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將入塵土懷抱裡
從大地之母把營養吸取
她教育我們朋友和同事 從此分散四處各奔東西 將靠她把我們聯繫一起|曬歌練繞長春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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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加哈佛大學畢業典禮有感
J全是德國音樂大師布拉姆斯(大學慶典〉
又旦序曲裡結尾的<大學頌>
Gaudeamus
Igitur 的歌詞。在哈佛大學樂隊伴奏和合唱團 悠揚的歌聲中，這所美國最古老的最高學府第 三四四屆畢業典禮也隨之落幕。但我的思緒仍 停留在當天熱鬧狂歡中不失肅穆莊嚴的慶典情 景裡，當天的點點滴滴如餘音繞樑，一直在我 腦海中迴盪、迴盪... 紐英倫的初夏連續幾天陰雨綿綿，使人擔心傳統每年在六月第二個星期四舉行的戶外露
天畢業典禮會受到影響。但想不到天公作美， 八號當天忽然轉睛，豔陽高照，只在下午下點 小雨而已。一大早，應屆畢業的六千多位學生 和從全世界各地一百五十多個國家應邀來觀禮 的三萬多名家長、親友和貴賓們紛紛聚集到劍 橋來。一時哈佛大學冠蓋雲集。校園中心地帶 界於紀念教堂、總圖書館、大學廳、、和社教館 之間的哈佛園 (Harvard Yard) 是畢業典禮的大 會場，本來是塊古樹參天碧草如茵相當寬敞空 ﹒王申培 曠的地方。這天卻擠得水洩不通，不但兩萬多 個臨時搭起來的座椅一大早就被坐滿，連走道 上和總圖書館正門兩排古羅馬式擎天大柱面前 的大片階梯上都擠滿了人群。大家扶老攜幼， 有坐在輪椅上的老摳，有抱在楞楞中的嬰兒， 有帶照相機的，有拿攝影機的，有講法語的， 西班牙語的，德語的，俄語的，哦，當然也有 講中國話的，頓時哈佛園好像一小型聯合國。到處吱吱瞳瞳'一片人山人海，五彩繽紛汽球
紛飛，鮮豔旗幟隨風飄揚。哈佛校園各地不時 傳來陣陣歡笑聲，連飄浮在藍天上的白雲和地 上的一草一木都展現了笑容，人們個個喜氣洋 洋，典禮會場熱鬧萬分。 會場最前面，所有博士畢業生坐在一起。 接著是研究院碩士班畢業生以學院為單位入 座，分成文理、法、商、醫、教育、神學、政 治、設計、牙醫、公共衛生、及成人教育等十 一個單位。大學部學士學位畢業生則以宿舍為 單位。譬如羅威爾、亞當等十三個單位。大家37
佰山站府內
J心、蹄聲苦
進場時以當斯特 (Dunster) 宿舍為最熱鬧別 緻，他們舉著一個特大的旗織繞場一週，邊搖 邊唱，敲鑼打鼓，喧天駕響，吸引了全場觀眾 的注意。喧譯了好一陣子才入座，好像是要故 意把過去一年來有三位該宿舍裡的學生因各種 壓力因素自殺/他殺而死亡的悲劇陰影一掃而 空似的。 這樣的悲劇的確很難從人們印像中忘卻， 所以畢業典禮一開始的祈禱中，牧師奉耶穌基 督的名特別求神幫助撫慰治癒創痛的心靈，保 守帶領未來的道路，並祝福護佑大家的前程。 在眾人阿門的時候，我環顧四週，看見幾萬人 全體豎立低頭虔誠接受祝福的表情，甚為壯觀 感人。其中一定有不少信各種宗教的，回教、 佛教、猶太教等等。乖乖，當今政教分離新憲 法禁止學校公開祈禱唸聖經，而哈佛大學居然 敢甘冒大不違，維繫三百多年來的傳統，讓眾 人在校園公開祈禱接受神的祝褔，令人佩服。 但願不會有人一狀告到法院去，裁決該祈禱違
「法 J '神的祝福無效。
在接著一連串的演講中，畢業學生代表致 答辭很特別，新穎且富年輕人的朝氣。他提到 自己的祖母奮鬥經過，五十六歲從德國移民來美才回校讀大學，六年讀完醫學院。六十七歲
入美國籍，如今已九十歲。當她從貴賓席上站 價 起來致意時，全場哄動掌聲如雷。這位畢業生聽
代表總結道: r 我學故我在(
I learn
,
therefore
!*J
I
am) 。四年來在哈佛我所學到的功課是，從心
此可以少學一點了。 (I
learned
,
how much I
的
have less to
learn)J1或許只是他的幽默感罷，卸 這點我不太贊同，我倒覺得學得越多，就會覺
主
得需要學的更多才對(how
much more I have
to
learn) 。誠可謂學海無涯學無止盡。38
今年十位榮獲榮譽博士學位的傑出人士中 ，比較特別受人注目的是美籍華裔建築師貝聿 銘和捷克總統哈維爾(Va
c1
av
Havel) 獲得觀眾 的掌聲最大，不過只有哈維爾總統發表演講。 說來也真巧，幾乎就在中華民國李登輝總統應 邀到康乃爾大學畢業典禮上致詞的同時，捷克 總統哈維爾應邀在哈佛大學畢業典禮上接受榮 譽博士學位後也作了極為精彩的演講。他提到 自己的母親對他的期許，希望他能在哈佛大學 唸書，但因戰亂等因素未能如願。卻想不到 『連一天都沒有在哈佛讀過書，卻居然能得到哈 佛的榮譽博士學位，恐怕連我的媽媽都想不到 罷? JI 他的幽默感使得全場爆笑如雷。但接 著，這位名劇作家和曾因反抗共產專制暴政而 被速入獄的民主鬥士，很嚴肅地正告以自由世 界領導國自居的美國應有道德勇氣和正義感， 『以我切身之痛的經驗和發生在捷克、歐洲和世 界的悲劇看來，我們必須要有勇氣、盼望、瞭 解、和愛心才能拯救人類。獨善其身式的孤立主義是絕對行不通的。 i
"To save human race
we need courage
,
hope
,
understanding
,
and love.
Isolationism never paid off! "
)多義正辭嚴一針見血的警語，也很合我們中國文化裡濟弱扶傾
見義勇為人饑己饑人溺己溺的精神。難怪這位
仰慕中國文化且曾深受過共產主義迫害，對前 蘇聯坦克大砲都毫無懼色的捷克總統，不會屈 服在外來威脅壓力下，維持住國家的尊嚴和自 主權，具有一般政客所沒有的道德勇氣，會在 幾星期後親自會見去布拉格訪問的中華民國連 戰行政院長。給其它所有畏首畏尾臨陣龜縮得 軟骨病的所謂民主自由世界的領袖立下了一個 正氣凜然的好榜樣。令人由衷的敬佩。 有趣的是，眾所囑目的今年哈佛大學畢業典禮中最令人難忘的，不是規模之大歷史最悠 久，也不是貴賓之顯赫，更不是校友捐款高達 幾干萬美元破紀錄。而是在整個典禮儀式中不 斷地使人想起自親。除了學生代表和哈維爾總 統在演講中一再提到祖母和母親外，當畢業生 分別領取證書時，光是文理學院就至少有三位 孕婦和為人母之畢業生懷抱著小孩上台領取證 書，其中還有才幾個月大的嬰兒。他們獲得全 場熱烈的掌聲，和頒發證書的院長特別的擁抱 吻頰致意。很令人感動。 更令人難忘的是，在典禮結束前，當哈佛 大學合唱團在樂隊伴奏下高唱德國音樂大師布 拉姆斯<大學慶典>序曲裡的最後一段樂章< 大學頌>時，原本坐在會場前面的有六干多畢 業生全體起立回頭轉身向四週家長及師長鞠躬 行禮致敬致謝。這還是我在美第一次看到這麼 多學生行鞠躬禮，有點像我們中國人的文化， 令人激動不已。在觀禮席上家長中，很多母親 感動得直擦眼淚。當今國內過份崇洋不再尊師 重道，連大學校訓都要被取消之際，想不到在 這美國最高學府的哈佛大學卻反而能體驗到我 們中國文化孝道感恩的美德，顯得特別難能可 貴。我一時無限感慨，不禁哼起〈大學慶典> 序曲裡開頭一〈莊嚴聖殿>的主題旋律。旁邊 一位來自德國的母親，好奇的問我怎麼會這段 德國音樂?我告訴他說這段序曲配合我們中國 一位一千多年前唐朝詩人孟郊的詩<遊于吟 >，真是天衣無縫，好像是一首道道地地的中 國歌哩!並把詩意簡單地翻譯給她聽。這位母 親很有興趣地問我能否唱給她聽?於是我輕聲 唱道: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
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39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這位母親很專心地聽著，她雖不僅中文， 但熟悉旋律，而且音樂無國界，是溝通人類心 靈的共同語言。她好像也能感受到詩句中的感 情之深和聲韻之美。聽著，聽著，眼角竟閃爍 著淚光。那不是悲傷而是欣喜的淚。是為在畢 業生席上的女兒終於辛苦熬出頭完成學業得到 學位而欣慰、驕傲、喜極而泣。那串串晶瑩的 淚珠不知包涵了多少年來數不盡的辛酸、憂 慮、關懷、期盼和親惰的至愛...哦，天下慈 母心。我突然領悟到原來<遊子吟>這曲子不 僅適合在每年母親節唱，更應該在所有畢業典 禮場合唱。那將是很美，有意義，很感人的。 誰沒有母親?在畢業典禮上莘莘學子特別感念 母愛的偉大，不是再合適不過了嗎? 哈佛園中的幾十株枝葉扶疏的參天古樹， 由於擋住了觀眾的視線，很多來賓得歪著脖子 才能看到前面的講台。不少人還因此喃喃咕咕 抱怨這些樹。說也真妙，當天典禮中途，天空 忽然出現幾片鳥雲下起小陣雨來。一時之間有 先見之明的紛紛撐起傘來。沒帶傘的就只好用 報紙、手帕、節目單、帽子等等來擋雨，還是 不免淋個小落湯難。倒是坐在大樹下的人託茂 密枝葉之福，免遭雨淋濕之狼旗。真想不到這 些看似作槓妨礙視線的參天古樹，不僅能遮 陽，還可擋小雨。真可謂凡物有其利必有其 煩 弊，反之亦然，誠哉斯言也。 聽 整天畢業典禮的儀式和活動非常繁複緊pg
湊。畢業生和親友分開而坐，只有清晨一大早 心 在生物系旁邊兩隻大犀牛銅雕像注視下的草地 的 上的早餐會和午餐會上匆匆一見，然後就只有 扭在畢業典禮結束後才能見到面。小屏又和家人
一
團聚在一起了。大元、媽媽、和小妹特別從台
日
『 灣趕來慶賀，圍繞在身旁。小屏擁抱著輪椅上 的母親，顯得特別的開心，展現了最愉悅的笑 容。她那方帽子上的金色絮條和續有三條黑槓 的哈佛紅色畢業抱，在微風中飄，六月劍橋和 煦的陽光照在她興奮紅嫩的臉龐上。我不禁想 起她大學時代為紀念父親的得獎作<陽光!陽 光!>來。哦，從進入台大到哈佛研究所畢 業，中間隔著浩浩太平洋，橫跨遙遙美洲大 陸，多少年悠悠歲月彷彿隔世，恍如一夢。其 間經過的各種甘苦豈是言語能形容於萬一? 多少人中途為現實低頭改絃易轍或迎合世 俗口味沉溺於虛榮，你卻始終不為所動堅持理 想默默耕耘面壁苦修。多少人被西方所謂漢學 專家迷惑牽著鼻子走時，你卻有勇氣挺身而出 指出他們對李白、杜甫的誤解。你痛心中國人 自己不爭氣卻讓這些所謂西方漢學專家誤導、 糟蹋中國文化，當你發現在哈佛的前輩中國學 者遭受歧視和不公平的待遇時，毅然勇敢發表 文章替他們伸冤叫屈。在繁重的課業壓力和嚴 酷考驗下，你還得兼顧家庭。為兼顧家庭和小 孩，論文一再延誤也在所不惜。多少個冰天雪 地的寒夜，埋首在燕京圖書館裡煎熬，沒有一 本線裝的文天祥詩集不被你翻閱研讀過。吳梅 村的詩已經是超乎尋常的難，還得滿足學校的 要求用英文表達，豈非難上加難?論文寫了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