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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於生活的禪境

第二章、 創作內容學理研究與探討

第二節 存在於生活的禪境

一、禪與藝的合流

宗白華(1985)認為中國畫之發展及其演變,直接融匯儒釋道三家思想,而 最能影響開拓中國畫藝境界者,就是佛教禪宗思想。禪家崇尚本性,導開老莊原 先的透闢識見,拈出一個「悟」字,「悟」是內心的反照,有如明鏡當臺,是一 種心靈的自由,在禪的方式上而獲得真正的重振與發展。中國的禪學,從唐代慧 能起,一變而為直探人的自心自性本源的禪學,成為坐臥行立,來去自由,應語

隨答,遊戲三昧的活潑,成自然與人生的藝術。禪是中國人接觸佛教大乘義後體

自在化的新生命,使文學與藝術萬古常新。

二、禪境的美學情調

葛兆光(1988)在《禪宗與中國文化》中說:「禪宗重視的是現世的內心自 我解脫,它尤其注意從日常生活的細微小事中得到啟示,和從大自然的陶冶欣賞 中獲得超悟,因而它不大有迷狂式的衝動和激情,有的是一種體察細微、幽深玄 遠的清雅樂趣,一種寧靜、純淨的心的喜悅。」又說:「禪宗追求自我精神解脫 為核心的、適意的人生哲學,與澹泊、自然的生活情趣。」都直指禪的幽深清遠 的靜態的美感。如《竹莊詩話》論禪詩,便說:「幽深清遠,自有林下一種風流。」

很形象地概括了感情恬淡自然、物象靜謐空靈的藝術境界,這就是禪境,亦即禪 思、禪氣、禪趣等。禪是從生命理顯現出來是生命感動的擴散,使人的生命充滿 藝術性與創造性。

唐朝詩人王維號稱「詩佛」,其寫景詩寄寓著深刻的禪理,同時也寫的平淡 悠遠,生意盎然。在《輞川集》中:

「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返景入深林,復照青苔上。」(鹿柴)

「木末芙蓉花,山中發紅萼,澗戶寂無人,紛紛開且落。」(辛夷塢)

「人閑桂花落,夜靜春山在,月出驚山鳥,時鳴春澗中。」(鳥鳴澗)

描繪自然的外在形相之美外,也探索了它的內部,發掘出無限的、永恆的和深遠 的涵義。從視相或形相的層面向形而上的精神境界轉進,以臻於終極的境界,最 後覺悟到終極的真理(皮朝綱,1995)。

在繪畫裡面也能見到這意境的層深。明代畫家李日華(引自宗白華,1985,

p.25)在《紫桃軒雜綴》裡說:

「凡畫有三次。一曰身之所容;凡置身處非邃密,即曠朗水邊林 下、多景所湊處是也。二曰目之所矚;或奇勝,或渺迷,泉落雲生,

帆移鳥去是也。三曰意之所遊;目力雖窮而情脈不斷處是也。然又有 意有所忽處,如寫一樹一石,必有草草點染取態處。寫長景必有意到

筆不到,為神氣所吞處,是非有心於忽,蓋不得不忽也。其於佛法相 宗所雲極迥色極略色之謂也。」

從眺矚之景至無盡空間之遠景,再至有限中見取無限,傳神寫生之境;最後為藉 有限以表現無限,造化與心源合一,一切形象都形成了象徵境界。於是繪畫由豐 滿的色相達到最高心靈境界,所謂禪境的表現,種種境層,以此為歸宿。

在美學情調來說,禪與道家,特別是《莊子》很難區別開來。《莊子》強 調要同彼此,齊物我,游心於太和,與天地精神相往來。它的理想,是要達致主 體自由的逍遙境界,其方法是與世界保持距離,以審美的眼光,靜觀世界的遷流 變化,顯示著心境相忘的境界,足以構成美感,成就文學與藝術。莊子的心靈是 美學的,審美欣趣的,這種美感是靜態的,而不是動感的。莊子的思想,是一種 哲學,而不是宗教。禪固然是教人要超越言說與事相,以直接體證那絕對的究極 的消息或真理。但它並不排斥事相,只是不為事相所束縛而已。它是讓事相還歸 事相,讓世界還歸世界。禪是人的自性的返照、自性的發掘與自性的開拓;禪所 反照的是一切的本源,禪所發掘的是萬物的蘊祕,禪所開拓的是宇宙的境界,超 越時間的有限與空間的有垠。同時禪是行;是實踐,心證與行為相應,人格與活 動的融合,所以禪是積極的,現實的,可以勘驗實證的。

禪的精神啟迪著筆者,使得筆者注重個體的直覺體驗和自性靈照,對自然 生活的靜默觀照中,領略人生的哲理和生命的真諦,並把這一份寧靜恬淡溶入心 靈深處,通過沉思默想和精神淨化,從喧囂繁雜的塵世中解脫出來達到內心的自 我平穩,而形成個體之心與自然生活的交流與和諧,因而在繪畫創作中追求曠遠 寧靜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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