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老師對小陽班的期望與對待

經過幾個月在小陽班的觀察，我發現葉老師在班級經營上有一些固定 的模式，例如；在寫作業安排上，老師會給不同孩子不同難度的學習；團 體討論時的座位，依孩子能力的高低分成三排。我透過訪談葉老師行為模 式背後的原因，發現葉老師的行為受到能力天命論、團體主義、對未來的 想像及公平正義的理念影響。

壹、能力天命論的學習期望與教學安排

葉老師不止一次的表示，她認為學習成就與成就高低是先天決定的：

「我常覺得學習各自有天命，智商的高低是天成的，真的是注定的。」（訪 師8.23.2007），「智商那是決定的，會唸書的孩子真的是會唸書，學業成功 與高低都是先天決定的，有一些人真的適合去念哈佛，適合念台大…。過 得去的孩子就是過得去，過不去的孩子就是過不去。我覺得社會上就是要 有各式的人，他會在不同的點。這樣子合作才會和諧。」（訪師7.30.2007）；

「譬如說我考試，普考差 0.5 分，每一次考試的時候就 0.5 分…然後我就 覺得，每一次考試的時候，我都很努力，為什麼我都…我都達不到我預定 的目標，然後我越達不到我預定的目標，我就越生氣，然後我就越挫折，

從我的學習的過程裡面，我就覺得啊！能力、天生資質…必有差異，真的 有差異的，你看隔壁的男生，他可以唸到博士…。」（訪師5.7.2008）

從葉老師的說法裡，可以清楚的發現她主張人的能力來自天生，是早 就決定的，每個人能力都有其能力高低差異，並不是每個人都能爬到頂 端，但也因為不同能力的人，每個人才能在社會上找到屬於他的位置，維

持社會的和諧與正常運作。

由此可見，葉老師對於能力持有「天命論」¹¹的信念。因此，葉老師 認為老師必須認識孩子的能力，再根據孩子的能力程度給予學習的內容。

在小陽班中，這樣的信念主導著她的教學安排，包括前述小陽班的一天 中，葉老師於團討依孩子的能力與常規的進行的座位安排、分組活動的學 習互助及難度不同的學習作業的內容。

一、能力本位的學習內容

在「天命論」的信念下，葉老師在教學上滿強調要配合孩子的年齡或 發展程度而安排學習內容。例如，她表示：

「語言技巧就是在小班就要被奠定，中班的時候，她要去發展合作，…大班…就會 看到很多事我讓孩子自己去計畫的…。我對下午班的班級是採能力分班，…。比如 說原主題的東西，你能力好的，我帶的時候，就比原主題的東西要再多一點、難一 點；可是，在帶 B 組（能力較弱）的小朋友的話，我是會按照原主題走。」（訪師 7.30.2007）

除了對不同能力小組的要求不同或提供不同的課程內容外，葉老師對 於能力較弱的孩子，例如小芙和小霜，會視情況調整個別要求的程度。例 如她說道：「有一些能力能達到我的要求，有一些小朋友呢？像小芙和小 霜，很多東西我必須要回到小班去，我必須分時段去幫助她，比如說我會 利用早上的律動時間去做大肌肉訓練，所以這個部分是要看她能力、level 到哪裡，小芙我不可能要求她去做規劃跟計畫跟行使。」（訪師7.30.2007）。

秉持這樣的原則，面對能力高和能力低的孩子，葉老師在作業的內容

11能力天命論是一種教師能力觀，指教師如何看待智力與能力，例如智力與能力是決定於先天或 後天。這種能力觀是反映在教師對於學生能力的評價與歸因；並且根據此想法對待學生，在面對 表現好學生及不佳的學生，就會有不同對待方式。例如主張提供資優教育給表現好的學生；另一 方面主張及早分流，讓表現不好的學生及早去學一技之長（林文瑛，2004）。從葉老師認為能力 來自天生決定中的觀念可發現，她會根據幼兒能力不同給予不同的對待，在面對能力好及弱的孩 子時，例如不同難度的作業（能力高者較難，能力弱者較簡單）、高低能力的搭配分組（高者教

上，採取「學習作業不同難度」的作法。像在 2007 年 4 月 3 日，小陽班 進行『文字』的主題，葉老師事前提供以甲骨文畫成的十二生肖圖，請孩 子從十二生肖的主角中，至少選三種去發展故事，畫成故事圖。葉老師對 孩子說，「畫完的人可以請麗妏老師幫忙記錄。」孩子陸續畫完，來找我 做記錄，請孩子根據他所畫的故事圖，告訴我故事情節，我再記錄下來。

在記錄的時候，我發現孩子們在學習單上畫的格數並不相同，有些孩子

（如：小芙和小霜）的是四格，有些孩子（如：小櫻和小夏）的學習單則 為八格。我事後問葉老師，為何有人畫四格畫，有人畫八格畫。她表示：

「有的畫四格，有的畫八格是因為孩子的能力不同，我不可能要求他們每 個人都畫到八格，有的孩子甚至連四格都畫不好，我覺得對於這些孩子能 給他的就是學習上的自信心，如果給他那麼多要求，他們可能會失去學習 的信心，他們要學的就是，我能不能在過程中學習的愉快。」（訪師5.7.2008）

葉老師不同難度的作業是考量孩子的能力與自信心的產物。此外，葉 老師也注意到不能停留在比較低能力的階段，也要適時增加作業的難度。

葉老師表示：「一開始我都是一大格，後來變兩格，再四格，從四格開始 之後，我就是讓孩子自己選擇的方式…，會和他們用討論的方式，我會問 他們四格畫得不錯，要不要再挑戰六格？然後再八格，能力好的孩子我會 要求他們畫畫的時候要掌握幾個原則，就是你的順序、圖意要清楚，我會 要求他的精緻度…，不同的孩子我要求的會不同，像是能力好，自信心不 足的孩子我就會說我覺得你畫的很不錯了，可以挑戰六格了，像小芙我會 跟她說要不要試一下六格…。」（訪師5.20.2008）

二、依據能力的座位安排

葉老師對能力的想法也呈現在座位安排中，她表示：「團討我是…我 是以能力高低」（語氣堅定）分的，第三排能力最好……第二排是穿插的，

參差不齊…第一排是能力最弱的…。」(見圖 3)（訪師 3.28.2007）、「能力

好的排在後面是因為他們是聽覺的，情緒和語文能力都 OK，聽到我的指 令都馬上能接收到的，排在前面的一些比較不穩定的，如果我把不穩定排 在這樣我要常常走到後面很干擾上課，也會影響孩子，那孩子因為我這樣 的打斷，我必須要重新營造剛剛的氣氛，這樣是很花時間的，不穩的排在 前面我就可以隨時掌握，提醒像是拍一下腿或敲一下，不需要大聲，也比 較不受影響。」（訪師5.20.2008）

但為避免造成孩子們對其他孩子產生一種能力的認定標籤，葉老師表 示「我不會告訴他們是因為能力高低的關係，不要讓他們去認定別人的能 力，我會跟他們講是因為身高的關係，所以矮的排前面，高的排在後面（訪 師5.20.2008）」

對於寫功課的座位安排老師表示：「寫功課的時候，他（小帆）必須 要去跟白板對應，有的時候他必須要去抄什麼，你讓他坐太遠他看不到，

他又是低成就的孩子，只要不順了，他的情緒就上來了，所以你會發現到 我為什麼要讓他這麼高的個子去跟小芙坐在一起。寫功課把小路放在這兩 個女生的中間，是因為小路的能力是很好的，你如果把他丟在一個很好的 環境，他的周圍是穩定的，他就能穩定，自己管好自己，老師的催眠應該 很有用（笑）。」（訪師8.16.2007）、「後面的孩子能力比較好，也很高可以 看到白板上寫什麼，而且後面規定座靠近圖書櫃，有時候我會讓先寫完的 人先去看書，如果把不穩定的再排在後座，他們會一直受到干擾，本來已 經容易不專心，會變得更不專心，小玫、小夏這些孩子不容易受影響。小 路是因為他比較不穩定，所以我必須安排兩個優秀的女生（小玫和小夏）

在他身邊，她們兩個穩定性高，不會受影響，我總不能排兩個男生在旁邊

（笑），那幾個孩子已經不用我管他了，所以我必須把精力放在前面，照 顧這些能力比較弱的孩子，坐在前讓我方便看。那還有小路，我會把小櫻 的注音給他看，讓他看看人家怎麼寫得工整，像坐在前面的注音聲符都分

不清楚了，要求的是正確，所以不同的孩子我會有不一樣的要求。」（訪

今天沒有團討，葉老師預備進行團體活動。葉老師站在白板前，要求孩子搬桌子先 排成四桌，並要求孩子排好位置，等孩子陸續就座後，她指派小玫幫她拿 A4 紙，

葉老師並沒有告訴小玫要去哪裡拿，但小玫很自然的走到幼兒資料用品櫃，嫻熟的 將紙拿好交給老師，之後便回座位。老師告訴孩子這張紙是要畫甲骨文的十二生肖 的圖，並且是要放進檔評的。老師告訴孩子將 A4 紙對折再對折成八折，開始作畫。

（觀 3.27.2007）

中班大教室，三班大班表演大合奏，15 分鐘的畢業典禮節目練習結束，老師叫小 夏幫忙收笛子，孩子們把套在脖子上的笛子交給小夏，小夏再把笛子放進紙箱中，

小夏仔細的邊收集笛子，邊看是否還有人沒給她，環視了中班，感覺收的差不多了，

小夏便搬起了裝笛子的紙箱，問葉老師是不是要搬回小陽班，得到葉老師的點頭許 可後，便走向小陽班，再回到中班教室。此時，老師正帶領著孩子往松園的戶外遊 戲場，小夏也跟著排隊進入隊伍中。（觀 5.2.2007）

在前述活動中，葉老師點了小玫替她拿學習材料，但其實小玫並非坐 在離葉老師或資料用品櫃最近的地方，看來葉老師在任務指派時，是以能 力較高的孩子為主，如小樺、小夏及小玫，我觀察到這幾位都是較能察言

在前述活動中，葉老師點了小玫替她拿學習材料，但其實小玫並非坐 在離葉老師或資料用品櫃最近的地方，看來葉老師在任務指派時，是以能 力較高的孩子為主，如小樺、小夏及小玫，我觀察到這幾位都是較能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