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姆斯《鋼琴作品一一八》樂曲特徵與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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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立臺東大學音樂學系碩士論文

指導教授〆楊景蘭博士

布拉姆斯《鋼琴作品一一八》

樂曲特徵與表現

研究生〆楊慈音撰

中華术國一 O 四年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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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立臺東大學音樂學系碩士論文

布拉姆斯《鋼琴作品一一八》

樂曲特徵與表現

研究生〆楊慈音撰指導教授〆楊景蘭博士

中華术國一 O 四年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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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誌

於攻讀研究所期間，特別感謝我的指導教授─楊景蘭老師，感謝老師充滿耐心與細心的教導，從老師身上，我學習到的不僅僅是專業上的知識，還包括做人處事的道理，面對任何事情，老師總是能表現她那從容的態度，與充滿智慧的解決方式，並給予我建議和鼓勵，使我可以安心的學習，渡過大大小小的危機，讓我順利過關，我想她不僅是我專業上的指導者，更是我人生中的導師。

對於此次的論文指導及學位音樂會，我要再次感謝三位評審老師，

胡聖玲教授、謝綉莉教授、與楊景蘭教授，謝謝三位老師兩年來對於我專業上的指導與建議，使我收穫滿滿，因為有妳們的指導，我才能在專業上更上層樓，突破自我。更要謝謝我的家人與研究所老師(郭美女教授、林清財教授、謝元富教授、何育真教授)和同學(想雲、郁菱、卓蓉、

格禕)及學弟妹的鼓勵，因為有你們的幫忙協助，才能使我順利的完成學位，衷心感謝。

最後，我要謝謝在我生命中對我很重要的一位老師─陳威婷老師 (傳道)，感謝老師對於我專業上嚴格的要求與訓練，並以妳豐富的經歷及遠見來擴展我們的視野，使我們於學習音樂的道路上能學得紮實，走得寬廣々更感謝妳如同朮親般的照顧，時常關心我們的生活，為我們的大小事而禱告，使我們增加信心不感到懼怕，走向札確的人生道路，這樣無法道盡的感謝，還是只能說謝謝妳，老師！因為有妳，才有今日的我！

中華术國 104 年 6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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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拉姆斯《鋼琴作品一一八》

樂曲特徵與表現

作者〆楊慈音

國立台東大學音樂學系

摘要

布拉姆斯 (Johannes Brahms, 1833-1897) 於十九世紀的浪漫思潮中，追隨前輩的腳步，堅持傳統的創作技法々吸取浪漫的素材，融入自我獨特的觀點，開創特有的音樂風格，持續影響後代作曲家，在鋼琴音樂史上占有一席不可抹滅的地位。

本文以布拉姆斯晚期鋼琴作品一一八為研究主題，共分為五個章節。第一章為緒論:包括研究動機與目的、研究方法與範圍及文獻探討。藉由討論布拉姆斯的音樂特性及風格，加以相關文獻之輔佐，探究此作品之樂曲特徵與表現。第二章為布拉姆斯生平簡介與音樂風格傳承和啟發〆研究生命歷程對作曲家創作之影響，其鋼琴作品如何從早期澎湃的交響化音響，經過中期華麗多變的寫作手法，最後進入晚期沉靜內斂之創作特色。第三章為布拉姆斯鋼琴作品類型與特質: 晚期鋼琴作品雖較為艱澀難懂，但這些作品卻集合了布拉姆斯生命的精華，更是他人生的寫照，在層層鋪疊下，以豐富的和聲結構、精湛的對位手法、及多變的節奏型態，賦予音樂新生命。第四章為布拉姆斯鋼琴作品一一八樂曲特徵與表現: 綜合上述觀點，進一步探究與分析，此外，參考數位名家的演奏，從樂曲速度、力度、樂句、和聲、節奏及踏板的使用，提出詮釋的討論。最後，期望能將此研究之結果應用於實務演奏上，

更深入的了解布拉姆斯晚期音樂創作的特徵與音樂語彙，以掌握其豐富的音樂面貌。

關鍵詞〆布拉姆斯、晚期鋼琴作品、作品一一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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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acteristics and Music Interpretation of

"Klavierstücke Opus 118" by Brahms

Chi-Ying Yang

Abstract

As the nineteenth century Romanticism went on, Johannes Brahms (1833-1897) followed the footsteps of his predecessors and adhered to the traditional compositional techniques. Drawing from the material of Romanticism and integrating with his unique perspective, he created a unique musical style which affects the composers of the later generations even to this day. He holds an indelible place in the piano music history.

This paper will focus on Brahms’ late keyboard work - Klavierstücke op. 118, and

will have five chapters. The first chapter is an introduction that including motivation, purpose, method and scope of research. Related literature will also be included. The

second chapter is a brief biography of Brahms and the legacy and inspiration of his music style. Studying how Brahms’ life course affected his creation, and how his piano music changed in style from the early period to the later period .

The third chapter will discuss the style and characteristics of Brahms’ piano pieces.

Brahms’ late works are more abstruse and incomprehensible compared to his earlier works, but they are the essence of the best of Brahms’ life. With great passion, tenderness, energy, excitement, elegance, exquisite counterpoint techniques, and variations, he gave the music new vitality that touched people’s heart. Chapter four is the main scope of this paper. It

will focus on the analysis of characteristic and interpretation of Brahms’ Klavierstücke op.

118. The author will compare several selected masters’ performances of this work.

Through their tempo, dynamics, phrases, harmonic color, rhythms and pedals, different interpretation will be discussed. Finally, the author hopes this research could be helpful in

performance, and could have better understanding of Brahms’ late piano works.

Keywords: Johannes Brahms, Late piano works, Klavierstücke op. 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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譜目次

【譜例 1】布拉姆斯《鋼琴奏鳴曲，作品一》第一樂章，1-5 小節... ... 16

【譜例 2】貝多芬《鋼琴奏鳴曲，作品一 O 六》第一樂章，1-4 小節 ... 16

【譜例 3】布拉姆斯《鋼琴曲集，作品七十六》第一首，42-44 小節 ... 20

【譜例 4】布拉姆斯《鋼琴曲集，作品一一八》第二首，63-67 小節 ... 21

【譜例 5】布拉姆斯《狂想曲，作品七十九》第一首，1-4 四小節 ... 21

【譜例 6】布拉姆斯《鋼琴曲集，作品一一八》第三首，25-29 小節 ... 22

【譜例 7】布拉姆斯《鋼琴奏鳴曲，作品一》第二樂章，1-16 小節 ... 22

【譜例 8】布拉姆斯《鋼琴曲集，作品一一八》第四首，27-31 小節 ... 23

【譜例 9】布拉姆斯《鋼琴奏鳴曲，作品五》第一樂章，72-74 小節 ... 23

【譜例 10】布拉姆斯《鋼琴曲集，作品一一八》第一首，30-33 小節 ... 24

【譜例 12】布拉姆斯《鋼琴曲集，作品七十六》第五首，1-9 小節 ... 25

【譜例 25】布拉姆斯《鋼琴曲集，作品一一八》第五首，1-3 小節 ... 33

【譜例 29】布拉姆斯《鋼琴曲集，作品一一八》第六首，1-3 小節 ...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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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目次

【表 1】布拉姆斯第一時期主要鋼琴創作〆 ... 16

【表 2】布拉姆斯第二時期主要鋼琴創作〆 ... 18

【表 3】布拉姆斯第三時期主要鋼琴創作〆 ...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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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緒論

第一節研究動機與目的

研究動機方面，筆者於學習音樂的歷程中，曾彈奏過數首布拉姆斯晚期鋼琴作品，其中於練習作品一一八之初，雖覺得艱澀難懂，但隨著練習次數與熟練度的增加，卻發覺布拉姆斯的作品宛如一壺老酒，越陳越香，

使筆者深深地著迷，但遺憾未能完整彈奏此首作品，因此內心一直期許他日能完成此作。有幸於攻讀碩士學位時，在指導老師的幫助下完成心願，

並做學術探究，筆者期許能將此作品的精神完整的表達出來，並能更貼近作曲家創作的情感。

十九世紀時的鋼琴音樂，除了樂器本身的發展與普及外，作品類型更是豐富，作曲家們無不在各種作品中展現自我的特色，吸引大眾的眼光，

當然布拉姆斯也不例外，雖然他身處浪漫時期中，但他仍堅守傳統的寫作手法，結合兩者發展出自我獨特的風格，並在此時期中占有一席之地。而於浪漫時期盛行的其中一種作品類型─特性小品 (Character piece) ，雖然不是起源於浪漫時期，但卻在此時蓬勃發展，我們可從樂曲間發現各作曲家們的特色與風味，其中布拉姆斯的鋼琴小品多創作於晚期，於他晚期的作品風格較為沉靜、內斂，由原先著重澎湃洶湧的特性，轉而追求內心的平靜與精神的超脫，使得晚期作品更蒙上一層面紗，促使筆者欲一探究竟，對布拉姆斯晚期鋼琴作品一一八作更深入的探究，並藉由樂譜與有聲資料的對照，來增加實務演奏上的客觀性。

研究目的方面，筆者期望藉由認識作曲家生平、音樂風格、鋼琴作品類型與特質、及演奏詮釋之探討等方向，循序漸進地研究，並深入了解作曲家在內在生長與外在因素的影響下，創作風格轉變的原因和特色々加上處於十九世紀的浪漫思潮中，如何堅持傳統的創作手法並發展出屬於自我獨特的音樂語彙，尤其晚期鋼琴小品上散發出沉靜內斂的性格，猶如布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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姆斯晚期內心生活的情感寫照，令人聽來如泣如訴，無法抽離這股濃厚的哀愁。最後，探究樂曲的特色與創作手法，除與晚期的鋼琴特色做對照外，更期許能從研究樂曲的架構、調性、和聲、織度、節奏等中，詮釋出音樂的美感與內涵，追求至高藝術的價值。

第二節研究方法與範圍

研究方法方面，筆者於各大圖書館中，收集並閱讀關於布拉姆斯的相關書籍、期刊、論文等相關文獻資料，其中包含了中文與西文的部分，並使用線上音樂字典與影音資料來輔佐，加上指導教授的指引和協助，使得研究內容更為豐富完善。在相關書籍中，研讀先前學者們的研究，於書中收集布拉姆斯之生平、鋼琴作品分期、晚期鋼琴作品特色等相關史料，在不同學者的書中學習並比較不同的書寫資料、書寫方法，以統整寫出客觀的內文。另外，透過各相關的期刊與論文的研讀，補充最新或不同角度的研究，增添不同的知識，筆者在參閱教授的研究中發現許多新奇的題目、

研究內容與寫作手法，為筆者增加了訂定標題的靈感，也學習到文章的寫作方法々於研究生的相關論文中，閱讀許多很好的範本，提供筆者寫作的方向。線上音樂字典更是提供了各種相關詞語的解釋意涵，為寫作帶來方便々影音資料則用來輔佐演奏詮釋上的音樂走向，再加上聆聽數位演奏家的演奏版本，加以比較分析，使演奏能更加精進。並與指導教授一同研析布拉姆斯晚期鋼琴小品中的特色與其精神，並從樂曲的架構、調性、和聲、術語、節奏、樂句等分析中，學習詮釋的方法、技巧以及論文的寫作要領。

研究範圍方面，如同筆者所制定的本文題目，將著重於布拉姆斯鋼琴作品一一八的樂曲特徵與表現上，首先說明布拉姆斯的生平與音樂風格，

作曲家於生長的歷程中，如何受到前人的影響，並將這份傳統傳承下來，

融合自我的特色，影響至後代々次要說明鋼琴分期的範圍和依據、鋼琴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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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特質，列舉布拉姆斯鋼琴作品創作年代製成表格，簡述每個時期的重要作品，從中了解鋼琴作品的創作特質，如和聲、旋律、節奏的寫作技法々最後認識作品一一八的創作背景，與數首年代相近的鋼琴作品，探討其相關性與特色，並根據上述所研究的內容，提出筆者的見解與心得、與參考名家演奏之版本，將此心得應用於實務的演奏詮釋上，期望能演奏出貼近作曲家創作樂曲的精神。

第三節文獻探討

本研究將從相關布拉姆斯生平概述、布拉姆斯晚期鋼琴特性小品與作品一一八演奏表現等相關研究論文、期刊中，探討布拉姆斯晚期鋼琴小品內在藝術的價值與實際之應用，期盼能藉此尋得對本研究有意的資訊，

增加研究的完整性。

一、外文著作

Leon Boststein〆The compleat Brahms〆a guide to the musical works of Johannes Brahms 一書中，清楚地講述樂曲的特性與架構，並指引出彈奏 時所需注意的要點，為本研究提供部分之參考資料。唯美中不足之處是，

缺乏文字與譜例間的對照，使讀者較難直接的連結。而 Stewart Gordon 的 A History of Keyboard Literature 一書中，簡述了十九世紀鋼琴音樂，其中 包含布拉姆斯的時代背景、作品類型、音樂特色和評論等，加強了筆者對此時期的音樂概念，為本研究提供了寶貴的研究資料。值得一提的是，

Walter Frisch 於 Brahms〆From Classical to Modern In Nineteenth-Century Piano Music, edited by R. L. Todd 的著作中，提出了二十世紀的作曲家荀白 克 (A. Schönberg,1874-1951) 與雷格 (M. Reger,1873-1916)，在早期作品之寫作手法方面，受到布拉姆斯的影響，這是有別於一直受到傳統定位的布拉姆斯的新觀點，透過此次的研究，使我覺得甚為驚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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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中文著作

諾恩奇著，陳鳳凰譯《布拉姆斯傳》中，除了清楚地描述布拉姆斯的生平外，還附有布拉姆斯與家人和朋友往來的書信內容，反映了當時布拉姆斯所處的時代背景、作品寫作背景，以及與友人相處的情況，增加了對布拉姆斯更深一層的了解。而於沃爾富 (K. Wolff) 著，陳欣宜譯《鋼琴音樂大師》一書中，將布拉姆斯當時所處的背景與作品做結合，描述前人如舒伯特 (F. Schubert,1797-1828) 及後代如馬勒 (G. Mahler,1860-1911) 作品與布拉姆斯的關係、影響、寫作特色並加入一些評論與譜例來印證，

使得筆者能更加明白布拉姆斯音樂的創作特色及後世對他的評價。而施佳伶教授《布拉姆斯晚期鋼琴作品研究》一書中，更是詳細的探究了晚期鋼琴作品與提供彈奏建議，並加入名家演奏的版本比較和布拉姆斯晚期鋼琴作品特色，對於樂曲表現上的研究提供莫大的幫助。

三、相關論文

沈珍伶教授之《布拉姆斯晚期鋼琴小品集風格探討》論文，討論布拉姆斯晚期鋼琴小品，以「Klavierstücke」為概括性曲名，提出樂曲具有「中立」的美學觀和保有「空間」性的演奏概念，對本研究與音樂詮釋方面具有很大的啟發。另外，車炎江教授《音樂學者 /作曲家─布拉姆斯之音樂學研究與音樂創作》論文中，探討布拉姆斯如何以音樂學者的角度，來收集、審定、評論其他作曲家的作品，並從中做推廣與實踐的動作，此外，

車教授還提出术族主義與布拉姆斯音樂的關係及相關應用，對這樣新穎的題目，不僅開拓了筆者的視野，也增加了此次論文研究的多樣性。

國內大學音樂系研究生，林舒怡、楊雅婷、簡幸伶之畢業論文，皆以此作品作為研究之主題，文中能清楚地說明作曲家背景、音樂風格、鋼琴作品特徵、作品之演奏詮釋，其中於標題的安排、表格的設計、內容的書寫上，帶給筆者多方位的參考，在此筆者也參考布拉姆斯的創作年代表，

期望能從作品年代中延伸，與此次的相關研究做對照，發現作品間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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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影響。值得一提的是，於演奏詮釋上，研究生們皆能各自以不同的觀點和心得來論述，並提供詳細的樂曲分析，激發筆者不同的思考，但與筆者相較下，筆者改以樂曲特徵來取代樂曲分析，除了分享自我彈奏的建議，還加入多位名家的演奏版本比較，希望能提供給非專業或是音樂愛好者一個較容易理解的研究參考，忠實地將布拉姆斯的音樂分享予大眾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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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布拉姆斯生平概述與音樂傳承和啟發第一節布拉姆斯生平概述

約翰尼斯〄布拉姆斯 ( J. Brahms ) ，1833 年生於德國漢堡 ( Hamburg ) ，1879 逝世於維也納。父親約翰〄雅各〄布拉姆斯 (J. J.

Brahms, 1806-1872) ，不顧家庭的反對，夢想成為一名音樂家，他以追求藝術為努力的方向，但對布拉姆斯來說，卻只是音樂工藝而非藝術¹，後移居漢堡，並在軍樂隊、酒店中擔任樂手，1830 年與年長她十七歲的克莉斯汀〄尼森 ( J. H. C. Nissen, 1789-1865 ) 結婚，兩人育有三子，布拉姆斯排行第二，可從她與丈夫交往時的書信中發現，她是一位受過教育且頗通文墨的女子²，具有較高的文化素養，這或許可從布拉姆斯生長之環境來推測，他受到父親於音樂上的薰陶與朮親對他教育養成的培養。

布拉姆斯在小時候就顯現特殊的音樂才能與不凡的天賦，於 1848 年舉行第一場鋼琴獨奏，演奏曲目包括了巴赫 ( J. S. Bach, 1685-1750 ) 、貝多芬 ( L. v. Beethoven, 1770-1827 ) 、泰爾貝格 ( S. Thalberg,

1812-1897 ) 、赫茲 ( H. Herz, 1803-1888 ) 等作品，若從布拉姆斯往後的創作方向來看，可推測布拉姆斯於幼時學習鋼琴的過程中，就接觸了許多古典時期的音樂作品，並對他留下深刻的影響，為日後創作奠定了根基。

而後匈牙利革命被鎮壓，許多中產階級和知識份子們逃到德國避難，

在這其間，布拉姆斯結識了音樂家霍夫曼 ( E. T. A. Hoffman, 1776-1822 ) 與匈牙利的小提琴家─雷梅尼 ( E. Reményi, 1830-1898 ) ，並成為雷梅尼的伴奏，於旅行演奏至柯登 ( Göthen ) 時，認識了著名的小提家也是他一生的摯友─姚阿幸 ( J. Joachim, 1831-1907 ) 。隨後於威瑪 ( Weimar )

¹ Hans A Neunzig, 《布拉姆斯傳》 (Johannes Brahms)，陳鳳凰譯 (台北〆樂韻出 版社，1984)， 21。

² Paul Holmes, 《偉大作曲家羣像─ 布拉姆斯》 (The Illustrated Lives of the Great Composers ─ Brahms)，王婉容譯 (台北〆智庫文化出版， 1995)，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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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訪了李斯特 ( F. Liszt, 1811-1886 ) ，布拉姆斯原想趁此機會施展廣大的藝術抱負，未料與李斯特理念不合，雖然當時未發生不和的氣氛，但也為日後“新日耳曼樂派” (New German School) 之爭埋下了伏筆³。與雷梅尼別離後，在姚阿幸建議下，他於 1853 年前往杜圔朵夫 (Düsseldorf) 拜訪舒曼 (R. Schumann, 1810-1856) 及她的妻子─克拉拉〄

舒曼 (S. Clara, 1819-1896) ，他們對布拉姆斯極為讚賞，並於當時出版的音樂新報 (Der Neue Zeitschrift für Musik) 中屬名 R.S.，以《新路徑》

(Neue Bahnen) 為題，寫了關於布拉姆斯的評論，向當時的樂壇推薦他。

1854 年舒曼投河自殺未遂，直至兩年後舒曼逝世為止，布拉姆斯一直照料著舒曼的家並安慰克拉拉〄舒曼，也協助整理舒曼的作品，並深入研究舒曼的音樂手稿、雜誌和圖書等，日後之音樂風格多少也受到舒曼的影響。

1857 年克拉拉〄舒曼遷回柏林朮親的家，布拉姆斯也離開了杜賽朵夫，為彼此的情誼暫時畫下句點，也為他們之間的關係畫上一生無法越矩的線。1857 年至 1859 年間，布拉姆斯大部份的時間都於故鄉漢堡度過，

期間還曾於德特摩爾 (Detmold) 擔任宮廷鋼琴家與室內宮廷合唱團指揮，並指揮漢堡女聲合唱團和女聲四重奏，最主要的鼓舞間接來自聲樂家 -史托克豪森 (J. Stockhausen, 1826-1906) ，他非常欣賞布拉姆斯的伴奏，日後他竟成為布拉姆斯歌曲的詮釋人。此階段的創作含鋼琴曲、室內樂曲、合唱曲、歌曲等一連串作品，其中較為著名為兩首《小夜曲，作品十一》 (Serenade Op.11) 、《小夜曲，作品十六》 (Serenade Op.16) 、《韓德爾主題變奏與賦格曲，作品二十四》 (Variations and Fugue on a Theme by G.F. Handel, Op.24) 、《舒曼變奏曲，作品九》 (Variations on a Theme by R. Schumann, Op.9) 。

1862 年布拉姆斯定居維也納 (Vienna)，實力備受肯定，隔年受聘為維

³ Stewart Gordon, A History of Keyboard Literature : Music for the Piano and Its Forerunners. (New York : Schirmer Books, 1996), 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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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納歌唱學院 (Vienna Singakademie) 指揮，但只任職短短一年。1868 年發表《德意志安魂曲，作品四十五》 (Ein deutsches Requiem, Op.45) ，大獲成功，使布拉姆斯的聲譽更上一層樓，漢斯利克 (E. Hanslick,

1825-1904) 曾評論布拉姆斯的《德意志安魂曲》時說道〆

「……在布拉姆斯的《德意志安魂曲》中我們看到他使用了最純粹的藝術材料，而達到了最高的目標，以完美的技巧呈現精神氣質的溫柔和深度，沒有感官刺激的，卻如此深刻感人々沒有新的管弦效果，但是新的、了不起的樂思，在所有的豐富中、所有的創意中，最高貴的自然流露和簡樸。……從巴赫的

《b 小調彌撒，作品二三二》 (Mass in b minor, BWV232) 、貝多芬的《莊嚴彌撒，作品一二三》 (Missa Solemnis, Op.123) 以來，還沒有一部作品能與布拉姆斯的《德意志安魂曲》相提並論。……」⁴

由此可猜測《德意志安魂曲》對當時的影響與漢斯利克對布拉姆斯的推崇。

假使遇到舒曼是人生第一階段，那維也納時期對布拉姆斯而言，應屬於第二階段，也是他的第二個家，此時期音樂創作成熟，作品類型豐富且興盛，包括四首交響曲、序曲、室內樂、器樂協奏曲、合唱曲、歌曲等，

具有深刻廣闊的內容，及宏偉嚴謹的形式，達到他創作生涯的另一個高峰，同時還獲得許多榮譽稱號，於 1876 年獲得劍橋大學 (Cambridge University) 的榮譽博士學位及 1879 年接受布勒斯勞大學 (Breslau University) 所贈與的榮譽學位，以此布拉姆斯回贈予布勒斯勞大學兩首樂曲，於 1881 年指揮布勒斯勞大學演出《大學慶典序曲，作品八十》

(Academic Festival Overture, Op.80) 與《悲劇序曲，作品八十一》(Tragic Overture, Op.81) 兩部作品。

1872 年至 1875 年擔任音樂之友社 (Gesellschaft der Musik-freunde) 藝術總監，並取得指揮職位，但由於工作繁忙，迫使布拉姆斯無法專心創作，這樣壓抑的創作情緒，使布拉姆斯開始尋求於一處安靜舒適並能專注

⁴ 顏綠芬，《音樂評論─ 歷史、人物、理論、實務》 (台北〆美樂出版社， 2012)，

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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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的地方休憩，而這樣的習慣一直持續至晚年⁵，可從他作品的創作年代發現，如 1892-1893 年於避暑地所創作的作品一一六至一一九四套作品。直到 1896 年 6 月，布拉姆斯被發現有黃疸病，並接受治療，但病情卻不見起色々最後 1897 年 3 月，病情惡化，於同年 4 月病逝，遺體安葬於維也納中央公園，位於布拉姆斯一生所敬仰的兩位大師貝多芬與舒伯特旁，

享年 64 歲。

第二節音樂傳承與啟發

一、布拉姆斯的性格與內在特質

從音樂史的面向來說，普遍認為布拉姆斯於音樂創作上是一位保守份子，但從他的作品中卻又流露出一股纖細的思維與創新的手法，令人難以捉摸。布拉姆斯本人也是如此，他是一位以自我為中心，但個性偏向害羞，又不善於表達自我情緒與本身相關事情的人，甚至他的友人詢問有關他的生平及年代日期，他都回以閉門羹。 1880 年布拉姆斯曾自巴德伊緒 (Bad Ischl) 寫下信函〆

「我實在無法憶及任何年月日，也不願意再去翻信囊行筴，並已表示過，我不善於談論自己且不喜歡閱讀任何關於我的文字……假如我不能敘述關於這些地方的精彩往事，還不如讀讀我樂譜較為有趣呢！」⁶

但他卻又樂於將情緒隱藏並帶有些許的諷刺言語於一些簡短的語句中，使得時常得罪他人，造成人際相處上的一些問題，如他一生的摯友 -姚阿幸也曾深陷其中。

或許個性使然，在經歷愛情與友情的風波後，他將這樣的性情轉向創

⁵ 音樂之友社，《新編音樂辭典 -人名》 (台北〆美樂出版社， 2000)， 112。

⁶ 同註 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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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上，跟隨前人創作聲音密碼的手法⁷，藉由音名的代換，將人名、格言和箴言以縮寫的方式呈現，表現出作曲家隱藏私密情感的一面，如巴赫在

《賦格的藝術》 (The Art of Fuge) 「B-A-C-H」，及舒曼在作品一《阿貝格變奏曲，作品一》 (Abegg Variations, Op.1) 「ABEGG」中所使用的轉換手法。布拉姆斯則選擇摯友─姚阿幸的座右銘〆「自由，卻孤寂」 (Frei, aber Einsam) ，與舒曼、狄特里希 (A. Dietrich, 1829-1908) 共同創作了《 F.

A. E. 小提琴奏鳴曲》 (F. A. E. Violin Sonata) ，並將此座右銘用於自己的作品中，如《第二號 A 小調弦樂四重奏，作品五十一》 (Two String Quartets, Op.51) ，但這個座右銘卻也已經內化， 1888 年布拉姆斯寫給姚阿幸的信中提到〆「對我來說 F.A.E.已成為一種象徵」⁸。

二、承襲前人精神

十九世紀時作曲家百家爭鳴，在音樂創作上尋求任何的可能性，作曲家們突破傳統，創造新的作品類型、突破傳統曲式、擴張樂曲形式與大膽的配器手法等方式，無不尋求一個新的境界，創造屬於自己的時代風格。但布拉姆斯卻是反其道而行，他固守傳統，承續了自貝多芬、孟德爾頌和舒曼以來一脈相傳的精神，堅持創作純粹、意象音樂，對於標題音樂、交響詵、歌劇等具有描述音樂內容性質之音樂皆冷以待之⁹々此外他還學習巴赫的作品，除了日後對於對位手法的應用自如外，可從布拉姆斯使用附屬屬和弦所有音級的七和弦模進中，反應出他對巴赫聖歌和聲的研究透徹¹⁰，學者梅德赫 (W. Murdoch, 1888-1942) 更認為，布拉姆斯是繼巴赫之後最偉大的複音音樂大師¹¹。但是他也非一意孤行，並無拒絕經歷

⁷ 李韋翰，〈聲音密碼─ 布拉姆斯創作中的音樂符號 F.A.E.〉，《國立台北藝術大學音樂學院 -關渡音樂學刊》 No.7 (12 月號，2007)〆 173。

⁸ Constantin Floros, Johannes Brahms,“frei aber einsam” : eine Leben fűr eine poetische Musik. (Arche Edition, 1997) , 31.

⁹ William Murdoch, Brahms：With an Analytical Study of Complete Pianoforte Works (London : Rich and Cowan Edition, 1993), 217.

¹⁰ Konrad Wolff, 《鋼琴音樂大師》 (Masters of the Keyboard)，陳欣宜譯 (桃園〆 原笙國際有限公司， 2007)， 305。

¹¹ 同註 4，1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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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風潮的洗禮，而是將之融合於作品中，創造屬於自我精煉且成熟的音樂，可惜在他之後，並無人繼續堅守前人的腳步，因此布拉姆斯雖然身處浪漫時期，但卻依舊被譽為古典樂派最後的守護者。

另外，除了前述布拉姆斯於舒曼過世後協助克拉拉〄舒曼整理有關舒曼的樂譜及出版的相關事宜。他曾於第一次拜訪維也納時，就致力於整理舒伯特散落的作品並尋找出版商協助出版，也曾參與莫本特 (W. A.

Mozart, 1756-1791) 全集編撰中《安魂曲，作品六二六》 (Requiem, K.626) 的校審工作，如同孟德爾頌 (F. Mendelssohn, 1809-1847) 致力於巴赫一般，他也為保護前人的資產而努力，並從中學習到前人的智慧。

三、术謠元素與术族風格

對當時的德國來說，术族 (俗) 音樂並非主流音樂，而是以一種相當怪異的手法寫成的音樂，但我們卻可以從布拉姆斯的作品中發現，他選擇以术謠作為素材，似乎華爾滋、匈牙利舞曲和搖籃曲的節奏，比複雜的音樂類型更能吸引著布拉姆斯¹²，並以此為曲名，如《匈牙利主題變奏曲，作品二十一》 (Variations on a Hungarian Song, Op.21) 、四手聯彈的 匈牙利舞曲 (Hungarian Dances, WoO 1) 和《德國术謠曲集》 (Deutsche Volkslieder) 。我們可以推測，其一，當時布拉姆斯的家境較不寬裕，年幼小的布拉姆斯必須到酒館彈琴賺錢以貼補家用，但由於所接觸的多為社會階級較低的人，環境惡劣，必須演奏一些通俗的舞曲，如圓舞曲、匈牙利舞曲等來迎合大眾，雖然這段童年的回憶對布拉姆斯來說是困苦的，但從日後的發展看來也為他帶來了一些益處。其二，布拉姆斯於 1851 年結識了匈牙利的小提琴家雷梅尼，並成為他的伴奏，跟隨他巡迴演奏，後經由介紹，認識了當時享譽國際樂壇的小提琴家姚阿幸，使年輕的布拉姆斯從他們所演奏的樂曲中產生興趣，並從中學習其术族音樂或术謠樂曲，發展成為他日後創作素材的來源之一。

¹² Floros, op. cit., 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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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四、文學的影響

布拉姆斯逝世後，其委託者清點他的圖書，發現除了音樂書籍外，

他還閱讀文學作品如歌德 (J. W. V. Goethe, 1749-1832) 、莎士比亞 (W.

Shakespeare, 1564-1616) 等人之作，另外還涉及政治評論、詵集、詵歌和术歌本等書籍，由此可看出布拉姆斯廣泛的興趣與文學涵養。或許從小受到朮親的薰陶，因而培養閱讀的習慣，也或許是幼年時，為了賺錢必須到酒館那樣惡劣的環境，為了逃脫低落的心情，因而大量地閱讀書籍，以維持內心的平靜。我們可以從布拉姆斯的作品中發現文學的影子，他經常選用如艾興多夫 (J. V. Eichendorff, 1788-1857) 、海涅 (H. Heine, 1797-1856) 等人的詵作，做為藝術歌曲的素材，而從《德意志安魂曲》歌詞的使用中，

也可以發現布拉姆斯對經文的了解透徹。但從音樂面向來看，布拉姆斯卻是將詵文內化為一種意境，並不直接引用於樂譜或標題上，而是將這種內心的情境與詵文的意境結合，轉化為音樂表現出來，這點我們可以從他堅持創作純音樂中得到證明。

五、對後代的啟發

令人超乎預期的是，最早受到布拉姆斯影響的作曲家，居然是屬華格納 (W. R. Wagner, 1813-1883) 樂派的馬勒與荀白克。布拉姆斯與馬勒為好友，對於不是一個好指揮的布拉姆斯來說，他非常欣賞馬勒的指揮才華，而馬勒則是從布拉姆斯的身上學習如何在旋律中心上方和下方延伸旋律線¹³。

在荀白克早期的鋼琴作品中，受到布拉姆斯晚期鋼琴小品的影響，曲名多以「Klavierstücke」命名，如荀白克早期的鋼琴作品《三首小品，作品十一》 (Three Piano Pieces, Op.11) 。另外一位二十世紀初的德國作曲家─雷格 (M. Reger, 1873-1916) 的《第六首狂想，作品二十四》 (a large Rhapsody Op.24, No.6) ，即題註「對布拉姆斯的懷念」 (To the memory of

¹³ Floros, op. cit., 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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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annes Brahms)¹⁴ ，由此可以看出後代作曲家對布拉姆斯的欣賞，與布拉姆斯對他們相知相惜，雖然彼此被認定為敵隊，但對於音樂上的交流卻是生生不息，顛覆了我們的想法，筆者認為這也是值得我們學習之處，雖然音樂理念不相投合，但依然能相互學習，彼此增進，那何樂而不為呢！

14 Walter Frisch, “Brahms: From Classical to Modern”, In Nineteenth-Century Piano Music, (New York : Routledge, Edited by R. Larry Todd, 1990), 390-3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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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布拉姆斯鋼琴作品類型與特質

第一節布拉姆斯鋼琴作品類型

布拉姆斯所創作的作品類型眾多，從小型的獨奏器樂曲、聲樂曲，

中型的室內樂曲，到大型的管弦樂作品，創作涉獵範圍廣闊，但鋼琴作品卻始終地貫穿了他的一生，從 1853 年出版的《第一號鋼琴奏鳴曲，作品一》 (Sonata no.1, Op.1) 到 1893 年《鋼琴小品，作品一一九》

(Klavierstücke, Op.119) 為止，布拉姆斯一共經歷了四十年的時間來創作鋼琴獨奏曲，在這段漫長的期間中，雖然有短暫的時間停止創作鋼琴曲，

但我們仍然可以從聲樂曲、室內樂甚至是管弦樂曲中發現鋼琴的蹤跡，由此可看出鋼琴對布拉姆斯的重要性，而鋼琴獨奏曲不只是他創作生涯的起點，也在他生命的尾聲留下了慰藉。

鋼琴獨奏作品方面，學者弗列斯 (W. Frisch) 將作品類型劃分為三個時期，他以大方向的時間來區分， 1855 年為第一時期和第二時期的分界點，但 1855 年前半段多創作奏鳴曲 (Sonata) ，後半段多創作變奏曲 (Variation) 々1870 年為第二時期與第三時期的分界點，而 1870 年後作品多偏向結構緊密的大型作品及短小的鋼琴小品¹⁵。另一位學者伊文斯 (E.

Evans) 則按照鋼琴作品年代之先後分三個時期，第一時期

(1853-1856) 〆屬交響風格的々第二時期 (1861-1866) 〆充滿技巧性的々第三時期 (1869-1880、1892-1893) 〆進入沉思冥想的階段¹⁶。綜合上述學者的觀點，我們可以發現兩位學者所提出的創作年代具有重疊性，而學者弗列斯以一個特定時間當作臨界點，筆者認為這留下不少的討論空間，我們可以從布拉姆斯創作《第一號交響曲》 (Symphony no.1, Op.68) 花費二十年中推測，他應該是一位非常嚴謹且具高標準的作曲

¹⁵ Frisch, op. cit., 356.

¹⁶ Edwin Evans, The Handbook of Brahms' Complete Pianoforte Music (London : Willian Reeves, 193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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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在創作鋼琴作品期間，作品數量雖然較同時期的蕭邦、李斯特為少，

但每一首卻都是佳作，因此除了現在已經出版的作品，作曲家應該還作有其他尚未被出版或遭作曲家刪減的作品々而學者伊文斯則從年代中看待作品類型，從每個作品的創作手法中分析、比較其特色，並歸納該時期的寫作特徵，進而將之分為三個不同時期與風格特色，筆者認為這樣的分類，

應該視為一種反證，因為在每個創作時期，作曲家會創作出不同性質的作品，或受到人、事、時、地、物的影響，進而反映在鋼琴作品中，延伸出不同的風格與特色。筆者將以圖表的方式來分類每個時期的鋼琴作品，並簡述該時期的重要作品及特色，呼應兩位學者的觀點與筆者的見解。

由【表 1】中可以得知，布拉姆斯於第一時期創作以“奏鳴曲”為主，受到前輩的影響，在非主流創作─奏鳴曲的浪漫時期中，延續古典時期的傳統曲式，創作手法也多採模仿、對位的形式，如布拉姆斯《第一號鋼琴奏鳴曲，作品一》【譜例 1】開頭相似於貝多芬《鋼琴奏鳴曲，作品一 O 六，

“漢馬克拉維”》 (Piano Sonata, Op.106“Hammerklavier”) 奏鳴曲的開頭【譜例 2】々及 1851 年創作的《詼諧曲，作品四》 (Scherzo, Op.4) 與三首奏鳴曲中的第三樂章均加入詼諧曲，由此可以看出早年布拉姆斯對傳統曲式的堅持。另外，布拉姆斯也於奏鳴曲的慢板樂章和敘事曲中加入术歌素材，增加旋律的歌唱性，顯示出作曲家對术謠的熱愛，也或許受到當時 (1853-1854) 札在創作三套各六首歌曲的影響¹⁷，希望在慢板中表達如歌的效果々值得一提的是，受到浪漫小品盛行的影響，《敘事曲，作品十》 (Ballades, Op.10) 以四首樂曲組成，非單一樂曲呈現，也無附加標題，以純音樂的方式表達音樂美感。而《舒曼主題變奏曲，作品九》則預先揭示變奏曲的到來，為第二時期之創作重心埋下伏筆。但早期布拉姆斯的音樂並非一成不變，從詼諧曲與奏鳴曲中卻能發現他隱約地透露自己的特色，他利用節奏的變化、多聲部的旋律結構及渾厚的和聲進行，企圖將鋼琴音樂交響化，製造古典與浪漫的衝突效果，跳脫前人的框架。

¹⁷ Six Songs, Op. 3, Op. 6, Op.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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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譜例 1】布拉姆斯《鋼琴奏鳴曲，作品一》第一樂章， 1-5 小節

【譜例 2】貝多芬《鋼琴奏鳴曲，作品一 O 六》第一樂章，1-4 小節

【表 1】布拉姆斯第一時期主要鋼琴創作〆

作品編號主要作品類型創作年代出版年代 Op.1 Sonata 1852-1853 1853 Op.2 Sonata 1852 1854 Op.4 Scherzo 1851 1854 Op.5 Sonata 1853 1854 Op.9 Variations on a

Theme of Schumann

1854 1854

Op.10 Ballades 1854 1856

第二期創作多以變奏曲為主，布拉姆斯為鋼琴獨奏作品寫了五首變奏曲，另有為四手聯彈及雙鋼琴變奏曲。由此看來，他喜愛變奏曲超越了古典的曲式，布拉姆斯認為變奏曲最能清楚地表達自我的樂思，雖然在主題中和聲與旋律寫作有所限制，但曲式卻能自由地遊走於樂曲中，使作曲家能盡情地發揮精湛的創作技法及表達多樣的風格和情感¹⁸。

¹⁸ John Gillespie, Five Centuries of Keyboard Music ( New York: Dover Publica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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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他的《韓德爾主題變奏與賦格，作品二十四》 (Theme by G. F. Handel, Op.24) ，從中可以看到布拉姆斯對古典變奏技法的精熟與對前輩的敬仰，他於樂曲中展現高超的對位技巧，作曲精神也漸漸地走回古典形式，並賦予二十五段不同的特性，他企圖在鋼琴音響上追求一種極致，將變奏曲器樂化，於不同的變奏樂段中，可以想像聽到不同的樂器如弦樂、管樂、打擊在輪流演奏或組合，如同小型的管弦樂團，這可能與此時期的創作有關，他多創作室內樂作品、小型管弦樂曲，還有《第一號鋼琴協奏曲，作品十五》 (Piano Concerto No.1, Op.15) ，因此為變奏曲帶來豐富的音響效果。另一首《帕格尼尼主題變奏曲，作品三十五》 (Variations on a Theme by Paganini, Op.35) ，被視為是布拉姆斯全數變奏曲中最華麗也是技巧難度最高的一首變奏，雖然樂曲規模較小，但其內隱藏的複雜樂段包含了三、六度音程、超越八度和弦、大跳音程、持續震音及豐富節奏變化等技巧，並附有詵意的形式與藝術表現。樂曲如同標題，雖然帕格尼尼 (N. Paganini, 1782-1840) 其人如傳奇，但卻受到各個作曲家的熱愛，

當然布拉姆斯也不例外，將這樣的傳奇表現在自我創作上，於樂曲中展現高超的一面，克拉拉〄舒曼也曾形容它是「女巫的變奏曲」¹⁹，隱約地透露出心中的那個帕格尼尼。

1965), 260.

¹⁹ Jan Swafford, Johannes Brahms: A Biography ( New York: Knopf Doubleday Publishing Group, 2012), 2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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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2】布拉姆斯第二時期主要鋼琴創作〆

作品編號主要作品類型創作年代出版年代 Op.21 Variations on a Original Them

and Variations on a Hungarian Song

1857 1862

Op.23 Variations on Theme by Schumann(pno. duet)

1861 1863

Op.24 Variations and Fugue on a Theme of Handel

1861 1862

Op.35 Variations on a Theme of Paganini(Studies)(2 books)

1861-1862 1866

Op.39 (16)Waltzes(pno. duet) 1865 1867

第三時期創作多以短小精闢的特性小品為主要創作，受當時特性小品流行的影響，許多作曲家如孟德爾頌、舒曼、蕭邦等人也都創作此類型作品，其中筆者認為布拉姆斯受舒曼的影響最大，他延續舒曼的創作形式，

在晚期的作品一一六至一一九中，如同舒曼的《克萊斯勒魂，作品十六》

(Kreisleriana, Op.16) ，以數首樂曲組成一套鋼琴作品，透過純音樂的方式來表現音樂內涵，皆反應作曲家當時之心情寫照。晚年的舒曼受到精神疾病的影響，身受幻覺之苦，表達出內心雙重性格的特質與不安定感々布拉姆斯於晚年則走向沉思靜謐，回顧自我的人生，在經歷人生百態，及親人、朋友的過世，使得他於風格上捨棄了早期的澎湃與中期對技術的追求，晚期轉而以概括性的小品來表達內心的情感。

布拉姆斯在中晚期創作《鋼琴小品，作品七十六》 (Klavierstücke, Op.76) 和《兩首狂想曲，作品七十九》 (Two Rhapsodies, Op.79) 後，札式進入到晚期，晚期逐漸擺脫前人的陰影，以自我獨特的音樂語彙表現樂曲特色，展現一生的創作精華。《鋼琴小品，作品七十六》以八首小品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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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概括性標題為日後的作品提出了預告々《狂想曲，作品七十九》，是繼早期《詼諧曲，作品四》後的兩首獨立完整的單樂章鋼琴作品，為布拉姆斯受狂飆運動風潮影響下的作品²⁰。

以 1892-1893 年創作的四套作品，作品一一六、作品一一七、作品一一八、作品一一九為主要作品，晚期作品樂曲規模小，以小品呈現，形式上也較為簡單而不複雜，但結構上依然嚴謹，多呈現概括性的標題，樂曲間也多以自由、隨想的標題來命名，如“間奏曲” (Intermezzo) 、“隨想曲” (Capriccio) 等，而速度與術語的指示，也豐富了音樂的多樣性。

晚期的作品如同布拉姆斯自我的人生回顧，以簡單的形式表達深刻的情感，雖然想大肆宣揚，但卻又是無語的表達，只好將這份情感置於內心，

留下了無限的惆悵，也留給演奏者們無限的幻想及演奏空間。

【表 3】布拉姆斯第三時期主要鋼琴創作〆

作品編號主要作品類型創作年代出版年代 Op.76 Klavierstücke 1878 1879 Op.79 Rhapsodies 1879 1880 Op.116 Fantasies 1892 1892 Op.117 Intermezzi 1892 1892 Op.118 Klavierstücke 1893 1893 Op.119 Klavierstücke 1893 1893

²⁰ 林舒怡，〈布拉姆斯六首鋼琴小品作品一一八之演奏探討〉(國立交通大學碩士論文， 20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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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布拉姆斯鋼琴作品特質

十九世紀時期的作曲家各具特色，發展出不同的音樂特徵，如李斯特以高超的“技巧”聞名、蕭邦以著名的“旋律”美感而受到歡迎。相較於布拉姆斯的音樂，它雖然較為內斂，但卻具備濃厚的個人化色彩，只要深入的探究，其所蘊含的內涵是令人讚賞的。學者胡伯特 (P. Hubert) 曾說〆

「布拉姆斯創作鋼琴的方法和其他作曲家是很不同的，演奏者必須以新的方式，善用自己的手與頭腦，才能完整地表達布拉姆斯的作品。」²¹

由此看來，布拉姆斯的創作手法具有一定的複雜性與價值，筆者將從旋律、和聲及節奏三個方面來探討鋼琴作品中所隱含的特質，並歸納整理下列特點。

一、旋律方面〆 (一) 對位技法

受到前輩巴赫的影響，布拉姆斯精心的研究巴哈賦格作品，並將對位技法廣泛地用於他的音樂作品中，於鋼琴作品上我們能發現，布拉姆斯將旋律賦予不同的特質與獨立性，在樂曲中利用兩手的相互交替【譜例 3】，製造出交織、對唱的樂曲效果。

【譜例 3】布拉姆斯《鋼琴曲集，作品七十六》第一首， 42-44 小節

21Edwin Evans, The Handbook of Brahms' Complete Pianoforte Music. (New York, B.

Franklin, 1970), 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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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旋律藏匿於內聲部中

布拉姆斯偏愛中音域的音色，他將許多主要的旋律寫於內聲部中，

此特質亦表現於室內樂大提琴與中提琴上，甚至於他的五十一首練習曲中，也有專為姆指而寫的練習，希望能利用拇指的聯結來表現主要旋律。

此外，他也利用內聲部製造雙旋律線【譜例 4】，如同二重唱樂曲。

【譜例 4】布拉姆斯《鋼琴曲集，作品一一八》第二首，63-67 小節

(三) 不規則樂句的使用

在樂句的設計上，布拉姆斯經常使用短小動機或不規則樂句【譜例 5】，改變原先流暢的旋律走向，製造主題重複或停滯、迴盪的聽覺效果。

【譜例 5】布拉姆斯《狂想曲，作品七十九》第一首， 1-4 四小節

(四) 低音的雙重功能

低音在樂曲中不只作為和聲的根基，布拉姆斯利用低音聲部的大跳

【譜例 6】，形成另一條旋律線，並烘托高音旋律，此外，他也在鋼琴中尋求音域的極限，使低音在廣泛的音樂中快速的遊走，於樂段中製造張力，形成樂曲的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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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譜例 6】布拉姆斯《鋼琴曲集，作品一一八》第三首，25-29 小節

(五) 术族素材的運用

布拉姆斯早年受到環境與友人的影響下，最終將术族素材吸收、融合成為自己的寫作材料，有些旋律直接引用自术謠，如布拉姆斯的第一號鋼琴奏鳴曲第二樂章，於開始處即標註此樂章「取自古老的德意志情歌」

(Nach einem altdeutschen Minneliede) 。

【譜例 7】布拉姆斯《鋼琴奏鳴曲，作品一》第二樂章， 1-16 小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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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和聲方面〆 (一) 打破傳統和聲

於樂曲中使用附屬和弦、增六和弦、減七和弦及拿坡里六和弦 (N6) 等不協和和弦，製造樂曲和聲色彩的變化及情緒的轉變，增加樂曲的獨立特性。

【譜例 8】布拉姆斯《鋼琴曲集，作品一一八》第四首，27-31 小節

B 大調〆拿坡里六和弦 (二) 製造交響化的效果

布拉姆斯利用三度、六度及八度的堆疊來營造渾厚的音響，而為了製造澎湃的交響效果，布拉姆斯也常運用和弦上的每一個音，左右手也會交替使用【譜例 9】，使音樂更為豐富，整個音響飽滿。

【譜例 9】布拉姆斯《鋼琴奏鳴曲，作品五》第一樂章， 72-74 小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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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善用持續音

在作品中使音延長至下一小節，可能以單音或和弦進行【譜例 10】，

通常出現於低音，製造共鳴效果，呈現結束時的澎湃感或做聲響的延續。

【譜例 10】布拉姆斯《鋼琴曲集，作品一一八》第一首， 30-33 小節

三、節奏方面〆 (一) 不對稱節奏

布拉姆斯將三對二【譜例 11】、四對三的節奏，廣泛的用於他的音樂中，且此節奏音型可自由地遊走於樂曲中，不容易使人察覺，有時左右手交替使用，有時單獨出現，為音樂增添惆悵之感。

【譜例 11】布拉姆斯《鋼琴曲集，作品一一八》第二首， 49-52 小節

(二) Hemiola 節奏

在不改變拍子的原則下，運用音群組織來改變節奏，形成兩拍與三拍並列的情形，影響重拍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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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譜例 12】布拉姆斯《鋼琴曲集，作品七十六》第五首， 1-9 小節

(三) 切分音

布拉姆斯喜愛於樂曲中使用切分音，增加重拍的不確定感與節拍的多樣變化，使樂曲於聆聽上具有不同之感受，但若以演奏者角度來看，演奏時也會增添些許的難度。

【譜例 13】布拉姆斯《鋼琴曲集，作品一一八》第三首， 20-24 小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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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布拉姆斯鋼琴作品一一八樂曲特徵與表現

第一節鋼琴作品一一八創作背景

布拉姆斯在 1892 年和 1893 年的夏天於巴德伊緒渡假時創作了四套鋼琴小品，分別為《幻想曲，作品一一六》 (Fantasies, Op. 116) 、《三首間奏曲，作品一一七》 (Three Intermezzos, Op. 117) 、六首鋼琴曲作品一一八及四首鋼琴曲作品一一九，其中作品一一八於 1892 年創作，1893 出版，隔年於倫敦首演，當時布拉姆斯約為六十歲，不知道是否為巧合，

在走完人生的最後四年前，他選擇以一生最愛的鋼琴結束了鋼琴獨奏曲的創作。值得一提的是，其中一首較少為後人所提及的無編號作品《五十一首練習曲》 (51 Exercises, WoO 6) ，也於 1893 年出版，這是集結了布拉姆斯一生的教學經驗，為鋼琴技巧練習所出版的練習曲，但卻不落俗套，他不追隨同時期蕭邦、李斯特注重炫技、藝術化的形式，而是以扎實、繁複的技巧練習為主，但與最後四套鋼琴小品相同的是，都為演奏者留下了很大的演奏空間，他並不為樂曲留下標題，而是以概括性的標題為樂曲命名如“Klavierstücke”，此外，練習曲也不標註練習曲的速度，且稱它為“Ü bungen”，而非“Etüde”，這樣的做法使得樂曲多了一份遐想的意味與練習的價值。

或許這也反映出布拉姆斯晚年的心境，面對好友與親人的相繼過世，

加上一生摯愛克拉拉〄舒曼身體每況愈下的緣故，使得他大受打擊，深感悲痛，讓原就不易表達內心情緒的布拉姆斯將這一份悲傷寄託於音樂上，

並集結了他一生的創作精華，將樂曲發揮到極致。我們可以以本次研究的作品一一八為例，發現在布拉姆斯晚期的鋼琴小品中，形式簡化多為三段體，六首樂曲中有四首「間奏曲」、一首「敘事曲」與一首「浪漫曲」，

由此可以看出布拉姆斯對概括性名稱的堅持及對情感的隱藏，但樂曲中所標示的術語與力度變化，卻增加了樂曲的特性，使每首樂曲兼具獨立和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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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新。而在樂曲內部方面，豐厚的和聲製造出交響化的音響效果，聽來澎湃壯大々而調性的不確定感遊走於修長的旋律線條間，如同反應出布拉姆斯無限的感傷々术謠素材的加入，則展現他對术謠的喜愛與對過往的回顧々最後錯綜的織度勾起了情感的交織，聽起來格外傷感。在晚期的鋼琴作品中，他以看似簡單的外在形式表達無限的內在美感，作品更是反映出布拉姆斯的性情寫照，雖然內斂、以自我為中心，但卻帶有濃厚的情感，雖然晚期的鋼琴作品不多，但每一首卻都是嘔心瀝血之作，值得我們去深深地品味與體會其中的韻味。

第二節鋼琴作品一一八之樂曲特徵

一、間奏曲，A 小調，不太快卻充滿熱情

Intermezzo in A Minor, Allegro non assai, ma molto appassionato

開頭以深沉而厚實的低音域琶音，配合著右手輕亮的八度和弦拉開序幕，如標題所述，一開頭即充滿熱情【譜例 14】。但隨著右手一連串的級進下行，音域由高變低，音質逐漸變小，加上左手旋律持續不斷的走動，厚重的音響加上不太快的速度，使得樂曲夾雜著難以掩飾的情懷。第 12 小節開始的右手旋律仍來自開頭的動機，在每一段動機中加上左手的連續音型 (八分音符) ，持續地推進，拉長樂曲旋律，至 16 小節擷取第 12 小節的動機作為擴充【譜例 15】，使用八分音符來增加音樂的緊湊感，

加上左手低音的半音上行推進，將樂曲推向高潮。作曲家似乎刻意製造調性的模糊，儘管於 29 節以出現先現音 A，但經過轉折，才在最後一拍確立 A 調的建立【譜例 16】，調性的搖擺不定，也增加了音樂的不穩定性，與難以表達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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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間奏曲，A 大調，溫柔的行板

Intermezzo in A Major, Andante teneramente

第二首間奏曲，運用柔美的旋律線條與豐富的和聲，如歌的唱出每一段溫暖的旋律，展現出作曲家靦腆的一面。樂曲可分為 ABA 三段，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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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的旋律為開頭的旋律動機【譜例 17】，連續出現二次，以音程與音高的變化作對比。隨後兩短一長的句子，彷彿是一次又一次呼喚。音與音之間的強調，更是欲言又止的表達，左手則是有著推波助瀾的效果，隨著八分音符流動，配合右手的旋律，將樂曲推向高潮，隨後樂曲緩和，聲部相互輪唱，結束此樂段。

B 段以布拉姆斯常用的節奏三對二開始【譜例 18】，在樂段中，低音聲部有著多重角色，在三連音中以四分音符的樣貌勾勒出旋律，與高音聲部形成卡農的對唱，加上節奏的錯綜交織，聽來百感交集々中間插入樂段以和弦的變化來緩和內心的情緒，速度上也多賦予彈性，但仍帶有輪唱的意味。隨後延續 B 段開頭，左手以三連音的形式與右手旋律展開交織，兩次的旋律，以 p 開始帶出高音聲部，隨後以六度音程將樂曲帶至高潮。由此樂段可以看出布拉姆斯高超的對位手法，他利用兩手的交替，於中、高音域之間遊走，形成雙旋律對唱的效果，增加音樂的豐富性與音色上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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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敘事曲，G 小調，有精神的快板

Ballade in G Minor, Allegro energico

全曲對比分明，充滿戲劇性，中段如歌的术族旋律，與前後兩段的激烈剛強旋律形成鮮明的差異性，而和聲的進行與改變則增加了音響變化的豐富性。明確又充滿活力開頭【譜例 19】，使樂曲強烈的個性突顯出來，平行八度和弦、全和弦與音程間的轉換製造了交響化的效果，是作曲家常用的手法之一。全曲可分為 ABA 三段，開頭 A 段，中間又都可再分為 aba 加上一小段 coda，a 段的節奏動機貫穿全曲，是全曲的精神指標，

引導著旋律的走向，並帶來節奏感，為聽眾留下深刻的印象。在 b 段中

【譜例 20】，雖然整體聽來旋律與節奏都無太大的改變，但低音型態穩固著聲響也支撐著右手旋律的進行，加上右手高聲部有圓滑線與彈奏的指示，使得 b 段較為溫柔，與 a 段形成對比。

B 段【譜例 21】更與全曲形成反差，引用如歌的术族旋律，加上左手音型的流動，整段聽來清新柔美，也反映出作曲家心思細膩的一面，在剛強中帶有柔美，獨自在心中低語。樂曲最後慢慢地回到原本充滿精神的樂段，尾端的 coda 如回憶般的，並指示不加任何踏板，黯淡、沉默地結束，最後的休止符更留下了無聲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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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間奏曲，F 小調，稍為激動的甚快板

Intermezzo in F Minor,Allegretto un poco agitato

樂曲一開始如同術語的標示，雖然帶有一些激動的情緒，但卻又令人摸不著頭緒，結構上也屬 ABA 三段體，A 段動機可分為二個〆 (一) 一拍半的節奏 (四分音符加上八分音符) ，隨著音質與力度記號變化而逐漸削弱的長音。 (二) 三連音加上八分音符的樂節【譜例 22】，這樣短促的旋律增加了樂曲的緊湊性。音樂一開始以弱拍進行，在前七小節中，作曲家利用左右交替的動機，促使音樂激進，形成一種緊張感，直至第 7 小節回到札拍【譜例 23】，音樂稍獲得舒緩，但左右交替的手法仍不改變，

轉而以卡農的方式相互對唱，在一個三連音與兩個八分音符中交替，增加音樂的旋律性與流動，至結尾時隨著音域由高到低，音量逐漸削弱，並將短促的三連音音型改以長音 C 音代替，利用長音與 B 段做銜接，並以 C 音為共同音，巧妙地將調性轉至降 A 大調【譜例 24】。

B 段同樣與 A 段形成鮮明的對比，情緒上較為緩和，主要以和弦的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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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化來產生和聲回音的效果，隨著音樂的進行，細微的旋律線條自然浮現，

悠然且淡雅，完全不落俗套，直到 91 小節，出現漸慢與漸弱 (calando) 的轉折後，立刻回到 A 段的動機與速度，並以 f 的音量彈奏，音樂如一波波海浪，再次席捲而來，織度層層疊起，充滿戲劇性的張力，達到音樂的高潮，最後如風暴後的肅靜，突然一聲巨響，以 fp 到 pp 的連續和弦結束樂曲，整曲可說是高潮迭起。

【譜例 22】布拉姆斯《鋼琴曲集，作品一一八》第四首， 1-6 小節

【譜例 23】布拉姆斯《鋼琴曲集，作品一一八》第四首， 7-13 小節

【譜例 24】布拉姆斯《鋼琴曲集，作品一一八》第四首，45-53 小節

五、浪漫曲，F 大調，行板

Romanze in F Major, Andante

樂曲如同標題，充滿著浪漫、優美的夢幻氣氛。整首樂曲結構仍是標準的三段體，A 段以八度音沉穩地展開，工整的四分音符如巴哈聖詠

(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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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唱出柔美主旋律【譜例 25】，隨著高音聲部旋律的改變、和聲的變化及聲部交織，為每一段樂曲製造不同的情境，賦予豐富的感情，值得注意的是，雖然主旋律展示於高音聲部，但仔細探究後會發現，每個聲部又具有獨立性，可自成一條旋律，其中右手下聲部與左手上聲部旋律相同，彈奏時應注意聲部的平衡。

B 段轉至 D 大調，拍號也由 6/4 拍轉為 2/2 拍，隨著拍號的轉變，速度及情感也改變─優雅的稍快板 (Allegretto grazioso) ，整個 B 段可說是以變奏的形式來擴充樂曲，左手以持續的附點節奏來維持樂曲的根基，右手首先以流動的八分音符與左手對唱【譜例 26】，經過二次後，再以三連音呈現【譜例 27】，於 33 小節，又改以十六分音符【譜例 28】，並加入術語「輕巧靈敏的」 (leggiero) ，使整段樂曲變得更輕快，裝飾音更如蝴蝶般的輕盈，但左手仍維持一貫的節奏，最後以二分音符震音和一連串的快速音群做為橋樑，銜接每一段織度的變化，直至左手改變為低沉的和弦，右手帶出主旋律，以三小節的過門輕巧地回到 A 段主題。

【譜例 25】布拉姆斯《鋼琴曲集，作品一一八》第五首， 1-3 小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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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間奏曲，降 E 小調，行板，憂鬱地緩板

Intermezzo in E flat Minor, Andante, largo a mesto

最後一首間奏曲有如作曲家的獨白，全曲充滿感傷、神秘的氣氛，

同為三段體 ABA，A 段以一段簡單、無伴奏的高音旋律開始，如同歌者所唱出的宣敘調（recitativo），那般的清晰動人，自由卻又孤獨，而這一段旋律包含了全曲的主要動機，動機由 G^bF E^b三個音徘徊於樂曲中【譜例 29】，表現出一種不安定與不確定感，左手則有如豎琴般的音型，以一連串的減七分解和弦加入，與右手形成兩條獨立旋律線，雖相互襯托，但樂曲始終找不到歸宿々第二次動機音域降低八度出現，左手旋律更為緊湊規律，但是節奏改變，後半拍與尾端三連音的出現【譜例 30】，為樂曲添加了一種空洞與猶豫感。整個 A 段右手圍繞著旋律動機，如歌的圓滑歌唱，而左手則是出現一連串繁複的音型與刻意安排的休止符，阻礙樂曲的流暢，與右手旋律相互拉扯，聽來使人揪心。

B 段則與 A 段形成反差，在一連串綿密的發展中，以清晰的節奏動機作為擴充，由 p 的音量逐漸發展到最後的 ff【譜例 31-33】，整個樂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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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如一個小型交響樂團，由少數的器樂演奏到全數齊奏，氣勢宏偉磅礡，直至高潮後，隨著音域的下行，音量順勢漸弱，回到深沉內斂的 A 段。全曲如同布拉姆斯情感的流露，內心雖抑鬱孤寂，也曾詴圖擺脫這樣的情感，但始終無法灑脫的離去，只好走回到自我的內省世界，聞來實至令人感到嘆息。

【譜例 29】布拉姆斯《鋼琴曲集，作品一一八》第六首， 1-3 小節

【譜例 30】布拉姆斯《鋼琴曲集，作品一一八》第六首，10-13 小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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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鋼琴作品一一八之音樂表現

一、布拉姆斯鋼琴作品一一八彈奏建議

(一) 間奏曲，A 小調，不太快卻充滿熱情

Intermezzo in A Minor, Allegro non assai, ma molto appassionato

作曲家以輝煌的音響為整套作品揭開序幕，就整體而言，速度上應以偏快的速度彈奏，使樂曲能夠流暢華麗，但筆者認為應該遵從作曲家於樂譜上的標示，“Allegro non assai, ma molto appassionato” (不太快卻充滿熱情) ，速度上不需要非常的急促，而是著重於“熱情”上，思考如何能將樂曲一氣呵成的彈奏，並在整段音樂中做鋪陳與安排，以表達熱情。

於 A 段中 (1-10 小節) ，開頭的 1 到 4 小節的八度音和弦可大膽的表現，但音色切勿過於粗糙，左手的分解和弦音域雖然寬廣，但彈奏時應盡量的放鬆，注意手的運用，過緊反讓音色聽來狹窄且容易受傷，如能運用身體的力量來彈奏此樂段，開頭的氣勢也較能容易展現，另外於第 8 到第 10 小節的結束樂段【譜例 34】，可於第二次反覆時，於第九小節使用些許彈性速度，以預示此段的結束與新樂段的出現。

11 小節開始為新段落，但因為它與 A 段相似，以 A'標示。14 小節後轉為激動，八分音符取代四分音符，音樂逐漸緊湊，兩次由強漸弱的力度記號，加上兩次突強記號，樂句層層堆疊，將音樂推至高峰，值得注意的是，在四段樂句的鋪陳上應細心的安排，每一段都不應過強或過弱，反則會造成效果的遞減，另外，左手和弦的低音為半音上行【譜例 35】，應加

布拉姆斯《鋼琴作品一一八》 樂曲特徵與表現

國立臺東大學音樂學系 碩士論文

指導教授〆楊景蘭 博士

布拉姆斯《鋼琴作品一一八》

樂曲特徵與表現

研 究 生〆楊慈音 撰

中 華 术 國 一 O 四 年 六 月

國立臺東大學音樂學系 碩士論文

布拉姆斯《鋼琴作品一一八》

樂曲特徵與表現

研 究 生〆楊慈音 撰 指導教授〆 楊景蘭 博士

中 華 术 國 一 O 四 年 六 月

謝 誌

對於此次的論文指導及學位音樂會，我要再次感謝三位評審老師，

格禕)及學弟妹的鼓勵，因為有你們的幫忙協助，才能使我順利的完成 學位，衷心感謝。

中華术國 104 年 6 月

布拉姆斯《鋼琴作品一一八》

樂曲特徵與表現

作者〆楊慈音

摘要

Characteristics and Music Interpretation of

"Klavierstücke Opus 118" by Brahms

Chi-Ying Yang

Abstract

will have five chapters. The first chapter is an introduction that including motivation, purpose, method and scope of research. Related literature will also be included. The

Through their tempo, dynamics, phrases, harmonic color, rhythms and pedals, different interpretation will be discussed. Finally, the author hopes this research could be helpful in

Keywords: Johannes Brahms, Late piano works, Klavierstücke op. 118

目 次

譜目次

表目次

第一章 緒論

第一節 研究動機與目的

第二節 研究方法與範圍

第三節 文獻探討

第二章 布拉姆斯生平概述與音樂傳承和啟發 第一節 布拉姆斯生平概述

第二節 音樂傳承與啟發

第三章 布拉姆斯鋼琴作品類型與特質

第一節 布拉姆斯鋼琴作品類型

第二節 布拉姆斯鋼琴作品特質

第四章 布拉姆斯鋼琴作品一一八樂曲特徵與表現

第一節 鋼琴作品一一八創作背景

第二節 鋼琴作品一一八之樂曲特徵

Intermezzo in A Major, Andante teneramente

Ballade in G Minor, Allegro energico

Romanze in F Major, Andante

Intermezzo in E flat Minor, Andante, largo a mesto

第三節 鋼琴作品一一八之音樂表現

Intermezzo in A Minor, Allegro non assai, ma molto appassionato

布拉姆斯《鋼琴作品一一八》樂曲特徵與表現

國立臺東大學音樂學系碩士論文

指導教授〆楊景蘭博士

研究生〆楊慈音撰

中華术國一 O 四年六月

國立臺東大學音樂學系碩士論文

研究生〆楊慈音撰指導教授〆楊景蘭博士

中華术國一 O 四年六月

謝誌

格禕)及學弟妹的鼓勵，因為有你們的幫忙協助，才能使我順利的完成學位，衷心感謝。

目次

第一章緒論

第一節研究動機與目的

第二節研究方法與範圍

第三節文獻探討

第二章布拉姆斯生平概述與音樂傳承和啟發第一節布拉姆斯生平概述

第二節音樂傳承與啟發

第三章布拉姆斯鋼琴作品類型與特質

第一節布拉姆斯鋼琴作品類型

第二節布拉姆斯鋼琴作品特質

第四章布拉姆斯鋼琴作品一一八樂曲特徵與表現

第一節鋼琴作品一一八創作背景

第二節鋼琴作品一一八之樂曲特徵

第三節鋼琴作品一一八之音樂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