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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

在文檔中 從我的憂鬱症到我的家 (頁 180-200)

之一、從我的憂鬱症到……

口考前,我曾想過將論文題目改為「從我的憂鬱症到我的三十歲」,因為當 時覺得,論文的完成就是我的生命走到三十歲的結語──無論憂鬱症的浮浮沉 沉,或是職場、愛情、旅行、家庭的點點滴滴,因為這一切的發生,才有這本論 文;或是可以說,這一切的發生,似乎就是為了走向讓我完成這本論文的過程。

但在此同時,我感覺到自己為過往十年的發生做了整理之後,在邁入三十歲之 時,卻找不到往前走的力量。

口考時,致嘉老師帶領我不斷複述「我不是憂鬱」,當下深刻的體驗,讓我 在口考完畢後,覺得論文的題目可以改成「從我的憂鬱症到我不是憂鬱」。

口考後,我感覺到自己外在與內在的轉變。透過與佩芬老師和 CJ 老師27的對 話,我看見了自己背後有更多關於「家族」力量的牽引,也明白了在「我的三十 歲」、「我不是憂鬱」之後,我所追尋的「家」已不再只是今生這個家。「從我的 憂鬱症到我的家」──我要追尋的,是靈魂生生世世的家。

27 曦桔(CJ)老師是聖藍之心身心工作室負責人,宇宙星辰大自然的夥伴,經歷光、能量、自然邏 輯、水晶智慧、高靈神性與靈魂內在對談,喜愛靜心冥想,薩滿世界足跡,目前授課、給予個 案與著作當中,近千個案經驗。

之二、從我的憂鬱症到我的三十歲

2012.07.10 佩芬老師的課堂活動

Q1.如果這一年有所成長或改變,那會是什麼?

Q2.如果這一年沒有成長或改變,那麼沒有成長或改變的是什麼?

*成長:○1 捉到學生的問題點,解決問題的效率。

○2 在論文中醭清並寫下生命故事的脈絡,以及一瞬間的深刻感覺。

*改變:○1 不喜歡工作。

○2 比較會說出心裡的想法,而不是一個人躲貣來。

○3 必頇接受爮媽會老、會生病的事實。

*沒有改變的:覺得活著很辛苦。 「這就是真正想改變的。」

一、好老師的緊箍咒

寫論文的這一年,我接任國一導師。這是我第二次擔任導師。

這個班級從一入學就不停地出狀況,例如:打架、考試集體作弊、言語霸凌

、關係霸凌、不寫作業、上課搗蛋、對外籍老師罵髒話(以為外籍老師聽不懂)

、偷看任課老師的裙底風光、找學姊嗆班上同學、找畢業校友打國三學長……等

,但我還是相信,他們是單純的、善良的,只是不懂事。而且有些孩子的家庭背 景很複雜,身世其實蠻可憐的,我會遇見他們,或許是因為我能幫得上他們吧!

每一次事情處理完畢後,我一定會從事件當中找出可以教導孩子的東西,因 為我相信「危機就是轉機」,每一個發生都有它的意義,每一個發生都是要教會 我和孩子些什麼。所以,我相信孩子會越來越好,我也真的看見他們在進步、成 長。

但是,第二個學期,他們的狀況越來越多,處理起來也越來越棘手:毆打同 學、校外抽菸、網路霸凌、偽造父母簽名、因情緒失控在教室翻桌、在校內車棚 破壞腳踏車、將別人放在腳踏車上的安全帽丟到水溝(丟了上百頂)、冒稱他校 學生向飲料店訂飲料、在校外砸車……等。

我漸漸感覺到自己越來越抗拒這份工作。每天早上起床,我都覺得好痛苦,

因為在踏進教室前,我都覺得自己即將身處到「危險」之中。雖然大部分的孩子

是尊敬我的,做了壞事也最怕讓我知道,但自從我看見他們曾在 facebook 上用 惡毒的話語「圍剿」一名班上的女同學,連平時「乖乖牌」的學生也在 facebook 上大罵髒話時,我不再相信他們是單純善良的,我在他們的身上感受到一股「邪 惡」。

我一直在探究自己「覺得學生邪惡」的這個感覺。我懷疑,會不會學生只是 我的鏡子,真正邪惡的人是我?到底我從學生的身上看到了自己什麼陰影?這些 讓我抗拒工作的孩子,除了造成我的麻煩和壓力,到底能給我的生命什麼積極正 向的意義?

一直到暑假開始,我回到台東當研究生,每當想起導師工作上的種種,我仍 是感覺到一股壓力襲來。

我真的好討厭這些層出不窮的狀況,好討厭自己必須包容他們、輔導他們,

好討厭和家長溝通,好討厭說服自己「要去看見家長對孩子的愛」,好討厭自己 得在家長面前戴上「我愛這個孩子」的面具,好討厭沒有能力的任課老師,好討 厭這個班的一切最後都是導師要承擔,好討厭去當一個有愛心的老師,好討厭自 己下班後還是縈繞著班上發生的種種,好討厭一直想著如何讓他們更好,好討厭 每天要認真地改他們的聯絡簿,好討厭常常下課時得回教室巡視因為就怕他們出 事,好討厭必須鼓勵和獎勵他們,好討厭他們害我沒有辦法好好寫論文……

我覺得我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於是我接受同事的建議,開始到鎮上的媽祖 廟拜拜,請神明協助,讓這些孩子的心靜下來,不要再出事了。

我真的好討厭當導師的一切。我好想咒罵這一切!

其實我的心裡明白,一切的討厭,說穿了,都來自於「我要當個盡責、讓家 長同事都沒話說的老師」。我不要當個沒用的老師,我想要「好老師」的光環。

偶然間,有機會與佩芬老師在課堂上討論這些感覺,沒想到佩芬老師居然 說,這些發生對我是好的。

老師將這些發生連結到我的憂鬱症。她說,憂鬱症的能量是對內的,把箭射 向自己,她鼓勵我把不爽表達出來;而且,她也看見我真的是在走出憂鬱症了,

因為我開始去看見真實的世界──這個世界不是只有善良單純的,真實的世界有 善也有惡。

佩芬老師之前就一再提醒我們,「光環」其實是個恐怖的標籤,會讓人不能 做自己。我不要再執著於當一個「好老師」了!誠實面對自己當下的情緒,貼近 自己,為自己當下的感覺負責。

我說,誠實面對當下的情緒不難,難的是,我常常會「忘記」。回想起來,

我壓著這麼多的「討厭」,其實是因為我一直在「抗拒」誠實面對當下的情緒。

二、被疼惜的渴望

在 28 歲生日前後,我因為「漂流」這個創作而產生的情緒崩潰與覺察28, 在我思緒漸漸平息後,寫了一封信給阿朋。

2010.08 分手十一個月後的信

自從與你分手後,我每天都在想,

到底你是怎麼了?我是怎麼了?我們是怎麼了?

你說的理甫讓我很困徬,我對自己的爲況也很困徬,

對於我們從在一貣到分手,還有分手之後,一切我都很困徬。

我的生活被這一層困徬籠罩,一天過一天。

我是到台東之後,回過頭來看,才發現我在彰化是怎麼困住自己的。

我不想要讓別人知道我對分手這件事是多麼無法釋懷,

所以學校、家人都成為我對抗的對象,偏偏他們幾乎占滿了我的生活圈。

我不知道這種困徬的感覺能對誰說,更不知道要怎麼說,我只能逃得遠遠的,

所以選擇到台東(也幸好有考上)。

從三、四月開始,我發現我常常胸徯、心悸,能量一點一點在耗竭。

到台東之後,這種感覺就很少出現,

直到最近,當我覺察到一些事情,這些感覺又回來了。

我了解到,這些困徬該處理好卻沒有處理好,我逃到天涯海角都沒有用。

情緒爆炸的最高點出現在上個禮拜四,也就是我的生日那天。

中午有個同學放一盒蛋糕在我桌上,跟我說:「生日快樂」。

在之前哀傷治療的研習中,主任曾說過,哀傷的存續是因為沒有「好好告 別」。我一直沒有接受他的離開,因為他沒有真的死掉,他確實存在於我的現實 生活中,我就這樣抱著一絲希望,有一天他能活過來。

還有,這段戀情回顧貣來,很多的美好讓我捨不得,很多的遺憾我想彌補。

當時自己的心態沒有調整,沒有接受磨合的心理準備,突然的,我在阿朋的生 命中被判了死刑,一槍斃命,如此堅決。

他在我生命的驟逝,沒有遺言,留給我無盡的思念。

在台東時,我曾寫下:「有時我寧可你真的死去,不要留給我希望。」然後,

又拼命劃掉這段話。

從小,我就不是個會撒嬌的小孩,家裡四個孩子當中,就屬我最強勢霸道。

一直到高中,因為離家求學極度的不適應,我平日囂張的氣燄才因此漸漸澆熄;

得了憂鬱症之後,更是成為縮頭烏龜。

在回溯憂鬱往事的過程中,三顆石頭引出的三段「孤獨的故事」29,我看見 自己在人生不同階段對於「被丟下」、「被拋棄」的恐懼,我看見自己渴望被接納

、被疼惜。

「要找的東西遺失在過去,只要這個尋找繼續不斷,就會被尋求解決的過去 緊緊抓住(Leonard Jacobson,2008)」。

幼年時期未表達出來的感受,像是悔恨、憤怒、怨恨、焦慮、痛苦、悲傷、

罪惡、遺棄感等,這些情感在知覺領域沒有被充分體驗,徘徊在背景中,會以許 多方式在此時的生活中浮現,干擾與他人的有效接觸。當未竟事物能量夠大時,

會主導個體一直朝向未竟事物的完成去努力,需要回到原來的未竟事物上,把原 本不為人知的情感表達出來,否則未表達的情緒會引發身體的病徵,像是胸悶、

頭痛等,而未被澄清的感覺會混亂當下的覺察(Corey,2009)。

在與阿朋討論分手的那晚,他提到,回顧這段交往的歷程,他覺得自己對我 的感情不是愛,也不是喜歡,而是「心疼」。當時我沒有問他,究竟心疼我什麼?

但我後來漸漸明白,就是他對我的這份疼惜,讓我放不了手。

三、對抗「抗拒活著」的意志力

在口考之前,佩芬老師希望我可以在論文結語加上一些內容,例如:我在過 往的工作、愛情、家庭中得到什麼力量?這些力量如何帶領我走向未來?我如何 在工作、愛情、家庭中開創新局?

佩芬老師短短的幾句話,卻重重撞擊我的心。當下我立即向她承認,我在這

佩芬老師短短的幾句話,卻重重撞擊我的心。當下我立即向她承認,我在這

在文檔中 從我的憂鬱症到我的家 (頁 18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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