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國上市上櫃公司家族企業概況及其控制方式
第四節 家族企業控制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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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reholder）與「非控制股東」之間47。此一結構所引發我國是否應引進獨立董 事制度及如何引進問題，詳第四章後述。
除了上述透過直接或間接持股方式控制企業（或企業集團）的宏觀觀點(macro) 外，從微觀角度(micro)而言，家族企業還有哪些之控制方式，以穩住其家族經營 權？此一問題對了解家族企業非常重要且具關鍵地位，以下再詳細分析之。
第四節 家族企業控制方式
按家族企業如何保留家族控制權，一般而言，有下列方式：
1. 金字塔控股(pyramid)結構：
按控股公司是常見維持家族事業控制權的方式，家族企業設立一 個最上層的控股公司，持有下一層中間企業的控制股權，而中間企業 又持有在下一層公司的控制股權，以此類推。此外，於控股公司，如 進一步發行特別股，亦可進一步掌控公司經營權48。惟我國目前現行 公司法對於非閉鎖性公司，特別股只能侷限為限制或無表決權（公司 法第 157 條參照）49。
詳言之，當家族企業擔心代代相傳所有權會被稀釋時，金字塔控 股結構可以用於維持家族的控制權。金字塔控股係架構一系列的企業 控制，在該結構中往往由一家家族所投資的公司置於金字塔的頂端，
此家企業又持有旗下一級之中間企業的控股股權，該中間企業又持有 二級公司之控股股權，接著二級公司又持有三級公司之控股股權，以 此類推而形成金字塔控股。亦即藉由維繫整個金字塔企業的控制權，
47 參閱張心悌，控制股東與關係人交易，台灣本土法學第 101 期，2007 年 12 月，頁 76。
48 資誠教育基金會，前揭註 7，頁 59。
49 參閱劉連煜，現代公司法，2016 年 9 月增訂十二版，頁 302-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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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便可穩穩掌握金字塔中所有企業的控制權50。有研究指出，此種 控股公司結構的優點之一，是每一分子公司之管理者均可從共同之家 族資產中獲益，如創辦人授予他們決策權，則他們就享有完全之自治 權。但缺點是當創辦人去世後，企業有被分裂的風險，因繼承人都會 獲得控股公司的股權。因此，除非家族成員之價值觀一致，否則此種 控股公司結構並不穩定51。
2. 設立基金會(fundation)方式：
家族企業有時也會選擇設立基金（例如，在台灣是成立各種財團 法人）以管理家族大比例之股權，且通常由家族企業創始人捐贈自家 股票。除了用股權產生的孳息，維持基金的正常運作外，還得以掌控 經營權。即使創始人已去世，基金亦可協助家族後代對企業實施控 制。財團法人基金本身為非營利性的法律實體，主要是以捐助財產為 構成成分，且基金董事會之董事往往是內部推選，但受法律及基金契 約或章程的一定約束。例如，依我國醫療法第 43 條規定，基金會之 董監事當中，主要捐贈人及其配偶、三親等內親屬擔任董監事者，其 人數不得超過全體董監事三分之一。換言之，基金會的三分之二必須 為「外人」52。根據研究，在北歐國家，設立基金會方式甚為普遍，
例如知名的海尼根即是53，而我國台塑集團王永慶先生所創辦之「長 庚醫療財團法人」也享盛名，長庚醫療財團法人並且是台塑董事54。
3. 以法人代表董事與交叉持股(cross-shareholding)之方式
50 范博宏、莫頓．班奈德森，前揭註 6，頁 163。
51 范博宏、莫頓．班奈德森，前揭註 6，頁 196。
52 資誠教育基金會，前揭註 7，頁 60-61。
53 范博宏、莫頓．班奈德森，前揭註 6，頁 170。
54 資誠教育基金會，前揭註 7，頁 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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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助控制：
控股公司並得藉由法人代表取得董事會多席次，進一步確保家族 在下層各公司的控制權55。另外，在控股公司結構中，企業亦得進一 步藉由互相持股，例如，家族企業中兩個分別存在之企業各持有對方 10%或 20%股權，以增強對家族集團之控制。研究指出，交叉持股之目 的在於讓每一個分子公司享有自治權，同時激勵所有成員踐行家族價 值觀並實踐資源分享56。台灣許多家族企業透過層層轉投資公司之交 叉持股，再加上我國公司法第 27 條允許法人代表董事之制度，均是 使用此一輔助方式加強對家族集團的控制。例如，新光家族許多持股 都是由投資公司相互持有。元東集團、宏達電王雪紅董事長之 TVBS 亦復如是。
4. 信託控股(trust)方式：
使用信託可鞏固企業經營權，解決剩餘財產分配及繼承問題，故 信託可貫徹委託人之意志，明確分配權利，避免家族紛爭及爭產，另 外也無被繼承人特留分限制的問題57。信託更可照顧及激勵家族成員
58。另外，信託並無前述基金會法律規定應有外部人員擔任董監事的 變數，並可發揮財產隔離功能，不致因家族企業控制人受破產或受強 制執行而遭到拍賣59。在美國，有很多大型家族企業很大一部分股權 皆設計以信託方式加以處理，其中包括沃爾瑪(Walmart)、福特汽車 (Ford Motors)及紐約時報(New York Time)等。信託可以是永久的，
亦可持續固定數年，而永久信託之優點可解決因繼承而造成股權分散
55 資誠教育基金會，前揭註 7，頁 57-59。
56 范博宏、莫頓．班奈德森，前揭註 6，頁 194。
57 資誠教育基金會，前揭註 7，頁 68。
58 資誠教育基金會，前揭註 7，頁 67。
59 資誠教育基金會，前揭註 7，頁 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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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情形60。
信託由受託人管理，其利益亦由受託人保護。一般而言，受託人 是由能幹的家族成員，或是在信託及企業管理上有專長的外部人士擔 任。因此，在持有家族企業控股股份之信託設計中，受託人最大的功 能是聯繫家族與企業董事會及管理階層的橋樑。信託受益人主要是家 族成員，惟外部人士也可能從信託中獲益，此部分端視信託約款的規 定。另外，慈善信託則會將資金運用於慈善或社會目的61。
另外，台灣的信託法另規定「公益信託」類型（信託法第 69-85 條參照），其目的與基金會雷同，信託法規定公益信託必須設至少一 人為信託監察人。家族企業股權如透過公益信託持股，通常設計由 信託監察人行使股東權，而信託監察人的資格不像基金會必須有三 分之二的「外部人士」擔任。故一般設計由家族成員擔任信託監察 人，以方便家族企業控制經營權。台塑集團之王永慶及王永在先生 分別設立「公益信託王長庚社會福利基金」「公益信託王詹樣社會福 利基金」，其有持台塑南亞台化台塑化股票分別約 136 億及 115 億 元，就是很著名的例子62。
5. 雙層股權(dual class)結構：
按「同股同權」制度，即是我國法律學界通稱之「一股一表決權」， 我國公司法第 179 條亦有相同規定；換言之，即是資本市場上所通稱 之股東票票等值，同樣股份同樣權利。而一股一表決權相對的概念是 一股多權制度（或稱複數表決權）。一股多權制度，常見以雙層股權 結構(dual class)呈現，即將普通股分為 A 類普通股（class A common
60 按某些國家，非慈善信託必須受限禁止永久權規則(rule against perpetuities)。參閱資誠教育 基金會，前揭註7，頁 69。
61 范博宏、莫頓．班奈德森，前揭註 6，頁 170。
62 資誠教育基金會，前揭註 7，頁 64-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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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ocks）及 B 類普通股（class B common stocks）兩種，形成雙層 股權結構。A 類普通股由一般投資大眾所持有，B 類普通股由創業者
http://www.szse.cn/main/files/2014/03/24/473589180111.pdf last visit:2016/1/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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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66。使用雙權股權結構著名的公司包括美國搜尋引擎 Google 公司 及美國社交網絡 Facebook 公司。
6. 閉鎖性公司模式：
學者亦認為，我國閉鎖公司新制之諸多特例規定，實對家族企業 只有高度吸引力。例如透過股權轉讓限制，可維持股東結構之單純 化，防止「非我族類」之外人成為公司股東。另外，透過閉鎖公司複 數表決權、對特定事項否決權、被選任為董監事權利等特別股之設 計，可使家族及早規劃接班事宜，防止日後爭權風波67。
其中，我國修法新增閉鎖性公司專章所開放之表決權信託與表決 權拘束契約功能對家族企業控制權設計方式，提供了另一種選擇方 式。
表決權契約(voting agreements)的存在，一般係指在閉鎖性公 司裡，其參與者為了能積極投入公司之經營，而和其他股東簽訂之契 約，針對表決權行使方向，互相約定應遵守之情形。
另所謂表決權信託(voting trusts) ，一般係指閉鎖性公司股東為取 代表決權拘束契約，而藉形式上股份所有權之移轉受託人，並由受託 人依照信託條款約定行使表決權68。
在我國公司法未新增閉鎖性專章前，有關表決權拘束契約的有效 性，我國目前實務見解有認為有效69，亦有認為無效者70。有學者認為，
66 同上註。
67 林國全，閉鎖性股份有限公司制度芻議，收錄「當前公司與證券法制新趨勢--賴英照講座教授 七秩華誕論文集」，2016 年 8 月，元照，頁 532；同文並收錄「閉鎖性股份有限公司逐條釋義」，
方嘉麟主編，元照，2016 年 10 月，頁 8。
68 劉連煜，表決權拘束契約與表決權信託，月旦法學雜誌，2013 年 11 月，頁1。
69 如 72 年台上字第 2858 號判決。
70 如 71 年台上字第 4500 號判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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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法院逕以「公司法公平選舉」作為所欲維護之公共福祉，而否認 股東表決權拘束契約之有效性，實有未洽71。
在尊重私人自由經營企業之利益及契約自由原則考量下，倘其訂 立目的係最終為公司利益且不違反法律規範，應認其有效。
依照我國最新公司法第 356-9 條規定，在閉鎖性公司體制下，股 東得以表決權拘束契約或以表決權信託方式行使表決權。此表決權行 使方式的開放，提供了家族企業控制股權另一種方法。透過閉鎖型公 司制度的鬆綁，無論是複數表決權股或表決權拘束契約的設計，家族 企業股權控制方式似乎有更多選擇。
上述家族企業控制模式中，台灣家族企業究竟多採取何種方式？這是有趣而 重要的議題。其實並沒有一個放諸四海皆準的做法，也不保證使用這些工具後一 定基業常青72。以台灣典型的家族企業-台塑集團為例，台塑集團旗下有十家上市
上述家族企業控制模式中，台灣家族企業究竟多採取何種方式？這是有趣而 重要的議題。其實並沒有一個放諸四海皆準的做法，也不保證使用這些工具後一 定基業常青72。以台灣典型的家族企業-台塑集團為例，台塑集團旗下有十家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