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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教育史教育愛再詮釋之實例

第二章 教育愛的再詮釋

第二節 臺灣教育史教育愛再詮釋之實例

根據上一節將教育愛以後現代觀點再詮釋後,教育愛該有「經濟面」與「政 治面」兩種。以往論及教育愛一概念時,往往提及的大多僅止於教師對於學生個 人「經濟面」上的照顧,包括其身心健康的關懷或經濟條件上的幫助;然「政治 面」所涉及的範圍更為廣泛,擴展至整個學校、社區乃至社會,因其強調的是一 種對於整體社會公平正義的堅持,這也就是教育愛再詮釋後的最主要精神。以下 將針對臺灣教育史中教師面對「政治面」問題及其展現之態度與行動,以教育愛 再詮釋後的精神舉實例論述之。

一、臺灣教育的教育愛觀點

無論是精研教育相關學識研究之教育研究者,或是致力於教育現場實務之教 育實踐者,談到教育愛都各有其主張與看法,因為每位教育工作者在教育中所遇 到的情況與感受都不盡相同,但這些主張都不脫一個基本原則:若為人師表,教 育愛該是最重要的基本要件。

臺灣教育的演進中,「教育愛」一觀念之引進,可從創辦師大教育研究所的田 培林先生開始談起,田師留學於德國柏林大學哲學院,並獲哲學博士學位,當時 柏林大學的校長即為著名文化教育學者 Spranger,因此田師學問及人格皆深受其感 召,對於 Spranger 的文化哲學也因親炙而有了透徹的了解(歐陽教,2006)。從其

《教育與文化》、《裴斯泰洛齊教育學說》等著作中皆可看見田師對於教育中的文 化開展十分重視,對於西方闡釋的教育愛也有極深刻的體悟。幾經波折來到臺灣,

田師應聘於臺灣省立師範學院(即今日國立臺灣師範大學)教育系,而後創辦了 教育研究所。

田師於師資培育上兢兢業業,極力培育教育研究的人才,臺灣教育研究先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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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賈馥茗先生、伍振鷟先生、歐陽教先生等人,都曾為文敘述受教於田師,並深 受其影響。因此,不難窺見田師對於臺灣教育發展之影響。田師曾言:「教育是為

『人』的工作,到了忘我無我的境界,教育者才能與歷史文化合成一體。」意即 教師心存忘我無我之心來教育學生,這就是田師「教育愛」的實踐(賈馥茗,1976:

66)。田師為臺灣教育文化的開展、傳承而努力,不僅將教育愛之精神,透過學理 帶進臺灣教育的環境中,更身體力行,培育出一位又一位優秀的教育工作者,可 謂「老師的老師」,臺灣教育史中倡導教育愛之先驅。

受教於田培林先生,並且接續擔任師大教育研究所所長的賈馥茗先生,其對 教育愛之見解不僅沿襲了田師,更增添個人獨到之見解。賈馥茗(2004:104-106)

認為教育愛是一種「合理的愛」,愛講究的是情感,教育則是一個講理的過程,當 兩者合而為一,教育中的愛則必須以理來引導情感,其開展出的教育工作才是正 道。於此而言,教育愛不僅是教師內心的情感活動,更具有理性的成份,使教師 設身處地為學生著想,以熱情、犧牲、奉獻的師道精神來鼓舞學生,以合理且正 向的教學方式要求學生,學生因此而能開展實現自我的力量。由此可見,賈師不 僅承襲了田師忘我無我的觀點,更加入了教育愛需以理為引導的概念,使教育愛 展現出的精神更加全面,然賈師不僅是對教育愛有此論述,於自身教育工作期間 更付諸行動,以身體力行展現了「合理」的教育愛。

賈師秉持著教育樹人之精神,在教育工作上展現了大教育家的風範,於擔任 研究所所長期間,捐出個人各項審查費、研究費、演講費作為所裡的公積金,甚 至連版稅也一併捐出,於此可見賈師為教育無條件的付出以及其作育英才的理 想。然賈師留給學生的並不只是實質的費用,更多是無形的教育精神。歐陽教先 生曾以「子溫而厲,威而不猛、恭而安」形容賈師「師嚴道尊」之形象,而親身 經歷過賈師指導的學生也都能印證這樣的詮釋,譚光鼎教授說「賈師專注而嚴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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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態度,總能營造一種無形的氣氛,敦促學習者全心投入。」鄭玉卿教授則形容 賈師的教學是「大師的魔法」,總能不費吹灰之力地讓學生自主學習,賈師之所以 能令學生發自內心的敬重道業,全來自其嚴謹與真誠的教育精神(林逢祺,2009:

179)。

謝文豪教授回憶賈師時說,有次拜訪賈師後,因要趕火車而準備離開,賈師 知道便親手做了三明治,要他在火車上當做晚餐,而他則是在火車上含著淚水享 用。王秋絨教授也回憶道,因學術生涯受阻而心情低落時拜訪了賈師,賈師便買 了零食帶她到七號公園餵魚解悶,這樣的照顧令她銘記在心,終生難以忘懷(林 逢祺,2009:189)。由此可見,賈師的教育精神貴在「嚴愛交加」,看似嚴厲,卻 有著親切而睿智的愛包含在其中,使無數學生都曾得到富啟發性的關懷,這就是 賈馥茗先生的教育愛,這樣的教育愛有如程門立雪般嚴厲,又有春風化雨的溫柔,

不只受到許多學生的景仰,更讓許多教育工作者十分敬佩。

臺灣教育與教育愛之關係與演近,著實不易精確地檢驗其發展與流變,然從 上述提及兩位臺灣教育先進所帶來的影響可以得知,教育愛在臺灣教育史中正蓬 勃發展,並蔓延至臺灣教育環境中。最難能可貴的地方在於,教育愛一日比一日 更受到關注,而承載著教育愛的教育工作者也持續不斷地耕耘著,使學生在教育 環境中也感受如沐春風般的照顧,教育愛將生生不息地延續下去,成為臺灣教育 中最美的風景。

二、教育愛忘我無私的特質

前段中探討了臺灣教育史中教育愛在觀念和學理背景上的演進,然這只表達 了教育愛於學術上有其背景及淵源,臺灣教育不應忽視其背後的文化脈絡,並不 代表臺灣教育史中所看見教育愛的表現,皆可歸因於田培林教授及其文化學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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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響。事實上,教育愛為一種普世性的精神,是許多教師都具備的價值觀,代表 著其善良且願意為教育奉獻之人格。這樣的偉大人格就存在於我們身邊,在教育 場域中,也可發現許多優秀且認真的教師在自己的崗位上發光發熱,這些在教育 上犧牲奉獻的教育工作者,大多都是平凡無奇的普通人,然而他們的忘我無私卻 一再地展現教育愛最純粹的精神。

在台灣教育史中,教育愛最常被提起的莫過於教師於「經濟面」對學生的幫 助。曾任中央研究院院長的胡適先生與前臺大政治系系主任彭明敏教授就曾有這 麼一段故事:胡適先生是一位提倡民主自由的學者,因此認同民主自由理念的彭 明敏對胡適先生這位前輩自然也是充滿尊敬。在一次偶然的機緣下,胡適看見彭 明敏在國際學術雜誌上發表的論文,便寫信鼓勵彭明敏的學術研究,兩人雖不是 師徒,卻也建立起如師徒般的魚雁之交。然彭明敏於攻讀碩士時,學費上有困難,

胡適獲知後,便寫信告訴彭明敏說,自己已經找到一位善心人士願意資助學費,

但這人不願意透露名字。彭明敏就在這位善心人士的幫助下完成了碩士學位,開 啟了學術的康莊大道(彭明敏,1988:98)。

直到 1962 年,胡適於中研院會議上因心臟病猝發而倒地,彭明敏因對其感念 在心,在收到此緊急消息的第一時間便趕往南港,然而抵達時,胡適卻已經走了。

彭明敏心中千頭萬緒,此時臺大校長錢思亮說了一件不為人知的事,原來當初那 個給予彭明敏經濟支持的無名善心人士,不是別人,就是胡適自己(彭明敏,1988:

127)。在兩人交往近十年的歲月中,胡適始終沒有說出這件事,只是默默地給予 幫助及鼓勵。胡適這樣的行動讓彭明敏感念在心,其實從教育愛的精神來看,這 就是忘我無私的最高表現。為了提攜後輩,胡適先生不斷鼓勵有理想、有抱負的 年輕人向上提升,並且在他們有需要幫助的時候,主動伸出援手。任何人如果在 求學期間遇到了這樣具有教育愛的教師,無一不動容流淚,因此彭明敏教授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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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聽到這件事的當下,他意識到自己失去了一位最諒解他而最不自私的前輩與支 持者。胡適先生是中央研究院院長,也曾是北京大學的校長,他展現出的就是教 育家不求回報的奉獻精神,而這樣的精神也影響了彭明敏教授,使他更堅定自己 走上胡適前輩所走的,追求民主自由的道路。

如同胡適先生於教育中栽培學生並堅持不放棄的偉大教師們不勝枚舉,已故 的臺大外文系趙麗蓮教授,為臺灣英語教育奉獻的精神也十分讓人感動。趙教授 出生於美國紐約,是一位中德混血兒,教書生涯早期以音樂科為主,然於 1948 年 來臺後,專職於臺大外文系,以英語及西洋文學為主要教授課程。趙教授不僅在 學校授課,更與廣播電台及電視公司合作,開辦了一系列的英語教育節目,成為 臺灣教育史上首位於電視電台進行英語課程教學的先鋒(余玉照,2007:58)。然 這些都還不足以述說趙教授從事教育工作四十多年來的偉大情操,語言教育與文 化交融的確是趙教授用心經營的一個方向,然對於培養學生人文素養的高貴人格 一方面來說,更能表達趙教授於臺灣教育上的貢獻成就。

趙麗蓮教授於 1964 年在臺大發表了一篇演說,內容乃期勉學生需養成自主的 獨立性,期許學生不受到金錢與權勢的誘惑,努力發揮自身最大價值,並用自身

趙麗蓮教授於 1964 年在臺大發表了一篇演說,內容乃期勉學生需養成自主的 獨立性,期許學生不受到金錢與權勢的誘惑,努力發揮自身最大價值,並用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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