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功能自閉症兒童情緒語調的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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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1997；李秀真，2004；張正芬，2002）。他們缺乏一般人談話時一來一 往、一問一答的互動，容易出現聲音、聲調、表情、姿勢相互協調的缺 陷（宋維村，1997）。另一方面，由於過份重視字面上的意思，反而忽 略對話過程中他人的表情、動作與語調的線索，以致無法正確解讀說話 者的弦外之音，出現語意焦點和情緒解讀與表達缺陷（李秀真，2004； Dennis, Lazenby, & Lockyer, 2001） ，且無法利用韻律線索來掌握句法規則 (Diehl, Bennetto, Watson, Gunlogson, & McDonough, 2008)。 語調覺察與表現的能力是語言的學習與運用的重要能力。在知覺方 面，根據 Morgan 和 Demuth（1996）提出的音韻引導假說（prosodic bootstrapping hypothesis） ，認為嬰兒必須透過覺察音韻間的差異來區別一 連串的語音（引自 McCann、Peppé、Gibbon、O’Hare 和 Rutherford，2007） ， 音韻覺察若出現缺陷將可能導致語言學習初期的困難。在表達方面，口 語音量、音質、韻律及流暢度可透過語調的變化，加強或改變語言內容 所 要 傳 達 的 意 思 ， 提 供 人 際 互 動 時 的 重 要 線 索 ( Prutting ＆ Kirchnery ,1987 )，因此自閉症兒童音質與語調表達的缺陷，容易造成自 閉症患者給人怪異的印象，甚至在群體中成為被取笑、惡意模仿的對象。 目前針對自閉症兒童情緒語調的研究中，大多透過聽錄音帶模仿語 音、利用固定詞彙完成句子、看故事圖畫說出故事內容的方式誘發自閉 症兒童不同情緒的語調，再與一般兒童進行比較，結果顯示自閉症兒童 確實存在語調覺察與表達的缺陷（李俊徹，2000；McCann et al., 2007）。 在情緒的知覺方面，研究發現高功能自閉症兒童可以區辨一般情緒、生 氣、害怕以及難過情緒時的不同語調，但無法將所聽取到的情緒語調和 面部表情圖卡配對，無法解讀語調的情緒狀態（李俊徹，2000；McCann et al., 2007）。在情緒表達方面，自閉症兒童口語表現較少能顯現不同情 緒的語調（李俊徹，2000；McCann et al., 2007） ；因此，一般聽話者往往 無法單從口語語調判斷自閉症兒童情緒的狀態。高功能自閉症兒童語調 表達表現性不足的現象，除了以一般聽話者者的聽知覺研判得到證實， 同時聲學測量數據也發現自閉症組和一般發展組在口語表達時語調的差 2.
(3) 異，主要顯現在平均基本頻率、平均基本頻率範圍、平均振幅和持續時 間的變化不足。在平均基本頻率方面，自閉症兒童只有在生氣時的音調 高低變化會和一般情況下明顯不同，但在高興、難過時，基本頻率的變 化和一般時相比並未出現差異；在平均基本頻率範圍方面，高功能自閉 症兒童不論在生氣、快樂或難過情緒中基本頻率範圍都和一般情緒相 同，並未出現明顯的音調高低範圍的變化(李俊徹，2000)；在振幅方面， 自閉症兒童在不同情緒下聲音大小均相同，並未因情緒的不同而出現振 幅上的差異；在持續時間方面，高功能自閉症兒童在難過時無法放慢說 話速度來營造難過、沮喪的氣氛(李俊徹，2000；Hubbard ＆ Trauner, 2007)。但也有學者對於自閉症兒童語調掌握的能力持相反的意見，認為 高功能自閉症患者在情緒表達時和一般受試者沒有差異，一樣能清楚表 達激動或平靜的口吻(Shriberg et al., 2001)且在表達時並非使用單調或平 淡的語調，其基本頻率變化範圍反而比一般受試者大，呈現誇張的模仿 方式(Hubbard ＆ Trauner, 2007)。 回顧自閉症兒童情緒語調表達的相關研究（李俊徹，2000；Hubbard ＆ Trauner, 2007 ; McCann et al., 2007），發現有以下的限制： 一、 受試年齡分佈過於分散且包含不同性別，容易忽略說話者生理條件 的差異對口語聲學表現的影響（例如：聲帶的厚薄、長短與性別和 年齡有關），使得聲學測量結果之間的比較較為困難； 二、 僅使用聽覺來區分自閉症兒童是否能在語調中表達情緒的線索，或 粗 略 的 使 用 韻 律 聲 音 篩 選 量 表 （ The Prosody-voice Screening Profile）來衡量自閉症兒童語調表現是否落於正常值範圍內，以致 無法敏銳察覺自閉症兒童語調表達時和一般發展兒童的差異； 三、 少數使用聲學測量方式的研究也未說明所使用的聲學向度在情緒 與語調方面的重要性。 四、 高功能自閉症兒童語調表達呈現型態仍不明確，且中文為聲調語， 有其特殊性，但在中文中僅有李俊徹（2000）的研究探討此議題。 因此，本研究擬以一般聽話者聽知覺判斷去瞭解自閉症兒童口語表 3.
(4) 達時表現情緒線索的能力，同時以聲學分析方法描述自閉症兒童情緒語 調與一般兒童在平均基本頻率、基本頻率範圍、持續時間和平均振幅等 重要聲學線索上的表現，提供更客觀的數據來檢驗兩組受試間的差異。 在受試選取方面，考量語音誘發作業的難度、男女聲學分析時性別 差異，以及自閉症發生率男多於女的因素，以八到十二歲男性高功能自 閉症兒童為研究對象。進行語音誘發作業時，除了提供故事圖卡與故事 脈絡外，搭配情緒發語詞（如：喂！ya~！）讓受試者能更投入研究所營 造的特定情緒中。在語言樣本研判方式方面，則同時採用主觀聽知覺研 判與客觀聲學測量兩種方式，來瞭解一般兒童與自閉症兒童語調表達時 聲學特徵的差異，以及一般聽話者透過情緒語調判斷自閉症兒童情緒語 調的聽知覺判斷上的正確辨識度是否比一般發展兒童差。 由於先前的研究中，李俊徹（2000）曾經試圖要求受試者把自己當 作故事中的主角看著圖片說出關鍵語句（你在做什麼？）以及重複所聽 到語音的方式，蒐集受試者自發性說話與模仿性說話的口語語句，但發 現所選取的自閉症組受試無法重複所聽取的語音而無法收錄到自發性說 話的語音；而 Hubbard 和 Trauner（2007）的研究亦曾經使用指定詞彙要 求受試完成句子與重複語音的方式，企圖誘發自發性說話與模仿性說 話，但由於指定詞彙完成句子的難度過高，因此未能收錄到自閉症組自 發性說話口語語句。鑑於教學現場中，情緒語調的學習多以聽覺為主， 且李俊徹與 Hubbard 和 Trauner 的研究均未能說明自閉症組兒童利用聽覺 模仿學習情緒語調的效果，因此，本研究衡量自閉症組受試能力，使用 說出情緒誘發故事圖卡上的文句與重複情緒語音示範帶語音的方式，蒐 集兩組兒童自發性說話與模仿性說話的語音，以檢驗兩組兒童透過聽覺 學習對情緒語調表達的影響。 第一階段將透過情緒故事圖卡誘發高功能自閉症兒童與同年齡、同 性別一般發展兒童不同情緒的語調語料，以聽知覺判斷去比較兩組兒童 語調情緒狀態被一般聽話者正確研判的通過率以及正確研判所需的反應 時間，並利用客觀聲學分析比較兩組兒童在語調聲學特徵的差異，除瞭 4.
(5) 解自閉症兒童在說話時是否能將情緒的線索放到語調中，適切的表達情 緒，更進一步探討兩組兒童在音調高低、音調的變化範圍、說話速度、 音量大小 2 等四項聲學特徵的差異，以探討自閉症兒童情緒語調無法被 一般聽話者正確辨識的聲學特徵。 第二階段為瞭解兩組兒童利用聽覺學習情緒語調的可能性，以事先 錄製完成的情緒語調示範帶誘發兒童立即模仿的語音，來瞭解自閉症兒 童與一般發展兒童以聆聽聽覺示範的方式學習不同情緒語調表達的效 果，作為日後設計自閉症兒童情緒語調教學時的參考。同時也期待透過 本研究所收集的資料，建立說話情緒語調變化的聲學數據，發展適合自 閉症兒童語調教學的視覺性回饋材料，以提升自閉症兒童情緒語調學習 的能力，減少自閉症兒童因語調缺陷而無法清楚表達自己的情緒，或因 怪異的語調成為被取笑、惡意模仿的對象，影響溝通與人際方面的表現。. 第二節. 研究目的與待答問題. 本研究以情緒誘發故事圖卡和情緒語調示範帶為口語誘發材料，誘 發高功能自閉症兒童與同年齡、同性別的一般發展兒童在不同情緒狀態 下語調的表現。主要研究目的在探討兩組兒童在不同情緒狀態（一般情 緒、高興情緒、生氣情緒和難過情緒）下語調表現是否有差異，以瞭解 自閉症兒童在情緒語調表達時，不同情緒的聲學特徵是否與一般發展兒 童有差異，且在情緒語調的聽知覺判斷上的正確辨識率是否比一般發展 兒童差，同時也檢驗「情緒誘發故事圖卡」與「情緒語調示範帶」兩種 不同誘發作業對兩組兒童不同情緒狀態下的語調是否有差異，來瞭解兩 組兒童透過一次聽覺模仿是否會產生情緒語調聲學上的改變，而提升情 緒語調的正確聽知覺辨識率，使一般聽話者能更容易且正確地辨識受試 者表達時的情緒類別。 根據上述研究目的，本研究待答問題如下： 一、探討高功能自閉症兒童與一般發展兒童在自發性說話時，不同情緒 5.
(6) 語調的聲學特性是否有差異？ 1-1 兩組兒童自發性說話情緒語調在聲學數據上是否有差異？ 1-2 不同情緒狀態（一般情緒、高興情緒、生氣情緒和難過情緒）下 兩組兒童自發性說話情緒語調的聲學特性是否有差異？ 1-3 不同受試組別與不同情緒狀態下自發性說話時情緒語調的聲學特 性是否有交互作用？ 二、探討高功能自閉症兒童與一般發展兒童在模仿性說話時，不同情緒 語調的聲學特性是否有差異？ 2-1 兩組兒童模仿性說話情緒語調在聲學數據上是否有差異？ 2-2 不同情緒狀態（一般情緒、高興情緒、生氣情緒和難過情緒）下 兩組兒童模仿性說話情緒語調的聲學特性是否有差異？ 2-3 不同受試組別與不同情緒狀態下模仿性說話時情緒語調的聲學特 性是否有交互作用？ 三、探討兩組兒童在不同誘發作業下情緒語調的聲學特性是否有差異？ 3-1 一般發展組自發性說話與模仿性說話時情緒語調的聲學特性是否 有差異？ 3-2 高功能自閉症組自發性說話與模仿性說話時情緒語調的聲學特性 是否有差異？ 四、探討高功能自閉症兒童與一般發展兒童在自發性說話時，不同情緒 語調的聽知覺研判表現是否有差異？ 4-1 兩組兒童自發性說話的情緒語調在聽知覺正確率上是否有差異？ 4-2 不同情緒狀態（一般情緒、高興情緒、生氣情緒和難過情緒）下 兩組兒童自發性說話的情緒語調在聽知覺正確率是否有差異？ 4-3 不同受試組別與不同情緒狀態下自發性說話時聽知覺正確率是否 有交互作用？ 4-4 兩組兒童自發性說話的情緒語調在聽知覺正確反應時間上是否有 差異？ 4-5 不同情緒狀態（一般情緒、高興情緒、生氣情緒和難過情緒）下 6.
(7) 兩組兒童自發性說話的情緒語調在聽知覺正確反應時間是否有差 異？ 4-6 不同受試組別與不同情緒狀態下自發性說話時聽知覺正確反應時 間是否有交互作用？ 五、探討兩組兒童在不同誘發作業下情緒語調的聽知覺研判表現是否有 差異？ 5-1 一般發展組自發性說話與模仿性說話時情緒語調的聽知覺正確率 是否有差異？ 5-2 高功能自閉症組自發性說話與模仿性說話時情緒語調的聽知覺正 確率是否有差異？ 5-3 一般發展組自發性說話與模仿性說話時情緒語調的聽知覺正確反 應時間是否有差異？ 5-4 高功能自閉症組自發性說話與模仿性說話時情緒語調的聽知覺正 確是正確反應時間否有差異？. 第三節. 名詞解釋. 本研究的重要名詞解釋如下： 一、高功能自閉症 Tsai（1992）根據國際疾病分類診斷系統第十版（ICD－10）提出高 功能自閉症定義和診斷標準，所謂的『高功能自閉症』係指廣泛性發展 障礙的一種，在社會互動和溝通方面有輕微異常或發展障礙，且有特殊 偏好和重複性行為。這些異常功能會在三歲之前表現出來，在家庭、學 校、職業和社會功能方面出現困難，但仍有一些有意義的人際關係。 其診斷標準如下： （一）ICD－10 所列兒童期自閉症的定義與診斷標準 A、B、C 和 D。 （二）標準化個別測驗之非語文智商在 70 分或 70 分以上。 （三）標準化測驗之語言理解能力得分，未滿八歲者，需不低於平均數以下一個 7.
(8) 標準差；八歲以上者，需不低於平均數以下兩個標準差。 （四）標準化測驗之表達性語言能力得分，未滿八歲者，需不低於平均數以下一 個標準差；八歲以上者，需不低於平均數以下兩個標準差。 （五）標準化測驗之社會功能得分，未滿八歲者，需不低於平均數以下一個標準 差；八歲以上者，需不低於平均數以下兩個標準差。 （六）上述標準需排除其他廣泛性發展障礙、社會情緒問題的接收性語言特定發 展障礙、依附性行為障礙、強迫性行為障礙、亞斯柏格症候群、雷特症候群、 或其他異常的早發性精神分裂症。. 而本研究所指高功能自閉症兒童，是指在魏式兒童智力量表第三版 作業量表智商不低於平均數以下兩個標準差，語言障礙評量表之分數不 低於平均數以下兩個標準差，且經公私立醫院診斷或鑑定安置就學輔導 委員會鑑定為高功能自閉症，目前就讀於台北縣市八歲以上到十二歲的 國小男性學童為研究受試。此外，經家長與導師就自閉症兒童目前表現 所填寫高功能自閉症/亞斯柏格症行為檢核表（國小中、高年級版），這 些兒童也被判定為疑似高功能自閉症/亞斯伯格症。 二、聽知覺正確率 聽知覺正確率指口語語句中的情緒線索能被一般聽話者正確判斷情 緒類別的正確率。本研究所指的聽知覺正確率是指將受試者「高興」 、 「生 氣」 、 「難過」的語音檔播放給 18 位未有自閉症教學經驗的大學生（男女 各半）聆聽，每兩位聽者為一組針對三位自閉症兒童、三位一般發展兒 童的自發與模仿的語音進行聽辨，就所聽到的語音以三選一的方式判斷 其情緒類別。每一位受試者的語料去除情緒發語詞（YA~喂～ㄣ～）後 再播放給聽者研判，在播放時先播放一般情緒後，再以隨機方式播放高 興、生氣、難過三種情緒語調，以利聽者建立分類的心理判斷基礎後， 才要求聽者分辨研判情緒的類別。以兩位聽話者的聽辨正確率加以平 均，作為每一個受試者情緒語調的正確率。 三、聽知覺正確反應時間： 聽知覺正確反應時間是指在一般聽話者使用 E-prime 軟體研判受試 8.
(9) 語料情緒類別同時，一併紀錄聽者研判所需的時間，以瞭解受試情緒表 達清晰程度。聽知覺正確反應時間越短，表示受試者情緒表達越清楚； 聽知覺正確反應時間越長，表示受試者情緒表達過於模糊，以致一般聽 話者必須花更多的時間來思考受試所要表達的情緒類別。 四、平均基本頻率（Mean fundamental frequency，Mean Fo） 所謂平均基本頻率是指說話者說話時聲帶每秒振動的次數，當聲帶 快速振動時知覺上會覺察到較高的音調。本研究所指的平均基本頻率是 以“口語語句”為單位，利用聲學測量軟體 Praat 測量整句口語語句的基 本頻率，即為本研究所指平均基本頻率。 五、基本頻率範圍（Fundamental frequency rage，Fo range） 所謂基本頻率範圍是指口語語句中音調高低變化範圍，當語句中基 本頻率範圍較大時在知覺上語調變化的豐富性也會增加。本研究所指的 基本頻率範圍是指利用聲學測量軟體 Praat 測量整句口語語句最高基本 頻率數值減去最低基本頻率數值，其範圍即為基本頻率範圍。 六、持續時間（Duration） 持續時間是指說話者表達時口語語句所花費的時間。當表達相同的音 節時，所花的時間越長，表示說話者說話速度越慢；所花的時間越短， 表示說話者說話速度越快。本研究所指持續時間是指利用聲學分析軟體 Praat 移除口語中常用的情緒相關發語詞，如：YA~喂~ㄣ～，留下目標 語句（我的遙控車），不考慮口語語句字與字間停頓，直接利用 Praat 擷 取口語語句從開始到結束時的總時長，作為口語語句持續時間的數值。 七、平均振幅（Mean amplitude） 振動物體離開平衡位置的最大距離即為振幅，當聲波的振幅越大， 知覺上聲音越響，而聲音也能夠傳得越遠。此外，考量音量有受試內個 別性，一般情緒下聲音較小的受試者，表達「生氣」情緒時音量也較小， 因此這裡所指的平均振幅是只將受試「高興」 、「生氣」、「難過」情緒下 的平均振幅除以受試「一般」情緒下的平均振幅，以小數的方式呈現， 若數字越大，表示口語語句的平均振幅和「一般」情緒相比音量更大聲。 9.
(10) 八、口語誘發方式 本研究所指的口語誘發方式包括以情緒誘發故事圖卡、情緒語調示 範帶兩種誘發語音的方法。所謂情緒誘發故事圖卡誘發作業是在確定受 試者了解故事人物的情緒且有能力獨立唸出故事後，要求受試者把自己 當作故事中的主角，看著情緒誘發故事圖卡自發地說出故事中的語句； 而情緒語調示範帶誘發作業則請受試者先傾聽情緒語調示範帶中的語 調，再逐句重複說出語句。. 10.
(11) 第二章. 文獻探討. 本章旨在瞭解自閉症兒童覺察與表達說話語調中的音調高低、聲音 大小、語音持續時間等可用來區別語意、語用、情緒狀態之語調線索的 能力。首先探討高功能自閉症兒童溝通方面獨特的缺陷，以及語調解讀、 語調運用和自閉症兒童語意、語用缺陷之間可能的關連性，接著探討與 情緒語調有關的知覺與聲學變項，最後回顧高功能自閉症語調表達的相 關研究方法與發現，作為發展本研究的基礎。. 第一節 自閉症兒童溝通方面的獨特性 本研究的研究對象為有口語的高功能自閉症兒童，因此，本節將針 對以口語為主要溝通方式的自閉症兒童為探討的對象，從醫療與教育鑑 定看法、接受性語言特徵、表達性語言特徵等項分別敘述之。 一、 醫療與教育鑑定看法 在日常生活中，我們時時刻刻使用語言來表達想法、與人溝通、解 讀情境中的訊息、利用語言學習，是件輕鬆自在的事。然而，對大部分 自閉症兒童來說，利用語言表達自己的想法或解讀他人的指令與意圖， 卻有其困難。 自閉症（autism）是一種具有溝通、社會性缺陷，且伴隨特殊行為、 興趣的發展障礙。溝通方面的異常除了是自閉症兒童最常被關注的缺 陷，也是醫療與教育診斷上診斷自閉症兒童的重要指標之一。 根據1994年美國精神科醫學會(American Psychiatric Association，簡 稱APA)出版的《心理疾病診斷及統計手冊》(Diagnostic Statistical Manual of Mental Disorders IV, 簡 稱 DSM IV) (APA, 1994) 和 第 四 版 修 訂 版 (DSM-IV-TR) (APA, 2000)，自閉症兒童在溝通上有質的障礙，溝通方面 的異常是自閉症核心障礙之一。自閉症兒童的語言缺陷，包括： （一）質的異常，在下列領域中至少出現一項： 11.
(12) 1、完全沒有口語或口語發展遲緩。 2、有語言能力者，在開始或持續會話能力上有顯著缺陷。 3、使用刻板、重覆的語言或隱喻式語言。 4、缺乏符合其發展年齡富變化、自發性的假裝性遊戲或社會性模仿遊戲(APA, 2000)。. 世界衛生組織1993年出版的《國際疾病和相關健康問題統計分類第 十版》(International statistical classification of diseases and related health problems, ICD-10)中也提到自閉症兒童在溝通的方面與情緒表達的異 常，包括： （一）社會互動方面有質的異常，在下列領域中至少出現兩項： 1、無法適當用眼神注視、面部表情、身體姿勢，和手勢進行社會互動。 2、無法發展同儕關係（指心智年齡適當，並有充足的機會） ，包括彼此分 享興趣、活動和情緒。 3、缺乏社會情緒互動（reciprocity） ，表現在對他人情緒反應異常；或根本 無法依照社會情境調整行為；或社會、情緒和溝通行為的統整性薄弱。 4、缺乏自主性的尋求與別人分享快樂、興趣或成就（例如：缺乏展示、拿 或指有興趣的物品給別人看） 。 （二）溝通方面有質的異常：下列領域中至少出現一項： 1、遲緩或完全缺乏口語發展，不伴隨企圖用手勢或模仿來彌補，做為溝通替代 方式（經常缺乏牙牙學語） 。 2、當和他人溝通進行對談時，相對地無法引發或維持對話（不管哪種語言技能 水準）。 3、用語固定、重複，或使用特異的字或詞。 4、缺乏變化、自發性假裝，或（年幼時）社會性模仿遊戲(WHO,1993)。. 我國《身心障礙及資賦優異學生鑑定原則鑑定基準》中第三條第二 項第十款（教育部，. 2006），中也提出相同的看法，認為自閉症兒童. 確實存在溝通上的缺陷： 自閉症，指因神經心理功能異常而顯現出溝通、社會互動、行為及興趣表現上 12.
(13) 有嚴重問題，造成在學習及生活適應上有顯著困難者；其鑑定基準如下： （一）顯著口語、非口語之溝通困難者。 （二）顯著社會互動困難者。 （三）表現固定而有限之行為模式及興趣者。. 可見，國內外醫療與教育鑑定均一致認同自閉症兒童有語言溝通與 情緒表達方面的困難，溝通方面質的缺陷是自閉症兒童的核心障礙之一。 二、 自閉症兒童的接受性語言特徵 幼兒學習語言時必須建立與對話者共同注意力，才能學習物體與名 稱的連結；透過觀察環境的關係以及感受人與人互動時肢體動作、面部 表情、說話語氣等微妙的變化，進而從溝通脈絡中解讀語言中的抽象訊 息。 語言理解往往需要同時參照主語言與副語言（李秀真，2004）的訊 息才能正確掌握溝通訊息。所謂主語言是指口語中的語彙、語句的內容； 而副語言是指語言表達時的抑揚頓挫、音調高低、面部表情、姿勢動作、 肢體語言等線索，可以用來解讀說話者「意在弦外」的蛛絲馬跡。 自閉症兒童在年幼時往往缺乏與人的視線接觸、注視、手指指示的 相互注意協調能力(joint attention) （林亭宇、姜忠信、郭乃文、黃朝慶， 2004） 。在非口語溝通的缺陷方面，經常忽略語境與副語言訊息（李秀真， 2004） ，使得自閉症兒童僅能強記具體語彙或片段理解語詞的語義，較難 掌握抽象詞彙的概念，不易明瞭隱喻式的語言（李秀真，2004；佐藤， 1988；林寶貴、曹純瓊，1996；Dennis, Lazenby, & Lockyer, 2001） ，往往 過度拘泥於字面上的意思容易出現人際溝通和情緒理解方面的障礙 （Rapin & Dunn, 2003; Tager-Flusberg, 2001）。 三、自閉症兒童表達性語言特徵 自閉症兒童口語表達的障礙與語言理解的缺陷息息相關（李秀真， 2004） 。因為抽象詞彙理解困難，副語言掌握不佳，有口語的自閉症兒童 在溝通時往往出現以下特徵： （一）仿說（echolalia） 13.
(14) 仿說是一般嬰幼兒語言發展過程中曾經短暫出現的現象，但若兒童 遲至三歲乃至成年期仍出現仿說，則屬語言異常（曹純瓊，2000） 。仿說 可能是立即的重複，也可能延宕幾天，甚至幾個月後才出現。有時仿說 式語言是一種自我刺激，有時仿說式語言是一種非慣例語言，具有溝通 方面的功能（林迺超，2002；林初穗，2003） 。立即仿說可能是為了維持 互動，延宕仿說則可作為語言練習之用（李秀真，2004） 。仿說可能是自 閉症患者由「無語」過渡到「有語」的過程，也是發展出具有意義、溝 通功能之語言的重要關鍵。 （二）代名詞反轉（pronominal reversal） 代名詞反轉與仿說相同，出現在兒童語言發展早期。由於代名詞是 抽象語詞，依照情境與說話對象不同， 「你」 、 「我」所指稱的對象不斷地 轉變，因此增加自閉症兒童學習代名詞的困難。自閉症兒童對於抽象詞 彙的理解不佳，因此常常會出現代名詞反轉或以名字代替「我」、「他」 的現象（李秀真，2004；曹純瓊，1995；曹漱芹、方俊明， 2008； Tager-Flusberg, Paul & Lord, 2005） 。 （三）韻律異常（prosodic disorder） 早在1943年Kanner提出「自閉症」時，就已經提及自閉症患者語調 方面的障礙(Kanner, 1943)。雖然大部分的學者認為自閉症患者語調表現 過於單調，但也有學者提出相反的看法，認為自閉症患者語調過於誇張 （Fay & Schuler, 1980）、音調過高（Goldfatb, Braunstein, & Lorge, 1956 ; Pronovost, Wakstein, & Wakstein, 1966 ）、 過度 鼻 音或 音 質異常 嘶啞 （Pronovost et al., 1966）（引自Paul、Chawarska、Klin和Volkmar, 2007） 針對學者在自閉症語調表現方面不同的見解，李秀真（2004）認為狹 隘的認知缺陷使有口語的自閉症兒童僅能留意語言內容，而忽略副語言 所呈現的訊息，因此，在說話時面無表情、缺乏手勢、動作、抑揚頓挫。 但少數語言能力較佳的自閉症兒童，能同時夠掌握語言的內容與副語言 的訊息，因此不會出現缺乏抑揚頓挫的電報語。 McCann、Peppé、Gibbon、O’Hare和Rutherford（2007）卻認為語調 14.
(15) 上的缺陷，不只侷限於早期語言發展遲緩的自閉症兒童，即使在語言發 展的初期未出現遲緩的自閉症兒童，在表達時仍可能出現語調異常。 Paul、Augustyn、Klin和Volkmar（2005a）以及Paul等人（2005b）也認為 語調異常往往伴隨自閉症者終身，即使其他部分的語言能力有所提升， 溝通時仍存在語調的缺陷。 （四）語用困難（pragmatic disorder） 語用是指在不同情境下，配合當下的情境使用不同表達與接受性語 言的能力，語用技巧發展必須依賴認知、社會能力及語言精熟度(Ramberg et al.,1996)。在溝通時，語用的表現包括選擇、維持以及改變談話的主題、 啟動話題、輪流對話、回饋（對別人談話的內容表示意見）、等待；插 入（選擇適當的時機介入談話）；韻律（包括抑揚頓挫；快慢急徐）； 強調（聲音的大小、重複次數）等技巧（李秀真，2004）。 自閉症兒童語用困難在於只使用工具性溝通意圖，如請求、抗議或 拒絕，較少使用語言詢問資訊、表示意見、表達情感、交換或分享訊息。 即使自閉症兒童有良好語彙能力，能掌握正常或更多的辭彙量，也能理 解個別辭彙概念，仍無法在日常生活中彈性應用習得的語彙，普遍存在 著語意-語用問題（張正芬，2002; Barrett,Prior,& Manjiviona,2004）。 由以上可知，仿說、代名詞反轉可能均源於自閉症兒童對抽象詞彙 與情境掌握困難，以致無法彈性地將語言能力運用在日常生活中。而語 調掌握缺陷更加深了自閉症兒童在解讀與運用副語言線索的障礙，導致 溝通互動時無法解讀言談中的意圖，適時介入談話，或者是掌握抑揚頓 挫、快慢急徐等技巧來表現自己的情緒，語用上的缺陷實是自閉症兒童 溝通時最大的障礙。. 15.
(16) 第二節 語調在溝通歷程的重要性 本節主要探討語調對於文法、語意、語用方面的重要性，以及語調、 情緒和聲學特徵之間的關係。首先探討語調的定義、功能以及對語言學 習、人際互動的影響，接著探討語調情緒轉變時，相對應的聲學數據的 變化。 一、 語調的本質 （一）聲調和語調的差別 聲調（tone）是指音調高低曲折的變化；聲調語(tonal language)是指 語言中的每一個音節都有相對不同、且能提供辨義的聲調 （吳潔敏、朱 宏達，2001） 。在國語中每一個字單獨念時都有一個固定的聲調，每一個 字也都有獨特的音高曲線變化，不同的聲調變化產生了截然不同的意 思，如：媽（ㄇㄚ） 、麻（ㄇㄚˊ）、馬（ㄇㄚˇ）、罵（ㄇㄚˋ），所以 國語就是典型的聲調語。 語調則跳脫單字、單詞的概念，將關注的範圍擴大到整個語句，探 討語句音調高低變化。以英文為例，用 Yes 和 No 表示的（yes-no）問句 以「上升語調」（rising intonation）表示。「疑問詞問句」（why-question） 及陳述句以下降語調（falling intonation）來表示（謝國平，1998） 。同樣 的情況在國語中也出現，例如：「他是學生。」 （降調表示肯定句）、「他 是學生？」 （升調表示疑問句，僅僅是語調的變化就賦予語言截然不同的 意思。 Botinis、Granström 和 Möbius （2001）認為語調是聲調的特色擴 充到語句結構中。語調就是說話過程中基本頻率（F0）獨特的改變。Botinis 等人更進一步指出，在很多文獻中，音高（pitch）和基本頻率（F0）兩 詞經常被交替使用，就像韻律（prosody）和語調（intonation）被交替使 用一樣。但事實上，語調（intonation）指的是〝口語語句〞中所知覺到 音調的變化，或物理學上基本頻率的改變。而韻律（prosody）則關注〝語 詞〞中聲調（tonal）的改變，且測量的範圍已經不限於基本頻率，也擴 16.
(17) 及語句的持續時間以及語句的音量強度（Cruttenden,1997）。 綜合以上學者說法，所謂語調，就狹義觀點是將聲調的特色擴充到 整個語句結構中，探討知覺上音高的變化，與物理學上基本頻率的改變。 而廣義的語調同時關注口語語句知覺上音高的變化（物理學上基本頻率 改變） 、口語語句長度（物理學上語音持續時間）以及音量大小（物理學 振幅大小） 。本研究中所指〝語調〞以廣義的方式定義，將探討高功能自 閉症兒童語調情緒表達時基本頻率、基本頻率變化範圍、振幅大小、持 續語音長短四個聲學特質和一般發展兒童的差異。 （二）語調的功能 1、文法功能 音調改變賦予語文訊息不同的意義，如語義改變、句法結構變化、 以及不同文法功能(Ladefoged, 2006)。在單字中，音調變化會影響聽覺上 重音(stress)的位置，重音位置在英語中影響詞彙辨意，如：‵insult（名 詞）和 in‵sult（動詞）；在國語中，則以輕聲與非輕聲的變化影響語詞 的意思，例如：簾子（ㄗ‧） （輕聲）和蓮子（ㄗˇ） （非輕聲） （謝國平， 1998） 。在語句中，語調上升或下降也賦予語言不同的意義，如：現在去 （下降的語氣）和現在去（平順的語氣）分別造成〝命令的口吻〞與〝建 議的口吻〞語用功能上的差異。 2、提供訊息完整性的指標 日常對話中，我們往往需要透過說話者所提供的語調線索，確認說 話者完整表達訊息後，才進一步對於訊息內容進行解讀。語言訊息中關 於〝繼續〞或〝結束〞的提示主要是由語調來完成（葉軍，2001） 。雖然， 聲帶的振動必須靠呼吸提供足夠的動力，因此語句結束前音域上限（如 下圖 2-1）往往呈現下降的趨勢，但音域下限（如下圖 2-1）則提供語句 是否完結的訊息。如圖 2-1，中兩個〝去〞字的聲調皆是四聲。但第一個 〝去〞字的尾音音高與〝你〞字的尾音相較略微上揚，而第二個〝去〞 字的尾音音高與〝不〞字的尾音音高相較則明顯下降，暗示語句的結束。 因此，透過音域下限上升或下降的線索，使受話者能解讀語句是否結束， 並與他人適當地輪流互動。 17.
(18) 音域上限下降. 音域上限下降. 音域下限下降. 音域下限上升. 圖 2-1. 你去，還是不去？. 資料來源：葉軍（2001：233 頁）. 3、語意焦點的解讀 口語訊息交流中，語調變化對語意的影響非常大，有時只有透過語 調調節，才能準確無誤表達說話者真實的意圖（曹軍毅，1999） 。在國語 中，語調變化往往牽涉語意焦點，語意焦點則與國語中的「平常重音」 有關，說話者在表達時改以語意重點彈性調整重音位置，而非多音節語 詞中最末字唸得最重，首字次之，中間最輕的「平常重音」原則。如： 「這 是“我的”蘋果，不是“你的”。」中“我的”和“你的”特別加重， 造成語意焦點的改變（謝國平，1998）。 4、勾勒態度、情緒以及非語言訊息 語調牽涉的面向廣泛，包含語言學訊息，例如：字詞辨意、口語斷 句；超語言學訊息， 例如：驚訝、憤怒、威嚇等語氣，以及非語言學訊 息，例如：說話者的性別、年齡、健康狀態（陳靜，2005） 。因此，音調 變化會因性別、年齡、情緒狀態差異而有所改變。人之所以能夠發出聲 音，主要是於呼吸作用提供足夠動力來振動聲帶。聲帶的形狀、長短會 影響聲帶振動頻率，因此兒童的聲音往往比老人來的高；而情緒波動也 影響生理上的變化，如：緊張的時候往往讓人覺得口乾舌燥、發抖、呼 吸急促，無法精確控制肌肉運動，因此所發出的語音給予他人急促、無 法控制的感覺。可見，音調的改變傳達了語言學、超語言學以及非語言 學交互作用的訊息，透過對語調的覺察，可以粗略勾勒出說話者的情緒、 意圖、生理狀態等訊息。 18.
(19) （三）語調的重要性 1、語調覺察是語言學習的重要經驗 根 據 Morgan 和 Demuth （ 1996 ） 提 出 音 韻 引 導 假 說 （ prosodic bootstrapping hypothesis） ，認為嬰兒在出生時，無時無刻地接觸環境中語 調線索，透過語調線索覺察主要照顧者情緒；區辨音韻中的差異，對一 連串語音進行解讀（引自McCan等人，2007） ，可見，覺察音韻變化是語 言學習與人際互動最早的經驗，若在發展早期出現音韻覺察困難，將影 響兒童語言學習與人際互動。自閉症兒童音韻覺察缺陷可能阻礙語言和 副語言訊息解讀，造成自閉症兒童理解語義、掌握語言脈絡與人際互動 的困難。 2、語調是社交互動、生活適應的重要能力 語調與語義、語用、情緒息息相關。Prutting 和 Kirchnery（1987） 發展的「語用能力檢核表」(pragmatic protocol)中將語用分為主語言、副 語言、以及非口語三方面。其中副語言以表達時的清晰度與韻律為主， 包含音量、音質、韻律以及流暢度。透過語調的變化，可以加強、改變、 傳達說話者的情緒與意圖，提供人際互動重要線索。 陳冠杏（2008）在其《亞斯伯格症學生在不同情境中會話話題之研 究》博士論文中也提到， 「音韻扮演著文法、語用和情感等三方面的功能， 在會話中，他能幫助聽者去理解語詞的意義。」Mesibov（1992）也發現 韻律缺陷與自閉症兒童在溝通和社交量表中的表現得分息息相關，自閉 症兒童語調表現異常除影響語言的發展，也造成社會互動的困難。正確 解 讀 情 緒 訊 息 對 於 孩 童 期 社 交 發 展 適 應 有 決 定 性 的 影 響 ( Fujiki 、 Spackman、Brinton ＆ Illig, 2008)。 由此可知，語調能力不只是語言學習的先備條件，更會影響詞彙理 解與習得，對語意焦點與情緒表達影響深遠。若兒童在語言發展過程中 出現音韻理解缺陷，將導致語言習得困難及社交互動挫折。 四、 語調、情緒和聲學特徵之間的關係 （一）情緒變化與聲學特徵的關連 19.
(20) 在日常生活中，我們時常透過語調來解讀他人話語中的情緒，也配 合情境改變說話語調來表達情緒、掌握氣氛。在播報新聞時，為了讓觀 眾清楚接受訊息，主播的語調平穩，聲音清晰；在解說體育比賽時，為 了讓聽眾感受到緊張與刺激，體育主播的聲音比平常更為激昂，語調變 化更為誇張。 就生理學的觀點，情緒變化引導生理機能改變，而生理機能改變導 致說話者音質以及語調特徵（楊鴻武，蔡蓮紅，蔣丹寧，2005；劉玉娟、 方富熹，2007） 。當說話者處於憤怒情緒，聽話者往往知覺音調上升、音 量加大、語速加快等現象，對應在聲學上，我們可以測量到四聲學特徵 的改變，例如平均基本頻率、基本頻率變化範圍、振幅大小與持續時間 等（高慧、蘇廣州、陳善廣，2005）。 分析情緒語音樣本時通常使用四類參數：和時間相關的參數（如持 續時間）、和強度相關的參數（如音量大小） 、和頻率相關的參數（如音 調高低）、時間-頻率-能量的複合參數（如音品、音質）來進行分析（劉 玉娟、方富熹，2007） 。所謂持續時間，是指一段語音從開始到結束所花 費的時間，通常以秒（s）或毫秒（ms）為單位。強度和頻率則與發聲器 官從肺部擠壓氣流，使聲帶開闔發生顫動的空氣粒子擾動現象有關。當 聲帶張開時，空氣中的粒子會受到壓力向後活動，發生壓緊 （compression） ；由於氣粒是一種彈性介質，聲帶閉合時氣粒又向前，朝 發話者的方向活動，發生鬆開（rarefaction） （王士元、彭剛，2007） 。氣 粒在壓緊和鬆開中左右活動，形成疏密波，依次傳播。隨著說話者氣壓 不同，壓緊和鬆開程度也有所改變。振幅大小與音量大小有關，振幅越 大，音量越大；振幅越小，音量越弱。振幅大小通常以分貝（decibel， 簡稱 dB）為測量單位。頻率則是氣粒在一秒鐘內完成全振動（來回一次） 的次數，頻率越高，音調越高；頻率越低，音調越低。頻率高低通常使 用赫茲（Hz）為測量單位。 Williams 和 Stevens （1972）亦指出基本頻率的變化和持續時間的 長短是聲學分析中與情緒最相關的指標，雖然目前為止沒有任何可靠的 20.
(21) 數據能夠以自動化程序來標示說話者的情緒，但透過平均基本頻率、基 本頻率範圍以及持續時間的測量，至少可以將說話者情緒狀態分類。劉 玉娟和方富熹（2007）也認為基本頻率範圍是影響情緒類型判斷的最重 要聲學參數。 （二）語調變化與聲學特徵的關連 Cruttenden（1997）在著作《intonation》中提到口語表達中韻律的表 現，最明顯的三個特徵就是音調（pitch）、語音長度（length）和音量 （loundness）。Bänziger 和 Scherer（2005）也引用 Cruttenden（1986） 劍橋語言教材中的說法， 「語調和音高、持續時間長短、音量大小三種語 音特色有關，但其中音高是最具支配語調的因素。」 可見當提到情緒語調時，音高、持續時間長短、音量大小這三種語 音的特性是最常被大家所關注，也最有表達的聲學線索。因此，本研究 擬以音高（口語語句平均基本頻率） 、音調變化範圍（口語語句平均基本 頻率範圍） 、持續時間（口語語句從開始到結束所花費的時間）和音量大 小（口語語句平均振幅）四聲學特徵作為語調的聲學測量向度。. 第三節 自閉症兒童語調缺陷 本節主要目的在於探討自閉症兒童覺察和表達不同情緒語調的能 力，透過整理過去相關研究的發現，作為本研究設計的基礎。 一、 自閉症兒童語調覺察能力 心理語言學研究發現，男性亞斯伯格症患者語調知覺上的缺陷與大 腦生理機制和家庭遺傳有關(Korpilahti et al.,2006)。在情緒理解方面，亞 斯伯格症患者無法利用動態、靜態及韻律線索來解讀情緒，但是若單獨 使用語言內容或合併語言內容為線索來解讀情緒，則與同年紀一般發展 受試沒有差異。此外，年齡大小與情緒解讀有高度相關，不管是一般發 展受試或是亞斯伯格症組受試，較年長的受試都比年幼的受試在指認生 氣和悲傷的情緒正確性高(Lindner & Rosén, 2006) 。 21.
(22) 在情緒的知覺方面，研究指出高功能自閉症兒童可以區辨一般情緒 語調、生氣語調、害怕語調以及難過語調之間的異同，但無法將所聽取 到的語調和面部表情圖卡配對，也就是說高功能自閉症兒童對於生氣的 語調比其他情緒的語調更敏感，且可以區別不同情緒語調的異同，但無 法解讀情緒語調的意義（李俊徹，2000；McCann et al., 2007） 。因此，和 相同生理年齡、心理年齡和接受性語文能力的一般發展兒童相比，高功 能自閉症兒童較難利用韻律線索來掌握句法規則，因此造成語意區辨困 難。(Diehl, Bennetto, Watson, Gunlogson, & McDonough, 2008)。 McCann 等人(2007)發現，一般發展兒童語調知覺能力和其生理年齡 和心理年齡發展相關，年齡越長兒童，越能利用語調來區辨語意焦點和 語氣中展現的情緒類別，顯示一般發展兒童語調知覺能力隨年齡和心智 能力同步成長，但高功能自閉症兒童語調知覺能力並未隨生理和心理年 齡成長而有所改變，顯示高功能自閉症兒童確實存在語調知覺方面的缺 陷。 二、自閉症兒童語調表達能力 以下回顧自閉症兒童語調表達的相關研究，依研究受試、研究方法、 口語誘發方式以及研究發現來探討。 （一）研究受試： 受試者方面，李俊徹（2000）及 McCann 等人 (2007) 以高功能自閉 症兒童為實驗受試；而 Shriberg 等人(2001)和 Paul 等人（2005）則將高 功能自閉症及亞斯伯格症視為泛自閉症類組，因此，實驗組中包含高功 能自閉症和亞斯伯格症受試。其中 Shriberg 等人為排除高功能自閉症和 亞斯伯格症患者不同鑑定類別的差異，特別針對高功能自閉症患者和亞 斯伯格症患者的年齡、平均語句長（Average Words Per Utterance） 、智商、 文蘭適應行為量表分測驗得分、語文理解測驗分量表得分、自閉症觀察 診斷量表（Autism Diagnostic Observation Scale ）得分進行統計考驗，確 認兩組在以上變項均無差異，故將高功能自閉症患者和亞斯伯格症患者 視為實驗組。 22.
(23) 但 Hubbard ＆ Trauner (2007)的研究則依照 DSM-IV 的分類，將高 功能自閉症患者和亞斯伯格症患者區隔開來，形成高功能自閉症組、亞 斯伯格症組和一般發展組三組受試者。 在受試者性別方面，Shriberg 等人（2001）和 Paul 等人（2005）並 未提及受試者的性別。但李俊徹（2000）、 McCann 等人（2007）以及 Hubbard 和 Trauner（2007）的研究則依自閉症發生率男女比為基礎，所 選取的受試者中包含男性與女性受試者。在年齡組方面，僅李俊徹和 McCann 等人將受試者的年齡範圍縮小，只限定在學齡階段。將上述研 究的研究對象整理如下. 23.
(24) 表 2-1 自閉症兒童語調情緒表達研究的受試對象分析 跨學齡成人階 研究者. 實驗組. 含男女. 年齡 段. 李俊徹. 高功能自閉症. 是. 9-14. 否. -. 10-49. 是. -. 10-49. 是. 是. 4-11. 否. 是. 6-21. 是. (2000) Shriberg 等人 (2001). Paul 等人 （2005） McCann 等人. 高功能自閉症 與 亞斯伯格症患者 高功能自閉症 與 亞斯伯格症患者 高功能自閉症. (2007) Hubbard 和. 區分高功能自閉症. Trauner. 和 亞斯伯格症. (2007). (二)語言樣本誘發方式 在語言樣本誘發方面，均要求受試有基礎的語言先備能力，需以口 語為主要溝通方式。其中李俊徹（2000）以及 Hubbard 和 Trauner（2007） 要求受試者在聽取語音後立即重複語句的誘發方式，是對語言先備能力 要求最少的作業，但仍需受試能注意聆聽誘發語句，加上短期記憶配合， 才能完成作業。 Shriberg 等人（2001）所採用半結構式訪談方式收錄語音，受試可以 自由的談論他們喜愛的主題，且在訪談中盡可能採開放式態度，不刻意 打斷受試談話，故受試者皆可完成訪談，但因讓個案自由回答，無法擷 24.
(25) 取相同字句的語言樣本，以致後續分析受限，僅能利用韻律聲音篩選量 表（The Prosody-voice Screening Profile）粗略分析整體談話內容中措辭 （phrasing） 、口語速度（rate） 、重音（stress） 、大小聲（loudness） 、音高 （pitch）、聲音的品質（voice quality）、共鳴（resonance）方面是否符合 一般發展兒童表現，無法將所收錄的語言樣本利用聲學分析與一般發展 組兒童相比，以致無法客觀地比較自閉症兒童語調表達和一般發展兒童 的差異。 李俊徹（2000）、Paul 等人（2005） 、Hubbard 和 Trauner（2007）則 以圖片呈現高興、生氣、難過不同的卡通臉孔，利用四格漫畫呈現事件 發生脈絡或利用故事書中文本內容，讓受試先進入實驗者所營造的不同 情緒（高興、生氣、傷心）情境後，再以說出指定語句或短篇故事的方 式，收集語言樣本。而 McCann 等人（2007）的實驗對受試者語文能力 的要求最多，6-8 歲受試必須看圖片搭配指定詞彙完成語句，9 歲以上受 試僅能以指定詞彙完成語句，多數高功能自閉受試往往無法完成作業。 將上述研究所採用的口語誘發作業加以整理如下：. 25.
(26) 表 2-2 自閉症兒童語調情緒表達口語誘發方式 研究者. 誘發方式 看四格漫畫. 作業程序 【第一階段】先提供受試者包含生氣、傷 心、高興三種情緒的四格漫畫，再要求受試. 李俊徹 (2000). 把自己當作演員說出漫畫圖卡下的語句(妳 聽示範語音立. 在幹什麼？). 即重複. 【第二階段】提供示範語音要求受試者立即 重複語音。. Shriberg 等人. 半結構式訪談. 訪談者引導受試者自發談論喜愛的主題。. 文字圖片. 1、看文字，自發唸出語句。. （2001） Paul 等人 （2005）. 2、依圖片提示自發唸出語句。 文字誘發短句. McCann 等人. 1、重複語句但要將語句長度加長和增加句. 加長. 型複雜度。 2、依圖片情境利用指定語句造句。. （2007）. 3、6-8 歲看圖片和提醒完成語句。9 歲以上 依指定詞彙完成語句。 重複語句. Hubbard 和 Trauner. 1、聽不同含情緒（生氣、開心、難過）的 語句後立即重複。. 完成短篇故事. 2、要求受試者聽短篇故事後，假裝自己是 故事中的主角，用預設好的語句完成故. （2007）. 事。. 由以上相關研究可知，不論以何種方式誘發自閉症受試者的語調表 現，其受試者均需有口語溝通能力；其次，依作業難度不同，受試必須 有模仿和唸出指定語句的能力。而使用固定詞彙完成語句的語料誘發方 式，受限於高功能自閉症兒童對作業指導語的瞭解和造句能力不佳，多 26.
(27) 數學齡階段的高功能自閉症兒童無法完成此項作業。 (三)語調語料的分析方式： 為判斷受試是否能夠利用語調中暫停、重音位置和語氣改變口語語 句的語意或表現不同的情緒狀態，通常會針對所蒐集到的語料裁切後， 僅留下相同字句的口語語句進行聽知覺研判與聲學測量。聽知覺研判的 目的在瞭解受試者所表達的語調線索是否足夠明確，能讓一般聽話者以 知覺方式辨認口語語句中語意的改變或語氣的情緒狀態；而聲學分析的 目的在以聲學分析軟體分析受試口語語句中音高、振幅和持續時間等聲 學特徵，以提供較精確的聲學數據去客觀比較不同組別受試者對不同情 緒語調的聲學差異。 1、聽知覺研判 在聽知覺研判方面，Paul 等人（2005）依測驗作業類型，提供一般 聽者依語句語意加上標點符號或依語氣選擇配對的情緒圖卡兩種研判方 式。第一種是請受試看著文字依實驗者的要求唸出文字來，但在念讀過 程中必須依詞性調整重音的位置、表現疑問句、依辨義目的調整音節長 短或依語意焦點調整重音位置。將自閉症組受試口語語句收錄後，提供 未加標點的書面資料，要求研判者依所聽到的語音訊息判斷語句的語意 後，替語句加上標點符號，以確認受試語調表達內容和研判者所聽到的 內容是否一致；第二種是提供二選一的圖卡，要求研判者依語音訊息選 擇相對應的圖卡。在依受話對象不同調整語氣測驗中，要求研判者依照 所聽到的語音訊息判別受試談話的對象是成人還是兒童，選擇印有成人 臉孔的圖卡，或印有兒童臉孔的圖卡。在依情緒調整語氣測驗中，研判 者必須根據語音訊息判斷說話者的情緒狀態是激動或平靜，選擇激動表 情圖卡或平靜表情的圖卡。而李俊徹（2000）在研判受試者不同情緒語 調時則在播放語音後，請一般聽者依知覺到的語音線索，指認情緒屬於 「高興」、 「生氣」還是「難過」。 Hubbard 和 Trauner（2007）為確認研判者情緒知覺的靈敏夠高，能 正確的辨識語音中的情緒狀態，因此事先提供真實情境下收錄的語音為 27.
(28) 測試材料，測驗聽者情緒研判敏銳度，最後選取情緒狀態研判正確性達 98%的協同研究者三人，作為聽知覺研判者。在研判的過程中，提供四 選一封閉式選項（高興、生氣、難過和無法判斷）供研判者進行研判。 三位研判者研判的結果以多數決的方式做為受試者單一情緒狀態的語音 是否能被研判的結果。 將上述研究所採用的聽知覺研判方法加以整理如下：. 表 2-3 聽者聽知覺語言樣本研判方式 研究者. 作業類型. 研判程序. 李俊徹. 圖卡誘發和語音誘發不同. 播放單一情緒的語音後請 10 名聽者. (2000). 的情緒語調。. 依情緒的類別加以研判。. 1、依詞性調整重音位置。 提供書面資料，要求聽話者依所聽到 的語音訊息加上標點符號。. 2、疑問句表現。 3、依辨意目的調整氣暫停 位置。 Paul 等人（2005）. 4、依語意焦點調整重音位 置。 5、依圖卡（成人或兒童） 提供二選一的圖卡，要求聽話者將所 受話對象調整語氣。. 聽到的語音配對圖卡類別。. 6、依情緒圖卡（平靜或激 動）表現不同的語氣。 Hubbard 和. 重複語句. 採封閉式四選一選項（高興、生氣、. 完成短篇故事. 難過和無法判斷）由三位情緒狀態研 判正確性達 98%的研判者進行研判。. Trauner （2007）. 28.
(29) 研究者認為，Paul 等人的研判作業以二選一的選項進行研判，且僅 研判受試是否能因對話者年齡不同而改變語氣，和依情緒狀態不同展現 平靜和激動不同的語調，其研判作業單純，一般聽話者均可輕易研判。 但李俊徹的研究中一般聽話者必須區辨四種語調類別（包括：一般對話 語調、高興語調、生氣語調和難過語調） ，且情緒的強度與類別和受試本 身的聲音特質有關，提高了研判的難度，因此，若聽知覺研判前未事先 播放受試四種情緒的語音，或提供受試一般自然對話情境下的語音，供 研判者建立研判時的心理標準，恐不利聽知覺研判的進行。 （四）客觀聲學測量向度： 鑑於聽知覺的研判容易受到聽者內在知覺判斷標準不一的影響，以 及心理和物理量不對等的影響，以振幅為例，當知覺上覺察音量變為兩 倍，在聲學上振幅改變往往超過兩倍，因此，研究者逐漸主張使用聲學 測量方式，針對平均基本頻率、基本頻率變化範圍、平均振幅、口語語 句持續時間加以測量，以瞭解自閉症兒童口語表達方面與一般發展兒童 的差異（李俊徹， 2000；Shriberg et al., 2001; Hubbard & Trauner, 2007)。 在聲學測量的向度中，李俊徹（2000）、Shriberg 等人（2001）採用 整體的概念，測量整體語句中聲學特徵的改變，而 Hubbard 和 Trauner （2007）除了考量語句整體變化外，亦考慮語調最高音調位置出現的時 間點（locations of pitch peak），企圖勾勒出音高曲線變化的樣貌。 李俊徹（2000）透過測量整體口語語句平均基本頻率、基本頻率變 化範圍以及持續時間三項聲學特徵，來比較高功能自閉兒童與同年齡、 同性別一般發展兒童情緒表達的差異。Shriberg 等人（2001）採用半結構 訪談受試方式收錄語言樣本，無法擷取相同字句的口語語句逐一對聲學 特徵作組間的比較，使用訪談過程中口語表達速率、振幅大小、平均基 本頻率為分析的向度，檢核在韻律聲音篩選量表（The Prosody-voice Screening Profile）中，高功能自閉兒童說話韻律的表現是否落在相同性 別、年齡正常兒童該有的發展範圍之內。 Hubbard 和 Trauner（2007）不只針對整體語句的基本頻率範圍、振 29.
(30) 幅範圍以及語音持續時間進行比較，亦著眼於語句中每一音節基本頻率 的高低、振幅大小和持續時間長短，更進一步測量語調最高點位置出現 的時間點，如：語句最高音高位置、最大振幅位置（locations of amplitude peak）、每一音節最長持續時間（maximum duration）來勾勒出語調音高 曲線（pitch contour）變化的樣貌。將上述研究所採用的聲學特徵分析加 以整理如下：. 表 2-4 自閉症兒童語調情緒客觀聲學測量向度 研究者. 受試對象. 控制變項. 作業類型. 測量值. 高功能自閉症 (IQ>70) 李俊徹. 4 男，2 女. (2000). 9-14 歲. 四格漫畫. 智商. 誘發表現. 性別. 不同情緒. 年齡. 語音. M=11. 平均基本頻率 基本頻率範圍 持續時間. SD=1.89 高功能自閉症 Shriberg. 15 名. 等人. 亞斯伯格症. (2001). 15 名. 自 發 談 論 口語速率. 年齡 平均語句長度. 喜 愛 的 事 振幅大小 物. 平均基本頻率. M=21.15 基本頻率範圍 Hubbard. 高功能自閉症. 和. (6 男 3 女). Trauner. 亞斯伯格症. (2007). （9 男）. 聽 錄 音 帶 振幅範圍 重複語句 -. 最大持續時間 最高音高位置. 故事誘發. 最大振幅位置 音節最長持續時間. 30.
(31) （五）自閉症兒童語調表達的缺陷 以聽者知覺評量自閉症兒童的語調情緒表現的結果如下： 1、措辭方面： 在措辭方面自閉症兒童比一般發展兒童出現較多的音節重複、字的 重複和修改 (McCann et al., 2007; Shriberg et al., 2001) 。 2、重音方面： 約有二分之一左右的高功能自閉症，和四分之一左右的亞斯伯格症 兒童，在語用表達部分無法利用重音位置來改變語詞詞性，造成語句表 達時語意不清的問題(Shriberg et al, 2001)。而 Paul 等人（2005）則發現 不論在文法功能與語用/情緒功能方面，自閉症兒童均出現重音表達缺 陷，也就是說自閉症兒童無法利用重音的位置改變詞彙的詞性，在利用 重音位置調整語意焦點也有困難。 3、語意焦點方面： Paul 等人（2005）的研究因為所施測的作業對於自閉症青年過於簡 單，以致出現天花板效應，未能發現自閉組受試與一般發展組受試語意 焦點方面的差異。但 McCann 等人（2007）則發現和一般發展兒童相比， 自閉症兒童表達時缺乏以語意重點彈性調整重音位置的能力，使聽話者 無法分辨自閉症兒童語調表達時語意的焦點，造成溝通時的困難。 4、情緒表達方面： 研究發現自閉症患者有口語情緒表達上的困難，和一般發展組相 比，自閉症兒童口語表現較少能顯現情緒的表現，即使在自閉症兒童情 緒狀態被一般聽話者正確辨識率最高的生氣語調，其正確辨識率仍比一 般發展兒童低，顯示自閉症兒童口語表現情緒表現低，僅生氣語調的表 現勉能達一般發展組的水準，以致一般聽話者無法單從自閉症兒童口語 語調覺察其情緒狀態。（李俊徹，2000；McCann et al., 2007）。Hubbard 和 Trauner（2007）也發現在使用立即模仿方式誘發情緒語調時，自閉症 組聽者聽知覺正確率為 59.1%；亞斯伯格症組為 85.1%；一般發展組為 76.7%，顯示高功能自閉症兒童情緒語調聽知覺正確率較亞斯伯格症組和 31.
(32) 一般發展組兒童差，但亞斯伯格症組和一般發展組在聽知覺正確率上則 沒有顯著差異。 在文字誘發受試自發性口語表達時，自閉症組口語語調情緒狀態被 一般聽話者正確研判率最低，且情緒語調正確研判率與受試組別有高度 相關，不論是在高興、生氣還是難過的情緒語調下，高功能自閉症兒童 聽知覺正確率最低，為 55.0%；其次是亞斯伯格症患者 75.6%；最高的是 一般發展的兒童為 86.7%。顯示高功能自閉症兒童不論在自發情緒表達 或模仿情緒語調上都出現困難，但亞斯伯格症患者和一般發展兒童相比 則未出現情緒語調表達的異常，甚至在模仿情緒語調作業方面，亞斯伯 格症兒童的情緒語調研判正確率比一般發展兒童高，更容易透過模仿表 現語調中情緒線索。將上述研究的主要研究發現加以整理如下： 表 2-5 自閉症患者語調表達聽者聽知覺 研究者. 措辭. 重音. 語意焦點. 情緒表達. 共鳴. -. -. -. 異常. -. 異常. 異常. -. -. 過度鼻音化. -. 異常. 無差異. 異常. -. -. -. 異常. 異常. -. 異常. -. -. 李俊徹 （2000) Shriberg 等人（2001） Paul 等人 （2005） McCann 等人（2007） Hubbard 和 Trauner （2007） -前述研究未探討之處. 32. 僅高功能自 閉症異常. -.
(33) 由上述聽知覺判斷自閉症兒童利用語調來改變語句語意以及情緒語 調表達的研究結果可知，多數研究均支持自閉症兒童在表達時，措辭中 出現較多重複與修正、無法利用重音位置調整詞彙詞性、表現語意焦點。 在情緒表達方面，高功能自閉症兒童在自發表達情緒語調與立即模仿情 緒語調時，均出現情緒語調表現不足，以致一般聽話者無法分辨自閉症 兒童語調中的情緒類別。但亞斯伯格症組在情緒語調表達和一般發展兒 童沒有差異，甚至在立即模仿情緒語調時，亞斯伯格症兒童情緒語調比 一般發展兒童語調情緒表現更好，更容易被一般聽者正確研判。 (二) 以聲學測量自閉症兒童的語調情緒表現的結果 1、平均基本頻率方面： Shriberg 等人（2001）採用半結構訪談的方式讓自閉症組受試自由談 論 喜 愛 的 事 物 並 同 時 收 錄 語 音 ， 再 依 韻 律 聲 音 篩 選 量 表 （ The Prosody-voice Screening Profile）中受試性別、年齡標準，比較自閉症組 受試者的音高是否落在一般發展兒童正常韻律標準內，若句子中至少有 50%的字高於或低於標準，則判定個案音調出現異常。研究發現自閉症 組受試表達時音調高低落在一般發展兒童正常韻律標準內，並未出現音 調表達異常。但若加以限制刺激語句內容，測量受試表達不同情緒時口 語語句平均基本頻率高低，則發現一般組受試者在表達生氣、傷心、快 樂情緒時的平均基本頻率都高於自己一般情緒下平均基本頻率；而自閉 症組只有在模仿生氣的語氣時會出現平均基本頻率較高的情形（李俊 徹，2000） ，顯示一般發展兒童表達不同情緒語調時，音高會隨情緒變化 而增加，但自閉症兒童只有在生氣時語調音高會提高，而難過、生氣時 則缺乏整體音調的變化。 2、基本頻率範圍方面： 一般發展組只有在表達生氣和快樂兩種情緒時和一般情緒相比會出 現顯著的基本頻率範圍差異，而自閉組不論在生氣、快樂或悲傷的情緒 中的基本頻率範圍和一般情緒相比均未達顯著差異（李俊徹，2000）。 Hubbard 和 Trauner（2007）研究中則發現當立即模仿情緒語音時，不論 33.
(34) 在何種情緒下自閉症組和亞斯伯格症組所發出的基本頻率範圍和一般發 展組沒有差別，事實上，當考慮所有語句音高範圍，自閉症組反而比其 他兩組大。而在以故事誘發自閉症兒童情緒語音時，則因為作業難度過 高，以致九位高功能自閉症受試者中有四人無法完成作業，故無法得知 故事誘發情緒語調的結果。由以上可知，一般兒童在生氣、高興時候音 高變動範圍較大，而難過時音高範圍的變化較少，在知覺上給人語調平 緩感覺。在受試方面，一般發展兒童表達情緒時基本頻率範圍變化較大， 語調變化豐富性較高，而高功能自閉症組和亞斯伯格症組兒童自發情緒 語調表達時，基本頻率變化範圍並未隨情緒狀態而改變，但立即模仿時， 高功能自閉症組和亞斯伯格症組則能透過示範語音，模仿不同情緒語 調，展現語調變化豐富性，其中高功能自閉症組甚至特別留意不同情緒 語調基本頻率變化的特色，刻意誇張的模仿以增加語調變化的豐富性。 3、振幅方面： Shriberg 等人（2001）採用半結構訪談方式收錄高功能自閉受試談論 喜 愛 事 物 時 的 語 音 ， 發 現 以 韻 律 聲 音 篩 選 量 表 （ The Prosody-voice Screening Profile）中受試性別、年齡標準，比較自閉症組受試音量大小， 發現自閉症兒童的音量落在一般發展兒童正常韻律標準內，語調平均振 幅並未出現異常。Hubbard 和 Trauner（2007）的研究中發現，平均振幅 大小會因情緒不同而有明顯差異，生氣時的語音音量明顯比高興和難過 時的音量大。在受試方面，一般發展組不同情緒下語音振幅有明顯差別， 通常表達生氣情緒語音振幅會大於高興情緒語音振幅，但高興與難過情 緒的語音振幅相近（生氣>高興=難過） 。亞斯伯格症組在不同情緒下語音 振幅也達顯著差異，但是表達生氣情緒的振幅約等於表達高興情緒的振 幅，大於難過時候的振幅（高興=生氣>難過） 。然而，高功能自閉症組語 音振幅則並未因所要表達的情緒不同而出現振幅的差異。可見一般發展 組與亞斯伯格症組口語表現中生氣情緒的振幅是很強烈的，但高功能自 閉症組受試則未必有如此的表現。 4、持續時間方面： 34.
(35) 在情緒表達方面，語音長度是區分悲傷情緒的有效指標。在表達悲 傷的情緒時語音長度最長，生氣和高興的語音長度則差不多（Williams & Stevens, 1972）。而受試組別方面，一般發展組和亞斯伯格症組兒童表達 生氣和快樂情緒時，口語持續時間明顯較短，每字所花時間少；難過時， 口語持續時間則明顯拉長，音節數也較少，而自閉症組則缺乏這樣的變 化（李俊徹，2000；Hubbard ＆ Trauner,2007）。 5、音調最高點的位置 Hubbard 和 Trauner（2007）將受試立即模仿誘發的語音音調最高點 所在位置，與語音示範帶語音音調最高點所在位置相比較，發現一般發 展組以及亞斯伯格症組音調最高點所在位置和語音示範帶所在位置相 同，但高功能自閉症組表達不同情緒時音調最高點位置明顯異於語音示 範帶最高點所在位置(Hubbard ＆ Trauner, 2007)。將上述研究聲學測量 發現加以整理如下：. 表 2-6 自閉症患者情緒語調表達的聲學測量結果 研究者 李俊徹. 平均基本頻率 基本頻率範圍. 振幅. 持續時間. 頂峰位置. 異常. -. 異常. 異常. -. -. 無異常. 無異常. (2000) Shriberg 等人. 語速 無異常. -. (2001) Hubbard. 自閉症組異 自閉症組異. 和 Trauner. -. 無差異. (2007) -前述研究未探討之處. 35. 異常. 常/亞斯伯格. 常/亞斯伯. 組無異常. 格組無異常.
(36) 綜合來看，Shriberg 等人(2001)的研究以韻律聲音篩選量表（The Prosody-voice Screening Profile）正常兒童韻律〝範圍〞為標準，以致敏 感度不足，所以不易發現自閉症患者音韻上的異常。但在聲學測量方面， 大部分研究支持自閉症受試在平均基本頻率、基本頻率範圍、平均振幅、 口語語句持續時間、語調最高點位置上和一般發展受試的表現有差異， 顯示高功能自閉症兒童對情緒語調音調高低變化、音高曲線、語音長短 和音量大小掌握能力較差。唯 Hubbard 和 Trauner (2007)的研究顯示，亞 斯伯格症患者在語音平均振幅、持續時間和語調最高點位置的掌握比高 功能自閉症兒童佳，也許暗示亞斯伯格症受試比高功能自閉症兒童稍有 能力留意到副語言中振幅、持續時間和語調最高點位置等三項聲學特 徵，可能在表達情緒語調時能提供更多的聲學線索供一般聽話者指認情 緒狀態，因此在聽者聽知覺得分較佳。 由上述相關研究的回顧與整理可知，在研究方法方面，先前研究除 以聽知覺方式評判自閉症組與一般發展組情緒語音差異外，也搭配客觀 的聲學測量，以平均基本頻率、基本頻率的範圍、振幅、持續時間以及 頂峰位置為測量向度，比較自閉症組與一般發展組知覺情緒語調中音調 變化的豐富性、音量大小表現和語音持續時間長短不同所營造遲滯或流 暢的感覺，是否確實在聲學變項上存在差異。 在語言樣本誘發方面，雖然自然狀態下的語言樣本最具生態效度， 但能收錄到的語言樣本情緒類型較少，不易精確地確定情緒的類別，且 難以排除情境中其他變項對情緒表達的影響；即使相同的情緒類別，由 於引發情緒的情境與強度不同，難以進行樣本間的比較。例如：Shriberg 等人（2001）半結構式訪談方式，雖然對於高功能自閉症學生作業能力 要求較少，且較能貼近日常生活，但不利於後續分析。而McCann等人 （2007）單以文字或完成語句方式誘發口語反應，對於較缺乏想像、模 仿遊戲、創造力的自閉症兒童恐怕無法完成實驗。因此，若改以短篇圖 畫故事，同時呈現故事脈絡與表情圖片，將有利於情緒誘發，且故事中 固定文本內容能誘發相同字句口語語句，較有利於後續聲學分析。 36.
(37) 在受試者方面，僅 Hubbard 和 Trauner（2007）的研究將自閉症與亞 斯伯格症分成兩組，多數的研究仍以「泛自閉症」（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的概念來選取個案，並未明確區分高功能自閉症和亞斯伯格 症。研究者認為，在亞斯伯格症患者是否只是高功能自閉症中智商與功 能較高的一群，或是獨立群體的爭議尚未有定論前，因國內醫療診斷診 斷證明中並未全然區分高功能自閉症與亞斯伯格，故傾向以家長與導師 就自閉症兒童目前表現所填寫的高功能自閉症/亞斯柏格症行為檢核表 （國小中、高年級版） （張正芬 、吳佑佑，2006） ，確保受試目前仍具有 自閉症的特質，不針對亞斯伯格症患者另外排除，以高功能自閉症者（包 含亞斯伯格症患者）為研究的對象。 在受試者性別方面，考量聲學分析時說話者聲帶的生理特性（如厚 薄、長短）會受到性別與年齡的影響，以致影響語音的聲學特性，因此， 本研究選取單一性別的研究受試者，基於自閉症男女盛行率是男多於女 的事實，並考量誘發作業難度，針對受試年齡範圍加以限制，選取八歲 到十二歲高功能自閉症男童（國小中高年級）為研究對象，以故事誘發 和示範語音誘發兩種語音誘發方式，針對所蒐集到的情緒語音進行聽知 覺判斷和聲學分析，以瞭解高功能自閉症兒童的表現情緒線索的能力， 同時也藉由描述自閉症兒童情緒語調與一般兒童在平均基本頻率、基本 頻率範圍、持續時間和平均振幅的差異，提供更客觀的數據來檢驗兩組 受試間的差異，以瞭解高功能自閉症兒童在表達不同情緒語調時其聲學 特徵與一般發展兒童是否有差異，以及高功能自閉症兒童情緒語調被一 般聽者研判情緒類別的正確度是否較一般發展組低，正確研判所需的反 應時間是否較一般發展組長。透過故事誘發和示範語音誘發前後兩種不 同語音誘發方式，來瞭解自閉症組與一般發展組兒童是否能透過一次立 即的語音模仿，使聽知覺上情緒類別更容易被指認，聲學特徵上不同情 緒的表現更為明顯。. 37.
(38) 38.
(39) 第三章 研究方法 為瞭解高功能自閉症兒童以口語語句表現情緒線索的能力，本研究 以故事誘發和語音誘發兩種方式，蒐集高功能自閉症兒童和同年齡同性 別一般發展兒童語言樣本，將所收錄的語言樣本同時以客觀聲學分析及 主觀聽者知覺研判的方式，來比較高功能自閉症兒童在不同口語誘發方 式中情緒語調表達和一般發展兒童是否有差異。 以下就研究架構、研究對象、研究工具、語言樣本蒐集、聽者聽知 覺研判、客觀聲學測量分析、統計方法等七節，分別說明之。. 第一節 研究架構 本研究以高功能自閉症兒童和年齡與性別配對一般發展兒童為研究 對象，採用故事誘發與語音誘發方式誘發受試口語表現，將所蒐錄的語 言樣本進行聽者聽知覺研判與客觀聲學測量分析。聽者聽知覺研判的目 的在於瞭解兩組受試語調中情緒線索在知覺上被一般聽話者正確辨識的 程度；客觀聲學特徵分析的目的在透過分析受試者聲學訊號差異，進一 步推論情緒線索不易被聽知覺解讀原因，期能提供量化與視覺化資訊， 作為語言介入的參考。 本研究第一階段旨在瞭解不同組別受試者（高功能自閉症組、一般 發展組） ，在不同情緒狀態（自然、高興、生氣、難過）下語音表現。採 二因子混合設計，探討「受試者組別」及「情緒狀態」兩自變項，對依 變項「聽者聽知覺正確率」、「聽者主觀正確反應時間」和「目標語句聲 學數據」的影響，以瞭解不同組別受試者是否能在說話時展現適當的情 緒線索。其組間的差異為不同組別受試者口語語調差異，組內差異為不 同情緒下所收錄口語語調之差異。 第二階段則探討不同口語誘發方式（故事誘發、語音誘發）下所收 錄不同情緒狀態下語音是否有差異，以瞭解高功能自閉症組與一般發展 組透過一次語音示範帶學習後，是否改變使用語調情緒線索的能力，使 39.
(40) 情緒類別在聽知覺上更容易被研判，使聲學特徵的表現更能符合不同情 緒類別的特徵表現。 每位受試者需接受兩種誘發方式，每種誘發方式包含四種情緒。以 相依樣本二因子的實驗設計，探討「口語誘發方式」及「情緒狀態」兩 自變項，對依變項「聽者聽知覺通過率」、「聽者主觀正確反應時間」和 「目標語句聲學數據」的影響。 本研究的研究架構如下（圖 3-1）。. 國小高功能自閉症兒童 實驗組. 故事誘發. 年齡、性別配對的正常發展兒童 對照組. 語音誘發. 誘發「一般」、 「高興」 、 「生氣」以 及「難過」的語料。 （我的遙控車、 遙控車） 。. 聽者主觀知覺正確率 主觀知覺正確反應時間. 客觀聲學測量分析 平均基本頻率 基本頻率範圍 持續時間 平均振幅. 圖 3-1. 高功能自閉症語調情緒線索之研究架構圖.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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