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鷹停止鳴叫──《萊緹的遺忘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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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卷三 . 75. 當夜鷹停止鳴叫──《萊緹的遺忘之海》農藝系許禾榆. 我從《萊緹的遺忘之海》開始認識尼爾．蓋曼（Neil Gaiman），一本關於童年回憶的奇幻小說。我如此認為，在我的成長經歷裡，或多或少存在過像萊緹一般的女孩或兒時知友。那一類人，總是較自己先創造出他們眼中的世界，或是擁有較多的智識。他們使我帶著神祕而奇妙的意味「發現」自己原先所認知的世界中，存在著一些晦暗陌生的角落；往往那些角落就是一片海洋。我習於將這片海，遺留在國小校園裡只有自己知道的祕密樹叢，或是生態池塘沿岸一處被茂盛的水蘊草掩蓋的生物洞穴。當我翻閱這本小說時，我必須不斷思索海洋的意義，我想起《流浪者之歌》（Hermann Hesse，柯晏邾譯，2013）裡頭，希韃塔耗盡一生，並且不斷地變換自我角色的思考，不斷地追求，直到最後遇上了老船伕。他鼓勵希韃塔多與大河相處，凝視河流、傾聽河流，這一切就是為了探索那座我們甚難觸及的海洋。在那裡，時空的本質已經改變，更準確地說，生命只是回到它最初的本質，一體而完美。蓋曼故事裡的男孩浸身於海之時，理解所有智慧，對於原本世界的災難與困惑皆迎刃而解，時間不再流逝，迫使你維持生存所需，空間也不會令你感覺渺小或者壓迫，它們實為一體兩面，如同生命。那是一個如此短暫地經歷全知的時刻。萊提如此對男孩說：「我不能把你帶到海洋那裡」、「可是沒有甚麼能阻止我把海洋帶到你身邊」。在萊提的家族中，擁有將時空「剪剪縫縫」的技藝。我以為，一個好的奇幻小說作家，就是將此能力發揮到極致。他們將時空裁剪成他們認為適當的形狀，縫補出無接痕的「真」的事件，或者故事——使我不得不相信一片海洋或是月亮女兒的存在，甚至當你擁有月亮女兒的心臟，就能掌握暴風堡的治權與保持青春的能力。蓋曼在《星塵》的序中寫道：「我有一大筆功勞要歸功於 Hope Mirrlees、 Lord Dunsany、 James Branch Cabell 和 C. S. Lewis，感謝他們教導我童話故事也是給成人看的。」他，則使我透著奇幻的琉璃探索一座城市。居住在中部，時過半年，印象中的夜晚產生了一種陌生的鳴聲，俐落地刻在我的記憶之上，尖銳倏然如哨般的聲響，是夜鷹的鳴叫，多棲息於乾涸河床礫石地的鳥類。我的住處不遠有兩條分別叫做綠川與旱溪的河流地（綠川幾乎已是大水溝），因而常聽見夜鷹那具有警惕（純是我的認知）的叫聲。每當我夜半從校園離開，徒步或者騎車回家的路上，總要被這聲音一聲一聲地牽緊我的神經， 135.

(2) 中興大學「大學國文」閱讀心得作品集. 使知覺倍加敏感鋒利。幾間還正在營業的豆漿店，不久後的清晨即將熱絡的小菜市，彷彿都已經進駐某種氣氛（我會想起《神隱少女》中湯屋的顧客）。而我如此擔心夜裡的風，會在白日一般人不曾留意時，悄悄地粗魯地從人的嘴角偷走一些話語的段落，或是那些被稱之為「貪婪」的生物，在世界墮落之時大量湧現，勾引人們的慾望，然後奮力地將世界一片一片吞噬。夜晚，有太多的奇幻故事，夜鷹就像那兩位每晚守著石牆村與精靈國度的人，時時提醒我牆外世界的存在，即使我從沒有那般勇氣穿越界線，那被限制的牆也使我不得不凝視著他的神祕，為之渴望，直到夜鷹停止鳴叫。. 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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