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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學校新行事:日治時期修學旅行的引進

第三節 教育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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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學生自入學起每月儲蓄50 錢,以做內地修學旅行之用。69然而,隨著戰況逐 漸升溫,兼具教化意識型態的內地修學旅行,也面臨喊停的危機。當時為了因應 非常時期的緊張情勢、節省燃料與減緩鐵路運輸混雜的種種原因,因而出現了停 止至內地修學旅行的聲音。是故,台灣方面為此特別向日本中央表達反對意見:

……本島小公學校或中等學校的學生都很喜歡內地修學旅行;再說,到內 地去旅行別具意義,亦即學生們從日本帝國的中心—東京開始,親身接觸 各地的風物,以這樣的方式作為出色的日本帝國臣民來成長……到內地修 學旅行不單是樂趣而已,對於台灣而言,有必要的教育內容。70

由此可見以修學旅行作為殖民教化的論調,直到1940 年代,儘管進入戰爭動員 階段,仍不失為推行教化的重要方式。

從上述「認識」與「教化」兩層面觀之,可理解官方在實施修學旅行的用意,

在於製造學生認知上的衝擊與情意上的嚮往。前者是透過展現內地歷史悠久、文 明進步以及重構島內環境,以形塑學生對殖民當局國力強大的印象;後者則為學 生領略由殖民力量所建立之近代文明後,油然而生對統治者的良好觀感。且,將 這兩者的觀念融合之後,便呈現出政治、文化上的位階高低,而這種方式乃是延 續日本自明治維新主張西化的口號「文明開化」而來,亦即體現出殖民者對被殖 民者救贖的意義。71再說,由於日本國內「文明開化」是一種由上而下強迫推行 的過程,因此「文明開化」運動的主體不在人民而是在權力機構。72

對於台灣人而言,日本指稱其尚未達文明之境,故受到差別待遇的統治乃是 理所當然,故必須經由身為文明國的日本的幫助,才能早日脫離落後。而修學旅 行即是這種情況下,被殖民當局視為「文明開化」手段,以貫徹官方殖民意志的 學校活動。

第三節 教育考量

如上節所言,修學旅行被賦予殖民教化的功能:殖民當局藉由旅行中學生        

69〈竹南郡の計畫 公學校卒業生を全部內地へ旅行させる〉《もこと》(台北:台灣三成協會,

1937),頁 4。

70〈內地行の修学旅行 台湾では特別の事情があり 文教局中央に問合す〉《台灣日日新報》

1940.7.4,夕刊 2 版。

71謝仕淵,〈殖民主義與體育—日治前期(1892-1922)台灣公學校體操科之研究〉,國立中央大學 歷史研究所碩士論文,2002,頁 7。

72謝仕淵,〈殖民主義與體育—日治前期(1892-1922)台灣公學校體操科之研究〉,頁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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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所見所聞,企圖營造出日本文明較為進步優越,而被統治的台灣除了同化之外 別無他法的意識型態。儘管如此,修學旅行始終是屬於學校活動的一部份,若忽 略殖民教化的意涵不談,則此活動的內容除學術參觀外,有時亦兼以山川跋涉,

因此回歸到教育領域來看,即在智育教學、體能訓練等方面都具有一定程度的教 育意義。再者,學生在旅行中往往被要求需時時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以避免因 自己的疏失而造成團體的困擾;簡言之,修學旅行也被視為是訓練學生群育的良 機。

一、 增廣見聞、直觀教學

「蓋煙霞山水無非今古文章,草木虫魚足發吾人神智,游目騁懷之中,即遨 遊,即學問也。」73,這句刊載於日日新報上的句子,直接點出了學問的範疇應 擴及至大自然。既然學問不限於書本中,換言之,課堂教學並非是學校教育的唯 一方法。再者,課本知識若徒以文字形式呈現,儘管讓學生強記,或機械性地反 覆記誦與測驗,都未必能在其心中留下深刻印象;因此,要真正增進學生的能力,

除了要避免前述這些教學方法,唯一的方式便是校外教學,市街、山區等地處處 都可當作教室,在此過程中,透過實物展示,讓學生產生興趣主動學習,或者是 增廣見聞,擴大視野。而像修學旅行這種,藉由移動到外地,沿途安排參觀各類 景點,並輔以娛樂功能的方式,便符合了這類在教室課程之外尋求知識取得的條 件。更進一步地說,從教育學的角度來看,修學旅行透過旅行的方式達到校外教 學的效果:以實地教學的形式補充平時教室內的課程,或者是在教室內難以教授 的內容。74而這類以實際事物作為教材的教學法,被稱為直觀教學。本章第一節 曾提及,明治中期日本國內曾盛行此教學法,而台灣與日本兩者的共同點在於,

都是藉由修學旅行達成直觀教學的教育目標。

由於修學旅行舉辦的時間向來是安排在非上課時間,由此觀之,應該也有延 伸教學的意涵;不僅如此,在課堂教學之餘,將學習的觸角延伸到教室外,一邊 享受出外旅行的樂趣,一邊藉由參觀或親身操作,進而將新知內化。這種近似於 今日「校外教學」的活動,站在教育的立場來看,學校當然是十分支持的:「修        

73〈台中來函〉《台灣日日新報》,1901.03.14,第 3 版。

74鈴木普慈夫,〈満韓修学旅行の教育思想的考察--教育目標の時代的変化の一例として〉,《社会 文化史学》,第48 號(2006),頁 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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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旅行對學生之益處很大,在經費的許可下當盡力實行之。」75。由於修學旅行 不單具備娛樂的功能,教育成效仍舊是本活動著眼的重點,因此有的學校便將修 學旅行置於「校外教授」的範圍內,強調它在教學中的位置。

儘管如此,修學旅行不論是在實施時間與地點上,都與一般傳統教室教學差 異甚大,就連進行方式也與課堂教學截然不同。由於上課內容並非已被制式化安 排在課本中,知識的傳遞也不全然由老師單向進行。換句話說,修學旅行是學生 與老師共同參與的活動:學生在旅行前,被要求事先調查旅行地點的自然環境、

人文經濟等背景,以提供參觀的建議。至於旅行當中,也會要求學生依據所見所 聞,寫成遊記,或在茶話會上公開發表。

亦即,修學旅行不單是具有娛樂性質的旅遊活動,著重學生在旅行過程中所 得到的收穫,強調旅行與學校課程之連結,這類「修學」的作用更是此活動被推 行的動機所在。擔任國語學校教師的永澤定一曾表示,訓練學生處理事務的能力 有三個先決條件:清楚的頭腦、縝密的觀察與思考、整理清潔的習慣,其中「縝 密的觀察與思考」著重的是數理學科,而他認為修學旅行的過程正是檢視此能力 的最佳機會。76是故,修學旅行遊記的撰寫,不單是旅行的紀錄,也是一種展現 學生觀察力與思考力的方式。長田守在論述公學校地理教學時,指出圖例教學是

「地理教學成功的第一步」,而修學旅行便是實踐此教學的方式之一。他表示,

兒童透過習慣地圖的用法來想像,進而修正自己的位置,因此修學旅行對於兒童 增進定位作用而言助益甚大:在旅行的過程中,必須留心方向與距離,於旅途進 行時或結束返校後畫下參觀拜訪地點的地圖,並由老師給予適度的指導。77

而國語學校的日籍生在島內旅行時,被安排以3 人為一小組,不僅分頭至南 部地區進行地理、歷史、經濟生業等方面的調查,同時也從事土語(台灣話)實 地練習。由於平日的學習多半在教室內完成,然而許多科目未經檢驗便無從得知 學習成效,其中又以語言更為明顯,因此透過這類到實地進行語言交換的方式,

應有助於日籍生在土語能力方面的精進。至於數學科的部分,則是練習計算學校 至台灣各地的距離,旅行日程與費用,並繼續延伸到台灣各港口到內地或對岸(中 國);而這類的教學內容,便可透過修學旅行來做實際檢驗。然而,考量到學生 的程度與學習階段,因此修學旅行也有實施的順序,基本上是由近而遠,從學區、

       

75頭圍公學校,《學事年報》,明治45 年度,收藏於宜蘭縣史館。

76永澤定一,〈某卒業生に答ふる書〉《台灣總督府國語學校校友會雜誌》第22 號,頁 44。

77長田守,〈公学校新地理書と地理学習に付て〉《台灣教育》第266 號(1924),頁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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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廳管轄範圍,逐步增加旅行距離與天數。78

而除了基本科目的實習外,修學旅行更是許多專門學校發揮所學的良機,如 醫學校基於對書本外眼界的開拓,以及做為本島人教育中實物實驗知識的需求,

安排學生前往新竹旅行;79或者是藉由內地修學旅行的機會,參觀日本當地所收 藏之病理組織標本;商業學校至南洋諸國進行田野調查;而農林學校則是以農業 與園藝見學為目的,從事動植物採集。利用修學旅行的機會從事實習或研究活 動,此舉不僅可以開拓視野,也有助於精進所學。對學生而言,實地操作與練習,

比起只是端坐在教室內聆聽老師講課,不僅來得有趣,學習成效亦彰。

質言之,修學旅行即有實踐學生平日所學的目的,不管是語言上的口語練 習、數理領域的計算測量,還是將史地概念與現實之連結等等,旅行的過程揉合 了各學科的內容,並且企圖打破學科之間的區隔,以及上課時間的侷限,以主動 學習與實踐的方式取代被動接收知識,相當著重學生的參與度;儘管相較於課堂 教學而言,深度上仍有待加強,然而在廣度上卻不容小覷。

而修學旅行不僅有補充課堂上所欠缺的知識,以及增廣見聞的教育功效外,

有時也是作為正式教學前的預備活動,例如台南女子公學校便曾在史地科目教學 之前,安排學生至北部進行修學旅行。80如此一來,即使是新的知識,但由於在

有時也是作為正式教學前的預備活動,例如台南女子公學校便曾在史地科目教學 之前,安排學生至北部進行修學旅行。80如此一來,即使是新的知識,但由於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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