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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日本提高消費稅率對經濟的影響
1997 年 4 月日本將消費稅率由現行 3%調高為 5%，同年 7 月又遇上亞洲金 融危機，使得日本國內經濟也受到間接衝擊。日本有許多學者認為 1998 年日 本經濟大蕭條，主因為 1997 年提高消費稅率，導致日本景氣快速下滑，但事 實是否如此，值得分析研究。2013 年 10 月日本再次宣布自 2014 年 4 月起，日 本分兩階段調高消費稅率，是否對經濟產生嚴重的衝擊，本章針對提高消費稅 率後，對日本經濟成長率的影響加以探討。
第 4.1 節 對經濟成長影響之歷史分析
4.1.1 1997 年日本提高消費稅率對經濟的影響
從歷史經驗觀察 (參閱圖 4-1)，日本於 1996 年實質 GDP 成長率為 2.6%，
次年提高消費稅率後，實質 GDP 成長率下滑至 1.6%，受到亞洲金融危機的影 響，1998 年實質 GDP 成長率更創下新低，經濟成長率為-2%。但松浦 茂 (2012) 認為 1997 年日本提高消費稅率為 5%後，同年 7 月發生「亞洲金融危機」，緊 接著 11 月國內又發生山一證券及北海道拓殖銀行破產事件，同年，日本政府 宣布調高社會保險費及醫療費用自行負擔比率，使得民眾負擔加重，家計單位 消費支出減少，進而影響經濟成長。
熊谷 亮丸等 (2012) 研究認為 1997 年提高消費稅率是經濟衰退的元凶，
這種論點是很難成立。他們認為日本景氣衰退的主因有兩點：(ㄧ) 1997 年發生 北海道拓殖銀行破產、山一證券自願關閉等事件，接二連三發生，國內金融危 機已相當嚴重。(二)亞洲金融危機的發生。再者，分析當時日本國內實質 GDP 的變化，發現 1997-1998 年間日本公共投資與資本投資顯著下降，另一方面，
提高消費稅率直接影響個人消費，反應在 1997 年 4-6 月間民間消費大幅減少，
然而，在同年 7-9 月民間消費卻由負轉正。事後證明，當時日本政府未能預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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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 IMF (2013)，World Economic and Financial Surveys/World Economic Outlook Database，April，http://www.imf.org/external/pubs/ft/weo/2013/01/weodata/index.aspx
其次，我們分析日本在 1997 年提高消費稅率的前後，個人消費對實質 GDP 貢獻的變化 (參閱圖 4-2) ，在 1997 年第一季我們可以發現個人消費增加 1.2%，
起因於消費者預期消費稅將提高，將使物價上漲，導致消費者提前消費，即產 生所謂跨期替代效果 (inter-temporal substitution effect)，而降低當期提高消費稅 率對經濟造成的衝擊。然而，因消費者在第一季提前消費，導致同年第二季個
1989 1990 1991 1992 1993 1994 1995 1996 1997 1998 1999 2000 2001 2002 2003 2004 2005 2006 2007 2008 2009 2010 2011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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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寄与度) http://www.esri.cao.go.jp/jp/sna/data/data_list/sokuhou/files/2013/qe133_2/gdemenuja.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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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 永濱利廣「イベントから読み解く今年の消費」『Economic Trends』
2012.1.11, p.5.http://group.dai-ichi-life.co.jp/dlri/naga/pdf/n_1201b.pdf；鈴木準「社会保 障・税一体改革の課題」『大和総研調査季報』2011 秋季（Vol.4）, p.102；佐久間隆 ほか「短期日本経済マクロ計量モデル（2011 年版）の構造と乗数分析」『ESRI Discussion Paper Series』No.259, 2011.1, p.14, 19-21.
另依據日本長崎經濟研究所 (2014) 公布 9 家民間研究機構預測日本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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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月 9 日，取自：http://www.financialnews.com.cn/gj/gjyw/201401/t20140109_4777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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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 2015 2016 2020
實質GDP 名目GD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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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請參閱:Keen, M.; M.Pradhan;K.Kang and R. de Mooij (2011) , “Raising the Consumption Tax in Japan:Why,When,How?”, IMF Staff Discussion Note,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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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政府於 2013 年 10 月宣布調高消費稅率的同時，推出 5.5 兆日圓的經 濟對策方案，以避免增稅對企業及民間消費的衝擊。在經濟對策方案中，對於 低收入階層及住宅購買者給予補貼金額為 6,000 億日圓，但這僅占全部經費的 9%左右，其餘多數的支出用於公共建設、災後重建及促進中小企業投資等方 面，因此，對提振民間消費效果十分有限。另本次經濟對策實施主要目的在於 改善企業獲利，日本政府原本寄望日本企業能藉此提高員工薪資及增加就業，
進而增加家庭所得及支出，形成經濟成長之良性循環。不過，在日本政府對日 本企業積極勸說下，目前日本只有少數大企業有加薪的動作，絕大多數企業加 薪意願普遍不高。因此，在薪資調漲不易、物價又因消費稅率提高而上漲之情 形下，家庭可支配所得減少，民間消費水準也就無法提升，日本經濟就無法成 長。
從表 4-5 可知，日本 2014 年 5 月家庭消費支出與 4 月相比仍減少 3.1%，
我們推測日本在第二季民間消費將會出現衰退，將導致 GDP 成長率出現下修。
而第三季民間消費的情況將成為觀察重點，若第三季消費出現反彈，代表民間 消費並未出現萎縮，不致出現經濟成長持續性下滑的現象，日本經濟可能出現 緩步成長。反之，若民間消費出現大幅或持續性的萎縮現象，可能導致日本經 濟成長低迷不振。
綜上分析，日本 2014 年 4 月提高消費稅率為 8%後，帶動物價上漲，如薪 資水準未跟進調漲，將使家庭的實質所得減少，購買力下降，家庭消費支出亦 減少，對當期經濟將產生不利的影響。日本為減緩提高消費稅率對企業及民間 消費的衝擊，實施各項經濟對策之配套措施中，絕大多數是為促進民間投資及 針對企業減稅，但是否能夠透過這些措施改善企業獲利，進而提高員工薪資及 擴大就業，形成良性的經濟循環，後續效果尚須進一步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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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節 對經濟成長影響之實證分析
4.2.1 變數說明及模型建立
本節目的在探討 1997 日本消費稅率調高為 5%後，對其經濟成長的影響。
由於影響經濟成長之因素頗多，本研究就實質經濟成長率、出口成長率、投資 變動率及消費稅收占歲入的比率等數據進行相互關係之研究。本實證模型係選 取日本自 1989 年起至 2012 年間之時間序列資料，以傳統的計量經濟模型，即 最小平方法 (Ordinary Least Square，OLS) 進行簡單迴歸分析，並假設日本實 質成長率與出口成長率、投資變動率及消費稅收占歲入的比率等具有相關性。
以下列表 4-6 說明各項變數定義及資料來源，其中以日本實質經濟成長率為被 解釋變數，以出口成長率、投資變動率及消費稅收占歲入的比率為解釋變數。
另為分析日本提高消費稅率前後對經濟成長的影響，設定一虛擬變數 (𝐷𝑀𝑡)，
其中提高消費稅率前 (1997 年以前)，虛擬變數假設為 0；提高後 (1997 年以後) 虛擬變數假設為 1。
表 4-6：變數定義及來源
變數代號 變數定義 單位
𝐺𝐷𝑃𝑡 實質經濟成長率 %
𝐸𝐺𝑅𝑡 出口成長率 %
𝐼𝐺𝑅𝑡 投資變動率 %
𝐶𝑇𝑡 消費稅收占歲入的比率 %
資料來源：
1.國際貨幣基金會(IMF)網站/ World Economic and Financial Surveys /World Economic Outlook Database。
2. 日本內閣府網站/統計情報/2012 國民經濟計算/國內總生產。
3. 日本財務省網站/主要税目の税収（一般会計分）の推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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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使模型更加完備，本研究於迴歸分析前，先進行變數的相關性檢定，即 假設任一解釋變數皆不會是其他解釋變數的線性函數，本研究運用皮爾森相關 係數（Pearson Correlation Coefficient）檢定兩變數間是否相關，以避免共線性
（Collinearity）的存在。經檢定後，變數間之相關係數估計值如下(請參閱表 4-7)：
表 4-7：皮爾森相關係數
變數名稱 GDP 成長率 出口成長率 投資變動率 消費稅收 /歲入
GDP 成長率 1
出口成長率 0.685 1
投資變動率 0.583 0.156 1
消費稅收/歲入 -0.511 0.037 -0.498 1
本研究設定相關係數大於 0.7，即具有高度相關性，須加以排除。由上述 結果顯示，以皮爾森相關係數之檢定，以上變數相關係數皆小於 0.7，彼此間 未發生共線性的情形。
本文採用傳統的計量經濟模型，即最小平方法 (Ordinary Least Square，OLS) 進行迴歸估計，有關模型設計的方程式如下：
𝐺𝐷𝑃t = α + β1𝐸𝐺𝑅𝑡+ β2𝐼𝐺𝑅t + 𝛾𝐶𝑇𝑡𝐷𝑀𝑡+ εt
其中 t 代表時間，α代表截距項，𝛽𝑖代表變數的係數，γ代表消費稅收占歲 入之比率與虛擬變數相乘之係數，𝜀𝑡代表誤差項。t = 1989 ,…, 2012，i =1, 2, 3。
4.2.2 實證分析
(一)敘述統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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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節將對日本 1989 至 2012 年之時間序列資料進行分析，首先討論各變數 之敘述統計分析，包括極大值、極小值、平均數及標準差，藉以對各變數進行 初步的瞭解(參見表 4-8 )。
在被解釋變數分面，日本 GDP 成長率最大值為 5.57%，最小值為-5.52%，
出現於 2009 年世界金融危機期間，平均數為 1.31%，標準差為 2.36%。在解釋 變數方面，出口成長率最大值為 22.34%，最小值為-32.61%，亦出現在 2009 年，平均數為 3.22%，標準差為 10.67%；投資變動率最大值為 11.9%，最小值 為-12.86%，平均數為-0.60%，標準差為 5.26%；消費稅收占歲入比率與虛擬變 數之乘積最大值為 13%，最小值為 0，平均數為 7.06%，標準差為 5.83%。
表 4-8：敘述統計
變數 最大值 最小值 平均數 標準差
GDP 成長率(%) 5.57 -5.52 1.31 2.36 出口成長率(%) 22.34 -32.61 3.22 10.67 投資變動率(%) 11.9 -12.86 -0.60 5.26 (消費稅收/歲入)•
𝐷𝑀𝑡 (%) 13 0 7.06 5.83
(三) 實證結果
從表 4-9 變異分析中得知，P 值為 0.000，在 α=0.05 的假設下，可以得出 拒絕𝐻0、接受𝐻1之假設結果，而且 F 值達 17.69，表示本模型之實證結果係屬 可採；再觀察 R 平方值為 0.73，表示本模型配適度優良，由以上數據可顯示本 模型是個解釋力高之優良模型。其中解釋變數 (消費稅收/歲入)•𝐷𝑀𝑡之估計參 數為-0.068，P 值為 0.13，表示該變數與實質 GDP 成長率成負相關，但影響並 不顯著。以上分析，可證明日本自 1997 年提高消費稅率 5%後，隨著消費稅收 占歲入比率上升，對日本經濟成長產生不利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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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4-9：提高消費稅影響 GDP 之推估結果
變數 估計參數 標準誤 t 統計 P-值 截距 1.450*** 0.385 3.76 0.000 出口成長率 0.155*** 0.029 5.22 0.000 投資變動率 0.136** 0.047 2.86 0.010 (消費稅收/歲入)
•𝐷𝑀𝑡 -0.068 0.043 -1.58 0.130
R-squared 0.73 F-statistic 17.69 (P-值=0.000)
註：***表示 p-value=1%的顯著水準；**表示 p-value=5%的顯著水準。
第 4.3 節 本章小結
1997 年日本消費稅率調高後，我們觀察 1997-2000 年間日本消費支出對 GDP 貢獻度資料，發現消費支出在 1997 年第三季出現大幅下降後，於同年第二 季即出現反彈。第三季之後，消費支出出現狹幅震盪的趨勢，但未出現持續下 滑的現象。
另依本文實證分析日本 1989~2012 年經濟數據資料後，結果顯示日本於 1997 年提高消費稅率為 5%後，該年度之虛擬變數對實質經濟成長率有負面影響，
但不顯著，可證明提高消費稅率後，對其長期經濟成長產生不利影響。
其次，對 2014 年日本 GDP 的預測，經日本內閣府、民間研究機構及國際 研究機構對日本 2014 年 GDP 成長率加以預測，結果為 2014 年提高消費稅率後 GDP 至少下降 0.8%。2014 年日本第一季因消費者提前消費效果，致使實質 GDP 成長率達 1.5%，但預期第二季民間消費會出現急速萎縮的現象，經濟成長將面 臨向下修正，將為 2014 年日本經濟成長投下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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