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清涼傳》中張商英友人感應類型

傅其瓘、潘璟、錢蓋等人見到的文殊顯相可分為夢相、聖相、境相、物相等，

現分述如下：

一、夢相的感應

《續清涼傳》又載有傅其瓘夢見高塔與紫衣僧，預示傅其瓘之後即將遊覽五 臺山：

供備庫使同管句河東沿邊安撫司公事侍其瓘，元祐庚午守祁陽時，提刑張公 行部過郡，以所續《五臺清涼傳記》出示於瓘，乃張公前領憲河東日，紀五臺山 文殊顯化之事，殊勝奇異，寔耳所未聞，目所未覩。

瓘閱之再三，恨未得其便以瞻禮聖境，然渠渠惓惓之心，未忘於寤寐也。一 夢高塔前，數紫衣僧⁴³⁵拜禮，傳呼菩薩出現，瓘亦從而瞻望，久之既覺，則以謂

434 張商英：《續清涼傳》，卷下，T51,no.2100,p.1130,b13。

435 朝廷賜與高僧大德之紫色袈裟或法衣。又稱紫服、紫袈裟。唐代載初元年（690），則天武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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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思慮所致，默且記識。⁴³⁶

宋哲宗元祐庚午年，傅其瓘守祈陽，張商英經過祈陽，將《續清涼傳》予傅 其瓘閱讀，為張商英先前管轄河東的時候，記載五臺山文殊顯化事蹟，非常殊勝 奇異，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傅其瓘對《續清涼傳》閱之再三，深恨自己無法得便瞻禮五臺山文殊聖境；

此類侷促不安念念不忘的思緒不分日夜睡夢不斷縈繞於心。傅其瓘在夢中看到高 塔之前，有數個紫衣僧人禮拜，大呼菩薩即將出現，傅其瓘也隨之禮拜；經過一 段時間，等到傅其瓘醒後，則以為是自己的精神思慮所導致者，遂默默暫且記載 下來。

本故事採預敘的手法，傅其瓘以對五臺文殊的強烈情感認同，即與五臺文殊 相應，召請到五臺文殊顯化於夢中，文殊神聖力量直接加被傅其瓘，也預示著傅 其瓘未來會朝禮五臺文殊。

在夢醒後，傅其瓘以理性的判斷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潛意識顯現，

不陷於無端的迷信中，呈現出士大夫份子理性思考模式；另外，文殊在虛幻的夢 中顯出塔，象徵文殊的居住神聖空間，「塔」是一種最早源自印度的建築物，在 佛教中用來存放成就者舍利的紀念性建築。在隨佛教東傳進入中國後，就成為象 徵佛教的宗教建築物、與寺廟中主要的膜拜禮敬、溝通凡聖、得以消滅罪障的神 聖空間，⁴³⁷此神聖空間可由人們的信心開啟，從而進入文殊淨土，得到文殊神聖 力量的洗禮。

以紫衣賜予重譯大雲經有功之僧法朗等，為賜紫衣之嚆矢。佛制原不許用紫色、緋色，惟我 國自古即許高官披著紅、紫色之朝服，復設朱、紫、綠、皂、黃等綬絛，以區別官位之高低，

緇門乃仿此而有紫衣之披著。五代、北宋以後，賜紫衣之範圍放寬，舉凡從事譯經之外國三 藏，或負有外交使命來朝之使僧皆贈予紫衣。宋代開寶二年至太平興國四年（969～979），每 於天子誕節，召請天下僧至殿庭，試以經律論之義十條，全通過者即賜紫衣。此種自天子處 獲得紫衣之僧人稱為「手表僧」。其後漸濫，遂有功德使上奏而廢止，改由親王、宰臣、地方 長官之推薦者中選出，再由門下省授予「紫衣牒」（即准予披著紫衣之證明文件），稱為「簾 前紫衣」。參見慈怡主編：《佛光大辭典》(高雄市：佛光出版社，2002 年)，頁 5195。

436 張商英：《續清涼傳》，卷下，T51,no.2100,p.1132,a21。

437 李心怡：《論塔在隋唐文化中的呈現與意涵》(台北市：國立政治大學中國文學系碩士論文，

2009 年) ，頁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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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聖相的感應

(一)儀式後見到聖相

此處為人們在祈請以及供養之後，見到人物為主的文殊顯相，茲分述如下：

1、菩薩乘獅子像

《續清涼傳》寫有錢蓋、任良弼、王直方在祈請之後，見到以五色祥雲、寶 樹、寶座、菩薩隊仗、華嚴境界、金碧寶階、金獅子、圓光、圓直金光等為背景 的菩薩乘獅子聖相云：

建中靖國元年，吳興錢蓋將命河東。六月，自雁門趨定襄。三日，經臺山真 容院，時樂安任良弼太原王直方偕行，……六日，遊北臺。至臺中，烈日無雲。

未後，懇禱，先現五色祥雲無數。其間，有七寶樹，及寶座芝草之狀，前有人設 拜者，冠帶皆具，已而白雲起於真容院之上，及諸山間，遂東方現圓光，及金橋 三，道平而欄桂皆足，橋之上現菩薩隊仗；又於雲中間現華嚴境界，金碧寶階，

彩錯煥爛，并現踞地白金師子，耳目形儀如生。

因祈光相附近，以表信心，遂於巖下現圓光，或大、或小無數，徐合而為一。

凡三重五色八暈中，有菩薩乘獅子像，又現圓直金光抵暮方罷。⁴³⁸

宋徽宗建中靖國元年，錢蓋將要到河東赴任，六月自雁門到定襄，三日，經 過五臺山真容院，當時與任良弼、王直方同行；……六日，錢蓋、任良弼、王直 方等人遊覽北臺山時，天空是烈日無雲。錢蓋、任良弼、王直方三人在未時之後 向文殊虔誠禱告，先見到無數的祥雲；祥雲內部特徵設有七寶樹及寶座，前面有 設拜的人，穿著整套衣冠；爾後，白雲自真容院上方升起，等升到數座山之間，

東方遂現出圓光，以及三道金橋，金橋的道路平坦而欄杆具足，橋上現出菩薩隊 仗；又於雲中現出金碧寶階、彩錯煥爛的華嚴境界，以及耳目形儀如真的踞地白 金獅子。

因而祈請光相於附近，表示對文殊的信心，遂於巖下出現圓光，或大、或小 無數，有的圓光慢慢合而為一，凡是呈現三重、五色與八暈的顏色，光中就會有 菩薩乘獅子像；又出現圓直金光一直到太陽下山為止。

438 張商英：《續清涼傳》，卷下，T51,no.2100,p.1132,c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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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續清涼傳》著有潘璟⁴³⁹在祈請後，見到以白光、菩薩隊仗、金色獅子、金殿、

金橋、銀燈與金燈為背景的圓光佛頭、菩薩騎獅子、白衣觀音等聖相云：

經略司准備差遣潘璟於清輝閣前松林中，祈見白光三道直起，萬菩薩隊仗羅 列，金色師子遊戲奮迅，金殿一、圓光三。圓光中現佛頭，如地踊狀，一菩薩騎 師子一、白衣觀音一、金橋三、銀燈一，而往來者八、金燈三，而明滅者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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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璟於清輝閣前松林中向文殊祈請，見到三道白光直接射出、萬菩薩隊仗羅 列、金色獅子遊戲奮迅、一座金殿與三道圓光；圓光中現出如自地面跳躍出來的 佛頭、一菩薩騎獅子、一白衣觀音、三道金橋、一盞銀燈往來閃爍八次、三盞金 燈明滅閃爍十五次等文殊感應。

3、羅漢

繼而，潘璟又於祈請後，見到以大金船為背景的羅漢聖相云：

璟，自以三世奉羅漢，一生以醫術濟人，而未覩羅漢藥王相狀，默有所禱，

439 宋‧洪邁撰的《夷堅志‧潘璟醫》記載潘璟的高超醫術：「潘璟，字溫叟，名醫也。虞部員外 郎張咸妻孕五歲；南陵尉富昌齡妻孕二歲；團練使劉彜孫妾孕十有四月；皆未育。璟視之曰：

『疾也，凡醫妄以為有娠耳。』於是作大劑飲之。虞部妻墮肉塊百餘，有眉目狀；昌齡妻夢二 童子，色漆黑，倉卒怖悸，疾走而去；彜孫妾墮大蛇，猶蜿蜒不死；三婦人皆平安。貴江令王 霽，夜夢與婦人歌謳飲酒，晝不能食，如是三歲。璟治之，疾益平。則婦人色益沮，飲酒易怠，

歌謳不樂，久之遂無所見。溫叟曰：『病雖衰，然未也。如夢男子青巾而白衣，則愈矣。』後 果夢，即能食。北湖吳則禮載其事。^」張咸妻，富昌齡妻，劉彜孫妾三人皆是超過兩年以上的 大肚子，庸醫認為是懷孕，經過潘璟診斷後，配藥劑醫之，三人各自墮下肉塊、二漆黑童子快 速離開與墮下大蛇後，皆得到治癒。潘璟的醫術高妙到用藥能夠治療人的夢，王霽晚間與婦人 喝酒唱歌，白天不能吃飯，吃下潘璟的藥後，竟然在夢中日漸不喜歡喝酒唱歌，日後有姓溫的 老者說：「如果夢到男子帶著青巾，穿著白衣。」爾後，王霽果然夢到此夢，病遂痊癒了，而 本文殊感應事蹟故事中的潘璟一家三代長期以此華陀再世的超越絕倫的醫術，治好數不清眾生 的疾病，累積許多功德善根，遂能於祈求時感得羅漢，與藥王菩薩。

參見〔宋〕 洪邁撰，何卓點校：《新校夷堅志‧潘璟醫》（北京市：中華書局，1981 年)，甲志，

卷八，頁 69。

440張商英：《續清涼傳》，卷上，T51,no.2100,p.1127,b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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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金閣，空中現大金船一，上有羅漢數百，行者、立者、禮拜者。⁴⁴¹

潘璟三代祭祀羅漢，一輩子以醫術救人；但從未看過羅漢、藥王顯聖。潘璟 內心默默祈禱，走到金閣時，看到一艘大金船，船上載著數百位羅漢、行者、立 者與禮拜者等聖相。

潘璟平常以醫術救人累積無數的功德，所以能累次感得聖相。

本則故事亦被北宋‧吳則禮記於《北湖集》中，評述潘璟在宋哲宗元祐四年 五月巡禮五臺山後，又參拜神福山李通玄云：「溫叟既已獲見於五臺山，今又獲 見於此，人知其為有道者，蓋溫叟以醫治人之死，莫知其幾何？其於後又非欲見 其光氣質相，而所謂治心修性，固已知其說矣，其有道也，宜哉。」⁴⁴²吳則禮認 為潘璟前後在五臺山與神福山見到光氣質相的感應，這是因為潘璟平日以扁鵲再 世般的精湛醫術活人無數，又在心性上努力精進修行，不斷地累功積德，趨入佛 道，而有好的境界呈現；潘璟於此屢次得到感應顯相，假使他人知此事後，能使 他人相信學佛修行的功德是不可思議的，更加努力精進修行。

4、菩薩大真相

張商英纂寫的《續清涼傳》記述錢蓋、任良弼與王直方等人虔誠祈禱與 供養真容及諸聖像之後，感得以文殊座騎、侍從菩薩、銀燈與金色世界為背 景的菩薩大真相：

建中靖國元年，吳興錢蓋將命河東。六月，自雁門趨定襄。三日，經臺 山真容院，時樂安任良弼太原王直方偕行。是夕，禱於瑞應軒，有銀燈現北 臺之西。次日，供養真容及諸聖像已。午後，現菩薩大真相於白雲之端，乘 從悉備；又覩金色世界輝耀遠邇。是夕，復現金燈大如盤盂在軒前松林之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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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徽宗建中靖國元年，錢蓋將要到河東赴任，六月自雁門到定襄。三日，經

宋徽宗建中靖國元年，錢蓋將要到河東赴任，六月自雁門到定襄。三日，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