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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日本提高消費稅率對財政的影響
日本在 1997 年首次提高消費稅率，當時將消費稅率由原本的 3% 上調為 5%。實施之際又適逢發生亞洲金融風暴，以致未能達成改善日本財政之預期 目標。2013 年 10 月日本政府再次宣布，自 2014 年 4 月 1 日及 2015 年 10 月 1 日起，將分兩階段調高消費稅率為 8% 及 10%。未來實施之後是否能達成日本 政府預期在 2020 年基本財政剩餘 (primary budget surplus) 的目標，值得觀察。
本文研究目的在探討日本提高消費稅率對財政的影響。首先，第 3.1 節介 紹日本目前財政狀況。其次，第 3.2 節分析提高消費稅率對財政的影響 ，再於 第 3.3 節對消費稅收影響之實證分析。最後，第 3.4 節為本章小結。
第 3.1 節 日本目前財政狀況
依據日本財務省資料顯示，2013 年度一般會計預算約 92.6 兆日圓。在歲 出方面，用於支付政府公債本金及利息費用約 22.2 兆日圓、地方交付稅補助金 為 16.3 兆日圓、及社會保障支出 29.1 兆日圓，三者合計約占全部歲出的七成 以上。
在歲入方面，稅收約 43 兆日圓，占一般會計歲入預算二分之一以上。其 中所得稅收約 13.8 兆日圓，占全部歲入 15%；法人稅收約 8.7 兆日圓，占全部 歲入 9.4%；消費稅收約 10.6 兆日圓，占全部歲入 11.5% (請參閱表 3-1)。另外 歲入的 49% 由政府舉債支應，金額約為 45.5 兆日圓，也就是財政赤字的金額。
在負債方面，近二十年來日本政府大量發行公債，公債未償餘額不斷上升，
依據國際貨幣基金會 (IMF) 估計，截至 2013 年底止，日本政府公債未償餘額 占 GDP 比率高達 243%，可見負債狀況十分嚴重。另以 2014 年日本財政預算 為例，其中預算支出用於償還公債本息的國債費占全部歲出的 24%，接近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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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算的四分之一，這是由於日本大量發行公債所造成的結果，此現象即所謂「財 政僵固化」。
因目前日本正面臨嚴重的人口老化及少子化的問題，政府社會保障支出每 年約以 1 兆日圓的速度增加，該項支出占財政支出的比例亦逐年上升，相較之 下，社會保險收入卻成長緩慢。近二十年來，社會保險收入與社會保障支出的 差距不斷擴大 7 (請參閱圖 3-1)，加重日本政府的財政負擔。以 2013 年度一般 會計預算為例，社會保障支出 29.1 兆日圓，約占全部歲出的 31%，亦相當於 日本總稅收的 67% (以總稅收 43 兆日圓為基礎)。社會保障支出已成為日本財 政沉重的負擔。因此，社會保障支出的快速增加，實為日本財政惡化的首因。
表 3-1：日本歲入與歲出結構 (一) (單位：億日圓)
歲 出 歲 入
項 目 金 額 百分比 項 目 金 額 百分比
社會保障 291,224 31.4% 所得稅 138,980 15.0%
國債費 222,415 24.0% 法人稅 87,140 9.4%
地方交付稅 163,927 17.7% 消費稅(5%) 106,490 11.5%
文教及科學 53,687 5.8% 其他稅收 98,350 10.6%
公共事業 52,853 5.7% 其他收入 40,535 4.4%
國防 47,538 5.1% 公債收入 454,620 49.1%
其他 94,471 10.2%
總計 926,115 100.0% 總計 926,115 100.0%
資料來源:日本財務省 http://www.zaisei.mof.go.jp/平成 25 年度一般会計予算の概要
7 請參閱：施錦芳 (2013)，「日本提高消費稅的動因、影響及展望」，《日本學刊》，2 期，頁 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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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3- 1：日本社會保險給付與保費收入的趨勢
資料來源:日本財務省 (2012)，「日本財政關係資料」，10 月，取自 http://www.mof.go.jp/budget/fiscal _condition/related_data/sy014_25_10.pdf
第 3.2 節 提高消費稅率對財政的影響
3.2.1 1997 年日本提高消費稅率對財政的影響
1997 年 4 月 1 日，日本政府開始調高消費稅率為 5%。實施後的稅收較上 一年度增加約 3.2 兆日圓，達到 9.3 兆日圓。此時日本的一般會計稅收也比上 一年度增加 1.8 兆日圓，而達到 53.9 兆日圓。但是同年 7 月發生「亞洲金融危 機」，緊接著 11 月國內又發生「山一證券」歇業及「北海道拓殖銀行」破產事 件之金融危機，至 1998 年總稅收下降至 49.4 兆日圓。依據財務省統計資料（請 參閱圖 3-2），1997 年日本財政赤字為 24.6 兆日圓，較上一年度（26.7 兆日圓）
略為下降 2.1 兆日圓，但是到 1998 年財政赤字又上升為 35 兆日圓，1999 年更 高達 41.8 兆日圓。
0 20 40 60 80 100 120
兆日圓
保險給付 保費收入 差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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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日本財務省，税収と国債発行額，取自： http://www.zaisei.mof.go.jp/pdf/3-1 一般會計歲出歲入.pdf.
1996 1997 1998 1999 2000
公債發行總額 財政赤字
兆日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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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2 2014 年提高消費稅率對財政的影響
ㄧ、提高消費稅率可確保社會保障財源，卻難補社會保障資金缺口
依據日本財務省 2012 年發表「社會保障、稅制一體改革概要」中，提出 消費稅率每提高 1 個百分點，估計可增加 2.7 兆日圓稅收的主張。依此類推，
2014 年消費稅率調高為 8%，約可增加 8.1 兆日圓 (= 2.7 兆日圓*3)，而 2015 年消費稅率調高為 10%時，約可增加 13.5 兆日圓 (= 2.7 兆日圓*5)。由於日本 政府於修法之際，為爭取社會大眾的支持，特別於消費稅法修訂的內容中，明 訂消費稅所增加的收入，除依「地方交付稅法」之規定補助地方政府外，將作 為基礎年金、老人醫療及看護等社會保障給付，和防止少子化所需的經費，此 即一般所稱的「社會保障四經費」。
「社會保障、稅制一體改革概要」中，明訂調高消費稅率 5% 所增加稅收 (稅收約 13.5 兆日圓) 之分配及用途，其中消費稅率提高的 1% （約 2.7 兆日圓）， 目的在充實社會保障支出，用於改善兒童托育、提高醫療照護及加強對低收入 戶補助的措施。另外約占消費稅率提高的 4%（約 10.8 兆日圓），目的將在穩 定社會保障支出，其中約占消費稅率提高的 1%（約 2.9 兆日圓），用於基礎年 金國庫分擔二分之一的部分；剩餘不到消費稅率提高的 3%，用於減輕下一世 代的負擔（約 7 兆日圓）及支應因提高消費稅率而增加社會保障支出（約 0.8 兆日圓）。經由上述之措施，隨著消費稅率之逐步提高，社會保障財源遂得以 確保。
不過，依據日本財務省預測，2015 年日本「社會保障四經費」將會增加至 34.8 兆日圓。如以 2013 年消費稅率 5% 計算，雖然可分得消費稅收 10.8 兆日 圓，但是資金缺口達 24 兆日圓。
2015 年提高消費稅率至 10% 後，「社會保障四經費」加上充實社會保障 支出、因提高消費稅率而增加社會保障支出及基礎年金國庫分擔二分之一的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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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 (合計約 6.5 兆日圓) 後，經費總計達 41.3 兆日圓，扣除消費稅收 24.3 兆日 圓 (原稅收 10.8 兆日圓加上增加稅收 13.5 兆日圓)，社會保障經費資金缺口仍 有 17 兆日圓。此缺口，與 2012 年「社會保障四經費」資金缺口 21.1 兆日圓相 比，減少了 4.1 兆日圓。因此，消費稅雖有助於日本緩解社會保障支出的壓力，
但卻仍無法完全填補社會保障資金缺口。
二、提高消費稅率，短期能降低財政赤字，但長期卻無法降低負債
以 2013 年度日本一般會計預算為例，加入因提高消費稅率，所增加的稅 收之後，消費稅收占歲入比率將由原先的 12% 提高為 26%；公債收入之比率 將由原本 49%，下降為 34.5%，易言之，政府財政赤字減少 14.5% (請參閱表 3-2)。然而，日本政府擔心調高消費稅率會對經濟產生一定程度的衝擊，因此 在宣布調高消費稅率的同時，將實施企業減稅以及針對低收入者給予現金補貼 等措施，總計金額約 5.5 兆日圓，若扣除實施配套措施所需之經費，政府財政 赤字縮減之幅度亦將更為縮小。
另一方面，由於日本面臨人口老化問題，社會保障支出不斷增加，導致日 本政府總債務亦持續成長。截至 2013 年底止，日本政府總債務已達 1,018 兆日 圓，而消費稅率調高後，每年至多增加 13.5 兆日圓的消費稅收。如此稅收增額，
對降低日本財政赤字及減少新增公債發行，幫助並不甚大，更遑論降低日本長 期累積的巨額債務。
其他文獻亦有類似的觀點。依據《日本經濟新聞》 2012 年 8 月 31 日報 導，日本內閣府於 2012 年 8 月 31 日公布的中長期經濟財政試算結果顯示，即 使日本消費稅率於 2015 年增至 10%的水準，2020 年度時日本政府 (中央及地 方政府) 的基本財政收支 (primary balance) 赤字仍將達 15.4 兆日圓，占整體 GDP 比重為 2.8%，將無法達成日本政府原先計畫於 2020 年度實現財政收支剩 餘的目標。另日本早稻田大學經濟學者野口悠紀雄 (2012) 的看法更加悲觀。
他認為，從日本政府新發國債額和已有國債餘額成長趨勢來看，消費稅率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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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 10％，只能短期內改善財政狀況。到 2017 年，預計新發國債額將重新回到 2013 年水準；而到 2025 年，預計新發國債規模將接近 60 兆日圓，國債餘額接 近 1,200 兆日圓，僅靠日本國內金融機構和日本家庭資產已經無法承受、吸收
表 3-2：日本歲入與歲出結構 (二) (單位：億日圓)
歲 出 歲 入
項 目 金 額 百分比 項 目 金 額 百分比
社會保障 291,224 31.4% 所得稅 138,980 15.0%
國債費 222,415 24.0% 法人稅 87,140 9.4%
地方交付稅 163,927 17.7% 消費稅(註 1) 241,490 26.0%
文教及科學 53,687 5.8% 其他稅收 98,350 10.6%
公共事業 52,853 5.7% 其他收入 40,535 4.5%
國防 47,538 5.1% 公債收入 319,620 34.5%
其他 94,471 10.2%
總計 926,115 100.0% 總計 926,115 100.0%
註 1：消費稅率以 2015 年 10 月提高為 10% 為計算基礎。
註 2：假設歲出及其他稅收、其他收入 (除消費稅及公債收入外) 金額均維持 2013 年水準。
資料來源：日本財務省 h ttp://www.zaisei.mof.go.jp/平成 25 年度一般会計予算の概要 改編
新發國債。野口又指出，若不進行社會保障改革，要將財政赤字占 GDP 的比 率控制在 3%以內，消費稅率必須提高到 30％，而這在政治上將無法被採納。
他的結論是，僅靠調高消費稅率並無法重建財政。
另外，日本許多學者亦針對提高消費稅率發表不同的看法。他們認為消費 稅率應繼續提高，只有提高到一定程度，才能有效解決日本政府的債務問題。
他們發表看法整理如下(請參閱表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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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選取日本自 1990 年起至 2012 年間之時間序列資料，以傳統的計量經濟模型，
即最小平方法 (Ordinary Least Square，OLS) 進行複迴歸分析，並假設日本消 費稅收成長率與消費者物價指數、民間消費成長率具有相關性。並以下列表 3-4 說明各項變數定義及資料來源，其中以稅收成長率為被解釋變數，以消費者物 價指數變動率及民間消費成長率為解釋變數。另為分析日本提高消費稅率前後 對稅收的影響，設定一虛擬變數 (𝐷𝑀𝑡)，其中提高消費稅率前 (1997 年以前) 虛擬變數假設為 0；提高後 (1997 年以後) 虛擬變數假設為 1。
表 3-4：變數定義及來源
變數代號 變數定義 單位
𝑇𝑅t 稅收成長率 %
𝐶𝑃𝐼𝑡 消費者物價指數變動率 %
𝑃𝐶𝑅𝑡 民間消費成長率 %
𝐺𝐷𝑃𝑡 實質經濟成長率 %
資料來源：
1. 日本財務省-租税及び印紙収入決算額調 http://www.mof.go.jp/tax_policy /reference/account/data.htm
2. 國際貨幣基金會(IMF)網站/ World Economic and Financial Surveys /World Economic Outlook Database。
3. 日本內閣府網站/統計情報/國民經濟計算(GDP 統計)
http://www.esri.cao.go.jp/jp/sna/data/data_list/kakuhou/files/h24/h24_kaku_top.html
有關本研究迴歸模型的方程式如下：
有關本研究迴歸模型的方程式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