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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中下層階級青少年

(一)故事文本欣賞

阿美會特別注意歌詞的故事性,她認為有些歌詞描述的情節出乎意料之外,

相當新奇,使她印象深刻,通常要將全部歌詞看完才知道故事情節的發展:

阿美:「一般歌詞就還好,有些歌就會讓我嚇到,覺得寫詞的人很厲害。像艾薇兒 有一首歌,歌詞內容也讓我嚇到,因為你不會想到那種情境啊,但我覺得他有可 能是炒作的。」

研究者:「歌詞寫些什麼?」

阿美:「她的一個男友是現在組團裡面的人,她男友之前跟一個女生在一起,可是 那個女生不喜歡他,覺得他根本沒有出息,因為當時還沒有出名,可是現在出名 了,她就很驕傲現在是她的男朋友,現在那女的有小孩了,過著完全不一樣的生 活。」

研究者:為什麼喜歡?

阿美:「一般歌詞不會讓我這麼驚訝,有故事性,而且要看完整首歌的歌詞,最後 才會瞭解整個大意。」

研究者:「那你所聽的音樂跟你的生活有沒有相關?」

阿美:「完全沒有關係(笑)。只是覺得故事很新奇。另外還有陳逸訊「十年」歌 詞也寫得不錯、很有創意,講十年之前他們是情侶,十年之後他們不是情侶;十

年之前他們可以擁抱在一起,十年之後他們沒有擁抱在一起。是在講從情人變朋 友的情節,很特別。」(2005/5/24 訪女生班阿美)以下呈現阿美喜歡的歌詞內容,

如圖 4-4 所示:

圖 4-4:阿美喜歡的歌詞內容

喜歡 CoCo 李玟的阿玟表示李玟的大部分歌詞他都很喜歡,並且因歌詞的文本 意境而喜歡聆聽這些歌曲,可看出對歌詞文本的注意與欣賞。

研究者:「有沒有什麼歌詞寫的故事是很喜歡、很有感覺的?」

阿玟:「我從國中就很喜歡李玟的歌,有些歌歌詞寫得很好,幾乎每一首我都會聽。」

研究者:「有沒有特別喜歡哪一首?為什麼?有什麼感覺?」

阿玟:「應該是『暗示』哪一首吧,是我表姊介紹我聽的,聽完之後就愛上李玟的 歌了!我喜歡這首歌是因為它寫得很淒美、意境很好,寫愛情寫得很貼切、深入 人心。在講說一個女生對一個男生的付出,那個男的一直都沒有注意到,而那個 秘密一直藏在女生的心中,大概是在講這樣的內容,聽完蠻有感覺的。」(2005/5/23 訪女生班阿玟)

十年

作詞:林夕 作曲:陳小霞 編曲:陳輝陽 如果那兩個字沒有顫抖 我不會發現 我難受

怎麼說出口 也不過是分手

如果對於明天沒有要求 牽牽手就像旅遊 成千上萬個門口 總有一個人要先走

*懷抱既然不能逗留 何不在離開的時候 一邊享受 一邊淚流

#十年之前 我不認識你 你不屬於我 我們還是一樣 陪在一個陌生人左右 走過漸漸熟悉的街頭

十年之後 我們是朋友 還可以問候 只是那種溫柔 再也找不到擁抱的理由 情人最後難免淪為朋友*

Repeat *,#

直到和你做了多年朋友 才明白我的眼淚 不是為你而流 也為別人而流

以下呈現阿玟喜歡的歌詞內容,如圖 4-5 所示:

圖 4-5:阿玟喜歡的歌詞內容

阿珍喜歡歌詞所呈現的氣勢及創作的背景故事,「我覺得周杰倫的將軍,歌詞 寫的很有氣勢,東風破超讚,歌詞都還不錯,周杰倫的歌詞,大部分是方文山做 的,他寫的東西很特別,不會只有講愛情,但是也會有愛情啦!他寫的主題很有 趣,有時候是跟生活有關的、有時候像是現實生活中不可能發生的,還蠻特別的。

我也很喜歡外婆這首歌,主要是寫是寫周杰倫金曲獎沒得獎的心情,很不一樣的 故事。他很厲害可以把這種經驗寫得很好、很讚。」(2005/5/24 訪女生班阿珍)。

阿珍喜歡有創作性、新奇性的故事,像周杰倫的歌詞故事主題多元,且貼近青少 年興趣,因此阿珍相當喜歡。

暗示(All I Want To Say)

作詞:姚謙 作曲:吳旭文 編曲:鍾興民 聽見星星嘆息 用寂寞的語氣

告訴不眠的雲 是否放棄日夜 追尋風的動靜

*心事不停累積 變成臉頰的淚滴 你始終沒留意 我特別在乎你 你卻像風一樣 左顧右盼而行

#全世界只有你不懂我愛你 我給的不只是好朋友而已 每個欲言又止淺淺笑容裡 難道你沒發現我渴望訊息

△我應該如何讓你知道我愛你 連星星都知道我心中秘密 今夜在你窗前下的一場雨 是我暗示你我有多(麼)委屈

Repeat *是我暗示你我有多麼委屈 你還不懂雨永遠不會停

圖 4-6:阿珍喜歡的歌詞內容

已經治好了還交了女朋友,豬八戒手機老是不通,一樣好色等等,很有趣。」

(2005/5/24 訪女生班阿月),由此可見中下階級受訪者較會重視故事文本的閱 讀,如愛情、新奇、詼諧的題材,都能吸引她們的興趣。

此外,值得注意的是研究發現男性受訪者較不會進行「故事性消費」,不會特 別注意音樂文本的故事性,並且也不會因文本的故事性而進行文化消費。如當研 究者問及:喜歡哪一首歌的歌詞?為什麼喜歡?於訪談資料中,大部分的中下階 級男性並沒有提到流行音樂文本的故事性對他們的吸引,換言之,男性受訪者並 不會因為喜歡某首歌的故事寫得很好而進行文化消費,大部分男性回答沒有特別 喜歡的歌詞,純粹是因音樂本身好聽而聆聽,阿信進一步表示:

研究者:有沒有什麼歌詞寫的故事是很喜歡、很有感覺的?

阿信:「也沒有什麼特別喜歡的,都差不多吧,好聽就好啊。故事寫得都差不多吧,

都是一些愛情的東西、大同小異,沒有讓我印象深刻的。」(2005/6/17 訪男生班 阿信)

(二)減輕壓力、隔絕外在聲音-作為背景音樂

與較高階級受訪者相同,中下層階級受訪者也喜歡一邊讀書、打電腦,一邊 聆聽流行音樂,認為這樣能夠減輕壓力,遇到課業難題時比較不痛苦,並且也是 策略性地避免被干擾,例如:讀國文就聽英文歌、讀英文就聽中文歌:

研究者:「你都什麼時候聽流行音樂?」

阿珍:「讀書的時候會聽。」

研究者:「不會被干擾嗎?」

阿珍:「不會,就是讀國文就聽英文歌、讀英文就聽中文歌。」

研究者:「還有什麼時候會聽呢?」

阿珍:「還有打電腦的時候吧。」

研究者:「作用是什麼?」

阿珍:「心情會比較 high 吧,挫折感比較不會那麼大」

研究者:「為什麼說聽流行音樂可以治療挫折感?」

阿珍:「對啊,比如算數學或物理的時候,算不出來就喔∼(痛苦狀),聽一聽音 樂心情就比較好。挫折感比較不會那麼大。」(2005/5/17 訪女生班阿珍)

阿美:「會啊!睡覺、上網打電腦、搭公車的時候聽。」

研究者:聽音樂的目的是什麼?

阿美:「放鬆心情、減輕壓力。我會放喜歡的歌,所以聽到就會覺得很開心,像我 很喜歡聽劉若英還有艾薇兒的歌啊,一邊坐車一邊聽她們的歌就很愉快,也比較 不無聊。」(2005/5/17 訪女生班阿美)

阿美也會在算物理的時候聽,她說:「因為物理很難,所以算物理的時候會聽,不 會覺得那一題怎麼搞那麼久都還沒有出來,會忘記時間。」(2005/5/17 訪女生班 阿美)。

阿偉也表示算數學的時候會聽流行音樂,阿偉:「算數學的時候會聽,這樣感 覺算數學比較輕鬆,壓力比較不會那麼大,也比較容易持續算下去」(2005/5/27 訪男生班阿偉)。阿信:「有時後會一邊上網一邊聽音樂,比較不會無聊,時間過 得比較快。順便有時後會抓一些歌來聽。」(2005/6/17 訪男生班阿信)

中下層階級青少年讀書時聽流行音樂的另一種目的即是「隔絕外在聲音」,因 為青少年需要專心讀書的環境,但是往往會受到其他聲音的干擾,因此聆聽流行 音樂便是他們用以阻隔噪音的方法,雖然流行音樂也會有聲音,但是規律的旋律 反而能讓他們聽不到外面突如其來的吵雜聲,甚至專心時,連流行音樂本身也聽 不到,如:阿綠說:「聽歌主要是在隔絕外在聲音,因為我家,幾乎每分鐘會有救 護車,兩分鐘會有消防車,五分鐘會有飛機,因為我家對面有消防局、三軍總醫 院、在過去是機場,這種聲音比較容易打斷,音樂就比較規律,會快速讓我進入 到聽不到的境界。」(2005/5/16 訪男生班阿綠)

阿雪也說:「唸書的時候或是不想聽別人講話的時候會聽,上網一定要聽的 啦,還有約會的時候。有時候放同一首歌會覺得歌嗡嗡嗡,但都沒感覺不會感覺

到吵。」(2005/5/25 訪女生班阿雪)阿雪讀書時通常會重複播放同一首歌,她說:

「同一首一直放,聽到最後都沒感覺了。像國三時讀書的時候聽,因為很專心,

所以雖然歌還在唱,但是你已經聽不到了,而且半夜讀書的時候,太安靜很恐怖 啊,怕會冒出貞子之類的,所以一邊聽歌,比較不會害怕。」(2005/5/26 訪女生 班阿雪)

由上述可見,作為背景音樂的流行音樂除了有減輕壓力的效果,亦有隔絕噪 音的工具性效用。

(三)心情抒發與愉悅

流行音樂歌詞內容描述若與心境若合符節,往往也會引起青少年內心的感動 與共鳴,阿傑也說:「讀書的時候會聽,還有心情不好時聽音樂會有一些感觸,像 一些歌之前聽不懂,後來經歷某些事情之後,聽這歌詞就會懂得它的意思,會很 有感覺。比如說心情很亂、跟人家吵架、失戀就會聽一些相關的歌來抒解情緒。」

(2005/5/16 訪男生班阿傑)

喜歡五月天的阿月認為「五月天唱的都很貼近年輕人的想法,覺得很讚」,她 心情不好尤其是考試考不好的時候會聽五月天的「倔強」,阿月進一步認為:「他 說的倔強是堅持自己的意念吧,不要被外面影響你,像段考考不好、成績考很爛 的時候,聽這首歌會鼓勵我繼續堅持下去,像裡面的『握緊雙手絕對不放,下一 站是不是天堂,就算失望不能絕望』這些歌詞,很有激勵人心、鼓勵人的作用」

喜歡五月天的阿月認為「五月天唱的都很貼近年輕人的想法,覺得很讚」,她 心情不好尤其是考試考不好的時候會聽五月天的「倔強」,阿月進一步認為:「他 說的倔強是堅持自己的意念吧,不要被外面影響你,像段考考不好、成績考很爛 的時候,聽這首歌會鼓勵我繼續堅持下去,像裡面的『握緊雙手絕對不放,下一 站是不是天堂,就算失望不能絕望』這些歌詞,很有激勵人心、鼓勵人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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