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以漢字為元素之傳統圖案
第二節 民間剪紙中的漢字圖案
東畫報出版社，2005 年，頁 344-345。
如下幾類：一、文字 （單字裝飾圖形）；二、文字 （吉祥用語）；三、文字與 文字組合 （筆畫的互相借用或共用）；四、文字與文字組合 （以文字組圖）；五、
文字與圖案組合 （用諧音的圖案）；六、文字與圖案組合 （吉祥圖形、圖案）。
民間剪紙中的漢字圖案的手法分為六類，相關案例的收集與分析，詳論如下。
一、文字 （單字裝飾圖形）
壽， 寓 意 長 命 百 歲。139〈 圓 壽 圖 〉（ 圖3-2-1）， 此 圖 單 字 圓 字 形。
線 條 環 繞 不 斷， 寓 意 生 命 綿 延 不 斷。 壽 字 在 裝 飾 上 大 多 取 古 代 篆 書 壽 字 的 字 頭 部 分， 作 對 稱 或 美 化 上 的 加 工， 並 逐 漸 變 化，140 其 壽 字 外 輪 廓 是 圓 形 的 謂 之「 圓 壽 」， 追 求 豐 滿 團 圓 的 長 壽 延 年。 壽 字 剪 成 圓 形，
此 圓 形 形 狀 裡 面 有 華 人 的 吉 祥 觀 念 之 審 美 感， 對 於 此 點， 回 顧 寫 到：
民間剪紙的紋樣造型和構圖組織，與民間的審美習俗以及所表現的內容情節 緊密相連，比如中國人凡事追求一個圓滿，在民間剪紙中，把許多紋樣剪成 圓形自不必多說，而且刻畫的形象大都是完整的，即使側面的臉也是要剪出 兩只眼睛，剪一棟房子連裡面的家具擺設也要剪出來。141
圓壽字有很多變化，壽字還有各種變體。例如，呈長方形的謂之「長壽」。
關於應用形意雙全的「圓壽」與「長壽」圖案，潘魯生說到：「這種形意相兼的 圖案構成，可以說是中國傳統圖案構思的典範之一。」142
另外，〈剪紙龍字〉（圖3-2-2）、〈剪紙虎字〉（圖 3-2-3）的表現，直接了當，
工藝之精，技法之巧，也是單字裝飾圖形之一。
還有，〈鶴鹿同春福字圖〉（圖3-2-4），此圖不僅表現單字一個「福」，也 是用鶴與鹿的圖案，表現「六合同春」。「六合」乃天地和四方，整個宇宙之意。
「六」和「鹿」近似音，「合」和「鶴」同音異聲。143 圖文之間產生的互動關係，
文字內容延伸圖象的意義，豐富了作品的內涵。
139 李租定，《中國傳統吉祥圖案》，上海：上海科學普及出版社，1992 年，頁 196。
140 李租定，《中國傳統吉祥圖案》，上海：上海科學普及出版社，1992 年，頁 197。
141 回顧，《中國圖案史》，北京：人民美術出版社，2007 年，頁 334。
142 潘魯生，《中國漢字圖案》，香港：萬里書店，1990 年，頁 54。
143 周進，《吉祥圖案題解》，台北：台灣中華書局股份有限公司，1989 年，頁 270。
圖3-2-1：〈圓壽圖〉
四季平安、元享利貞等，為了實現這些願望和理想，除了現實的努力，還通過剪 紙藝術手段，以真誠、簡潔明快地表達對生活幸福的渴望。
圖3-2-5：〈六合同春〉
現代 剪紙
圖3-2-6：〈四季平安〉
現代 剪紙
圖3-2-7：〈元享利貞〉
現代 剪紙
圖3-2-8：〈雙喜萬事如意圖〉
現代 剪紙
三、文字與文字組合 （筆畫的互相借用或共用）
在文字筆畫上巧妙變化的漢字紋圖，在民間十分常見，例如，四字連為一體 的「招財進寶」。其結構，中間為「貝」字，上為「寶」字的上面結構，「貝」
右邊為「招」字，「財」與「招」共用手部，「貝」字左邊為「進」字的「隹」，
辵部橫貫「招財進寶」四字的底部，四個字連筆組成的裝飾形字體。〈黃金萬兩〉
（圖3-2-9）、〈日進斗金〉（圖 3-2-10）這兩個例子也是將四個字組合於一體。
這種漢字裝飾很少借用圖形，而是以筆畫的互相借用或共用，組成一組文字。文 字內容為民間所喜愛的吉利詞，整體看去像字但不能讀，仔細解讀方能辨識。
圖3-2-9：〈黃金萬兩〉
現代 剪紙
圖3-2-10：〈日進金斗〉
現代 剪紙
四、文字與文字組合 （以文字組圖）
此外，又如〈富貴有餘〉（圖3-2-13）與〈富貴有餘〉（圖 3-2-14），從此 些圖上的魚的圖案，不僅是巧妙運用諧音的表現手法，也是表達民間吉利的象 徵。所謂「象徵」是以具體事物本身所顯現的性質、形態特徵、色彩或生態習性，
聯想到某種與感性事物相近的的抽象涵義，表現某種特殊的意義，從而附加了許 多人格化的比喻。148 在傳統吉祥文化中透過「魚」為媒介，表現諸多無形的觀念。
關於此點，在《中國吉祥圖說》上，王文源寫到：
魚在傳統吉祥文化中佔有非常重要的地位。由於“魚＂與“餘＂同音，因此 人們通常將於比作財富，即“多餘＂。而魚生活在水中，水在民間看來也是 財富的象徵，民間很早就有“財水＂之說，所以“水中有魚＂是非常吉利的 徵象。由此也衍生出“財中得餘、富而有餘＂的寓意。149
如上所述，「魚」與「餘」同音，〈富貴有餘〉應用諧音和象徵手法組成的 圖案。中國吉祥圖案題材廣泛，具有豐富的思想內涵，在漢字圖案上亦有許多對 吉祥如意的祈求和願望，用象徵吉祥的圖案加以表現。採取諧音，還可以按照象 徵，其手法形成一套獨特的表現方法。
圖3-2-12：〈福祿壽〉
現代 剪紙
圖3-2-13：〈富貴有餘〉
現代 剪紙
圖3-2-14：〈富貴有餘〉
現代 剪紙
六、文字與圖案組合 （吉祥圖形、圖案）
文字與圖案組合的圖案，還有將吉祥文字與其他紋樣組成的圖文複合之 圖案。〈富貴長命〉（圖3-2-15），此圖案以富貴長命四個字採用象徵的手法 表示。一眼看，只見到一句吉祥詞的漢字圖案，其實外形有壽桃紋樣組成的 圖 文 複 合 的 圖 案。 雖 然 這 種 表 現 在 華 人 文 化 上 很 普 遍， 但 是 對 不 懂 中 華 文
148 唐家路，〈福祿壽喜吉祥觀念及其圖形表現〉，《歲寒三友：中國傳統圖形與現代視覺設計》，
濟南：山東畫報出版社，2005 年，頁 361。
149 王文源，《中國吉祥圖說》，北京：中國工人出版社，2008 年，頁 151。
化的人而言，有了一種疏離感。使用象徵手法重要的是靠聯想，以桃子象徵 長 壽， 其 聯 想 依 據 的 故 事 典 例 與 神 話 傳 說 有 關。 關 於 此 點， 唐 家 路 寫 到：
如以桃辟邪和象徵長壽是與《山海經》裡的神話傳說有關的，度朔山上有桃 樹盤曲三千里，枝葉間東北有鬼門，萬鬼出入此，曲神荼郁壘二神守護；《西 遊記》裡也說西王母蟠桃園裡的桃樹三千年一開花，三千年一結果，吃了西 王母的蟠桃可以長生不老；另外也有東方朔偷桃成仙等傳說，因而桃子不僅 使人長壽，桃木還有避邪的功能。從自然屬性上講，桃子也可謂乾果，民間 有俗語曰“寧吃甜桃一個，不吃爛杏一筐＂，當然其中也另寓他義，但桃子 的確為水果中的佳品，與人身體有益。這一切也就構成了以桃寓壽的特殊意 義。150
從這一段可以了解，象徵是建立在集體認知、認同的基礎之上，才會使人理 解並產生共鳴。假如沒有了解這些已經約定成俗的認識，在〈富貴長命〉文字之 外，就無法認出此形狀是壽桃型。或者認得出此圖，〈壽〉（圖3-2-16）裡面有 壽桃圖案，也不一定知道此特殊涵義。然而，懂了文化習俗以後從象徵的手法感 受到，民眾表達避兇求吉願望的情感，可以真正的接觸另外一個文化。象徵的吉 祥圖案除壽桃之外，另外還有人們所有能寄託希望的，如以龜鶴象徵延年益壽、
以石榴象徵多子、以牡丹象徵富貴等，名目之多不能盡數，都是將需要的涵義表 現到民間剪紙中。
漢字圖案能直接表達吉祥意義，因此應用極為廣泛，特別是吉祥用語的
「福」、「祿」、「壽」、「喜」等圖案在民間運用比較廣泛，成為民眾喜聞樂 見的傳統題材。下一節便是此四種有代表性的「福」、「祿」、「壽」、「喜」，
此吉祥用語文字題材之漢字圖案探索叙述。
圖3-2-15：〈富貴長命〉
現代 剪紙
圖3-2-16：〈壽〉
現代 剪紙
150 唐家路，〈福祿壽喜吉祥觀念及其圖形表現〉，《歲寒三友：中國傳統圖形與現代視覺設計》，
濟南：山東畫報出版社，2005 年，頁 361-3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