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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文獻探討

第一節 拼音文字與中文之識字歷程

第二章 文獻探討

本章依研究目的分為四節,分別為拼音文字與中文之識字歷程、閱讀理解理 論、閱讀發展階段及錯誤類型分析之相關研究。

第一節 拼音文字與中文之識字歷程

多數學者皆認為閱讀的歷程包含識字(word recognition)與理解(comprehension) 兩部分。而閱讀的基礎是識字(柯華葳,1994;林清山,1997;洪儷瑜,1997;胡 永崇,2001;Mercer & Mercer, 1993;Catts & Kamhi, 1999;Lerner, 2000 ),唯有 透過識字才能達成閱讀理解,因此識字是閱讀過程中非常關鍵的要素。洪月女 (2009)使用 Goodman 的閱讀理論來比較中英文閱讀的異同,她提到高層次的閱讀 理解策略(如:預測、推論、引證、修正…等)使用情形,中、英文讀者是相同的(洪 月女,2009;鄒美雲,2005),但不同的文字系統在書寫符號層次中,讀者會發展 出不同的後設語言覺知及策略來學習閱讀(洪月女,2009)。部分學者亦認為中英文 的閱讀歷程雖相仿,但識字歷程較與文字的特性有關(洪儷瑜,1997)。如:Guron 與 Lundberg(2004)針對美語、瑞典語為母語的三歲和六歲的學生進行拼字紙筆測 驗(美語較瑞典語字母-音素對應關係複雜),分析其錯誤類型和錯誤發生頻率。結 果發現以這兩種語言的平均組和低分組學生而言,使用美語的學生會在測驗過程 中對拼字做更多嘗試,也易犯更多錯誤,而使用瑞典語的學生則傾向訂正自己的 錯誤。由此可知,不同語系的讀者拼字使用的策略會有差異,這可能與其識字歷 程有關。

拼音文字由字母所組成,形音對應關係較強;中文屬非拼音文字,字體結構 是由基本字形、聲旁、部首組合而成,具有空間的獨特性。中英文的識字歷程理 應有所不同。本章節主要比較中英文識字歷程之差異。

一、拼音文字系統的識字歷程

拼音文字的識字歷程,一般被歸納成下列三種模式:由下而上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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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ttom-up model)、由上而下的模式(top-down model)、交互模式(interactive model) (胡志偉,1989;林清山,1997;洪儷瑜,1997 ;林寶貴、錡寶香,2000;McClelland

& Rumelhart, 1981;Samuels & Kamil, 1984;Samuels & Kamil, 1988)。

(一)由下而上的模式

此模式重視從視覺刺激到內在表徵的知覺歷程(林清山,1997) ,涉及語音轉 錄到詞彙觸接,解析語法、語意,最後建立文本意義,因此特別強調基本識字技 能的重要性(林寶貴、錡寶香,2000)。此模式以 Gough(1972)所提出的理論為代表,

細述如下。

Gough(1972)提出的識字歷程模式,主要放在文字辨識過程,將字母作為基本 單位。一開始,眼睛會掃視印刷字,然後以視覺輸入字體形態(Iconic Representation) 來辨識字母(Letter Identification),接著使字符對應心裡字典中的單詞(The Mapping Problem),再搜索詞彙 (Lexical Search)…等,由部分到整體的建構歷程,較不重 視讀者的先前知識或經驗(Samuels & Kamil, 1984)。

(二)由上而下的模式

此模式認為讀者根據自己擁有的先備知識和語言能力,作出暫時性的預測,

並從繼續閱讀的過程中印證其假設(林清山,1997)。由於此模式不強調認字能力,

認為提取字詞是依賴先備知識與過去經驗,因此單由此模式亦不能涵蓋全部的識 字歷程。Cattell(1886)以整字為單位作辨識,搜尋過去的先備知識或語言經驗來知 覺字的意義,即為這類模式的代表。

(三)交互模式

包含由上而下(先備知識與結構性的認知歷程)、由下而上(對視覺刺激的知覺 歷程)的雙向歷程(林清山,1997)。以Rumelhart(1977)為代表,細述如下。

Rumelhart(1977)將「由下而上的模式」與「由上而下的模式」相結合,提出

「交互模式」。認為識字歷程是經過:閱讀者預期訊息跟視覺訊息的輸入交互處 理而產生。預期的訊息,來自於知識結構的基本假設,包括:字母、單詞、短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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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子…等,由上下文脈絡而來。視覺刺激輸入產生視覺訊息後,與預期的訊息交 互運作,將不同層次的假設同時交互作用,直到獲得具體的預測結果(McClelland &

Rumelhart, 1981)。而McClelland與Rumelhart(1977)提出交互激發模式(interactive activation model) 將識字歷程分成幾個層級,由低層級到高層級依序為:1.特徵層 級:是字組成的特徵(如:∣、/、\…等);2.字母層級:依特徵輸入來尋找、配 對辨識出字母(如:a、n、t…等);3.字母群層級:讀者針對常用的字母群形成假設 來猜測(如:辨識出t後,t常與h相連,而猜第一個字母群是th);4.字的層級:字在 心理字典中的相關訊息,被假設與猜測,最後猜出the(林清山,1997)。而每個層 級中都有節點,做為不同層級訊息傳輸之用,訊息傳遞後,各層級是否能被激發 或抑制,取決於節點與節點的關係。如:辨識字彙時,會同時進行多層次的分析 來辨識,字母、字形…的節點可能「由下而上」或「由上而下」來傳遞訊息,傳 來的訊息相關時會被保留,不相關的訊息表徵則會被抑制,直到猜測被確定(林清 山,1997;McClelland & Rumelhart, 1981)。

此外,Neal Johnson (1991)將識字歷程分為三階段,一為將知覺到的視覺訊息 載入視覺處理系統(visual processing system);接著,將視覺訊息編碼,此時不再只 是圖像,已有訊息表徵;最後,在心理字典(lexicon)搜尋出相對應的字(引自洪儷 瑜,1997)。

就拼音文字的識字歷程,Coltheart(1979)認為可用兩條不同的路徑說明,稱之 雙路徑假說(引自鄭昭明,2006;引自黃芸,2003;引自李素卿,2003)。第一條為 直接路徑:亦稱詞彙路徑,指經由讀者辨識字形後,到心理字典搜尋、對應此字,

再提取其語音,即可念出。第二條為間接路徑:亦即非詞彙路徑,字形輸入後,

經過「形素-音素」的轉換,再連結到語意。形素-音素轉換(grapheme phoneme conversion 簡稱 GPC)需經由兩個步驟完成。一為形素剖析(grapheme parsing),將 字分解成幾個形素,每一個形素對應一個音素;二為音素指定(phoneme

assignment),針對每一個形素指定一個音素,來形成字音。此兩步驟也會有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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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將字區分成規則字與例外字來檢驗,發現規則字只要經過「形素-音素」轉 換,就能念出發音,語音轉錄時間和心理詞彙判斷皆較例外字快。而例外字無法 使用「形素-音素」轉換得到正確的語音,需要利用直接路徑,經由已存在的心 理字典,才能讀字。

二、中文識字歷程

目前中文識字歷程理論主要有曾志朗(1992)提出的「激發-綜合」二階段理論 和胡志偉和顏乃欣(1995)提出的「多層次字彙辨識理論」,細說如下。

(一)「激發-綜合」二階段理論

根據 Fang、Horng 與 Tzeng(1986)的實驗結果,曾志朗(1992)提出「激發-綜 合」二階段理論,來說明中文識字歷程。

此理論認為在記憶系統中,中文字的形、音、義等訊息是以平行分佈的方式 儲存,為了有效認字,必須同時採用字音與字形…等多重線索所提供的訊息,在

「激發-綜合」二階段理論中產生共謀效應。其中 1.激發階段:是一個自動化的 歷程,刺激字的各種相關訊息被激發,一致性高的字反應時間短,例外字、歧異 字多時,反應時間會加長。至於 2.綜合階段:綜合被激發的訊息(漢字字形和發音),

來合成最可能的發音,各線索間相互合作,讓個別推測率低的線索,綜合後產生 高推測率,使讀者能迅速識字。

(二)多層次字彙辨識理論

胡志偉、顏乃欣(1995)提出「多層次字彙辨識理論」,認為讀者是依賴多年的 習字與閱讀經驗,來分析呈現在視覺系統中的文字。當有豐富的閱讀經驗後,儲 存在長期記憶中的字形記憶,其與字義、字音和形似字的記憶,都有或強或弱的 聯結性,來彼此產生激發或抑制作用。

當字出現在視覺系統中,字彙辨識歷程會以多層次的方式,同時收錄與分析 視覺刺激中的各種構形。歷程如下:1.文字進到視覺系統時,此字的各種構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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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使儲存在長期記憶中的相關字形記憶同時被激發,如:「好」字會同時激發出

「好」、「女」與「子」字。2.被激發的字形記憶又會去激發形似字的字形記憶,

接著會收到形似字字形記憶的回饋,如:「女」字再激發出「奴」、「如」…等字。

3.激發後,又會激發組成形似字的相似字形記憶,如:形似字「奴」也激發出與 其形似的字「努」、「弩」…等字。4.由於被激發的字形記憶其活動位階會有高低 之差異,活動位階高的字會抑制活動位階低的字,最後活動位階最高的字形記憶 會聯合其相關之字音、字形一起超過閾值到達意識層面。

綜合上述拼音文字與中文的識字歷程可知,拼音文字有強烈的形音對應關 係,文字和字音依循 GPC 規則,字的辨識比較是字形經由字音而後字義的過程,

且多數研究發現形音對應強的拼音文字,語音是優先被提取的訊息(洪月女,

2009)。但中文字是意符文字(logograph),雖具有表音的聲旁,但沒有嚴格的形音 對應關係。因此以 Coltheart(1979)的 GPC 規則 來解釋,中文是不需經由語音轉 錄(曾志朗,1992;鄭昭明,2006),此解釋是很大的誤解。由於中文字 80%以上 都是形聲字,部分學者認為形聲字沒有提供明確的字音線索,但謝娜敏(1982)、

Ho 與 Bryant(1997)的研究發現中文字彙觸接亦須經由語音,但不像拼音文字明確。

上述兩個中文識字歷程,又可發現中文識字歷程並非由單一線索可推知,而 是同時搜尋字形、字音和字義多種線索結合成字。由 Flores d’ Arcais(1992)的研究 顯示中文字形會比字音、字義先被激發,字彙辨識的過程為不浪費認知精力,會 以辨認部件為主,高頻(常用)字也會比低頻(不常用)字先被激發(胡志偉、顏乃欣,

1995)。且閱讀的目的在於理解文義,為了讓閱讀順暢,辨識完詞會緊接著辨識其 他字詞,因此詞彙辨識不一定要經過字彙辨識,高頻詞可能會比該詞的字更先被 激發(胡志偉,19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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