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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醫師對 SARS 病因病機之看法

SARS 疫情自 2003 年 2 月中旬在廣東、香港及越南河內開始流傳後,受到全世界的矚 目,在 WHO 公佈 SARS 的全球警訊後,全球疾病防禦的機制開始建立。3 月上旬,由境外 感染回台之台商移入後,台灣疫情遂進入高峰,各種防疫措施和衛生教育宣導在台灣如火如 荼的展開。由於這個全球關注的焦點,台灣又淪陷為疫區,全台灣的民眾對這個疾病的認識 也更深入。由於中醫師對這個疾病特別關注,也且都有接受過 SARS 的教育課程或研討會,

因此無論中醫師的背景是學院訓練取得中醫師執照或經由特考取得中醫師執照資格者,在病 因、臨床症狀、西醫治療方法等,都有正確和深入的了解。而這個新興的疾病,雖然和傳統 中醫裏的「瘟疫」是屬同一類的疾病,但是由於和傳統中醫的「瘟疫」類的疾病沒有完全吻 合的疾病病名,因此並沒有達成用哪一種中醫病名來稱呼 SARS 的共識,而且幾乎都同意援 用西醫之「SARS」(嚴重急性呼吸系統綜合症)來作為這次冠狀病毒所引起急性呼吸窘迫症 候群的統一名稱,而不堅持一定要用中醫的病名。由此可見,目前台灣的中醫界已經脫離了 和西醫意識形態之爭的階段,而能客觀的來面對醫療上實際必須克服解決的議題。

中國歷史上,急性傳染病一直是威脅歷代中國人生命健康的一個主要難題,也直接或間 接的對政治和社會上的安定構成威脅。中國醫學在傳統上對疾病的分類,分成「外感」(感 染性或傳染性疾病)和「雜病」(非傳染性疾病)兩大類,這可由中醫重要著作中之張仲景

《傷寒雜病論》得到印證。這本書即包含著屬於「外感」之《傷寒論》,以及「雜病」之《金 匱要略》這兩部分。而張仲景在《傷寒論》之序言中即有提到:「余宗族素多,向餘二百,

建安紀元以來,猶未十年,其死亡者,三分有二,傷寒十居其七」,有此可知,感染性和傳 染性疾病在中國古代是個衛生政策上的重要議題,而隋唐時期的著名醫書《外台秘要》中即 有很大篇幅收錄這類疾病的治療方藥。

中醫對傳染性疾病的分類主要為風寒之邪所引起的「傷寒」和風熱之邪所引起的「溫病」

二大宗,而另外還有一類是具有高度傳染力、發病快、傳染地域廣、死亡率高、被感染者的 症狀都很雷同等特性的「瘟疫」之疾病,這三種狀況在被邀請作焦點團體訪談的專家都有人 提出。中醫認為疾病的發生會受到天候、季節、和地域的影響,「傷寒」這類的疾病好發在 氣候寒冷的冬季,以及長江以北的黃河流域;而「溫病」好發在溼熱氣候的夏天,以及長江 以南的地區,「溫病」在中國歷史上是明清之後才蓬勃發展的。

認為 SARS 屬於「傷寒」者,主要是因為本病發作季節由深秋橫跨冬天到春天,反而到 夏天炎熱季節則消失,以及在發病初期的感冒症狀出現:先有惡寒而後再發高燒,骨頭肌肉 酸痛,嘔吐、腹瀉等屬於中醫「寒濕」證型之表現;並認為後續發展是因為病情進一步惡化 傳變而化熱的變化結果。

而認為 SARS 屬於「溫病」者,主要著眼於本病初起是由廣州地區發生,並且主要在屬 於「溼熱」氣候的東南亞地區流行,而在症狀上有發高燒,以及在高峰期會出現痰黃稠、呼 吸急促屬於溫病中「痰熱壅肺」的證型,甚至到後期病人出現敗血症時屬溫病中「熱入營血」

的證型。自從明清溫病學興盛以來,類似這種會發高燒的急性傳染病,中醫學幾乎都把他定 位為「溫病」這類的疾病。

「瘟疫」又稱為「疫癘」、「疫毒」、「天行」等,在學術發展上,瘟疫是被規劃到溫病學

之中。從定義而言,SARS 的發病特徵應該是符合瘟疫的診斷標準。而根據臨床表現不同,

又有「熱疫」、「溼疫」、「溼熱疫」、「寒濕疫」等不同病情之名稱。

因此,SARS 是屬於「瘟疫」一類的疾病,而無論在大陸或台灣,一般中醫師都把 SARS 當作溫病類的疾病,反而認為是傷寒者較少。就本研究焦點團體之專家,認為 SARS 是傷寒 者是年輕而受到完整中醫訓練之中西醫師,是否和這些醫師受到科學思維訓練後,反而會有 較客觀的思維,和自己的想法。而認為傷寒、溫病、瘟疫均有者,反而資深中醫師比年輕中 醫師多,並有 2 位資深中醫師認為 SARS 在中醫的病因病機沒有統一而認為不明確,是否是 因為資深中醫師臨床經驗較久,反而思考上較為謹慎和周嚴有關。

二、在 SARS 不同階段的處方用藥及治療之看法

由於對 SARS 治療沒有十足把握,而且感染後的病情難以控制,再加上防疫體系建立 後有專門收治 SARS 之專責醫院,因此普遍中醫師不願收治疑似感染 SARS 病患,對類似 個案隔離在診所外面,並轉至大醫院作集中治療。

甚至其中一位特考背景中醫師認為可以用針灸和放血療法來醫治,這在具有感染基本 知識或對 SARS 了解之醫師,對這樣的見解會產生較大的質疑。就這位中醫師所提及針灸 和放血療法在這方面的使用,主要強調能降低體溫,體溫降低後病情能獲得緩解;雖然這 種方法有被使用在發燒之病患,但是對於 SARS 這種高傳染力、高危險性的疾病,醫師要 親自在近距離操作,是相當危險的,而被污染的器材之處理也是另一個問題。而對傳染性 疾病的認知不足,中醫師對中醫療法片面的偏頗了解,以及對中醫的過度熱誠和自信,也 可能會造成防疫上另外的一個漏洞;因此對中醫師的傳染病相關教育訓練,以及某些觀念 之釐清和探討,是未來必須努力的方向。

在臨床用藥方面,中醫師會從中醫學理上擬定 SARS 的治療處方。在目前中西醫結合發 展下,中醫治療會依照 SARS 分初期、中期、高峰期、恢復期等,採用不同的治療處方。

1. 初期時,若出現頭痛、肌肉酸痛、惡寒發熱等寒濕束表證型,則採用柴葛解肌湯加減;

若嘔吐、腹瀉症狀明顯等脾胃寒濕證型者,則以達原飲、三仁湯、藿朴夏苓湯等方劑治 療。在這個階段,和一般的流行性感冒處理的原則是一致的。

2. 若出現風寒化熱,或者痰熱壅肺而有咳嗽、痰黃稠者,則選用麻杏石甘湯加減(魚腥草、

穿心蓮等)。在中期時,以芳香化濁法為主,可選用達原飲、甘露消毒丹、或蒿芩清膽湯 合小柴胡湯加減。

3. 在高峰期時,病人出現呼吸困難、神志發生變化,則依病情不同,選用清熱解表、化溼、

開竅息風、滋陰固脫法則,以大承氣湯肛門灌注法、或用清營湯治療,而選用藥物是遵 從中醫辨證論治的精神。這個階段,一般中醫師是無法接觸到的,若單獨使用中醫治療,

對病人是相當冒險的,是否能達到療效,也必須做進一步的臨床驗證和觀察。

4. 在恢復期方面,是所有中醫師認為是中醫介入的最佳時機點。在治療原則上,必須滋陰、

或以陰陽氣血虧虛之調養、或以活血化瘀方法處理,用藥上有麥門冬湯、生脈散、血府 逐瘀湯治療,並可以用氣功、針灸、運動、衛生教育等來調養。長庚大學中醫系沈建忠 主任,以及暑立台北醫院中醫科許中華主任,都有治療的經驗,共同的結論是滋肺陰和 活血化瘀同時並用,而處方上都是以麥門冬湯和血府逐瘀湯為主軸作藥物的加減。而氣

功的調養,許中華主任也發現對病患的恢復是有幫助的。

在使用中醫、西醫或中西醫結方面,大都肯定目前中西醫結合的方向發展。在病情危 急時,中醫專家們一致認為要以西醫為主,沒有人認為中醫可單獨處理,但是同時也認為 並用中醫同時處理時對 SARS 治療會有幫助。而中醫師普遍認為中醫可介入的時間點有二 個,一是初期類似一般流行性感冒時,另一個是恢復期,而認為中西醫治療效果好的多是 中西醫雙執照的學院醫師居多。這和目前一般中醫師或同時具有中西醫師資格者的觀念非 常趨近。

三、中醫師對 SARS 預防之看法

在 SARS 流行期間,很多中醫診所會提供中草藥給民眾服用,所使用的中藥最常見的 有板藍根、金銀花及魚腥草等,主要宣稱有預防和治療雙重效果。在本研究中,有 66%的 中醫師認為有效,33%的中醫師認為沒效,而黃連在這方面則有 2 位中醫師認為沒有效果。

有 3 位中醫師反對一視同仁用這些處方來治療 SARS,認為必須本著中醫辨證論治的精神,

依病人體質和臨床證型,才能決定是民眾是否適合服用這些中草藥。在以實證醫學為主流 的時代,中藥的臨床應用是否有療效也必須受到檢視,這就必須有嚴謹的科學研究設計,

以及遵守優良藥品臨床試驗規範(Good Clinical Practice, GCP)進行操作,才能解決這些 爭議。

由於 SARS 爆發後,對於 SARS 的介紹以及預防方法再各種媒體大肆宣導,以及對中醫 師提供教育訓練,因此訪談的中醫師對這方面的觀念相當清楚,認為在預防 SARS 方面需要 保持警覺性、保持良好衛生習慣、和使用免疫力提升之方法等。在保持警覺性方面,強調疑 似 SARS 患者不看,馬上轉介至大醫院、隔離措施。維持良好衛生習慣方面,如戴外科手術 或 N95 防護口罩、衛生習慣養成、疫苗等。

至於坊間以中藥提升免疫力是否有效之看法,則在這方面有爭議。有些人認為可提升免 疫力,但是也有人認為提升免疫力反而會加重 SARS 風暴期之病情,因此認為這方面觀念錯 誤的中醫師以純中醫師、資深中醫師、醫院背景之醫師為多。這和過去中醫因為《黃帝內經》

至於坊間以中藥提升免疫力是否有效之看法,則在這方面有爭議。有些人認為可提升免 疫力,但是也有人認為提升免疫力反而會加重 SARS 風暴期之病情,因此認為這方面觀念錯 誤的中醫師以純中醫師、資深中醫師、醫院背景之醫師為多。這和過去中醫因為《黃帝內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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