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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建議

建議未來國科會可以主動組之研究團隊,將國內相關領域之優秀人才納 入考量,並積極挹注資源,當可保持目前成果。

五、攜回資料名稱及內容

「機遇與挑戰:思想史視野下的出土文獻研究」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集 一冊

六、其他

檢附發表論文供參:

敘述與詮釋:出土文獻研究之反省

林啟屏 政治大學中文系

一、前言

自上個世紀以來,中國古代學術之研究,由於許多出土文獻的發掘與出現,

帶來了重大的影響。這一影響所及,不僅對於古文字學領域的發展,有著高度的 積極性作用,也對古代歷史與學術思想之研究,同樣帶來重大的衝擊效應。因此,

許多學者對於這個新的發展,抱持著高度樂觀的心情,並期待經由這些「新材料」

的運用,可以解決「秦火」所產生的學術斷層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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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一理想的冀盼,在經 過文本的深入清理與研究之後,的確解釋了許多問題,例如荀子所謂的「思孟五 行」的說法,便由於〈五行〉的出土,開啟了重新的理解與詮釋之可能,使我們 對於先秦儒家思想的發展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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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為國科會專題計畫:「敘述、詮釋與定位:出土文獻研究的三個面向」之部分成果,計畫 編號:(NSC99-2410-H-004-186)。

不過,在這些樂觀的發展進程中,

因著這些材料所帶來的「詮釋」問題,其實也是不少。畢竟任何的「文字材料」

只要是能產生意義之釋讀,都必然會產生與「語言」相關的「詮釋」問題,我們 無法迴避。而這些「詮釋」問題的產生,就不得不注意到「作者」、「作品」(文 本)、「讀者」(詮釋者)之間的複雜關係。是以,當我們樂觀地面對出土文獻研 究的新局面時,存在我們心中的一件事,便是應當注意此一詮釋過程,所可能會 產生的問題,如此方能更為適切地運用這些「新材料」,並得出「新詮釋」。因此,

底下本文將從兩個方面切入,分析「敘述者」的視野對於史實觀點的不同,及其

1 「秦火焚書」此一歷史事件,對於中國古代學術發展所帶來的影響,其實是相當地深遠。今日 我們之所以會對先秦思想研究,產生許多的斷層,大抵與這個關鍵事件有著密切的關係。詳細論 述,請參:拙著:《從古典到正典:中國古代儒學意識之形成》(台北:臺大出版中心,2007 年),

<第九章 儒學的第一次挫折:以「秦火焚書」為討論中心>,頁 342-360。

2 有關思孟五行之說的研究,向來為荀子研究上的問題。因為,〈非十二子〉對於此說的批評,

相當嚴厲。然而,我們又無法從孟子的相關言論之中,找到類似「金木水火土」的說法,而傳統

「仁義禮智信」之解,也讓我們無法明白有何「僻違而無類」「幽隱而無說」「閉約而無解」之 處。因此,形成解釋上的難題。可是,當〈五行〉篇一出,這個問題便迎刃而解了。因為,在這 篇出土文獻之中,指出「仁義禮智聖」才是「五行」,而且此中蘊含「人之道」與「天之道」的 問題。所以,對於強調「天人相分」立場的荀子而言,是有些難以接受的。詳細論述,請參:黃 俊傑:<荀子對孟子的批判──「思孟五行說」新解>,收入:氏著:《孟學思想史論卷二》(台 北:中央研究院中國文哲研究所,1997 年),頁 106~108。

可能的意義。另外,本文亦將討論「詮釋觀點」的產出與學術流派關係,並檢討 其間的方法意識問題。

二、敘述、動機與立場

「文獻」的基本構成元素是「語言文字」,是以任何文本的完成與理解,都 不可能離開「語言文字」的創作釋讀過程。不過,值得注意的是,在這個運用語 言文字的表達過程中,「書寫者」的視野,其實容易影響了文本的走向,尤其在 強調「敘事」的內容上,此種書寫者的「敘述」視角,通常隱涵著其對於敘寫對 象的價值判斷,而此類價值判斷則透過文字隙縫的安排,代入了書寫者的動機。

是以,解讀文獻的背後心理動機,當是正確掌握其價值判斷立場的根據,而要完 成此一任務,釋讀雖或可以從其他相關文字來加以證成,但有時缺乏此類佐證的 文獻時,釋讀者便須從文獻的「敘述」視角,才有可能適切地解讀文字隙縫中的 書寫者動機與立場了。

當代學者王靖宇便曾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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敘事文可說是具有連貫性和先後順序的事件記錄。敘事文的結構中有兩個 因素是必不可少的。首先,被敘述的事件必須具有先後順序,如果不是這 樣,那就成了單純的描述而不是敘事。其次,僅僅是一系列事件本身,而 不能保證必然構成敘事文。也就是說,這些事件必須以某種方式結合起來,

使得讀者想要讀下去,想要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某個人物或某種狀況將 如何變化,衝突是否將解決,怎樣解決,等等。換句話說,敘事文一連串 的事件必須導致或能夠導致某種結果,而事件的連貫性正是由讀者對此結 果的期望和渴求所構成。

王靖宇在此表達了敘事書寫的閱讀效果,並某種意義點出了「讀者」參與文本敘 述的「心理」期待。事實上,他的這段話除了「讀者」的「心理」期待之外,「作 者」安排這一連串的時間系列之事件的用心,恐怕更值得我們分析。畢竟,讀者 雖可能為一「逆溯作家」,可是引導結果方向的安排,仍然掌握在書寫者的手上。

是故,這些具有先後順序發展的一連串相關敘述的真正立場,便是釋讀活動的關 鍵之一。

關於這個問題,高辛勇在處理敘事文本的「動機」時,或許提供了一個可參 考的方向。他指出湯瑪謝夫斯基提出「動機」當為觀察中國傳統小說與現代小說 特性的入手。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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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請見:王靖宇:〈中國敘事文的特性-方法論初探〉,收入:氏著:《中國早期敘事文論集》

(台北:中央研究院中國文哲研究所,1999 年),頁 4。

4 高辛勇:《形名學與敘事理論:結構主義的小說分析法》(台北:聯經出版事業公司,1987 年),

頁 47-48。

西方人初讀中國小說時,常會覺得其結構鬆弛、情節散漫,或事件缺乏「統 一」性。這個問題可以從「故事動機」的觀念來了解。湯氏將敘事「動機」

歸納為三項:「故事動機」、「寫實動機」與「美感(或藝術)動機」。也就 是說,敘事文材料的選擇與情節安排、技法的採用等等,可以用這三種理 由來解釋。其實在這三種理由或動機之外,我們還可加上「題旨」動機(亦 即載道或說教意圖)。中國小說通常偏重「事實動機」與「題旨動機」。……。

「題旨動機」可以追溯到「列傳」中以人物品性或「屬性」為分類的類傳

(如「遊俠」、「刺客」、「酷吏」等與「列女傳」的品性、性格分類),以 及先秦諸子中的「寓言」(故事的目的在於解說顯明某個觀念)。

高辛勇的這個觀察饒有趣味,不過,我認為強調「題旨動機」的作法,在先秦時 代應當是相當普遍的方式,尤其當敘述的內容涉及「對象」與「事件」時,古老 的書寫習慣不會只是在進行一種「客觀事實」的描述而已。他們會運用「意在言 外」的方式,委婉地表達自己的看法。而有意思的是,在這些所謂「事實」的語 言文字描述背後,常常隱涵有「價值判斷」於其間。換句話說,書寫者所選擇的

「對象」、「時間」、「事件」,甚至先後順序之安排,大抵會配合其設定的「價值 判斷」之立場,進行鋪排,而非只是依照「客觀」「自然」的樣態,來加以敘寫。

事實上,這種寫作的習慣在中國古代史家的筆下,的確是一種經常看到的書寫傳 統。黃俊傑甚至在考索儒家的歷史敘述時,指出「道德學與政治學」的背後目的,

恐怕才是儒家歷史敘述的真相。所以,「古」與「今」的關係不會是為歷史而歷 史的客觀書寫,相反地,以「古」諷「今」的道德式書寫,才是撰史者真正的用 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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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獻曾於其一篇討論〈姑成家父〉的論文,指出先秦對於歷史敘事書寫的 一項特點,他認為古代文獻的載述之差異,「實際上正展示了傳統歷史敘事的特 色:以史為鑑的道德意識與倫理價值的強調/追求,明顯影響敘事要素的安排;

同一事件以不同模式/立場論述,即傳達出不同的德行意涵與核心關懷。先秦文 獻──不論傳本或簡本──呈現出中國傳統歷史敘事的各種樣態,且涵容極為開放 的詮釋空間,而『歷史』在各種立場/觀點的論述中,各自展現了不同面貌的『真 實』」。

這個說法,相當鮮明地突出古代儒者的歷史觀,也點出了古代中國史家某 些作史、述史的立場。而這些目的與立場,若從「敘述」的角度來看,便是類似 高辛勇所說的「題旨動機」的部份。因此,當我們對於古代文獻進行分析時,這 個視角便是研究者不可忽略的部份。以之來檢視今日的出土文獻之研究,我認為 有其值得思考的地方,應當加以說明。底下便以〈姑成家父〉與《左傳》、《國語》

的敘寫,作為分析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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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請參:黃俊傑:〈儒家論述中的歷史敘述與普遍理則〉,收入:氏編:《中國經典詮釋傳統(一)

通論篇》(台北:喜馬拉雅研究發展基金會,2001 年),頁 405。

李隆獻的論述點出了「何謂歷史真實?」的這個問題,同時也說明了敘 事書寫過程可能存在著「相對性」之現象。因為,這些對於「事件」書寫視角的

6 李隆獻:〈先秦傳本/簡本敘事舉隅――以「三郤之亡」為例〉,《臺大中文學報》第 32 期(2010 6 月),頁 75。

產生,必然會聯繫到「書寫主體」的歷史意識與世界觀,而在書寫者的歷史意識 與世界觀下,所顯現出來的歷史事實,便容易帶有書寫者的主觀認識了。並且,

值得注意的是,此時所突顯的歷史活動,將會在「意義」與「價值判斷」的層面 產生差異,而非是由於歷史的客觀行動或事實有了什麼重大的不同。所以,同一 件歷史事件的載記,不同的書寫者當會有差異詮釋之可能。以此來檢視〈姑成家 父〉與《左傳》、《國語》的記錄,正好可以說明上述現象。

〈姑成家父〉所記載的歷史,主要是涉及晉國郤氏家族與厲公及其他權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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