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緒論
第二節、 研究回顧與評述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古代基層社會之國家「公法」與家族「私禮」長期抗衡，已有不少學者專門對此 展開一系列的分析與討論。
簡言之，本論文擬依據「周秦漢出土法律文獻」，考證中國古代「社會」、
「國家」之互動模式。「血緣性宗法社會組織」與「地緣性法治國家組織」在相 互頡頏時，有什麼多元競逐的聲音曾被忽略，且在此劇烈變動的浪潮裡，又有哪 些深藏在法律制度背後的禮俗價值，被歷久彌新地傳承至今呢！
第二節、研究回顧與評述
本論文研究課題與「周秦漢出土法律文獻」、「中國法制史」和「中國古代史」
密切相關。故下文擬分項條列對本論文「章節選題」與「組織架構」深具影響力 的代表性著作，並簡要評述於後。
（一）周秦漢出土法律文獻
本論文主要以「西周金文」與「戰國秦漢簡牘」，作為研究「中國古代法」
形成歷程的參照史料。故下文擬分項介紹「西周金文」、《包山楚簡》、《睡虎地秦 墓竹簡》和《張家山漢墓竹簡》，與「法律」相關的材料與研究現況。依照張伯 元對「法律文獻」的分類：
1. 「法律文件類文獻」：「法典詔制」、「判牘及檢驗」和「檔案及規約」；
2. 「法制史料類文獻」：「鐘鼎碑石法律文獻」和「簡牘法制史料」；
3. 「法學論著類文獻」；
4. 「法律文獻學專家及其著述」。45
本論文採用上述標註底線，以「法律文件類文獻」和「法制史料類文獻」為主。
1. 西周金文法律文獻
西周金文法律文獻，主要參照《中國珍稀法律典籍集成‧金文法律文獻譯註》。
46陳公柔、郭錦、馮卓慧和胡留元等，皆曾援引西周金文，作為中國古代法制史 的研究材料。尤其是馮卓慧和胡留元，不但長期有期刊論文發表，還集結成專書
《夏商西周法制史》出版。此書〈第二編 西周法律制度〉，善用西周金文探討 當時的「立法思想」、「立法活動」、「刑事法規」、「民事法規」、「婚姻法規」、「經 濟法規」、「行政法規」和「司法機構」等，提供無數研擬課題之靈感。47
45張伯元，《法律文獻學》（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1999 年），頁 71-124。
46劉海年、楊一凡編，《中國珍稀法律典籍集成》（北京：科學出版社，1994 年），頁 233-365。
47陳公柔，〈西周金文中所載約劑之研究〉，《第二屆國際中國古文字學研討會論文集》（香港：香 港中文大學，1993 年 10 月），頁 323-326。陳公柔，〈西周金文訴訟辭語釋例〉，《第三屆國際中 國古文字學研討會論文集》（香港：香港中文大學，1997 年 10 月），頁 231-240。陳公柔，〈西周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本論文對西周金文，主要依據章節主題，挑選合適的銘文佐證。例如將西周
〈琱生三器〉（〈五年琱生 〉、〈六年琱生 〉，和〈琱生尊〉）依循「血緣身份」
進行土地分配的案例，和秦漢簡牘依循「軍功爵位」進行土地分配的制度相較，
剖析它們在「社會結構」與「分配原則」之異同。又如將西周〈 匜〉，與戰國
《包山楚簡》法律文書相對照，辨證「司法」層面之「平等」思潮，已在「春秋」、
「戰國」政經社會大變革的背景下悄然萌生等。
2. 《包山楚簡》法律文獻
《包山楚簡》，1987 年於湖北荊門包山二號楚墓，出土 278 支楚簡。內容涵 蓋〈司法文書〉（簡 1-196）、〈卜筮祭禱〉（簡 197-250）和〈遣策〉（簡 251-278）。
其中「司法文書」包括：一有篇題者，分為〈集箸〉（簡 1-13）、〈集箸言〉（簡 14-18）、〈受期〉（簡 17-79）、和〈疋獄〉（簡 80-102）；二「訴訟記錄或摘要」（簡 103-161）；三「各地匯總上報案件的簡要記錄」（簡 162-196）。時間上限不會早 於公元前 323 年，下限為公元前 316 年。48
《包山楚簡》自 1991 年以《包山楚簡》和《包山楚墓》二書公佈以來，相 關論著頗多，如 1992 年 10 月在南京召開的「中國古文字研究會 第九屆學術討 論會」，其《論文集》就收錄相當多篇文字考釋文章，如黃錫全〈《包山竹簡》釋 文校釋〉、湯餘惠〈包山楚簡讀後記〉、劉釗〈包山楚簡文字考釋〉等。爾後，又 陸續出版張光裕、袁國華編《包山楚簡文字編》、劉信芳《包山楚簡解詁》，和陳 偉等編《楚地出土戰國簡冊〔十四種〕‧包山二號墓簡冊（附簽牌）》等，近來以 朱曉雪《包山楚墓文書簡、卜筮祭禱簡集釋及相關問題研究》晚出最完備。凡此，
皆是本論文引用《包山楚簡》法律文書文字釋讀的重要參考資料。49
除此，應用《包山楚簡》法律文書，進行法制史研究的著名學者及代表作，
包括黃盛璋〈包山楚簡辨證、決疑與發復〉，李零〈包山楚簡研究文書類〉，陳偉
《包山楚簡初探》，周鳳五〈「 睪命案文書」箋釋──包山楚簡司法文書研究之 一〉、〈包山楚簡「集箸」、「集箸言」析論〉，和劉信芳〈包山楚簡職官與官府通
金文中的法制文書述例〉，《容庚先生百年誕辰紀念文集》（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1998 年 4 月），
頁 307-325。郭錦，〈 攸比鼎三則─兼論中國早期之法律觀念及其法律的性質〉，《第二屆國際中 國古文字學研討會論文集 續編》（香港：香港中文大學，1993 年 10 月），頁 285-308。郭錦，〈西 周刑罰理論〉，《第三屆國際中國古文字學研討會論文集》（香港：香港中文大學，1997 年 10 月），
頁 485-516。馮卓慧，胡留元，《西周法制史》（西安：陝西人民出版社，1988 年）。
48彭浩〈包山楚簡反映的楚國法律與司法制度〉，《包山楚墓》（北京：文物出版社，1991 年），頁 548-554。王紅星〈包山簡牘所反映的楚國曆法問題〉，劉彬徽〈從包山楚簡記時材料論及楚國記 年與楚曆〉，均見《包山楚墓》（北京：文物出版社，1991 年），頁 521-532、533-547。
49湖北省荊沙鐵路考古隊編，《包山楚簡》（北京：文物出版社，1991 年）。湖北省荊沙鐵路考古 隊編，《包山楚墓（上/下）》（北京：文物出版社，1991 年）。張光裕、袁國華編，《包山楚簡文字 編》（臺北：藝文印書館，1992 年）。劉信芳，《包山楚簡解詁》（臺北：藝文印書館，2003 年）。
陳偉等編，《楚地出土戰國簡冊（十四種）》（北京：經濟科學出版社，2009 年）。朱曉雪，《包山 楚墓文書簡、卜筮祭禱簡集釋及相關問題研究》（長春：吉林大學古籍研究所，2011 年 6 月 8 日）。
‧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茲以最早出版且集眾大家之作的《雲夢秦簡研究》為例，其中如吳樹平〈雲 夢秦簡所反映的秦代社會階級狀況〉、于豪亮〈秦簡中的奴隸〉，和高恒〈秦 簡中的私人奴隸問題〉，對於本論文特闢〈戰國秦漢出土法律文獻所載奴隸人 權的保障與提升〉，專節討論「奴隸」問題頗有啟發。再以最近翻譯出版工藤 元男《睡虎地秦簡所見秦代國家與社會》為例，其〈第二章 秦的都官和封建 制度〉，提出秦在戰國中期以後「中央集權化」的過程中，將宗室貴族所據的舊 邑，和因軍功褒獎所產生的封邑，都歸屬於「都」，且編入「郡縣制」管理。55此 可與本論文〈包山楚簡法律文書的地方行政權屬〉，所引述「封建」、「郡縣」相 制衡的楚國政制相對照。
4. 《張家山漢墓竹簡》法律文獻
《張家山漢墓竹簡》，1983 年 12 月於湖北江陵（今荊州市荊州區）城外西 南的江陵磚瓦廠張家山 247 號墓，出土 1236 支漢簡。其中涉及法律者為《二年 律令》和《奏讞書》。《二年律令》包括〈賊律〉、〈盜律〉、〈具律〉、〈告 律〉、〈捕律〉、〈亡律〉、〈收律〉、〈 律〉、〈錢律〉、〈置吏律〉、〈均 輸律〉、〈傳食律〉、〈田律〉、〈市律〉、〈行書律〉、〈復律〉、〈賜律〉、
〈戶律〉、〈效律〉、〈傅律〉、〈置後律〉、〈爵律〉、〈興律〉、〈徭律〉、
〈金布律〉、〈秩律〉、〈史律〉、〈津關律〉等。《奏讞書》的「讞」本作「 」， 李學勤認為是刑獄之事有疑上報，所以《奏讞書》是議罪案例的彙集。56
《張家山漢墓竹簡‧二年律令》的「二年」，一般認為是呂后二年，因為簡 文有優待呂宣王及其親屬的律法，且同墓曆譜為漢高祖五年至呂后二年。57但是 張建國認為可能是漢高祖二年，因為《史記‧蕭何世家》和〈太史公自序〉，有 蕭何在漢二年「為法令約束」與「蕭何次律令」的記載。58邢義田認為可能是漢 惠帝二年，因為律文有呂后除詔的「三族罪」。59曹旅寧認為可能是漢惠帝元年，
因為〈二年律令〉有 29 條不避漢惠帝劉盈諱的簡文。60高敏認為可能是呂后二 年之前諸帝制定律令的彙抄。61李力總結認為呂后二年只是下限，而抄寫上限始
55工藤元男，《睡虎地秦簡所見秦代國家與社會》（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 年 11 月），頁 50-72。
56李學勤，《簡帛佚籍與學術史》（南昌：江西教育出版社，2001 年），頁 183。
57張家二四七號漢墓竹簡整理小組編，《張家山漢墓竹簡》（北京：文物出版社，2001），頁 133。
58張建國，〈試析漢初約法三章的法律效力─兼談二年律令與蕭何的關係〉，《法學研究》，1996 年 1 期，頁 154-160。
59邢義田，〈張家山漢簡《二年律令》讀記〉，武漢大學簡帛網，2006 年 1 月 14、17 日，
http://www.bsm.org.cn/show_article.php?id=173、175），又《燕京學報》，新 15，2003 年，頁 1-46。
60曹旅寧，〈張家山 247 號墓漢律製作時代新考〉，《出土文獻研究》第六輯（上海：上海古籍出 版社，2004 年），頁 118-119。
61高敏，〈《張家山漢墓竹簡‧二年律令》中諸律的製作年代試探──讀張家山漢簡劄記四〉，《史 學月刊》，2003 年 9 期，頁 36。
‧
‧
著，包括丹尼斯‧羅伊德（Dennis Lloyd）《法律的理念》，和約翰‧羅爾斯（John Rawls）的《正義論》與《作為公平的正義：正義新論》。69但西方理論僅發揮「緣‧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計、表解與計算，從而呈現一些推理有餘，但證據不足的情況。此推論過度的弊 病，則需引以為鑒。72
另外「中國法制史研究」還出版一些叢書，譬如張晉藩主編的《中國法制通 史》，楊一凡主編的《中國法制史考證》和《中國法制史考證續編》，以及《中國 古代法律文獻研究》1〜4 輯等。73茲以楊一凡主編的《中國法制史考證》和《中 國法制史考證續編》為例，前者分為甲、乙、丙三編，甲編為《歷代法制考》，
乙編為《法史考證重要論文選編》，丙編為《日本學者考證中國法制史重要成果 選譯》。後者為丁編，收錄《法史考證系列專著》。此套叢書可說是近百年來，匯 聚海內外學者，包括法學、歷史學、考古學、民族學、社會學等，考證中國法制 史學術精華的總集，非常值得參考。
（三）中國古代史研究
本論文參考「中國古代史」專著，包括張光直《中國青銅時代》、《中國青銅 時代（第二集）》、《考古學專題六講》；許倬雲《西周史》、《中國古代社會史論─
─春秋戰國時期的社會流動》；杜正勝《周代城邦》、《編戶齊民：傳統政治社會 結構之形成》、《古代社會與國家》；邢義田《秦漢史論稿》、《治國安邦：法制、
行政與軍事》、《地不愛寶：漢代的簡牘》、《天下一家：皇帝、官僚與社會》；裘 錫圭《古代文史研究新探》；李學勤《青銅器與古代史》、《東周與秦代文明》；朱 鳳瀚《商周家族型態研究（增訂本）》和李峰《西周的政體：中國早期的官僚制
行政與軍事》、《地不愛寶：漢代的簡牘》、《天下一家：皇帝、官僚與社會》；裘 錫圭《古代文史研究新探》；李學勤《青銅器與古代史》、《東周與秦代文明》；朱 鳳瀚《商周家族型態研究（增訂本）》和李峰《西周的政體：中國早期的官僚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