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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創作內涵與形式之理論探討

第二節 創作內涵之相關文獻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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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 創作內涵之相關文獻討論

一、自我療癒

「未能全盤地作為我們生命的作者,我們學著成為自身故事的敘說者」1。 自我療癒是此次創作很重要的過程與目的,而敘事治療是這段期間我所憑藉 的處方。它是一種透過自我敘說,使人能夠了解自我認同、了解生活問題的策略。

它將人視為自己生命的專家,並且認為人和問題是分開的;人本身具備了許多技 巧、能力、信念、價值觀、承諾和力量,能夠降低問題對生活的影響(Morgan, 2000

∕陳阿月譯,2008:22)。事實上,某些敘事治療工作者認為「治療」兩字並非 敘事工作的本質,而傾向用「敘事實踐」或「敘事對話」替換治療兩字,不 過為了溝通方便,在此仍沿用治療的說法(同上引:12)。

所謂的「敘說」就是對一連串事件組織成獨特解釋意義的過程。由於敘說者 在敘說的過程中,對情節與角色處於主導的地位、在其中推論事件的因果關係,

因此敘說能夠使人將混亂的生活現狀組織出秩序,並且賦予意義。透過敘說,人 們得以理解自己和身處的世界,並且架構出自我概念(同上引:13-14)。人們為 了創造生活的意義,都面對了一項任務,就是必須安排自身事件經驗的時間順序,

建立一份和周遭世界前後一致的記錄。這份紀錄必須把過去和現在,以及未來預 期會發生的事件經驗連成線性順序,才能夠建立,這就是所謂的故事或自我敘事

1 (李克爾,1984 ,轉引自《從故事到療癒:敘事治療入門》,2008:13)

(White,1990∕廖世德譯,2001:11)。大部分的敘事治療工作是透過口述或文字,

不過敘事治療的創始人之一─大衛‧艾普斯頓也經常邀請他人運用錄影、錄音、

書信等各種媒介,寫下自己的故事,他認為寫出一個「成功的故事」2能夠改變 當事人或其家人與問題的關係,具有使當事人跳出問題的效果,就算問題再度浮 現,當事人也能夠向其他人諮商或者自我諮商,這些被記錄下來的故事對於幫助 當事人自我諮商極有價值(Epston,1990∕廖世德譯,2001:185)。

運用敘事治療的概念來說,創作使我強迫自己去面對內心陰暗的角落,讓我 得以拉開距離,以較旁觀的視角關照全局,並且從中獲得新的意義。開始著手拍 攝之前,我明白自己必須先面對「悲傷」。事實上,悲傷不僅是一種負面的情緒,

它亦是一個使我們轉化的機會。葛林斯潘(2003∕陳亭螢譯,2007)認為在經歷 悲傷之前,人人都以自戀的觀點(conventional self)看待世界,誤以為自己是宇 宙的中心。悲傷則使我們堅固的自我被擊碎,當我們不再抵抗而能接受它,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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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弟弟與家人,認為他們辛苦至極,現在我從他們的身上感受到無盡的力量 與慈愛。從前我不斷懷疑弟弟來到世上的意義,認為他出事之後我們家就只剩下 不斷的失去和犧牲,但是現在我明瞭正是因為有他,我們家人彼此之間才能夠如 此緊密的相連。

我帶著這樣的「敘說」拍攝、訪談我的家人。而所謂的敘說並不是永遠定於 一尊的,每當有新的訊息加入,或是每重述一次,敘說都會改變。拍攝過程中遇 到的新感受與念頭,也一再影響我的敘說,並呈現在最後的影像成品之中。

二、腦性麻痺病患

弟弟出事時,由於當時年紀還小,我不曾聽聞醫療單位針對弟弟病情的解釋,

詢問過母親幾次,母親回答:「醫生說腦部受傷的區域很大,也不太清楚到底哪 些地方受傷」。對弟弟病情的了解,似乎始終只停留在殘障手冊上簡單的宣告:「腦 性麻痺、智障、弱視、多重障礙」。但是關於他的知覺、思想、記憶,始終是我 以及家人所好奇、也盼望得知的。因此我嘗試從相關的病理書籍來尋找可能符合 弟弟情況的解釋。

一九七三年,由年輕神經醫學醫師奧立佛‧薩克斯(Oliver Sacks)所寫的《睡 人》一書問世。他將所接觸過的20位罹患「嗜睡形腦炎」病患的臨床案例,寫成 一篇篇動人的故事。他所發展的「街頭神經學」(Street Neurology),成為近年許 多醫學工作者的主張,強調看病不是只要看到異常的病症,還要看到整個「人」, 以及他們在日常環境中生活的人。他主張,疾病除了是一個缺陷之外,還可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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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轉機(Sacks, 1973∕范昱峰譯,1998)。

目前我們對人腦所知仍十分有限,也許現今的醫學還無法完全理解與描繪,

但是受損的腦部,其中的神經迴路必有改變,轉變出不同於一般的生活型態。和 弟弟最親近的外婆總說,其實弟弟什麼都懂,只是無法表達罷了。外婆甚至能夠 解讀弟弟的喜怒哀樂,表達他的需求。這些原本令我半信半疑的說辭和被我視為 自我安慰的互動方式,如今似乎有了實現的可能。

薩克斯醫生在另一本著作《火星上的人類學家》中,對一位自幼眼盲的病患 如此描述:「後來我觀察他如何看電視,發現他會注意一部電影或一個節目的聲 音,或是自己發明視覺場景來搭配(儘管他甚至根本沒有面對電視螢光幕)

(Sacks, 1996∕趙永芬譯,2008)。

薩克斯醫生的觀察,給了我靈感與希望,鬆綁了我對弟弟感官想像的限制。

我認為弟弟的感官狀態應該和常人不同,他的知覺感覺受到腦性麻痺的影響,發 展模式和我們不一樣,但他擁有屬於他獨特的「看」、「聽」、以及「表達」的方 式和意義。

此外,國內探討一極重度障礙個案生命意義的丁晨(2003)則認為:癱瘓者 的身體和自我經驗與常人不同之關鍵在於「時間感」。我們一般人需要隨時接應 外界的訊息,因而呈現出一種向外開啟的自我,但癱瘓者由於身體的癱瘓狀態,

其身體對於外界空間的限制使得他們不得不橫躺在時間流中,不停將自己向內拋,

有如禪坐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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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對其他病患的研究和敘述,幫助我重新面對弟弟的狀況,跳脫固有的態 度,拉近我與他之間的距離。

三、身心障礙者的照護

身心障礙者的照護,佔據了病患家屬家庭生活大部分的時間,病患與家屬之 間的互動關係為何,實有必要瞭解與釐清。如同前述,從薩克斯醫生的病理報告 中得到啟發,我設想:如果生命有許多的形式,如果這就是他/她活著的樣態,

家屬應該如何面對?甚或大眾又應如何看待?

一般而言,重度障礙的孩子對於自我擁有很強烈的感受,而那種感受是需要 表達出來與被瞭解的。他們不要別人的憐憫,光是同情是不夠的。他們最需要的 是被人瞭解,並且以他們現在的樣子被接納(Mecham, 1998∕曾進興譯,1999:

116)。每個病患以及家庭,都有屬於自己的生活樣貌,也都需要被世界接納。

丁晨(2003)整理國外學者之研究,研究發現女人對家人有較強烈的情感羈 絆,因此在面對罹病家屬時,比男人更容易選擇擔任照顧者,而男人則以經濟上 的支援表示其對家人的關懷。這也解釋為什麼許多母親會如此義無反顧地擔當起 家庭中照顧家人的重任(丁晨,2003:37)。研究也指出,當照顧者的適應技巧 是以面對問題為主(相對於將之當成義務),則照顧經驗會趨於正向態度。若照 顧者和被照顧者間存在溫暖及有意義的相互關係,照顧歷程就能夠持續。她認為,

女性對自我價值及生命意義的肯定,建立在照顧及陪伴他人的行為上,並且由於 和被照顧者的情感羈絆及相互賦能,形成和被照顧者獨特的共依關係(丁晨,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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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由上可知,照顧不是一種單向的付出或箝制,而是屬於病人與家屬獨特的生 活狀態,家人彼此擁有緊緊相繫的連結網絡,而不是處在一個被世界遺棄的悲慘 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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