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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urdieu( )的資本、場域、

慣習等理論

第⼀節、典型的⼥體觀看

對⼥性的觀看⽅式其來有⾃,與Laura Mulvey( )所提出的「男性凝視」

(male gaze)概念緊密關聯。借助佛洛伊德(Sigmund Freud)和拉岡

(Jacques Lacan)的⼼理分析理論,Mulvey闡明電影情境裡,產⽣快感的觀看結 構 中 兩 個 相 互 相 ⽭ 盾 的 層 ⾯ : 「 窺 淫 癖 」 ( s c op oph i l i a ) 和 「 ⾃ 戀 認 同 」

(narcissistic identification)。窺淫癖指的是透過觀看另⼀⼈而獲得的性愉悅;

佛洛伊德認為,個體具有觀看他⼈的性慾本能,透過意識集中的凝視中⽀配物化他

⼈、引起慾望,並獲得不同於直接性交的滿⾜。⾃戀認同則源於拉岡所提出的「鏡像 階段」(mirror phase);兒童從鏡中認出⾃⼰時,他所想像的⾃我是⽐其真實身 體更為完美的鏡中影像。這樣誤以為真實的錯誤識別,將身體作為理想的⾃我投射到

⾃身之外,影響了對他⼈認同的⽣成。

據此,Mulvey認為,在性別不對等控制的電影世界中,觀看的快感分裂為「主 動的男性」和「被動的⼥性」,主體(觀衆∕主⾓)和客體(敍事電影∕圖像)之間 建⽴了⼆元對⽴關係,主體被聯繫到「主動的男性」位置,客體則被聯繫到「被動的

⼥性」位置。男性採取決定性⾏動,將幻想投射⾄⼥性形體,窺淫癖式的觀看享受,

同時迷戀存在於影像空間中其同類的男性形象。⼥性則在主流電影中特寫⼥性的奇觀 時刻(moments of spectacle)之下,成為男性凝視的被動客體。為了產⽣視覺和 性慾的強烈衝擊,她們的外表被符碼化,以帶來「可看性」(to-be-looked-at-ness)。⼥性被塑造成帶有「表現癖」(exhibitionism)的⾓⾊,追求成為視覺上 完美的被動形象,藉此得到「被觀看的快感」(pleasure in being looked at)。

John Berger( )在他的名著《觀看的⽅式》(The Ways of Seeing)中 亦以西⽅油畫的傳統,也就是裸體畫主題和觀賞關係,對此⼀不平等的觀看現象做出 精確的描述:

男人行動,女人表現。男人注視女人。女人看自己被男人注視。……女人 內在的審視者是男性;被審視者是女性。她把自己轉變成對象,尤其是視 覺的對象:一種景觀。(2008/吳莉君譯,2010,頁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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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男性的存在取決於其所能掌握的權⼒,Berger認為,⼥性與其⾃我形象 緊密連結,⼥性由「審視者(surveyor)與被審視者(surveyed)這兩個對⽴的⾃

我所構成」,⾃我中的「審視者」以與男性凝視⼀致的⾓度看待「被審視者」的舉措。

她對待⾃⼰的⽅式,等同給予別⼈(或說男性)應當如何對待她的暗⽰,而這種「⽰

範性的⾃我對待」(exemplary treatment of herself by herself)組成⼥性的存在 本身。誠如⼥體作為電影的觀看客體,裸體畫的⼥性主⾓亦被動看待觀畫者對她的凝 視。⼥性同他⼈⼀般,皆是⾃⼰的觀眾。她的裸體(nudity),並⾮除去偽裝、顯露

⾃我的裸露(nakedness),而是⼀種展⽰性的符號,服膺於觀畫者的情感需求。

這樣典型的觀看位置,如同Mulvey( )所說的電影機制(apparatus),

皆⽴基於性別差異(sexual difference)之上。不論電影或油畫,影像暗⽰、揭 露,或者直接還原社會既有的性別詮釋,⽗權體系根本掌握了影像的性別再現和陳 述,性別間的不平等關係在藝術形式中反覆強化,也就得以在真實世界中延續。

Berger更提到,油畫傳統背後的態度與價值,現已透過更為普及的媒體不斷放送,包 括廣告、新聞、電視。然⽽觀看⼥性的基本⽅式,以及使⽤⼥性影像的基本⽬的,卻 未曾改變(Berger,

∕吳莉君譯,2010,⾴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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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節、美貌的規訓與神話

被內化的男性凝視,也就是⼥性對⾃我身體的監控,可以從⼥性主義⼤量援引的 Foucault談起。Foucault( )認為,權⼒並⾮透過禁⽌和壓制衝動來運作,而 是在身體和其物質性,身體的⼒量、活⼒、感知和愉悅的產⽣階段增⽣。這樣的權⼒

並⾮獨裁、也不具有陰謀或精⼼策劃,亦不再是某個個⼈或群體的所有物,而是⼀種 去中⼼化的勢⼒的動態或網絡。他從而提出「規訓」的概念,解釋為⼀種⼲預身體細 節的靜態技術,⼀種針對個⼈差異的隱密權⼒運作。規訓技術展現為三種⼿段,其⼀

是 層 級 監 視 , 即 分 層 、 持 續 且 切 實 地 監 督 細 密 劃 分 個 ⼈ ⾏ 為 , 將 之 對 象 化

( Fo u c a u l t , ∕ 劉 北 成 等 譯 , 1 9 9 2 , ⾴ 1 7 4 ) ; 其 ⼆ 是 規 範 化 裁 決

(normalizing judgment),以常態分佈中最⼤多數的同質狀態建⽴規範

(norm),將⼈的⾏為和表現量化,排列等級,標⽰差距,再根據規範發展出獎懲 的雙重制度,反覆操演,裁決並積極矯治落在正負標準差之外的個⼈,以求將個⼈納

⼊ 整 體 ( Fouc a u l t , ∕ 劉 北 成 等 譯 , 1 9 9 2 , ⾴ 1 8 2 ) 。 最 後 則 是 檢 查

(examination),即將前述兩種⼿段結合,透過書寫機制,將⼈客體化、可⾒化,

置於穩定的知識體系監視之下。

普遍的⾃我與⾃主意識並⾮來⾃對身體的限制與脅迫,而是經由個體對規範的⾃

我監視和⾃我糾正以維持,正是⼥性主義挪⽤Foucault學說的概念核⼼。男性主導、

⼥ 性 附 庸 的 體 制 , 透 過 ⾃ 我 規 範 陽 剛 和 陰 柔 的 ⽇ 常 慣 習 , 被 ⾃ 願 地 複 製 再 ⽣

(Bartky, )。在⼀九七零年代⾄⼋零年代的第⼆波⼥權運動中,以基進⼥性主 義(Radical Feminism)為主的⼥性主義者承續此⼀概念,主張⼥性「天⽣擁有」

陰性身體和⺟性靈魂,僅是學校、家庭、媒體、宗教等各種社會機構與國家政治體制 規訓下的產物。也就是說,⼥性不只是被動的受害者⾓⾊;⼥性也導致⼥性身體順從

(docility)的持續存在,參與了將⼥性呈現為性誘惑和男性獎勵的產業和⽂化實踐

(Bordo, , )。

儘管後現代⼥性主義(或稱第三波⼥性主義)批評這樣的⼥性主義論述過度強調 社會控制,忽略個體挑戰和破壞的抵抗和創意,⼥性主義學者如Bordo( , p.

- )仍主張,Foucault去中⼼的權⼒和規訓概念,並不意謂著在⼒量和群體的 操演(play)當中,不存在顯著的主流位置、社會結構或意識形態;雖然男性已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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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視為「敵⼈」,他們在⽗權⽂化中的無助處境亦在Foucault的理論當中獲得承認,

但這並不能抹滅他們相較於⼥性,仍⻑期處於在體制內較⾼位置的事實。同時,雖然 Foucault( )在其思想晚期強調權⼒的關係並不是無縫的,有權⼒之處就有抵 抗,但Bordo( )更進⼀步指出,規範同樣也具有轉化的可能,為⽂化的差異設 下有效性的限制。

在媒體浸泡(media saturated)的後現代影像⽂化中,媒體製造的影像取代經 驗真實,成為唯⼀的真實(Baudrillard, ∕洪凌譯,1998),⼥性的身體被視 為相對於擬像(simulation)的缺陷(defect),有待整形⼿術或修圖技術「矯 正」。規範後的圖像變成主要的真實,變成了其他⼥性衡量和規訓⾃⼰的標準。這些 關乎美麗、權⼒和成功的影像是從西⽅認同和偏好中產⽣的,受到種族、族群和異性 戀價值的強烈影響,透過⼤眾媒體擁有全球性的影響⼒。消費資本主義依賴不斷產出 的新奇事物、刺激慾望的新鮮影像,並偶⼀為之地在脫離主流的臨近範疇內尋找它 們。這些邊緣或異類的元素不被允許凌駕原有的規範,不被容許為美貌或成功創造⼀

個真正另類的、具顛覆性的模型。

有教養的女性是自己身體的奴隸,被她們的服從榮耀。從嬰兒時期她們便 被教導美貌是女性的權位,心靈塑造自己的身體,在它的鍍金籠子周圍漫 遊,只是試圖裝飾它的監獄。(Wollstonecraft, 1992, p. 85)

美貌的標準以精確的術語描述了一個個體與她的身體能有的關係。它們規 定了她的能動性、自發性、她的姿態步伐,和她能加諸於自己身體的用 途。它們精準定義了她身體自由的尺度。……在我們的文化中,女性身體 中一寸都被觸控和改變。這樣的改變是持續且重複的過程,並對經濟、對 男女差異的主要意義,和對身為女性最為直接的身體和心理事實而言,都 是至關重要的。(Dworkin, 1974, p. 113–14)

Bordo( )舉出上述⼥權運動者Wollstonecraft與Dworkin的書寫為例,

說明美貌的規範作為陰性身體的束縛之⼀,不斷體現在⼥性經驗和⼥性主義論述當 中。1991年,⼥性主義作家Naomi Wolf 的《美貌的神話》(The Beauty Myth)

更是極其細膩地拆解了美貌的虛假神話和其⾃⼯業⾰命以降的興起。她指出,在⼥權 運動從公領域層⾯解放⼥性,使得⺟性、操持家務(domesticity)、貞潔、被動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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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ssivity)等種種偽裝成⼥性⾃然本質的舊有迷思失效之後,美貌的神話是最後⼀

項箝制⼥性意識的社會⼒量:

美貌的神話訴說一個故事:所謂「美貌」的標準客觀且普世性地存在著。

女人必須想要擁有它,男人則必須想要擁有這種女人。……這是一種自然 而然的必要情況,因其合乎生物學、性慾及演化的道理──強壯的男人為 美麗的女人而戰,而美麗的女人更容易繁衍成功。(Wolf, 1991, p. 12)

然而,事實上,美貌的觀念並⾮全球統⼀或不變的,亦無關進化,僅僅是為以男 性為主的社會制度與權⼒服務。美貌是外界給予⼀個⼈的的評價,指的是⼥性受到喜 愛的時期,而⾮容貌本身(Wolf, ∕何修譯,1992,⾴24)。以男性為主的⽂化 和婚姻市場⻑久以來視⼥性的美貌為⼀種流通的貨幣,和⾦錢的概念在經濟型態中平

⾏。⼥性被⼆分為「美麗而沒有腦筋」或「有腦筋而不美麗」,而只有美麗的⼥性⽅

受到社會歡迎,值得被愛或者被看⾒。⾄⼀九⼋零年代,⼥性突破多數⽗權的權⼒結 構後:

美貌再也不是貨幣的象徵形式而已,它確實「變成」金錢。它也和任何經 濟制度一樣,取決於政治。……習慣將美貌視為財富後,女人接受了直接 獲得經濟報償的制度。……美貌與金錢的相等性其實並沒有經過嚴密的檢 驗,而且美貌的權力安慰劑也被重新定義成「答應女人將得到男人從金錢 所獲得的權力」。(Wolf, 1991/何修譯,1992,頁18、頁28)

美貌神話取代家務,讓⼥性在專業家庭主婦、專業職業婦⼥後,不明究裡地接受 了「專業美⼥」這項⼯作,為獲得美貌付出無盡的勞動。美貌神話的分化作⽤同時也 讓⼥性相互疏遠,彼此競爭,養成和其他⼥性⽐「美」的習慣。在此之中,美貌的神 話⼜存有⼀種精巧的反射作⽤,讓任何⼈都無法安全討論此⼀主題而不受質疑:⼥⼈

不是「太醜」、「太漂亮」,就是「不夠醜」或「不夠漂亮」,所以沒有討論的資格。

討論美貌神話本身的嘗試,往往淪於對個⼈的抨擊,沒有⼈能全身而退(Wolf,

∕何修譯,1992)。

如此全⾯的美貌神話得以成型,全賴⼯業⾰命後攝影技術和⼤眾媒體的發展。現 代⼥性正經歷著與過去截然不同的美貌神話,不斷將⾃⼰與⼤眾傳播中無⽌盡出現的

如此全⾯的美貌神話得以成型,全賴⼯業⾰命後攝影技術和⼤眾媒體的發展。現 代⼥性正經歷著與過去截然不同的美貌神話,不斷將⾃⼰與⼤眾傳播中無⽌盡出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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