雪姬編註,《灌園先生日記(十七)一九四五年》,頁 130。

125 林獻堂著,許雪姬編註,《灌園先生日記(十七)一九四五年》,頁 132。

125 林獻堂著,許雪姬編註,《灌園先生日記(十七)一九四五年》,頁 1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