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翻譯語篇的回指情形
4.2 翻譯語篇的零形回指研究
4.2.1 前言
零形回指在翻譯語篇的分布情況相當常見。例如：
（1）六日，樂園1儼然失落a，大海嘯2猛襲b主要的觀光島嶼大披披島，Ø2 造成c七百多人3死亡d，並且 Ø2夷平e了商店、餐廳與旅館。
在例（1）的句子中，第一小句的大海嘯是貫穿整個大句的主語，第二小句 與第三小句並沒有見到具體形式的回指方式來取代大海嘯，也就是零形回指，來 取代這兩小句主語的表現形式。
零形回指的出現可避免相同詞句過度重複。例：
（2a）他們1清理a街道、他們重新油漆b旅館、他們重新種c椰子樹──
到了晚上他們就放下d工具、他們來到e又一家酒吧或餐館的重新 開張典禮中他們高舉f酒杯，他們讓這些商家2獲得g迫切需要的生 意。
（2b）他們1清理a街道、Ø1重新油漆b旅館、Ø1重新種c椰子樹──到了 晚上 Ø1就放下d工具、Ø1來到e又一家酒吧或餐館的重新開張典禮 中 Ø1高舉f酒杯，Ø1讓這些商家2獲得g迫切需要的生意。
在例（2a）句中，因多次重複他們，導致句子過度冗贅。因此，既然首小句
（non-pro-drop lanuage; nonnull subject language）（湯廷池，1992），也就是說，
英語的主語不可輕易省略，相反的，漢語卻可接受句子內部沒有主語，或甚至句 首施事者與句內零形回指對象並非相同的情況。在漢語的句子結構中，還可運用
「擴張的投射原則」（extended projection principle, EPP）尋找出該具內沒有實質 形式的零形回指所對應的先行詞。由此推知，比起英語篇章中的零形回指，漢語
者的轉換。此外，在現代漢語中，徐赳赳以指稱距離和詞彙意義作為判別句內零 形回指對象的制約因素，本章也將使用這兩項制約因素分析翻譯語篇，試圖在翻 譯語篇中找到適當的判別零形回指的方式。
4.2.2 研究成果
在多動詞的句子中，當首小句的施事者與句內或其他小句中出現的零形回指 相同的情況時，讀者不易有閱讀上的障礙，也較少判別零形回指的困難。而在句 首施事者與句內零形回指的指稱一致時，可依據句子中人物出現的數量，分成單 一人物與複雜人物兩部分來討做討論。
在單一人物的情況中，整個句子只會有單一人物的出現。例如：
（3a）《中國農民調查》1於二００四年一月在中國書店公開發售a，Ø1立即 造成b轟動。
（3b）兩人1都出身a農家，Ø1感覺bØ1有義務 Ø1要仔細審視c他們2當初 逃避d的那種貧窮。
在例（3a）中，首句主語為《中國農民調查》，同時，第 2 小句的 Ø1代表的 也是《中國農民調查》。而在（3b）的第 2 小句出現了三個零形回指，這三個零 形回指所指代的都是兩人。
所有的零形回指以句首施事者與句內零形回指同指的單一人物情況最多。研 究者的語料中，符合此類的零形回指共有 172 個。漢語的多動詞句子可接受不用
連接詞卻有多動詞出現的情況，但英語卻相反，英語須靠連接詞將兩個以上的動 詞組串起。然而，在翻譯語篇中表現多動詞句子的方式與漢語較為類似。例如：
（4）不久之後兩人1就結婚a了，Ø1開始bØ1進行c一種中國式的報導：Ø1
用d文學辭藻來裝飾新聞報導。
例（4）句中以兩人做為句首施事者，緊接著出現了結婚、開始、進行等三 個動詞組，但卻未見任何的連接詞，由此可知，在翻譯語篇中的多動詞句，動詞 的連接結構上較偏向現代漢語而非英語。
單一人物的句子中只會出現一類的人物或事物，但在複雜人物的句子中，卻 會出現二類或二類以上的人物或事物，雖然零形回指指代的仍是句首施事者，但 因新的人物或事物出現，可能會造成讀者判別上的複雜度。而新的人物或事物要 出現在句子內部時，通常以定語的形式或介詞賓語的形式來呈現。例如：
（5）但他1出名a主要是因為一九七八年在比佛利山莊開的餐廳，他1
以b『自己』2的名字 Ø1命名c為松久。
在例（5）中，句首施事者是他，句中的動詞有出名、以、命名等三個，在 第 2 小句中所出現的『自己』，就是屬於以定語形式出現的複雜人物。整份語料 符合複雜人物中定語形式的句首施事者與句內零形回指同指的情況僅有一例13。
13 徐赳赳(2003)將定語形式出現的人物設定範圍在第一與第二人稱，但並未說明原因。但在本研 究的語料中，定語形式以第三人稱出現的案例共有六個。在句子的敘述中，要能使用第一與第二 人稱定語的形式，通常主語需要也是第一或第二人稱。本研究語料內容的始原語為英語，英語較 常見到以第三者全知的角度進行文章的鋪呈，因此，研究者推測，本語料使用第三人稱定語形式 的情況會比第一或第二人稱定語形式的情況多主因來自語料來源上的差異。
而使用介詞賓語形式出現的人物在語料中共有九例，所出現的介詞有『給、為、
跟、把、從』五個，這其中『把』句佔了四句。在例（6）中，介詞『為』後出 現的兩位作者與農民異指。而例（7）的主語與介詞『為』後出現的他為同指。
（6）二００四年八月一場為期四天的熱鬧審判中，逃到其他地區的農民1 紛紛回來a為兩位作者2Ø1作證b。
（7）但他1喜歡a為他的成就加上b比較誠摯、帶民族主義色彩的詮釋。
所有的語料中，異指的情況有八個，兩個同指的情況分別屬於『把』句與『為』
句。
在施事者和句內零形回指對象異指的情況中會有兩種情況：施事者增加所導 致的部分異指與因施事者轉換形成的完全異指。在本研究的語料中，施事者增加 的情形有三例；施事者轉換的情形有十例。例如：
（8）查通1六歲左右，父母親2就送a她 Ø1到泰緬邊界一所天主教孤兒院 去b，在那兒和【三十個兒童】3一起由一位撣族修女4撫養c Ø1+3 長大d，Ø1一年只能見e父母親一面。
（9）本書中把一位地方共產黨高幹張西德描述為暴君，去年張西德1控告a 兩位作者2 Ø2誹謗b。
在例（8）中，首句主語是查通，第二小句主語是父母親，但到了第三小句 時，動詞長大前的零形回指是由首句的主語查通與第三小句才出現的三十個兒童 共同充當。而例（9）的句子中，第二小句的主語是張西德，但小句內部的兩位 作者既是動詞控告的賓語，也是動詞毀謗的主語，而毀謗前面使用了一個零形回 指來指代前方的兩位作者。比較施事者轉換與施事者增加的這兩種狀況，應當是 施事者轉換較容易讓讀者產生誤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