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舒曼的音樂背景
第一節 舒曼音樂與文學的關係
第二章 舒曼的音樂背景
第一節 舒曼音樂與文學的關係
舒曼的文學底子主要受其父親奧古斯特‧舒曼 (August Schumann, 1773-1826) 的薰陶。奧古斯特‧舒曼自幼便展露對文學濃厚的興趣與天分,雖然曾經因為經 校的同好組成了一個文學社 (Literarischer Verein),該社一直到一八二八年二月,
舒曼準備去萊比錫 (Leipzig)讀書時才解散。此社團主要是一起研讀、討論德國文 學作品以及成員們彼此的創作,而這種性質的組織可運用於各個藝術,在十九世 紀早期可說是如雨後春筍般興起。舒曼學生時代的文學社團遺風,在幾年後轉變
7 Peter Ostwald,《天使與魔鬼之舞》(Schumann: Music and Madness),張海燕 譯(台北:高 談文化事業有限公司,2003),30-32。
8 Ronald Taylor, Robert Schumann: His Life and Work (New York: Universe Books, 1982),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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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音樂上的組織─大衛同盟 (Davidsbund)。
大約在一八二七年末,舒曼開始對尚‧保羅 (Jean Paul, 1763-1825)的作品產生 極大的熱愛。9 尚‧保羅是德國浪漫派時期的代表作家,從他的小說中可以一窺早
10 Eric Frederick Jensen 2001, 82.
11 德國音樂評論家、指揮家、作曲家和文學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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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例來說,一八三一年刊登在萊比錫《大眾音樂雜誌》(Allgemeine Musikalische
Zeitung),一篇對弗烈德烈克‧
蕭邦 (Frederic Chopin, 1810-1849)作品二的不尋常評 論,12 讓佛羅倫斯坦和奧澤比烏斯一舉成名。其中,奧澤比烏斯一句對蕭邦的頌 讚:「各位先生請脫帽,他真是一位曠世奇才!」也顯現出舒曼不吝惜給同行作曲 家讚美的寬大胸襟;13 此詮釋報告探討的舒曼《F#小調第一號鋼琴奏鳴曲》,在作 者的部分也是以佛羅倫斯坦和奧澤比烏斯共同題獻給克拉拉的;另外,舒曼《狂 歡節》中的第五首和第六首,分別題名為奧澤比烏斯和佛羅倫斯坦─第五首以速 度緩慢、級進音型為主的抒情旋律線以及柔和的音色,來反映細膩、浪漫的奧澤 比烏斯(【譜例 2-1】)。而第六首快速、大跳的音程、多變的力度記號,以及頻繁 的速度轉變,都反映了熱情、衝動的佛羅倫斯坦(【譜例 2-2】),如此看來,將奧 澤比烏斯與佛羅倫斯坦相比較,似乎前者單純許多。事實上,在舒曼大部分的作 品中都能發現上述二者的身影,《F#小調第一號鋼琴奏鳴曲》的四個樂章當然也不 例外。【譜例2-1】舒曼《狂歡節》第五首─奧澤比烏斯,第 1-4 小節
12 舒曼的許多評論帶有高度綺想的風格。此特點明顯受到 E. T. A 霍夫曼的影響:其於一八一 零年對貝多芬第五號交響曲的著名樂評,利用同理與啟發的方式,帶領讀者進入貝多芬浪漫的音樂 世界,而非冷冰冰的犀利評析。
13 “Hats off, gentlemen, a genius!” Ronald Taylor 1982, 77.
級進音型為主的旋律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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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譜例2-2】舒曼《狂歡節》第六首─佛羅倫斯坦,第 1-12 小節
一八三三年的十二月到一八三四年的一月之間,舒曼創立的大衛同盟正式問 世了,這是一個舒曼想像而來的虛構組織。取名為大衛同盟的原因,在於聖經中 的大衛王英勇地對抗野蠻的非利士人 (Philistines),而十九世紀在德國大學間流傳 的俚語,又將非利士人定義為「無所事事的學生,滿足於每天一成不變的生活,
見解相當狹隘、審慎且缺乏想像力,與詩人是相互對立的角色。」14 舒曼大衛同 盟創立的宗旨便是要對抗在音樂上保守、庸俗的非利士人,15 並以提升社會整體 的音樂素質為己任。舒曼自動將自己熟識或尊敬的人,納入這個虛擬組織中,並 替他們大部分取了化名,例如鋼琴家兼作曲家的好友路德維希‧舒恩克 (Ludwig Schunke, 1810-1834 )是喬納森 (Jonathan)、克拉拉又名為琪亞拉 (Chiara)或琪里亞
14 “a „Philistine‟ is a non-student, who is satisfied to live according to the routine of everyday life, a man of narrow, sober, and prosaic views, as contrasted with a man of poetry.” Thomas Alan Brown, The Aesthetics of Robert Schumann (New York: Philosophical Library Inc., 1968), 58-59.
15 舒曼不滿意當時音樂廳充斥著炫技名家空洞的表演和歌劇院上演著義大利式嬉鬧風格、缺
乏內涵的音樂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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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跳
頻繁的力度及速度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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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ilia),16 而佛羅倫斯坦和奧澤比烏斯當然代表舒曼本人。有時舒曼也自稱為拉羅 大師 (Meister Raro),象徵佛羅倫斯坦和奧澤比烏斯之間智慧的融合,但有時拉羅 大師也代表克拉拉的父親─弗德列西‧維克 (Friedrich Wieck, 1785-1873)。另外,
舒曼敬仰的尼可羅‧帕格尼尼 (Nicolò Paganini, 1782-1840)、費力克斯‧孟德爾頌 (Felix Mendelssohn, 1809-1847)和蕭邦…等等,也是其中的成員。
大衛同盟崇高的理念,藉由音樂刊物《新音樂雜誌》(
Neue Zeitschrift für Musik)
的發行得以實踐,刊物的發展背景如下:在舒曼的年代,德國有許多具影響力的 月三日,第一期的《新萊比錫音樂雜誌》(Neue Leipziger Zeitschrift für Musik)誕生
了,19 透過此,舒曼得以利用文字自由地表達自己在音樂上的見地。雜誌內容相16 Zilia 為音樂守護神 Cecilia 的縮寫。
17 此咖啡廳始於一六九四年,在十八、十九世紀時,是藝術家們諸如約翰‧沃爾夫岡‧馮‧
歌德 (Johann Wolfgang von Goethe, 1749-1832)、舒曼和法蘭茲‧李斯特 (Franz Liszt, 1811-1886)等 經常出沒的熱門場所。現今仍於萊比錫營業。而昔日大衛同盟成員聚集的角落,現以「舒曼角落」
(Schumann- Ecke)聞名。
18 在舒曼一八三三年六月寫給媽媽的信裡,已提到創刊的想法。
19 舒曼在一八三五年一月二日,才將《新萊比錫音樂雜誌》改名成《新音樂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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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豐富多元,其中最令人津津樂道的,便是舒曼以精闢的音樂品味與直覺,加上 寬大的胸襟,對提倡當代優秀作曲家和他們的作品不遺餘力,像是先前所提到對 蕭邦的頌讚,或是孟德爾頌、李斯特、赫克塔‧白遼士 (Hectar Berlioz, 1803-1869) 以及約翰尼斯‧布拉姆斯 (Johannes Brahms, 1833-1897)等等,都曾出現在舒曼的 文章中。至於對瑟巴斯提安‧約翰‧巴赫 (Sebastian Johann Bach, 1685-1750)、路 德維希‧凡‧貝多芬 (Ludwig Van Beethoven, 1770-1827)和法蘭茲‧舒伯特 (Franz Schubert, 1797-1828)等前人的偉大作品,舒曼也極力推介給大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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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例如作品十五《兒時情景》裡的十三首絕妙小曲,即是很好的例子。20 音樂 與文學之於舒曼,就像二個不可分割的有機體,一同影響著舒曼終其一生的藝術 創作。
20 舒曼的標題音樂皆是先有音樂,後加上標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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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dien nach Capricen von Paganini
1832 1832 4 《間奏曲》
Intermezzi
1832 1833 5 《克拉拉‧維克主題即興曲》
Impromptus über ein Thema von
Clara Wieck
1833 1833Capricen von Paganini
1833 1835 11 《F#小調第一號鋼琴奏鳴21 John Daverio and Eric Sams. "Schumann, Robert." Grove Music Online. Oxford Music Online.Oxford University Press. Web. 20 Nov.
2013. <http://0-www.oxfordmusiconline.com.opac.lib.ntnu.edu.tw/subscriber/article/grove/music/40704p g21>
22 陳玉芸 1997,247-2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