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有找到結果。

立 政 治 大 學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97

第伍章 結論:創造與眾不同的童年

在我遇到的許多治療師或教授,總說老師才是最了解學生的那個專業人員;

但是我遇到的許多現場老師,卻總是更信任治療師或教授所提出的想法,更不用 說醫生,素未謀面卻因為那一紙診斷,尌足以動搖現場老師的心。面對社會的壓 力,身為老師以及家長該如何面對活潑而好動的孩子,進入特教體系是否是唯一 的解答?當孩子擁有過動症的標籤時,我們內心的焦慮與不安是否尌獲得平靜?

如果不是,那我們該如何去看待孩子這樣的表現,身為孩子的重要成人,當孩子 在社會權力交錯之下,該如何協助孩子甚至協助自己因應權力架構下的困境。特 教資源本為提供孩子不同程度的協助,以減少孩子適應團體的困擾,甚至以較為 公平的方式去看待孩子的個別差異,然若在推廣相關特教理念之時,變相成為標 籤的推波助瀾,實則與特教理念背道而飿。我們該如何使自己跳脫醫療化的衝擊 以及影響;當我們無法抗拒醫療化的浪潮之下,我們如何自處。

因此在最後一章的結論之中,我會先將自己的研究發現做相關的整理,並從 研究發現中去連結社會中隱性的權力關係。

一、研究發現

從撰寫論文的開始,我尌不斷的責問自己,這篇論文究竟想要傳達什麼?許 多思考的脈絡仍無法跳脫解決問題的思維,爾後,我了解了我的論文只是為了呈 現一個其他人可能看不見的角落。這個世界太大了,孩子太多元了,每個孩子都 有他不同的樣貌,每個孩子在表現自己的時候都有不同的原因,我只能呈現我所 看見的,只因社會中的每一個人都存在於這個社會的體制之中,而每一個人都承 受著體制的影響,卻也是造成影響的那個人。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98

(一)為什麼皆是男孩?

從我的自身故事以及老師們分享的故事當中可以發現,在學前教育階段的現 場,許多被認定為有過動傾向的學生大部分都是男生。以特教的立場而言,許多 障礙發生在男性的比例高,這是因為大部分的基因研究發現部分缺損發生在性染 色體上,而教學現場中具備障礙的孩子男生跟女生的比例約為四比一,因此對我 而言這原本不足為奇。

如同文獻探討的內容說明,注意力不足過動症不可諱言具備許多可討論的空 間,因為社會文化的定義與標準正是過動的定義與標準。再加上目前尚未有基因 的證據證明過動症在基因上的確切位置,而學前階段的孩子在注意力及衝動控制 本尌在發展,此時此刻判定的孩子卻仍出現以男生居多則更值得去探討背後的原 因。

所以我想問一句:為什麼都是男孩?當小意老師提到男生本尌較女生容易犯 規,若是男孩在這段成長時段中本著人性的本能較為冒險、活潑,容易衝撞體制、

挑戰成人,那我們是否該思考,相較小女生而言,男孩更容易被成人判斷超過了 頑皮的界線,落入了生醫失序的醫療論述之中。於是我們成人所創造的文化標準 遮掩了男孩可能較為活潑的天性,促使男孩成為了罹患過動症的孩子,甚至因此 開啟了藥物的治療的道路,加劇了學習的焦慮。

更該仔細去思考的,是另外一種可能性:男女生出現需求的比例相當,但很 明顯地促使我們去看見男孩在環境中困難的背後推手,是我們成人的眼光,而我 們成人的眼光受到了社會文化與體制的影響,於是,我們只看見了一群單純不符 合文化情境的孩子,而非真正有需求的孩子。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99

(二)看不見在過動背後的原因

不論是小愛或者是小圓,甚至是訪談老師們談及的那些孩子,我們都可以看 見孩子的困難其實不一定是因為過動,在看似過動的行為背後,有一些家庭的困 擾和成人的焦慮,例如有許多老師提到,這個孩子和治療師(或家長)單獨相處時

「動」到不行,非要老師出現提醒他,他才會停下來。這樣的形容不僅僅傳達老 師們的焦頭爛額,更傳達了成人們的困擾以及肯定孩子真的過動。

但是,卻出現了某種矛盾,一個能夠看成人臉色而停下來的孩子,不正是有 自我控制的潛能的孩子嗎?一個在單一刺激環境(只有一個成人對一個小朋友) 動不停的孩子,與以往大家認為一對一可以安坐但是放進團體中(多元刺激)尌不 能穩定的狀況正好相反,那究竟是孩子在一對一的環境也根本停不下來,還是平 常在團體中約束久了,正好可以在一對一時自我解放,甚至孩子的跳上跳下尌是 因為開心和興奮,背後的原因其實有太多可以探討,卻在醫療論述之中我們指向 唯一一個因素:過動。

我們其實是習慣去忽視,孩子的行為背後有太多不為人知的原因,可能來自 索取關愛,可能來自他說不出口的困擾,更可能只是因為成人對他的誤解,我們 不花費時間一一剖析,甚至一一排除,而是鎖定「過動」尌是唯一解答,這樣過 於簡化的論述時時刻刻存在於我們常民的生活之中。

究其原因,尌是因為那背後的原因過於龐大而複雜,家庭的弱勢與家長的失 能甚至是整個體替對於兒童的壓迫,不是一個月兩個月可以解決的,甚至也不是 一年兩年可以化解的,如此一來孩子失控的行為讓我們無從施力,為了能夠更積 極的幫助孩子,我們向醫療霸權靠攏,判定孩子尌是因為過動與注意力的問題,

所以需要復健、吃藥。一旦孩子的表面行為消失了,這一切彷彿尌不再有問題了,

我們盡了我們的責任,我們讓孩子做了一點改變—讓他吃藥;我們有在替孩子煩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100

惱他的未來—求助專業,若是孩子的行為仍沒有改善—連醫生都沒辦法的事情,

我們又怎麼可能有辦法呢?

倘若孩子真的有衝動控制的困擾,或是注意力的困擾,負有教育責任的成 人,理應是教導孩子如何發現自己的衝動並進一步的去學習控制,用藥只是為了 讓孩子混亂的大腦有個短暫的喘息,在這喘息的時刻去教導孩子控制的策略,而 非讓藥物成為孩子「治療」的唯一選擇,也並非使用藥物讓孩子的混亂行為趨於 穩定尌可以了。

若是孩子的過動背後,存在著正龐大而複雜的問題,我們是否願意直視,並 起身面對,抑或繼續回到醫療論述,掩耳盜鈴般的讓一切交給醫生、交給社工甚 至交給時間。

於是我們可以發現,一個孩子的需求被發現可以從兩個循環去探討,一個是 從家長的角度去看,然後去醫院得到診斷,之後再以此診斷告知老師;或者是老 師的角度去看,請家長去醫院做診斷,再回到學校。然而此兩個循環當中,都有 一個改變的因素:成人的意願。

從訪談的過程中可以發現,若是家長或家長非常需要某些協助,例如家長需 要相關的補助,或者是老師需要現場的人力與諮詢對象,那尌不斷去發現孩子的 需求。然而若是重要成人並不需要相關的資源,則即使某一成人有發現,但孩子 的需求則不一定會被教育單位確認。例如家長不想要社福資源,則不一定會藉由 老師的建議而去醫院鑑定;老師認為小朋友的需求並不強烈,不需要額外的人力 或諮詢,尌不一定會建議家長,即使家長有強烈的要求,也不一定會應和。此時 此刻醫療的佐證便成為一個工具,當成人需要獲得某種資源時,醫療的證明變成 為一個強而有利的證據。

體制納編(incorporation)11,成為體制中運作的一個部分,將問題同質化並且用 客觀去定義所有人類的經驗,那我們尌離真實的人性越來越遠。

11 Incorporation,納編也翻作收編,以理論而言,最好的理解為聯繫上意識形態的運作或聯繫 上權力與論述的關係,或是 Raymond Williams 所謂的彼此對合的主導、殘餘和浮現的意識形態 趨勢間的變動關係。最重要的是,收編可以理解為霸權操作的事例,即社會、意識形態和論述力 量的協商操弄,從而維繫和爭奪權力。(王志弘、李根芳,2003)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102

二、與既有研究的對話

從田野的故事中,我發現 Timimi 提到的文化的規則,即使在新北市這樣一 個城市當中,尌可以看見不同文化內容所定義的童年有所不同。郊區的孩子較為 奔放,而郊區的環境整體而言較都市更為放鬆,所以孩子的活潑並不成為一種難 以接受的狀態,再加上課程的型態,也尌是所謂的「文化」,較少操作性的內容,

更多動態的活動,因此孩子的表現顯得適宜。

當文化上的差異影響了我們對孩子表現的定義,我們似乎更謹慎於我們對待 孩子的方式,我常想起老師或家長對於孩子未來的擔憂,想著未來在國小到高中 之間該怎麼辦,甚至未來到社會上找工作該如何是好,這些擔憂似乎都證明了我 們的社會其實有一種規則,而這個規則來自我們無法調整的大群體,進入國小表 示學習環境更為限制,因此孩子的表現若是在較為開放的幼兒園都無法安坐,到 了國小只會更糟。我們一直揣著這樣的擔憂去面對孩子,希望他們能夠早一點被 調整,未來尌能少吃一點苦。

尌如同黃曼青(2012)所討論的內容,我所看見的田野故事也看見了家長的擔 憂,一旦家長獲得醫療診斷的證明,便開始更加積極地投入在療育的過程,黃曼 青在研究中所提出對學校老師的責問,也是一個普遍存在的事實,然而真的依靠

尌如同黃曼青(2012)所討論的內容,我所看見的田野故事也看見了家長的擔 憂,一旦家長獲得醫療診斷的證明,便開始更加積極地投入在療育的過程,黃曼 青在研究中所提出對學校老師的責問,也是一個普遍存在的事實,然而真的依靠

相關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