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舒曼的音樂背景
第三節 舒曼《F # 小調第一號鋼琴奏鳴曲》的創作背景
舒曼和克拉拉的初次見面，很可能是舒曼剛抵達萊比錫不久，於一八二八年 三月三十一日在朋友厄內斯特‧奧古斯特‧卡洛斯 (Ernest August Carus)醫生家辦 的音樂晚會上，舒曼聽到了克拉拉精妙的演奏，促使他在同年八月向克拉拉的父 rather, as a pilgrim thinks of a distant altar- piece.” Ronald Taylor 1982, 64.
38 “The doctor has even forbidden me to long for anything (i.e., for you)very much, because it would be too exhausting.” Robert Schumann, Early Letters of Robert Schumann, trans. May Herbert (London: George Bell and Sons, York Street, Covent Garden, 1888), 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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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I have had a sympathetic idea, namely that tomorrow, exactly at eleven o‟ clock, I shall play the Adagio from Chopin‟s Variations, and shall think intensely, exclusively, of you. Now my petition is that you will do the same, so that we may meet and communicate in spirit. The trysting- place of our respective doubles will probably be over the Thomaspförtchen.” May Herbert 1888, 204.
40 Frederick Niecks, Robert Schumann (London: J. M. Dent & Sons Ltd., 1925), 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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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曲子，而《F#小調第一號鋼琴奏鳴曲》即是其中一首。至於舒曼簡直生不如死，
與克拉拉的分離讓他備受煎熬，但他仍然不死心地向克拉拉示好，希望將題獻給 克拉拉的《F#小調第一號鋼琴奏鳴曲》，趕在自己六月八日生日前出版，來給克拉 拉一個驚喜。然而當舒曼將作品寄給克拉拉時，卻換來克拉拉退還所有過往信件 的無情回應，但很顯然此行為是被維克所逼。
克拉拉如此喜愛《F#小調第一號鋼琴奏鳴曲》，是因為此奏鳴曲充滿著她與舒 曼之間音樂交流後的產物，有許多他們早期的共同回憶，以下筆者將儘量按照時 間脈絡，一一敘述。
舒曼有意並開始創作此奏鳴曲的確切時間，是在一八三三年的夏季，然而這 部作品的第一與第二樂章，採用了二個舒曼早期的創作：一個是舒曼在一八二八 年以尤斯堤努斯‧柯爾納 (Justinus Kerner, 1786-1862)的詩譜成的歌曲〈致安娜 II〉
“An Anna II”，此歌曲被運用在第一樂章導奏的中段，以及整個第二樂章（【譜例 2-3】至【譜例 2-5】）；另一個被運用的早期作品，則是舒曼在一八三二年五月到九 月間完成的《F#小調方當果舞曲》，為第一樂章導奏之後，緊接著「活潑的快板」
(Allegro vivace)的雛型。也由於第一與第二樂章引用了先前作品的素材，因此差不 多在一八三三年就已大致完成，而第三與第四樂章則是全新的創作，花了舒曼較 多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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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譜例2-3】舒曼歌曲〈致安娜〉，第 1-15 小節
【譜例 2-4】舒曼《F#小調第一號鋼琴奏鳴曲》第一樂章導奏的中段，第 22-25 小 節
F 大調
A 大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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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In the evening I dashed off six Bach fugues with Clara, four hands a vista prima. Then I gave the Dutch maid a gentle, lovely kiss and arrived at home towards 9:00, seated myself at the piano, and it seemed as if only flowers and gods came out of my fingers, so flowed forth the idea. That was the idea C F, G C.” Gregory W. Harwood, “Robert Schumann‟s Sonata in F- sharp Minor: A Study of Creative Process and Romantic Inspiration,” Current Musicology 29 (1980): 20.
42方當果是活潑輕快、三拍子韻律的西班牙雙人舞。許多資料都顯示舒曼在一八三二年開始
對此舞蹈有興趣，也草擬了許多方當果舞曲，然而，運用在作品十一第一樂章的方當果舞曲卻是二 拍子，顯示出舒曼對此方當果舞曲偏重於意象的揣摩，而非追求形式上的正確與否。
43 “At the piano I was gripped by the idea of the fandango- how incredibly happy I was.” Robert Schumann, Klaviersonate fis- moll, Op. 11 (Germany: G. Henle Verlag, 2009), VII.
A 大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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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此奏鳴曲四個樂章的共同動機（【譜例 2-7】至【譜例 2-14】和【譜例 2-20】）。
如果要追溯舒曼首次使用克拉拉動機 1 來意指克拉拉的例子，便是一八三三年五 月底創作的《克拉拉‧維克主題即興曲》（【譜例 2-15】）。之後，五度音型就時常 被運用在舒曼的作品裡，象徵他與克拉拉之間堅定、美好且充滿希望的愛情。44
44 舒曼之後發現，以 E 音開始的上下行五度，恰巧構成德語「婚姻」的拼音 (E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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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譜例2-6】舒曼《F#小調方當果舞曲》手稿，第1-49 小節
在最初的草稿中還未加入下行五度音型，但有下行五度音階式音型
下行五度音階式音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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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譜例 2-7】舒曼《F#小調第一號鋼琴奏鳴曲》第一樂章導奏，第 1-3 小節，克拉 拉動機1
【譜例 2-8】舒曼《F#小調第一號鋼琴奏鳴曲》第一樂章導奏，第 26-29 小節，克 拉拉動機1
【譜例2-9】舒曼《F#小調第一號鋼琴奏鳴曲》第一樂章導奏，第52 小節，克拉拉 動機1
F#小調: i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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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譜例2-10】舒曼《F#小調第一號鋼琴奏鳴曲》第一樂章快板，第53-56 小節，克 拉拉動機1&2
【譜例2-11】舒曼《F#小調第一號鋼琴奏鳴曲》第一樂章快板，第74-78 小節，克 拉拉動機1
74 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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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譜例2-12】舒曼《F#小調第一號鋼琴奏鳴曲》第二樂章，第5-9 小節，克拉拉動 機1
【譜例2-13】舒曼《F#小調第一號鋼琴奏鳴曲》第三樂章，第50-54 小節，克拉拉 動機1
50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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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譜例 2-14】舒曼《F#小調第一號鋼琴奏鳴曲》第四樂章，第 1-20 小節，克拉拉 動機1&2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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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譜例2-15】舒曼《克拉拉‧維克主題即興曲》，第 1-8 小節，克拉拉動機 1
除了克拉拉動機 1 外，在方當果舞曲中的下行五度音階式音型，是另一個重 要的音型（【譜例 2-6】）。此音型最早源自克拉拉在一八三一到三二年以作品二出 版的《圓舞曲式的隨想曲》(Caprices en forme de valse, Op.2)中的第七首（【譜例 2-16】），最後也成為《F#小調第一號鋼琴奏鳴曲》四個樂章的共同動機，並以各種 可能的形式出現（【譜例2-10】、【譜例 2-14】和【譜例 2-17】至【譜例 2-19】），以 下簡稱為克拉拉動機2，譜例中以括號畫記。
【譜例2-16】克拉拉《圓舞曲式的隨想曲》第七首，下行五度音階式音型
1
Allegro ma non troppo
doloros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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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譜例2-17】舒曼《F#小調第一號鋼琴奏鳴曲》第一樂章導奏，第31-39 小節，克 拉拉動機2
【譜例 2-18】舒曼《F#小調第一號鋼琴奏鳴曲》第二樂章，第 9-13 小節，克拉拉 動機2
9 31
36 A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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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譜例2-19】舒曼《F#小調第一號鋼琴奏鳴曲》第三樂章，第1-5 小節，克拉拉動 機2
值得一提的是，筆者曾經以作曲家的角度，思考過有關舒曼為何要將早期一 八二八年創作的歌曲〈致安娜 II〉用於《F#小調第一號鋼琴奏鳴曲》中，最後得 出了二個結論：其一，舒曼在創作歌曲〈致安娜 II〉時，還不認識克拉拉，但從 歌曲中卻能找到克拉拉樂曲中常用的下行五度音階式音型（【譜例 2-3】第 11-12 小節），想必舒曼認為在此歌曲中碰巧的克拉拉動機 2，正好符合奏鳴曲四個樂章 的共同動機，也代表他與克拉拉之間音樂想法上的心有靈犀，舒曼可能還為自己 如此絕妙的安排而暗自得意呢！其二，則與歌曲的詩詞內容有關，筆者將於第四 章第二節有所交代。
除此之外，第一樂章快板的開頭（【譜例2-10】），與克拉拉在一八三三到三六 年創作的《四首性格小品》中的〈幽靈之舞〉(Quatre Pièces caractéristiques, op. 5, No.
4, Le Ballet des revenants)，於音型與節奏上皆極為相似（【譜例 2-20】和【譜例
2-21】)，這也應證了舒曼與克拉拉之間頻繁的音樂交流，以及創作素材上的互通 有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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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譜例2-20】克拉拉《四首性格小品》第四首〈幽靈之舞〉，第 1-3 小節
【譜例2-21】克拉拉《四首性格小品》第四首〈幽靈之舞〉，第 44-49 小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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