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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從目前掌握的文獻來看,1915 之後就沒有科幻譯本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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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五四以後的譯本

凡爾納科幻小說的翻譯在五四運動開始以後有了重大的轉變,相較於晚清時 期的盛況,凡爾納已經不再是眾所矚目的明星,而五四時期的忽略也影響到二次 大戰結束之後台灣地區的翻譯情況。本章的討論一共分為四節,第一節探討五四 1949 年前凡爾納消失的原因。第二節探討台灣地區 1949 年以後科幻翻譯文學 位置的變化,以及凡爾納科幻小說的整體翻譯情況。第三節細部分析這個時期 Voyage au centre de la terre 的中文譯本,歸納此時譯者所採用的翻譯策略。第四 節則為小結。

第一節 沈寂的五四年代 1919 ── 1949

1919 年,新文化運動拉開序幕,五四文人對於外國文學開始有不同的關懷,

嚴肅小說與通俗小說的分野自此開始(《二十世紀中國小說史》114)。晚清時期,

新小說家為了影響廣大無知的民眾,極力引進通俗小說文學,因為通俗小說在國 外人手一冊,正好符合新小說家所描述的形象。但是到了五四時代,晚清文人所 推崇的大文學家卻變成了糞土,凡爾納身為通俗文學的代表作家之一,也免不了 遭到冷落。

從科學的發展上來看,雖然五四時期「賽先生」與「德先生」並列為兩大主 軸,然而五四知識份子對於科學的理解與晚清時期已有極大的不同,一群接受西 方嚴謹科學教育的學者開始引進西方的科學知識,並進行專業研究(林建群,

154),著重嚴肅的科學奠基工程,不再關注科學普及的問題,「科幻小說」在這 些專家眼中就成了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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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時期的兩份主要文學刊物《小說月報》與《新青年》1完全看不到科幻 譯本的蹤影2,就連本土的科幻創作也幾近滅絕。換言之,科學的發展在西方催 生了科幻小說,但是在中國卻造成了科幻小說的夭折,魯迅眾人已不再視科幻作 品的譯介為第一等要事。

王德威對於這一個文學上的大轉彎,曾有如下的慨嘆:「我們多半已忘記晚 清時的魯迅,曾熱衷於科幻小說如《月界旅行》的翻譯……我們不禁要想像,如 果當年的魯迅不孜孜於《吶喊》、《徬徨》,而持續經營他對科幻奇情的興趣,對 陰森魅豔的執念,或他的尖誚戲謔的功夫,那麼由他「開創」的「現代」文學,

特徵將是多麼不同。」(24)

從多元系統的角度來看,五四時翻譯文學正式邁向中文多元系統的中心,依 據埃文•佐哈爾的理論,「如果翻譯文學佔據了文學多元系統的中心,它就會積 極形塑多元系統的核心。此時翻譯文學會成為創新的力量,並成為文學史上的重 要事件。在這種狀態之下,最出色的翻譯作品通常會出自主要作家,或是前衛的

(將成主要作家)文人之手」(Even-Zohar,193)。然而,這個時期的翻譯策略 雖然走向直譯,但凡爾納卻因為放不進五四大家的眼中,喪失了唯一邁向中文多 元系統中心的機會,陳平原說凡爾納的小說到了此一時期就「斷種」,找不到任 何譯本(《二十世紀中國小說史》,52)。而根據施蟄存的統計,從 1919 到 1950 年間,凡爾納的作品只剩兩個非科幻的譯本3

總結來說,五四的文人回歸現實,放棄了晚清文人所做的春秋大夢,不再以 為單憑著幾部科幻文本,便能夠提升廣大群眾的知識水準,但也因為如此,科幻 譯本的產出率降到低點4,凡爾納更失去了進入主流文學的機會。

1

《新青年》沒有任何科幻小說,知識份子所發表的都是嚴肅的科學文章,例如二卷一號陳獨秀 所發表的「當代兩大科學家之思想」 ,六卷三號任鴻雋所寫的「何為科學家?」 ,九卷三號王星拱 所寫的「生物進化與球面沿革之概說」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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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從目前掌握的文獻來看,1915 之後就沒有科幻譯本出現。

3

分別是《十五小英雄》與《十五少年》,都是《十五小豪傑》的重譯本,而且都是從日譯本轉 譯的,參見施蟄存,頁 8。而郭延禮還發現了另一個譯本:施落英譯,《十五小豪傑》,由上海啟 明書局發行,1940 出版。參見,郭延禮。

4

參見附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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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 科幻文類的走向 1949 ──當代

政府遷台之後,科幻小說漸為復甦,但是復出之後的科幻文學位置十分邊 緣,科學普及不再是核心知識份子所關注的焦點。戰後最早的科幻譯本發表於 1950 年代,其後逐漸繁盛,依據傅吉毅的調查,從 1968 年到 2001 年,科幻小 說譯本的出版數是266 本,中文創作為 150 本;類似的統計還有陳愫儀所蒐羅的 少年科幻小說書目,從1948 年到 1997 年,譯本有 84 本,創作有 22 本。雖然這 兩個書目有所重複,而且也都不完整,但是我們大概可以由這兩個數據來推估這 個時期的科幻翻譯活動,已經具備相當的活力。此一時期的科幻翻譯文學大致可 以分成兩支:屬於成人文學系統的科幻與屬於青少年兒童系統的科幻。屬於成人 文學中的科幻在主流文學系統中的位置自始至終都是邊緣的,讀者並不普遍。而 屬於青少年兒童的科幻則比前者更為邊緣,翻譯策略並受兒童文學系統的特色影 響。

凡爾納的科幻譯本重登舞台之後,幾乎都被納入青少年兒童文學的範疇。台 灣地區現有的63 個譯本當中5,絕大多數預設讀者都是青少年,光是註明改編、

編譯的版本就有23 部,其它沒有特別註明的也多是改動過的版本。另外在出版 社的編輯定位上,「少年叢書」「世界文學名著」則是常見的基調。

此一時期的另一個特色是譯本多集中在《環遊世界八十天》《地底旅行》《海 底旅行》三個作品上,在全部的譯本當中就佔了57 本,於是其它小說譯出的就 十分稀少。整體來講,科幻類的總共只有7 種(含《環遊世界八十天》),非科幻 類的就更少,只有2 種。凡爾納原本創作的小說數量有 60 幾部之多,對照之下 我們譯出的部分實在非常侷限。換句話說,二次大戰之後台灣譯者的胃口甚至不 及晚清的前輩,在引進的作品種類上甚至比晚清時期還要少。儘管在我們這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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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一時期的詳細譯本書目,請參閱附錄三。這個統計數字包含《環遊世界八十天》的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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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譯者的素質提高了,出版的水準增加了,但是凡爾納卻因為受到多元系統邊緣 位置的影響,依舊得不到成人文學系統的重視。

此時期普遍採用的翻譯策略多以可接受性為依歸,以成人為目標讀者並傾向 充分性的譯本非常稀有。真正可以算得上具充分性的譯本要到最近這幾年才開始 萌芽,例如蔡孟貞於1997 年翻譯的《二十世紀的巴黎》6,就是以成人為目標讀 者的譯本,該譯者不僅譯出了原著的註釋,並且加入的大量的譯註,法國出版社 所附的前言、導論等也詳實譯出。目前這樣的譯本在台灣只能算是特例,倒是大 陸地區最近出版的譯本似乎比台灣地區有更多充分性的譯作7

在下一節中,筆者即以《地底旅行》中文譯本為例,來說明凡爾納科幻小說 整體的翻譯情況。

第三節 譯本分析

A、概述

《地底旅行》在台灣地區一共有10 個譯本,其中青文出版社出版,由徐純 純改寫的版本已經佚失,剩下的9 個譯本當中筆者取得了 7 本,分別是(1)1985 年陳秋帆改寫,王賀麟繪圖,東方出版社的《地底旅行》(2)1989 年孫祥編繪,

聯廣出版社的《地心歷險記》(3)1993 年華鏞編著,大千出版社的《地心歷險 記》(4)1994 年好時年出版社的《世界少年名著全集》第八集中的《地心歷險

6

《二十世紀的巴黎》是凡爾納所寫的第二部作品,但是內容太過陰暗負面,與《飛船上的五個 星期》中對科技發展、科學探險所抱持的樂觀態度有天壤之別,於是遭到赫特左爾拒絕出版。這 部手稿的現世(1995 年)震撼了所有喜愛凡爾納的一般讀者與研究專家,推翻了之前這兩個群 體對於凡爾納的基本看法。這篇故事的基調與前、後出版的小說差異極大,與赫特左爾希望塑造 的鼓舞人心、積極進取形象迥然不同,因此當年黯然消逝。如今它的出土,讓所有西方的讀者重 新審視他們心目中的凡爾納,然而在中文世界,因為對凡爾納的瞭解太過侷限,似乎完全沒有激 起任何波瀾。參見 Evans,“The ‘New’ Jules Verne”,頁 35-46。

7

例如《英格蘭和蘇格蘭旅行記》、《在馬熱拉尼》、《威廉•斯托里茨的秘密》等均是,而且是譯

自法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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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5)1996 年陳淑惠譯,三久出版社的《地心探險記》(6)1996 年顧敘譯,

國際少年村出版的《地心旅遊記》,以及(7)2000 年沙地譯,宏文館出版的《地 心遊記》。

這七個譯本大致上可以分成兩類,三久、國際少年村、宏文館預設的讀者年 齡層較高,譯本改動的幅度較小。東方、好時年、聯廣、大千預設年齡層較低,

譯者對原文的更動較大,運用的翻譯策略也比較多。另外有一點需注意的是,這 七個譯本的譯者都沒有交代譯出語的版本。

宏文館的譯本是轉印自大陸地區楊憲益、聞時清的譯本。聯廣與大千的譯本 則是根據好時年的譯本進一步縮減改編。從出版資料來看,這七個譯本裡,有六 本是譯自英文本,一本未註明譯自何處。國際少年村出版的《地心旅遊記》甚至 還在封面註明該書為「【英】朱利斯•佛恩 著」令人啼笑皆非。

好時年的譯本乃轉譯自英譯本A Journey to the Center of the Earth (1871, London: Griffith & Farran, trans.)。亞瑟•伊凡指出,這個譯本是《底地旅行》的 第一個英譯本,但也是諸多《地底旅行》英文本當中最糟糕的版本,原因是英文 譯者(譯者不詳)除了大幅改寫原文,把主要人物的名字通通英國化之外,還加 入了自己捏造的情節。而直到現在,還有很多出版商把它當作「標準本」(standard)

不斷加以重印(Evans,87)。亞瑟•伊凡曾經提及,英美兩國的出版商很有默契 地都把凡爾納的譯本定位為青少年讀物(83),這一個譯本應該算是始作俑者,

該譯文針對青少年兒童讀者做過相當大幅的修改。引入中文之後,好時年的譯者 似乎也就省卻了許多改動的功夫,以故事一開頭為例:

【A Journey to the Center of the Earth】 Griffith & Farran 出版

Looking back to all that has occurred to me since that eventful day, I am scarcely able to believe in the reality of my adventures. They were truly so wonderful that even now I am bewildered when I think of them.

My uncle was a German, having married my mother’s sister, an English woman. Being very much attached to his fatherless nephew, he invited me to stu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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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der him in his home in the fatherland. This home was in a large town, and my uncle was a professor of philosophy, chemistry, mineralogy, and many other ologies.

One day, after passing some hours in the laboratory ― my uncle being absent at the time ― I suddenly felt the necessity of renovating the tissues ― i.e., I was hungry, and was about to rouse up our old French cook, when my uncle, Professor Von Hardwigg, suddenly opened the street door and came rushing upstairs.

Now Professor Hardwigg, my worthy uncle, is by no means a bad sort of man;

he is, however, choleric and original. To bear with him means to obey; and scarcely had his heavy feet resounded within our joint domicile than he shouted for me to attend upon him.

“Harry! Harry! Harry!”

【地心歷險記】好時年出版社,頁7

我真不敢相信,從那天開始,發生在我身上的種種奇遇全是真的,一切都是 那麼令人不可思議,即使現在回想起來,我仍然深感迷惑。

有一天,我在實驗室中待了幾個鐘頭後,突然覺得肚子有些餓,正打算叫醒 家裡的老廚師,這時,叔叔哈威教授撞開大門,一口氣衝到樓上,大聲喊道:「哈 瑞!哈瑞!」

若與原來的內容相參照,可以見其差異之大:

【Journey to the Center of the Earth】William Butcher 譯,頁 3

On 24 May 1863, a Sunday, my uncle, Professor Lidenbrock, came rushing back towards his little house at No. 19 Königstrasse, one of the oldest streets in the historic part of Hamburg.

即便這個Griffith & Farran 的英譯版已經偏離原著甚遠,中文的譯者也沒有 如實照譯,還進一步加以修正。至於華庸與孫祥的譯本,因為是為了適應更低年 齡層的讀者群,因此所做的就只是進一步簡化。東方出版社的譯本沒有標明譯自 何本,而且就如原書所註明的「改寫」,譯文也是經過了大幅的改變。

陳淑惠、沙地以及顧敘的譯文設定的目標讀者年齡較高(大約是國高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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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本沒有國語注音),因此譯文本身比較忠實。不過,即使如此,這幾個譯本依 然不能算是高度充分性的譯作,許多環節依然沒有呈現出凡爾納的原有內容,比 如鮑卓賢所譯的這一句:”When I woke again the following morning, the inexorable worker was still at it.“(22)到了陳淑惠的手裡,變成:「我在隔天早晨醒來時,

這個無敵鐵金剛竟然還在工作。」(36)。「無敵鐵金剛」是個來自日本的卡通,

雖然是許多人的共通回憶,但是讓一個德國人來說這句話其實並不恰當。沙地與 顧敘所做的更動也不一而足,換言之,在台灣地區筆者找不到高度充分性的《地 底旅行》中文本。

B、譯文分析

這裡所討論的七個譯本,大致上可以歸納出三個特色:一、為教育目的服務。

二、迎合青少年兒童的閱讀需求。三、還原科幻成分。這一個時期翻譯凡爾納的 動機不再是為了普及科學智識,政治上的目的隨著凡爾納讀者的質變而消失,取 而代之的是希望藉著文本對年輕的讀者提供教育功能。而在晚清時期該譯出而沒 有譯出的科幻描寫,此時也已經有所改觀。

另外,依照佐哈爾.沙維特的理論,譯者對於兒童文學的譯文可能隨意增刪,

只要在教育上對兒童有利,並符合青少年兒童的閱讀需求。針對青少年的閱讀需 求一項,譯者可能在情節(plot)、人物形象(characterization)與語言(language)

三方面做調整,以下筆者便以這些規範作為討論的綱要。

一、為教育目的服務

不同的時代對於翻譯有不同的需求,遷台之後逐漸穩定的政治情勢,讓台灣 地區的知識份子不再試圖以科幻小說作為救亡圖存、富國強兵的法門。或許受到 台灣與美國密切的政經交往關係影響,一切外來文學的引進都以英語為大宗,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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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對於凡爾納的理解也受到了英文譯本的一定影響。前文提過,凡爾納此時的譯 本都納入青少年兒童文學的範疇,所以教育目的特別顯著,所有譯本都針對這一 點有所加強。以下就前言介紹、人物介紹與補充科學知識三個面向來討論。

(1)前言介紹

譯本書前序言是觀察譯者動向的明確指標,晚清時期的譯者在翻譯凡爾納小 說之時都著重在實用性,代表的文章有魯迅的〈月界旅行辨言〉以及陳壽彭所寫 的《八十日環遊記》序。

到了1949 年以後,教育目的取代了對富強的執著,提供優良讀物給小朋友 成了最主要的翻譯目的,因此對照前一個時期,這個時候眾多譯本對於凡爾納的 書前介紹有明顯的不同:

【地心歷險記】好時年出版社,頁3-4

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如果人們想對冰島及當地的民情風俗有進一步的瞭 解,便會翻閱一本叫「地心歷險記」的書。這本書的作者到底是誰呢?―― 著名 的探險家?人類學家?或舉世聞名的旅行家?事實上,以上的理論全被推翻了,

本書的作者尤里˙范那,是一個科幻小說家,雖然寫過不少以外國為背景的小說,

終其一生,卻未曾出過法國邊境。

……正如批評家山姆˙莫考維茨所說,尤里˙范那的作品沒有一個題材是出自他 本人的創意,由於他本身既不是科學家,又從未出過國門,因此創作之初,必須 要大量蒐集資料:例如「地心歷險記」的觀念,襲自十八世紀小說家巴倫˙魯德維

˙哈伯的作品,「月球之旅」則脫胎於塞蘭諾˙巴傑拉的「月球之旅」。然而尤里˙范 那卻懂得應用別人的觀念,將自己的想像力作淋漓盡致的發揮。

本書敘述一位精通哲學、化學礦物學……的學者――哈威教授,無意中發現 一張小羊皮紙,上面寫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文字,顯然是記載著極為重要的事件。

後來,經他的姪兒哈瑞在無意中將字體倒寫,赫然發現通往地心的秘密途徑,於 是展開冒險的旅程……故事的情節雖然純屬虛構,然而作者廣為蒐集各種有關地 心的學說,因此寫來異常生動,一枝生花妙筆往往將讀者引入無人之境,神馳於 詭譎綺麗的地心世界。

【地心歷險記】大千出版社,華鏞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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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地心去旅行?」簡直是開玩笑,這怎麼可能呢!只要稍微有點地理常識 的小朋友,都知道這是無稽之談。但,可別這麼快就下結論呦!小朋友。什麼事 情都可能發生的,尤其是在這科學極度發達的年代。從前人認為上天下海是不可 能的事,如今的飛機及潛水艇不是已使人類的幻想實現了嗎?三十年前,我們還 想著:如果能在家看電影該多好,那就不必去擠電影院了,如今,我們不都可以 在家中享受電視中的影片嗎?所以,可別這麼快就下結論呦!

本書就是敘述一位科學家和他的姪兒,如何在古書中發現奇怪的文字,如何 發現通往地心的秘密途徑,以及沿途的冒險過程。他們沿途見到了什麼?他們成 功了嗎?你一定很想知道,那就趕快翻開它,讀吧!相信你會一口氣讀完它,跟 著它走入地心。

【地心探險記】三久出版社,陳淑惠譯,頁1-2

一張羊皮紙無意中由一本老舊的冰島古書中滑落,使一對叔姪絞盡腦汁,想 解開其中的秘密;之後,並引出了一趟未知的地心探險之旅。

地球的內部,竟有廣漠無際的海洋、高聳入雲的樹林、巨大的蘑菇,以及一 大堆早已絕跡的中、古生代動物。這段曲折離奇的地心之旅,隨著作者依據科學 觀點而發揮的想像力,緊緊地扣住讀者的好奇心。逼真且驚險的情節,讓讀者有 如身歷其境般,心情隨著故事的發展而起伏。

本書是從德國青年亞賽爾的觀點來描述。從死命抗拒這個未知的探險,到全 然投入,直至安全歸返,亞賽爾越發像個冒險進取的年輕人。冷酷的嚮導漢斯和 頑固暴躁的李丹布洛克教授,則在此趟旅程中充分流露出深藏於內心的善意與關 懷。

想知道這對叔姪和其嚮導,最後是如何排除萬難,安全地回到地球表面嗎?

讓我們和故事中的人物一齊來趟地心之旅吧!

雖然純粹都是背景性質的陳述,但由這些導言性質的文字,我們可以很明顯看出 譯文本身針對的不是成年讀者,翻譯的動機是教育性的,而非政治性的。而也因 為如此,針對譯本來源、考據過程等較為高層次的問題,譯者都不置一詞。

(2)人物介紹

第二項凸顯教育意味的策略是在序言之後,加上了人物介紹,這些人物通常 跟原作不同,添加了許多中國人的價值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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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底旅行】東方出版社,陳秋帆改寫,頁4-5

亞克西:博士的姪子。雙親早逝,博士把他扶養長大,一直擔任博士的助手。起 初他並不贊成博士那個荒唐的計畫,但在他伯父的強迫下,勉強參加了。他非常 尊敬他的伯父,經過了無數次的危險,終於幫助博士完成了地底探險工作。

瑪泰:在博士家管理家務的一個心地善良的老管家。她非常關心主人和亞克西,

聽說他們要出發到一個可怕的地方去,急得哭了起來。

【地心歷險記】聯廣出版社,孫祥編繪,頁2

韓斯:強壯的冰島獵人,是探險隊的嚮導。沈默寡言,並且勇敢又忠心。

馮哈威:著名的自然科學教授,發現神秘紙片,展開了地心探險的行動。

葛瑞琴:馮哈威教授的獨生女兒,美麗又聰慧,全力支持地心探險計畫。

這裡所見的人物介紹特別加強了倫常觀念,有些在原作當中沒有出現的敘述都由 譯者自行補充。瑪泰與韓斯成了下人,亞克西則敬叔父如親父,可以感覺出來譯 者希望透過這樣的人物描述來傳遞中國傳統價值觀給青少年兒童讀者。除此之 外,女主角聰明又美麗,也是試圖建立一種角色的典範。

(3)補充科學知識

《地底旅行》原著本身就已經有相當多的科學知識,但是有的譯者覺得這樣 還不夠,進一步幫年輕的讀者整理補充相關訊息,例如東方版的譯文當中,除了 基本的人物插圖外,還附了簡表,介紹了地球上物種生存年代的分期,讓小朋友 可以清楚瞭解先寒武紀、古生代、中生代、新生代等的分界,及生活在該年代的 地球物種。

二、迎合青少年兒童的閱讀需求

清末的科幻譯本針對當時的讀者需求,常常把原本以第一人稱寫成的故事改 成第三人稱敘述。而這時的譯者一方面回復第一人稱的敘述,同時還考量到青少 年兒童的閱讀能力,採用了許多不同的因應策略。例如,七個譯本當中,有五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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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了自製標題,以東方版的譯本為例,除了分章,還分部:

第四部 地下的大海

李頓˙白洛克海 木筏航行

怪物出現(我的航海日記一)

亞克西島(我的航海日記二)

暴風雨(我的航海日記三)

山崖上的簽名

沙維特認為,兒童文學的譯者在改動譯本的同時,除了要教育兒童,還必須「符 合社會所認定的兒童閱讀能力」,為了讓年輕讀者更容易理解整個故事的架構,

譯者因此傾向於加上標題目錄。而除了目錄之外,針對兒童閱讀能力的調整尚有 許多,以下筆者就針對各譯本在情節、人物形象、語言三方面的操縱情形加以分 析:

(1)情節(plot)

1. 刪除與簡化:

刪除與簡化是符合兒童閱讀需求的一種常用策略,以 Axel 迷路的情節來 說,在原作當中事很重要的事件,但是聯廣的譯本就沒有將之譯出。而教授要求 Axel 登高的那一幕也遭到大幅簡化。原文的故事是這樣寫的:

【Journey to the Center of the Earth】William Butcher 譯,頁 43

‘Up we go,’ said my uncle.

‘But what if we get giddy?’

‘All the more reason: we have to get used to it.’

‘But…’

‘Come on, I tell you, we’re wasting time.’

There was no choice but to obey. A caretaker who lived on the other side of t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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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eet gave us the key, and our ascent began.

My uncle went first, treading firmly. I followed with great trepidation, as my head turned deplorably easily. I had neither the eagle’s sense of balance nor its steady nerves.

As long as we were imprisoned in the staircase inside the tower everything went well. But after 150 spiral steps the air suddenly hit me in the face: we had arrived on the platform. This was where the open-air stircase began, protected by a thin rail, with the steps getting ever narrower, apparently climbing up to infinity.

‘I can’t’

‘You are not a coward, are you? Start climbing!’ replied the pitiless professor.

The only option was to follow, hanging firmly on. The open air made my head turn. I could feel the tower swaying in the gusts of wind. My legs began to give away. Soon I was climbing on my knees, then on my stomach. I closed my eyes, feeling space-sickness.

At last, with my uncle pulling me up by the collar, I arrived near the ball.

‘Look,’ he said, ‘and look properly. You need to take lessons in precipices!’

I opened my eyes. Through the smoky mist I caught sight of houses without any depth, as if crushed by a great fall. Above my head passed disheveled clouds which by some optical illusion seemed to have become stationary while the tower, the ball, and myself were being carried away at an incredible speed…

Neverless I had to get up, stand straight up, and look. My first lesson in dzziness lasted an hour. When at last I was allowed down and could set foot again on the firm paving of the streets, I was aching all over.

‘We’ll do the same tomorrow,’ announced my professor.

In fact, I practiced this dizzy-making exercise each day for five days. Whether I liked it or not, I made noticeable progress in the art of ‘contemplation from high places’.

到了譯文中只剩下:

【地心歷險記】聯廣出版社,孫祥編繪,頁25

我從小就患懼高症,爬上高處就會覺得頭昏眼花。現在叔叔卻強迫我爬上塔 頂,因為他要訓練我的膽量,克服懼高症。

我勉強爬上了塔頂,再搖晃著下來。然後又再被逼著上去,但這一次我覺得 比較好些,漸漸的不再頭昏了,腳步也輕快多了。

(13)

將近兩頁的描寫在譯者筆下只剩摘要式的故事提要,僅僅把這一整個段落的 目的(訓練膽量)點出來,像這樣的例子,在偏向年齡層較低的幾個譯本當中都 很普遍。

2. 依附存在的模式:

兒童文學的譯本常會依附譯語文學中已經存在的模式,在《地底旅行》中譯 本裡,加入刻板印象是一種常見的情況:

【Journey to the Center of the Earth】William Butcher 譯,頁 6

My uncle was not poor, not for a German professor. The house was entirely his, both building and contents. The latter consisted of his goddaughter Gräuben, a seventeen-year-old girl from Virland, and Martha and myself.

【地心歷險記】聯廣出版社,孫祥編繪,頁5

叔叔很富有,在家鄉有很多房地產。不過,他所擁有最有價值的,卻是她最喜愛 的漂亮女兒葛瑞琴。

【地底旅行】東方出版社,陳秋帆改寫,頁14

伯父雖然是一個專門從事研究的學者,但生活卻相當優裕,因為克尼西德拉這條 街上所有的房子和土地都是他的。

原文的Lidenbrock 在德國的生活算是不錯,不過還不到「相當富有」或「優裕」,

更加沒有很多房地產。沿用中文的成語也是一個方式:

【地心歷險記】好時年出版社,頁144 我面帶好奇地望了葉克漢一眼。

「譚德」他說。

我當然是丈二金剛,不懂他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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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筆者也發現有些譯者會加入中國人的倫常觀念:

【地底旅行】東方出版社,陳秋帆改寫,頁10

「亞克西少爺,老爺回來了!」

【地底旅行】東方出版社,陳秋帆改寫,頁14

在伯父作主下,我從學校畢業以後,就成了他研究室裡的助手,近朱者赤,我慢 慢的對於礦物的研究也發生了興趣。最近我經常拿起釘錘、磁石、硝酸一類的東 西來研究礦石,覺得十分有趣。

從這些短短的段落、句子便可以看出,譯者把中國人的主從關係,以及對長者的 尊敬概念都運用上來,試圖藉由譯文把文化當中的價值觀灌輸給下一代。然而西 方人的尊長概念其實並沒有如此強烈,「少爺」、「老爺」等的稱呼都是譯者自行 加入。

3. 改寫:

改寫的方式有的是將情節順序前後挪移,有時是加以濃縮,這裡所列舉的兩 個例子是順著原來故事的情節進一步改造內容:

【地心歷險記】聯廣出版社,孫祥編繪,頁154

「你們現在是大英雄了,」葛瑞琴叫喊道:「我們以後再也不要分離了。」我看著 她,發現她的眼眶充滿了喜悅的淚水。我現在才真正體會到,世界上真正最舒適 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家;躺在自己的床上最令人心滿意足。

【地心歷險記】聯廣出版社,孫祥編繪,頁157

但是,叔叔又提出了新計畫 ―― 從北極穿越地心到南極。韓斯答應陪他去探險,

而我是情願留在家,也不敢再和他去探險了。

(15)

第一個例子譯者還添加了幾句話,訓誡小朋友要珍惜家的溫暖,而第二個例子譯 者似乎覺得意猶未盡,還想來一次南極北極的地心之旅,隱約鼓勵小朋友要不斷 地冒險犯難。好時年的譯本當中,甚至加入「金剛」的片段:

【地心歷險記】好時年出版社,頁196

突然,一陣有如五十隻熊打完鬥後的呻吟聲傳進我耳中,然後,我看見——。

不論再過多少年,我都無法忘記這個恐怖的怪物。

那竟是一隻巨猿!

體高十四呎,全身披覆著黑褐色的粗毛,從肩至肘的毛髮往下垂落,從腕至肘的 毛髮卻往上豎起,一雙胳臂正如身軀般長,口中生著兩排尖尖長長、如同大鋸子 般的牙齒。

他雙手猛拍著胸脯,邊走還邊用鼻子嗅東西……

如果譯本的對象是成年人,這樣的改寫必然會在讀者心中造成十分突兀的觀感,

但是如今的對象是青少年兒童,因此譯者便可以忽略這一層的考量。

4. 風格規範:

低年齡層的目標讀者設定讓譯者引進了青少年的慣用語,下面幾例就出現了 一些年輕讀者才會使用的語詞:

【地心探險記】宏文館,沙地譯,頁2

我趕快飛奔到我這位厲害老師的書房去了。

【地心歷險記】聯廣出版社,孫祥編繪,頁13

我餓極了,於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飛奔到餐廳,坐在位子上等了三分鐘,可是叔 叔卻一直沒有來。

凡爾納原來的手稿經過赫特左爾的修正,雖然更趨近於老少咸宜的讀本,但是依 然保留了成人文學的特色,可是經過中文譯者調整的譯本卻全部傾向年輕的讀

(16)

者。

晚清時期,魯迅的譯本為了遷就晚清的讀者無暇顧及原文當中的幽默成分。

到了這個時期,幽默的特色逐漸回復,不過回復的程度並非全面,東方、好時年、

連廣、大千的譯本仍是不見這些內容,只有預設讀者年齡層稍高的三久、宏文館、

國際少年村才保留了這些風格上的特色:

【Journey to the Center of the Earth】William Butcher 譯,頁 10

That was what an old bit of paper was going to cost my uncle. By George, in my capacity as devoted nephew, I considered it my duty to eat for him and me;

which I did, very conscientiously.

【地底旅行】東方出版社,陳秋帆改寫,頁21

因為伯父反常的關係,我的食慾也沒有了,一想到那張莫名其妙的羊皮紙時,自 然而然的也感到不安起來。

【地心探險記】三久出版社,陳淑惠譯,頁16

都是那張破舊的小羊皮紙害我叔叔損失了這麼豐盛的晚餐。身為一位忠實的姪 兒,我覺得我有責任為他也為自己而吃,我認真地將他們吃完。

另一例:

【Journey to the Center of the Earth】William Butcher 譯,頁 31

‘And I have to say that my opinion is shared by highly competent figures. Do you remember a visit that the famous British chemist Sir Humphry Davy paid me in 1825?’

‘Hardly, as I only came into the world nineteen years later.’

【地心旅遊記】國際少年村,顧敘譯,頁59

「但我必須要說,一些最偉大的學術權威與我有著一致的看法。你還記得一八二 五年著名的英國化學家亨福萊•大衛對我做過的一次訪問嗎?」

「不,我不記得,因為那是發生在我出生以前十九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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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為了遷就讀者,儘管對象不同,兒童版的譯文跟魯迅的譯作同樣選擇了忽 略這些幽默的片段。由這一點也可以再一次看出,翻譯文學所處的位置是如何影 響譯者操縱譯本。

(2)人物形象(characterization)

政府遷台以後的譯者針對人物形象的翻譯,大體上都依著原故事的人物設 定,因此Axel 回復為「膽小懦弱」的平凡人:

【地心探險記】三久出版社,陳淑惠譯,頁34

「哦,不!」我失聲大叫,雙腳不由自主地跳了起來。「一定不可以讓叔叔知道 內容!一旦他知道有這樣的一趟旅程,他一定會身體力行的,而且千駒也拉不 住他前行的決心,他是這麼頑固果決的地質學家,一定會排除所有阻礙前去。

更有甚者,他一定還會帶著我同行,然後我們將永遠也回不來!永遠!永遠!」

【地底旅行】東方出版社,陳秋帆改寫,頁40

這時,有個念頭突然躍進我的腦海裡。使我害怕得直發抖。

把這件事說給伯父知道以後,他會怎樣呢?恐怕……不,他一定會把撒克遜 的話,信以為真,甚至會有和撒克遜採取同樣行動的打算!他老人家的計畫一 決定,不管別人說什麼,他絕不會改變主意的。假如他真要實行起來,一定會 叫我也跟著去的:我即使不想去,也沒有那麼大的膽量敢反抗他。

那位「虯髯蓬飛」宛如張飛的漢斯,也取回了原屬於他的寧靜沈穩:

【地心歷險記】好時年出版社,頁35-36

醒來時,我聽見叔叔在隔壁房間大聲嚷嚷,因此急急忙忙跑到他那兒去。他 正在和一個大個兒用丹麥話談事情。那人的體格孔武有力,結實得就像希臘神 話中的大力士海克力斯似的。他的腦袋相當大,兩眼有些凸,生就一頭紅髮,

一張天真樸實的面孔,看來卻十分聰明靈活的樣子。

這個人態度從容,外貌冷靜,做事不慌不忙,說話不搔首弄姿。他那種人從

(18)

不期望從別人身上得到一點東西,在自己認為適當的時候才行動,而做起事來 又是連天皇老子也不理睬。

我叔叔一而再地嘮叨個沒完,他卻叉著手一動也不動,似乎對我叔叔的慷慨 激昂毫無反應。他想回答不的時候,頭就左右擺一擺,他覺得同意的時候,頭 就像蜻蜓點水似的點一下,這樣子的節省動作也實在太小氣了。

雖然譯者在這裡加入了一些無中生有的修飾語(畫線部分),但是並沒有太多的 更動。至於 Gräuben 也退去了「敵天的豪氣」,多了溫柔的一面與聰明伶俐的特 質,期待低年齡層的女性讀者能以此為模範:

【Journey to the Center of the Earth】William Butcher 譯,頁 14

I was gazing at a charming portrait on the wall: one of Gräuben. My uncle’s ward was then in Altona, staying at one of her relatives’. Her absence made me very sad, because, I can admit it now, the pretty little Virland girl and the profesor’s nephew loved each other with all Germanic patience and calm. We had got engaged without my uncle knowing ― he was too much of a geologist to understand such feelings. Gräuben was a charming girl, blonde with blue eyes, of a slightly serious character; but she did not love me any the less for all that. For my part, I adored her ― if, that is , the word exists in the Teutonic language. As a result of all this, the picture of my little Virland girl immediately switched me from the world of reality to that of daydreams, that of memories.

【地心歷險記】大千出版社,華鏞編著,頁9

當他在說話的時候,我一直注視著堂妹葛瑞倩的畫像,心想她什麼時候會回來。

我們兩個深愛著對方,而且已經立下海誓山盟,但我那叔叔,一點也不知道我倆 已經私訂終身。他並沒注意到我已經分心,繼續用各種方法念那段令人頭疼的密 碼。忽然,他喚醒我的注意力,要我記下他的話。

【地底旅行】東方出版社,陳秋帆改寫,頁30

……這時,掛在書房牆壁上的克勞依溫的畫像,突然映入我的眼簾。

這雖然是一幅早已看慣了的畫像,但是這時我一看到它,就想到畫中人倘使 能夠早點回來就好了。她是在幾天前,才到郊外的親戚家去的。她一走,這個克 尼西德拉的家,就像熄滅了燈火般的失去了光彩。

(19)

克勞依溫和我都是無依無靠的孤兒,所以我們經常互相照顧、互相鼓勵,就 像親兄妹一般的一起長大。我時常暗暗佩服她,儘管是在這樣的境遇中長大,她 的性格還是那樣美好,活潑樂觀,沒有變得孤僻。而且年紀輕輕的,就很有頭腦,

對於伯父和我的學術工作,也有深切的瞭解。近來她只要一有空,就去收集標本,

來幫我們做那種麻煩的分類工作。她實在是一個很了不起的女孩子。

至於 Lidenbrock 教授的呈現,則有較多現成二級模式的影響,中國學者典 範特質十分明顯:

【Journey to the Center of the Earth】William Butcher譯,頁4

Otto Lidenbrock was not a bad man, I will gladly concede. But unless changes happen to him, which is highly unlikely, he will die a terrible eccentric.

He was professor at the Johanneum, and gave a course on mineralogy, during which he normally got angry at least once or twice. Not that he was worried whether his students were assiduous at his lectures, or whether they paid attention, or whether they were successful later; he hardly bothered about these details. He lectured ‘subjectively’, to use the expression from German philosophy, for himself and not for others. He was a learned egoist and a selfish scholar, a well of science whose handle groaned whenever someone wanted to draw something out of it; in a word, a miser.

【地底旅行】東方出版社,陳秋帆改寫,頁12

我的伯父李頓•白洛克博士,學識淵博、清廉正直,很受世人稱道,只是性 子太急躁了,未免有點美中不足。

伯父是專門研究礦物學和地質學的學者,但他在大學講課的時候,所採用的 教書方法,和一般教授大不相同,因為他不像在給學生講課,而好像是在向自 己講解。至於學生們到底聽得懂聽不懂他所講的課、他們成績的好壞,以及學 生們是不是每一堂課都來上,他根本不加理會。因此有一部份人士認為,我這 伯父是不適合教書的,不過這些人對於伯父的高深學識,還是非常敬佩。

【地心歷險記】好時年出版社,頁7-8

話說回來,其實叔叔並不是一個壞人,只可惜脾氣相當暴躁古怪。他是德國人,

對哲學、化學、地質學及礦物學等學問有獨到的心得。他非常疼愛我這個失怙 的姪兒,因此要我到他家一起研究學問,我對他所做的每件事都十分有興趣,

(20)

而且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成為學者。在許多學問中我和叔叔一樣最喜歡礦物 學,急欲獲得有關地球的真知。

【地心歷險記】聯廣出版社,孫祥編繪,頁5

我的叔叔馮哈威是位著名的教授,他對物理、化學、地質學、和礦物學等學問 都有獨特的研究心得,在學術界很受尊敬。

我們可以發現,這樣的譯文明顯誇大了「學問淵博」的形象,甚至把中國讀書人 的「清廉正直」也套上了,並希望讀者能夠起身仿效。若與晚清時期相互對照,

便可以看出兩代譯者操作的差異8,晚清強調勇往直前的特質,如今則希望讀者 勤學用功,讀者不同,凸顯的重點也不一樣,但是同樣受到所屬時代社會歷史背 景的牽引。此外,原來的故事開頭還提到 Lidenbrock 在公開場合演說時會有口 吃問題,許多學生與好事之徒甚至引此為樂。到了故事中段,Lidenbrock 在地底 發現原始人骨骸時,情不自禁發表起演說,口吃問題再度浮現:

【Journey to the Center of the Earth】William Butcher 譯,頁 182

Here re-emerged my uncle’s inherent impediment of not being able to pronounce complicated words in public.

‘The book entitled Gi-Gi-gans…’

He couldn’t go any further.

‘Gi-gan-teo…’

Impossible, the wretched word just would not come out! There would have been much laughter at the Johanneum.

“Gigantosteology,’ Professor Lidenbrock said, between two oaths.

對於教授的這個缺陷,處理方式分成兩派,東方、聯廣、大千等針對低年齡層的 譯本選擇刪去相關的段落,好時年的譯本甚至還美化了Lidenbrock 的形象:

8

魯迅的譯文中關於列曼學問的描述只有簡單一句:「列曼為博物學士,甚有盛名,礦物、地質

兩科,尤為生平得意之學。」參見魯迅, 〈地底旅行〉,頁 98。

(21)

【地心歷險記】好時年出版社,頁174-175

叔叔有一種先天的缺陷,使他無法在公開場合念難念的字,他的毛病並非完 全是口吃,而是體質上一種奇怪的支吾。

「這本著作叫巨……」他又說了一遍,可是卻又接不下去。

天哪!這怎麼可能!他怎麼會說出這樣的怪話!他要是在課堂裡犯了這樣的 錯,不引起哄堂大笑才怪。

「巨……巨……巨人學!」他終於隆隆地喊出了這個字。

這些譯者應是不希望在小讀者心中破壞他的權威形象,至於三久、國際少年村與 宏文館則都予以保留,顯見在翻譯之時,譯文讀者的需求會引導譯者的操縱策略。

(3)語言(language)

語言上較為明顯的調整上是加上國語注音,針對年齡層較低的讀者,東方、

大千、與聯廣的譯本,都在譯本裡加上了國語注音。此外,還有三個主要的操縱 方式:切割較長段落、增加對話,與多重語言處理,分說明如下:

1. 切割較長段落:

青少年兒童譯本在面對原文中較長的段落時,通常會加以切割,以減輕讀者 的閱讀負擔。Axel 在木筏上有一段作白日夢的情節,夢中回溯整個地質的發展 史,而這些段落的長度都比較長,且包含較多的細節,因此到了中文譯本裡便會 進一步分段,並且有所簡化:

【Journey to the Center of the Earth】William Butcher 譯,頁 152-153

This whole fossil world relives in my imagination. I am going back to the biblical ages of the Creation, long before man was born, when the incomplete Earth was not yet ready for him. My dream then goes ahead of the appearance of the animate beings. The mammals disappear, then the birds, then the reptiles of the Secondary Period, and finally the fish, the crustaceans, the molluscs, and the articulata. The zoophytes of the Transition Period themselves return to nothingness. The whole of the world’s life is summed up in myself, and mine is the only heart that beats 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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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s depopulated world! There are no longer seasons; no longer climates; the internal heat of the globe is increasing unceasingly, and canceling out the effect of the radiant orb. The vegetation is multiplying exaggeratedly. I pass like a shadow amongst arborescent ferns, treading uncertainly on the iridescent marls and rainbow-colored sandstones underfoot; I lean against the trunks of giant conifers;

I lie down in the shade of Sphenophyllas, Asterophyllites, and Lycopodia a hundred feet high.

【地底旅行】東方出版社,陳秋帆改寫,頁241

我一時像著了魔似的,沈醉在這個奇怪的化石世界裡。當這個幻境消失後,

我的幻想力,又奔向太古時地球始創時代的世界裡去。

剛才所看的那些動物,都失去了蹤影,跟著那些植物,也一樣樣消失了。最 後,連海草和微生物,也都看不見了。地球的溫度卻逐漸升高,海裡和河裡的水,

都被逐漸升高的熱度蒸發了去,海洋與陸地的區別沒有了,最後,甚至連覆罩在 地球表面的岩石也被熔化了,最後終於成為白熱化的氣體,像太陽一般的,閃耀 在天空中。

2. 對話的增加:

有些時候,原是以敘述方式來呈現的內容,到了譯文當中會改成對話,並添 加原來所沒有的語助詞「呢!」「吧!」等,讓譯文更生動:

【Journey to the Center of the Earth】William Butcher 譯,頁 179

To explain this reference to the two distinguished scientists, it should be recalled that a palaeontological event of great importance had taken place some months before our departure.

On 28 March 1863, French workmen under the direction of M. Boucher of Perthes had unearthed a human jaw-bone at a depth of 14 feet below the soil, in a quarry at Moulin-Quignon, near Abbeville (Somme). It was the first fossil of the sort ever to see the light of day. Near it were stone axes and worked flints, which time had covered with a uniform coloured patina.

This discovery had a huge impact, not only in France but in Britain and Germany. Many scholars from the Institut Francais, including Messrs Milne-Edwards and Quatrefages, took the affair very much to heart;

demonstrated the incontestable authenticity of the bones in question; and h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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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came the most impassioned defence witnesses in the ‘trial of the jaw-bone’, as it was called in Britain.

【地底旅行】東方出版社,陳秋帆改寫,頁274

伯父把抓在手裡的一個頭蓋骨,指向著我,大聲說:「今年春天,在法國的亞貝維 爾地方的古代地層中,掘出人類的顎骨和石斧來,曾經轟動一時呢!亞克西,你 還記得吧!這片頭蓋骨,和那次掘出來的一個顎骨,差不多大小。那時候掘出來 的,是一個不完全的頭蓋骨,所以對於古代到底有沒有人生存過的問題,就有好 多學者發生疑問。唯有這個頭蓋骨,具有和今天的人類同樣的特徵,實在是一件 了不起的發現呢!從這骨頭看來,我們可以知道,人類在上古時代,就在地球上 出現了。」

或是多加上幾句話,讓對話更豐富:

【Journey to the Center of the Earth】William Butcher 譯,頁 34 We continued for a hundred yards without a word.

‘Axel,’ she said at last.

‘Darling Grauben!’

‘It’ll be a wonderful journey.’

I jumped a mile.

‘Yes, Axel. A journey worthy of a scholar’s nephew. A man should try to prove himself by some great adventure!’

‘What, Grauben, you’re not attempting to stop me going on such an expedition?’

‘No, dear Axel, and I would gladly go with you and your uncle, but a poor girl would only be in the way.’

‘Are you telling the truth?’

‘Yes.’

【地底旅行】東方出版社,陳秋帆改寫,頁57-58

她沈默了一會兒,便高興的說:「哎呀,很不錯啊!亞克西,這樣說來,伯父和你 當然要去走一趟。」

「到哪裡去?」

「還要問我到哪裡去?當然是到那密碼上說的地下去探險呀!」

克勞依溫的話使我大吃一驚。

(24)

「亞克西,到那從來沒有人看到過,也沒有人想像過的地底去看那神秘的情景,

真是太好了。這對學問上也大有幫助吧?你們男人真使我羨慕。」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羨慕呢?」

「因為我要是一個男人的話,年齡儘管還不夠,也會求舅父帶我一起去的。可是 我是一個女孩子,他老人家絕對不會答應我的。眼看這樣的好機會卻不能參加,

真是難過極了。」

基本上這些對話的增加都還不至於更動原文太多,目的通常只是讓譯文的語域更 貼近小朋友的語言層級。

3. 多重語言的處理

在《地底旅行》原文當中,嚮導漢斯是丹麥人,與其他兩人溝通時說的都是 丹麥語,原文也都以丹麥語如實呈現:

【Journey to the Center of the Earth】William Butcher 譯,頁 110-111 My uncle sat up.

‘What is it?’

‘Vatten,’ replied the hunter.

It must be the case that, under the inspiration of extreme suffering, everyone becomes multilingual. I did not know a single word of Danish, and yet I instinctively understood our guide’s utterance.

‘Water, water!’ I shouted, clapping my hands and gesticulating like a lunatic.

‘Water!’ repeated my uncle. ‘Hvar?’

‘Nedat,’ replied Hans.

Where? Below! I could understand everything. I had seized hold of the hunter’s hands, and was holding them tight, while he looked calmly at me.

但是在譯文的處理上,低年齡層的譯本傾向於簡化或不處理,大千的譯本刪掉了 相關的對話,東方、聯廣則是忽略了這個問題,讓Hans 可以自由溝通:

【地底旅行】東方出版社,陳秋帆改寫,頁181-182

(25)

當伯父被搖醒過來時,就撐起半個身子來問:

「什麼事啊?」

「水!」

漢斯只回答了一個字。

「什麼?水?在哪裡?」

伯父像發瘋了似地,跳起身來。

「水!水!」

我也不禁嚷起來。我把身上的創傷和疲倦,都給忘了,一個翻身就坐了起來。

「在哪裡?到底在哪裡?水!」

伯父緊張到了極點,連聲的問。

漢斯指著黑漆漆的下邊:

「就在那邊。」

【地心歷險記】聯廣出版社,孫祥編繪,頁75-76

不久,那個沈默的冰島人忽然跑回來大叫:「水!水!」

「水在哪裡?」我狂亂地抓住韓斯問,而他只是平靜的看著我。

宏文館的譯本只處理了一半,後半就忽略了:

【地心遊記】宏文館,沙地譯,頁159-160 叔父坐了起來。

「怎麼了?」他問。

「Vatten○1?」嚮導回答。

我猜測到他的意思,於是我喊著「水!水!」拍著手,像個瘋人似地指手劃腳。

「水!」叔父重複說著,「哪兒?」他問冰島人。

「下面,」漢斯回答。

哪裡?就在下面!我明白了。我捏緊了嚮導的手,他也靜靜地注視著我。

1 丹麥文,亦即水。

漢斯的語言轉換問題只有在年齡層較高的譯本才保留,由此可見譯者的操縱是為 迎合讀者的不同需求。實際上,針對青少年兒童的閱讀需求這一項的更動,也都 以目標讀者年齡層較低的譯本為主。

(26)

三、還原科幻的成分

在晚清時期,因為強烈政治目的引導,魯迅的譯本沒有譯出凡爾納科幻小說 最重要的科學描述,到了1949 年以後,這些消失的文字終於重見天日,以第五 章引過的科學片段為例:

【地底旅行】東方出版社,陳秋帆改寫,頁1709

大約在兩億年前,產生這些石炭的石炭紀時代,地球的氣候很溫暖,濕氣也很重,

所有的各種樹木,在各處形成了很大的森林。後來因為地殼的變動,這些樹木都 被埋到地下去,經過多少億年的石化以後,就成為今天的石炭。

【地心探險記】三久出版社,陳淑惠譯,頁169

那個時期的代表樹木和草本植物包括――高大的牧草、半齒植物、石松子和 星狀葉類植物,這些植物在現在已非常罕見了,但在當時卻是無以計數的。

煤礦的原料就是由大量且繁茂的植物所構成的。當時的地殼仍具有彈性,且 會隨著其內部的大量流體而移動,並引起了許多的裂縫和下陷。隨之而來的,便 是植物遭受大量的洪水所淹沒,並逐漸形成層層的堆積。

接著而來的,是天然的化學反應:深海的底層中,大量的植物被轉化成泥煤,

然後在天然氣的影響,以及發酵的狀況之下,再進一步的成為煤礦。

另一例是Lidenbrock 教授關於火山活動的說明,同樣在第五章引過:

【地心探險記】三久出版社,陳淑惠譯,頁123

「你看到這些蒸汽了嗎?亞賽爾?它們證明了我們根本無須擔心火山爆發的問 題。」

「它們證明什麼?」我驚叫道。

「仔細聽好。當火山要爆發時,這些蒸汽會變得更活躍,然後在火山爆發期間便 會完全消失,因為這時已沒有足夠的壓力使它們冒出地面了,它們已藉火山口散 發到地表之上。如果它們保持以往的狀態,沒有再增加能量,同時如果風和雨都 未曾遇到悶熱空氣的取代,那麼你便可百分之百的確定在未來的日子中它必定不

9

原文參見本論文第五章第三節。

(27)

會有爆發的現象產生。

「可是……」

「夠了。當科學開口說話時,任何的反駁都是沒用的。」

【地底旅行】東方出版社,陳秋帆改寫,頁129

「從噴氣口裡冒出來的這些像柱子似的白霧,在冰島上被稱為『雷翼淇』。在這火 山島的冰島上,這雷翼淇是到處看得到的。不過就一般來說,火山將要爆發的時 候,附近的雷翼淇的活動,就會加強二到三倍。到了爆發開始的時候,雷翼淇就 會突然消失。這是因為藏在地下的氣體,會從噴火口裡一下子冒出來的緣故,只 要地下冒出來的水蒸氣和平時沒有什麼不同,在最近的將來,就不會有火山爆發 的危險。從我向牧師和當地人們那裡問到的種種答覆,知道這些雷翼淇在這最近 數十年間,不曾有過半點變化。這樣看來,斯納弗爾山至少在眼前這段時期內,

不必擔心它會爆發的。現在知道了吧!亞克西,總而言之,對於這座山,我們是 用不著害怕的。」

「……」

「聽我這麼一說,你該安心了吧,你儘管可以像乘在一艘大船上一樣的安心。」

【地心歷險記】好時年出版社,頁47

「孩子,看到這些煙霧了嗎?」

「看到了。」

「既然看到了,那麼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這話怎講?」

「記住這個,」叔叔接著說:「在火山快要爆發時,這些水蒸氣加速活動;在火山 爆發時,便完全消失;原因是這些彈性液體失去了必須的壓力,就從火山口內部 尋找出路,而非從地表裂縫噴出來。因此,水蒸氣如果保持在正常或經常的狀態 下,如果能量沒有增加,如果空中還有風,天氣並未形成一片死寂並出現高氣壓,

你就可以放心,不必擔憂火山會立即爆發。」

「但是……」

「夠了,孩子,當科學下達命令的時候,你只有聽從。」

這裡有一個現象值得注意,這個時期的譯本對於科學的描寫雖然大多已經譯出,

但是還原地並不徹底,上舉的例子有些譯本並沒有如實譯出,而另一些較為複雜 的科學段落則是遭到簡化。下面的這個片段是 Axel 作白日夢時的細節,有許多 古生物學的名詞,典型的凡爾納科學小說片段:

(28)

【Journey to the Center of the Earth】William Butcher 譯,頁 152

Nevertheless, my imagination carries me away into the fantastic hypotheses of paleontology. I am in a waking dream. I fancy I can see on the surface of the water those enormous Chersites, those tortoises from before the flood, as big as floating islands. Along those darkened shores are passing the great mammals of the first days, the Leptotherium found in the caverns of Brazil, the Mericotherium, all the way from the glacial regions of Siberia. Further up, the pachydermatous Lophiodon, that gigantic tapir, is concealing itself behind the rocks, ready to do battle for its prey with the Anoplothere, a singular animal taking after the rhinoceros, the horse, the hippopotamus, and the camel, as if the Creator, in too much of a hurry in the first hours of the world, had put together several animals in one. The giant mastodon, twisting and turning his trunk, uses his tusks to break up the rocks on the shore, whereas the Megatherium, buttressed on its enormous legs, is excavating the earth for food, all the while awaking the sonorous echoes of the granite with his roaring. Higher up, the Protopithecus, the first monkey to appear on the face of the globe, is clambering up the steep slopes. Still higher, the pterodactyl, with its winged claws, glides like a huge bat on the compressed air.

Above them all, in the topmost layers, are immense birds, more powerful than the cassowary, greater than the ostrich, spreading their vast wings, about to hit their heads against the roof of the granite vault.

【地底旅行】東方出版社,陳秋帆改寫,頁240-241 一會兒,我就陷入了白日夢般的境遇中去。

最初映入我眼簾的,是一群在海面上游動著的、叫做凱爾雪鐵斯的像小島般 的大龜。在隔著那些大龜的另一個海岸邊,一頭厚皮動物正和一頭像河馬般的巨 獸,在張牙舞爪的死拚著。在牠們附近的山腳下,一頭巨象舞動著兩根長長的犬 齒,對著空中不斷怒吼。再仔細看,在山的上空,一條翼手龍舞動著,接連在牠 的前腳和後腳上的翼膜,像蝙蝠般的到處遨翔。再向上空看去,一群蛇鳥般的怪 鳥,忽來忽往的盤旋在天空中,從翅膀上發出旋風般的一陣陣風聲來。

東方版的譯文把乳齒象(mastodon)簡化為「巨象」,無防獸(Anoplothere)簡 稱「像河馬般的巨獸」,而稜齒獸(Lophiodon)、隱獸(Leptotherium)、反芻獸

(Mericotherium)、大懶獸(Megatherium)等專有名詞則都消失不見。有一些科

(29)

學解說甚至在七個譯本當中都遭到刪除,譬如這一段有關 Axel 等人行前準備所 需的器具,當中關於Ruhmkorff 的說明:

【Journey to the Center of the Earth】William Butcher 譯,頁 57-58

There were still forty-eight hours left, but to my great regret, I had to use them for the preparations. All our intelligence was employed organizing the things in the most useful way, the instruments here, the firearms there, the tools in this package, the food in that. Four groups in all.

The instruments included:

1. A centigrade thermometer made by Eigel, graduated to 150∘, which didn’t seem quite right to me. Too much if the temperature went up as far as that, since we would be cooked. But not enough to measure the temperature of hot springs or other molten substances.

2. A manometer operated by compressed air, designed to show pressures greater than that at sea-level. An ordinary barometer would not have been sufficient, given that the atmospheric pressure was due to increase proportionally with our descent underground.

3. A chronometer by Boissonas Junior of Geneva, perfectly set to the Hamburg meridian.

4. Two compasses to measure positive and negative inclination.

5. A night-glass.

6. Two Ruhmkorff lamps which used an electric current to give a highly portable source of light, reliable and not too bulky.³

³ The Ruhmkorff apparatus consists of a Bunsen battery, activated by means of potassium dichromate, which is odourless; an induction coil transmits the electricity produced by the battery to a lantern of a particular nature. In this lantern there is a glass coil under vacuum, in which there remains only a residue of CO

2

and nitrogen.

When the apparatus is in operation, this gas becomes luminous, producing a

continuous white light. The battery and coil are placed in a leather bag that the

travelers wears over one shoulder. The lantern, placed outside, provides more than

sufficient light in total darkness. It allows one to venture without fear of explosion

amongst the most inflammable gases, and does not go out even when immersed in the

deepest rivers. M. Ruhmkorff is a learned and skillful physicist. His great discovery is

that of the induction coil, which allows high-tension electricity to be produced. He h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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