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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研究結果二:一種論述的呈現

第一節 「開放性」的論述基礎

一、海德格(Martin Heidegger,1889-1976)的「開放性」觀點

在論及「開放性」論述基礎時,有必要提到海德格的觀點;特別是海德格在

〈藝術作品的本源〉這篇文章當中所採取的現象學進路:該文從藝術作品的物性 開始談起,雖然從表面上看起來,依然是循著「藝術為何」的預設來討論藝術(否 則要如何斷定藝術作品),但海德格卻將焦點擺在藝術作品的物性,如此一來就 是將藝術作品還原為一般存有者,而不先將其不同於一般存有者的型態高舉出 來,但物性僅僅構成藝術品的必要條件,而非充分條件,也就是說藝術品之為藝 術品除了物性之外,還必需具備著其他的特性,因此海德格在還原之後發現:藝 術作品遠不只是物因素,它還是某種別的什麼,這種別的什麼就是使藝術家成為 藝術家的東西。

海德格如此的分析和批判,主要是為了現象學方法的要求,他試圖透過批 判達到「存而不論」,並且回到事物本身:為了達到這一目的(突出物之物性),

有一點是必要的,那就是對上述思維方式(該文中對物性的三種解釋14)帶來的 一切先入之見和武斷持論保持一定的距離。例如,讓物在其物的存有中不受干 擾,在自身中休憩。15

海德格繼續採取現象學描述的方法,他拋棄任何武斷的推論,直接對具有 物性以及作品性的器具進行描述。於是挑選了梵谷(Van Gogh)一系列以農鞋為

14 Heidegger, Martin(1977), Martin Heidegger: Basic Writing. N.Y., Harper&Row. 以下簡稱 BW該文對物之物性的第一種解釋,即認為物是其特徵的載體。其次,物是 aistheton,即在感 性的感官中通過感覺可以感知的東西。第三種解釋,物是具有形式的質料。這種物的解釋要求直 接觀察,物就通過其外觀(outward appearance, eidos),關涉於我們…,這樣的一種物性概念,

能夠幫助我們回答藝術作品當中,物因素的問題。BW,p. 155-156。

15 BW,p. 1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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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的油畫作為他描述的對象。海德格接著詮釋了器具存有的狀態,他認為器具 存有所展現的即是一種可靠性(reliability),透過此種可靠性,有用性(usefulness)

的獲得,只不過是一種本質的必然性,而器具就是透過有用性和人發生關係16

海德格接著檢討了傳統(中世紀拉丁文字 veritas)的「符應」(correspondence)

概念,所謂的符應概念指的是判斷和事實的相應一致性(agreement),也就是說 在符應的真理觀當中,真理被視為一種命題和所描述對象狀態上的一致。但海德 格更深入的去思考這樣的一種關係,我們會發現所謂的符應其實是建立在讓「事 實成為事實」這一件事的基礎上,就海德格的術語就是讓一對象站在開放的領域

(opened region)當中:一個斷言得到了它的正確性,是由於行為的開放性。因 為藉著這種開放性,那開放者才能成為這個表象的符應性準則。17

這一個開放的領域中的「開放性」(openness)是指存有以它自己的開放性,

敞開了一個開放領域。有關於這樣子的一種開放的狀態,海德格稱之為自由

(free)。在《存有與時間》(Being and Time)當中,自由是指此有(Dasein)佔據(engage)

著其開放性,讓存有者「讓在」(letting be),而在〈論真理的本質〉當中,海德 格卻認為這樣的自由就是一種解蔽性(unconcealment),也就是說解蔽性是指存 有者的出現,是將存有者自身暴露在開放的領域當中。對海德格而言,真理就是 指開放出存有者的解蔽性。藝術作品就是讓這個解蔽顯現的過程,在藝術作品自 身中展開。也就是說藝術作品並不是展現個別的存有者,而是將存有者存有生發 過程當中所產生的力量展現出來。

在《存有與時間》當中,海德格用「閒談」(idle talk)、好奇(curiosity)、「模擬 兩可/歧義」(ambiguity)來形容當時的威瑪知識分子的典型特徵。事實上,此時的

16 在這裡海德格重述了一次在《存有與時間》之中,由器物性突顯人的在世存有的觀點。

17 BW,p. 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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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瑪德國(1918~1933)正受到西歐自由主義、世界主義、相對主義及各種社會 學理論衝擊,而在器物文明上新的都市文明、工業化泰勒模式,及表面冷漠的人 際關係正逐漸蔓延,上述所謂都會型自由漂浮的才智之士,正是在這樣的狀況下 出現的一種新的社會角色,這種社會角色改變了一次大戰後德國的文化風貌。但 在海德格眼中這樣的狀況卻是一種無根的狀態,在他的眼中傳統的深度和厚度正 逐漸在消逝。海德格爾是這樣分析威瑪時期自由漂浮知識分子在柏林咖啡館中的 閒談。

海德格分析閒談是這樣一種言說模式︰在這樣的理解之下所得到的理解是 非常表面膚淺的,…因為在閒談當中遺失了所談及的存有者的和首要的存有之間 的關聯,或者甚至從未達到這個關聯,所以它從未傳達出原初的存有模式,這純 粹只是一種嚼舌根(gossiping)和人云亦云(passing the word along)。這裡所說出來的 也只是繞圈圈或者對權威的服從,…它全然失去了根基(complete groundless)18,閒 談代表著一種言說情境,這種情境本來就不費心去回溯到所談及的東西的根基之 上去。19此外,海德格爾強調閒談並非一種欺騙的模式,因為它並非這樣一種存 有模式:而僅是有意識地把某種東西假冒另外某種東西提供出來20(Heidegger 1996 : 158),海德格分析了閒談之所以為閒談的原因在於,在一理想文化意義下的溝通 情境下所說的東西首先總被領會為「有所說的東西」,亦即有所揭示的東西,但 是無根的人云亦云竟把這種揭示扭曲為一種封閉21。海德格還討論到閒談的社會 情境,他說︰這種無根性的閒談在大眾當中進行時並不會產生阻礙,相反地大眾 鼓勵著閒談22。因此海德格透過閒談勾勒出一種威瑪德國都市生活的沉淪狀態,

對他而言閒談掩蓋了存有向此有的開顯,是一種威瑪德國的文化沉淪情境。因

18 Heidegger, Martin (1996),Being and Time. Albany, State University of New York Press.以 下稱為 BT,p. 157-158.

19 BT,p. 158.

20 BT,p. 158.

21 BT,p158.

22 BT,p158.

臺上演出一般,就是大地的開顯把世界建立為世界,使世界世界化(worldlizing)。 世界的意義,並與此有的「在世存有」中的那個世界意義是相同的,基於此,人 類歷史的本質性決斷才得以發生,也因此世界不斷透過此有不斷開顯,這即是一 種世界化。在世界的世界化過程當中,因為所有的事物都有自己的快慢、遠近、

大小,透過這些事物的互構,寬敞(spaciousness)被聚集了起來,產生了一種「為…

23 海德格在其大學校長就職演說((The Self Assertion Of German University)當中所提到 的困境:一種無深度無心靈的機械文明的壓倒性全面勝利,或者說是一種布爾喬亞階級 狀態的貧困化(impoverishment of Bourgeois Normalcy)

24 大地和海德格在《形上學導論》(An Introduction to Metaphysics)當中所討論的自然 (physis)是息息相關的。事實上,自然(physis)在古希臘並非如現今的概念是一個靜態的集 合範疇,它所指涉的其實是一種湧現的整體,一旦透過此種湧現的整體,人賴以居住的 東西就被突顯出來,這個東西就是大地。在大地當中,萬物湧現(arising)並且得到庇護 (sheltering),大地和人是透過器具的可靠性,產生了一種無聲的召喚,將人放置在一種 安全當中,在這種安全當中,大地扮演著人面對巨大恐怖力量時的庇護者(sheltering agent)。在海德格的觀點下,世界和大地是一種對立的爭執(strife),世界不能夠容忍任 何的封閉,永遠都在自行敞開,而大地卻恰好相反,大地是庇護者,它總是傾向把世界 收攝在其自身當中,並閉鎖在它自身。世界建基於大地,但世界卻又必需要穿過大地才 能湧現出來,因此透過此兩者藉由爭執而來的互相形塑構成了一種動態的統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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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置空間」的現象。這樣子讓大地展開世界的過程,是透過了一種質樸(simple)

的無限豐富性(inexhaustible variety),質樸在這裡指的是藝術作品的原料,無限 豐富性則來自藝術家的創作行為所賦予這些原料的力量。為此,海德格舉了一些 例子,他認為藝術家對其作品原料的使用,並不是一種消耗。原料透過藝術家的 使用,反而成為一種閃閃發光(shining)的狀態,例如畫家對顏料的使用,或者 詩人對語言的使用,不但不會使原料消耗,反而能夠使顏料和語言產生新的光 彩,獲得新的生命,這就是對質樸的一種無限豐富。一如先前所指:存有以它本 身的開放性,敞開出一個開放的領域。(吳承澤,2011)

二、羅蒂(Richard Rorty,1931-2007)的「偶然性」概念

其次,羅蒂的「偶然性」(contingency)概念與前述「開放性」有直接呼應的 關連。羅蒂經常被稱為新實用主義者,他的涉獵領域甚廣,其哲學中有幾個相互 參照的支撐點,如反本質主義,反邏各斯中心主義,反認識論,反方法論與反本 體論等等,其中一個根本的關鍵點,就是被絕對化了的「偶然性」概念。根據羅 蒂,正是偶然性的張揚,才使人們揚棄了傳統哲學而進入了「後」哲學文化時代,

一種無根基,無本質,無核心的多元化時代。他在《偶然,反諷與團結》一書中 提出三種偶然性:

第一種偶然性就是語言的偶然性(the contingency of language):"我們的語言 和我們的文化,跟蘭花及類人猿一樣,都只是一個偶然,只是千萬個找到定位的 小突變(以及其他無數個沒有定位的突變)的一個結果。"(徐文瑞譯,2003:28)

語言的形成與發展就像達爾文所見到的珊瑚礁的形成歷史,是純粹偶然的結果。

亞里斯多德曾將語言定義為心靈,思想的符號,以為語言能夠表達心靈,再現所 觀察的事物,這是一個流傳了幾千年的誤解。語言的使用(use of language)與其產 生(the formation of language)一樣,都是偶然的。他人所說的語言,只是他所做 出的記號和雜音,可以拿來和我們的記號相互對照,這對於預測和控制他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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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只是一種有用的技巧(ibid:27);至於心靈,也只是自然演化過程中偶然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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