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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唐求法──師承惠果

在文檔中 空海與真言密宗研究 (頁 18-26)

第二章 空海的生平

第二節 入唐求法──師承惠果

雖然表面上說是「把優秀的後輩送往亞洲最先進的唐朝」,但我推測伊予親王 很可能想栽培空海,從而利用空海的領袖魅力,協助自己策劃並發動政變,藉以掌 握政權。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藥子之變發生後,朝廷將伊予親王當作罪魁禍首,伊 予親王於是服毒自盡。

假若沒有藥子之變,空海由中國返回日本之後,必然受到伊予親王與朝廷的器 重。空海回國後,得到嵯峨天皇的支持,而伊予親王也支持空海,亦即伊予親王企 圖與嵯峨天皇完全一致,因此伊予親王被懷疑為政變的主謀者。

大同二年(807),由於以平城天皇為中心的藤原仲成、藥子(平城天皇派),以 及以伊予親王為中心的神野親王(反平城天皇派)的對立,發生了伊予親王事件。

所以空海與反平城天皇派的伊予親王和身邊的人們建立了密切的關係。空海在藥 子之變發生後,與嵯峨天皇的交流更加密切。我推測嵯峨天皇也通過伊予親王而親 近空海,終究空海的英氣難掩,天皇與親王雙方都知道空海的價值,企圖利用空海 的宗教影響力。

第二節 入唐求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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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承惠果

空海與最澄是日本佛教史上的雙雄,兩人同時參加同一遣唐使團,這幾乎是 奇蹟似的歷史巧合。這個巧合含有重要的意義。當時空海與最澄由於身分地位懸殊,

所以兩位皆不言明其意。

一、空海與最澄的比較

兩位大師的概略比較,一如下表:30

28 空海的母親阿古屋氏的娘家阿刀氏,展開河內國大和川的要點的高句麗、百濟裔渡來人 (從外國來的人,尤指四世紀到七世紀從中國和朝鮮來到日本的人)的學說。當時大和川是主 要的河流,內外的文物來來往往的要道。

29 氷川雅彦:《弘法大師空海:究極の気の達人にして日本人の霊的バックボーン》(日本:

光洋社,2014),頁 9-10。

30 詳參郭佩君:《圖解日本史》(臺灣:五南圖書出版股份有限公司,2016),頁 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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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道:

顯密之教,何無淺深?法智兩佛,自他二受,顯密別說,權實有隔,所以耽 執真言醍醐,未遑啖嘗隨他之藥。34

意謂天台宗所傳教理為智佛(報身,他受用報身)所說,只不過是顯教、權(權宜)

教;而真言宗是法身佛(自性身)所說,是密教、真實之教,最為優越,因此不能 捨真言宗而信奉天台宗。信中的密教優越意識溢於言表,很可能大大刺傷了最澄。

從此最澄與空海絕交。

如此看來,空海與最澄關係決裂的近因,就是《釋理趣經》。

最澄在唐期間,曾於越州龍興寺學習密教,但他只留駐了很短的時間,旋即離 開寺院,因此未能深入研究密教的本質。返回日本之後的最澄為了繼續學習密教,

自願當空海的弟子。空海為最澄灌頂時,年紀比最澄還小七歲,或許這個事實多多 少少令最澄的自尊心受到傷害。之後,最澄向空海借閱《釋理趣經》而遭到空海拒 絕,這很可能便是致使長期積壓的不滿正式爆發的火苗。

如果自空海的角度來看這個問題,空海認為密教必須以心傳心,由上師直接教 授給弟子。如果弟子自己閱讀經典(《釋理趣經》),根本無從理解密教的深義。最 澄企圖從經典的字面上理解密教思想,而空海重視的卻是「實修實踐」,可見空海 與最澄兩位大師的佛學思想有所差異。

在另一方面,空海則對奈良六宗採取兼容並蓄的友善態度,一方面以東大寺為 基地在奈良宣傳真言宗,另一方面在人事交往上與六宗的僧人建立友好關係。他在

《十住心論》中雖然認為真言宗位階與成就最高,其下依次是華嚴、天台、三論、

法相等,但又認為每一宗派中皆包含密教深義。他採取這種態度以減少來自他宗的 反彈,也就是交友而不樹敵,從而有利於真言宗的傳播。

空海之後的真言密宗(也稱為真言宗)掌握京都的東寺的主導權,所以號為東 密。另一方面,台密(天台密宗)則以比叡山為據點。後來東密與台密爭奪宗教界 的霸權,兩派競爭得很是激烈。35

空海可說完全改變了佛教各宗的並列結構。以前的結構是佛教有大乘佛教與 小乘佛教,後者不如前者,所以大乘佛教才是真正值得學習的佛教思想。在這樣的 認知結構之下,最澄自然放棄小乘佛教而選擇大乘佛教。

不過,最澄赴唐時,也學得些許密教,之後回到日本,受桓武天皇之令,最澄 必須把密教端上臺面當作自己的守備範圍。這對最澄來說,應該是很為難甚至有困

34

詳參《繼性性靈補闕鈔》卷十九

35 詳參杨曾文《日本佛教史》(北京:人民出版社,2008),頁 127-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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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的事情。終究根據最澄的理解,密教屬於大乘佛教的範疇。大乘佛教分作顯教與 密教,最澄擅長顯教的天台教學,但不擅長於密教。

最澄這樣的認知結構對空海來說,卻是毫無道理的,因認識不足而生的謬見。

在空海思想上,佛教分作顯教與密教,大乘佛教與小乘佛教同屬於顯教的範疇,而 密教則與之前的小乘、大乘兩種佛教都不一樣。這是空海的思想。

兩種分類方式表列如下:

最澄的思想:

大乘佛教=顯教、密教 小乘佛教

空海的思想:

顯教=小乘佛教、大乘佛教 密教

兩位大師的思想相左,難怪漸行漸疏,只能各立門戶。

二、空海入唐求法的動機與傳承

空海冒著久死一生的危險赴唐留學(入唐求法),是什麼樣的動機促使空海甘 冒風險乘上危險四伏的遣唐使船?當時的情形與現代不一樣,說不上什麼可靠的 航海技術,只是利用自然界的風力航行而已,某種程度上幾乎是自殺的冒險行為。

空海將入唐求法視作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

確切來說,空海冒險赴唐的動機有以下三種可能:

原因 1:

空海依照夢中啟示,在大和久米寺東塔下找到《大日經》,對於經文最初部分

「住心品」36第一雖不難理解,但到了「具緣品」37第二以下的實修部分,則必須 師徒相傳。為此空海決心到唐國首都長安,尋找密法大師直接傳授。空海的最後著 作《御遺告》38是這樣說的,因此直到今天,這都被認定為空海渡唐的最大動機,

但事實或許不盡如此。

36 收錄於《大日經》卷一〈入真言門住心第一〉。

37 收錄於《大日經》〈第二章〉。

38 空海的弟子們留下的遺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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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 2:

事實上,有不少學者認為,空海渡唐的理由是他對華嚴思想很有興趣。當時遣 唐船要橫渡東海,航路非常危險,佐伯令毛人雖被任為遣唐大使,但屢次裝病請辭,

而其接替者最後也葬身大海,這是著名的史話。而空海不顧生死地勇敢赴唐,應是 為了學習華嚴。

空海曾在東大寺內徹底修持《八十華嚴》及《六十華嚴》,對法藏《(華嚴經)

探玄記》、《(華嚴)五教章》也相當熟悉。在那赴唐之前的七年裡,空海應是隨東 大寺的學僧,努力研究華嚴思想。入唐後,空海從般若三藏口中得知《四十華嚴》

及澄觀「四種法界」之說。只是空海對於這些仍感到不足。

原因 3:

在「御請來目錄」39中並沒有《大日經》,而是大量《金剛頂經》系的經典儀 軌,因此有人說空海渡唐的動機,主要在於他對《金剛頂經》的好奇與興趣。但是 根據現有資料,並無法證明空海在渡唐之前已知道《金剛頂經》的存在。如果從空 海的「虛往實歸」40來看,希望學習梵字、悉曇、真言、陀羅尼,以及相關儀軌、

作法,這些極可能才是空海渡唐的最大動機。41

我同意以上這三個論述。終究,這三者很可能同時都是空海入唐的動機。因為 當時遣唐使是賭國家的威信來進行這個文化進口的大型計劃。空海身為還沒受戒 的私渡僧,竟能乘上遣唐使船。當時的長安不僅是個多宗教的首都,而且是個多民 族的地區。我的看法是:空海將利用從唐朝帶回來的全新佛教,在日本掀起一場佛 教的革新運動。之後空海帶回日本的大唐文化,包括真言密教,果然廣被當時的日 本貴族和知識份子歡迎並接受。

宮廷貴族與知識分子都熱情地追隨空海,因為空海入唐學法,成功地引進新奇 並且先進的大唐文化,成為當時代的文化領頭羊。當時的唐文化當然含有佛教,尤 其異質而另類的密教。空海時代的日本人沒看過曼荼羅、沒聽過梵語,沒接觸過那 些艱深而陌生的佛學教義,正如明治維新之後日本人接觸歐美文化似的,空海於是

39 赴唐留學的僧侶帶來的經典等的目錄,一般指空海於大同 6 年(西元 806 年)奉獻給朝廷的 目錄。

40 空海以一無所有的私渡僧身分來到長安,卻學成了博大精深的密宗奧義,並攜帶許多珍貴 的佛典和佛具返回日本。

41 詳見徐壗曦:《空海傳》(香港:居明正堂,2014),頁 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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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文化界的英雄而受到很多人的尊敬,因為他帶來密教、詩文、書籍等等關於唐 文化的事物。岸田知子指出空海在「弘仁的 Modernism(現代主義)」,他宛然就是 平安時期的「Modernist(現代主義者)」。42

空海不僅是平安時期的現代主義者,而且是宗教改革家,他利用從唐朝帶回來 的全新佛教(密教),成為平安佛教界攀上巔峰的明星。

唐朝時代的中國是東亞文明最發達的國家,可與羅馬帝國匹敵。當時的日本人 通過遣唐使學會最先進的中國學問、文化、技術。這時代的中國已經達到純密43的 發展階段。擁有《大日經》、《金剛頂經》等密教經典,以本尊為大日如來,整理修 行體系,已經具備深奧的哲理。

另一方面,日本皇室於 794 年遷都到平安京,朝野都感到不安,這時候,桓武 天皇正好把空海帶回來的真言宗當作復興國家、凝聚共識的王牌。

正如西元四世紀的羅馬帝國44承認天主教45,之後把天主教作為國教。在任何 時代,權力的擁有者往往和宗教有著密切的關係,因為控制大眾極需要宗教的力量。

隨著宗教,也經常傳入各種各樣的東西。大航海時代,歐洲諸國為了獲得殖民

隨著宗教,也經常傳入各種各樣的東西。大航海時代,歐洲諸國為了獲得殖民

在文檔中 空海與真言密宗研究 (頁 1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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