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章 緒 論
花 卉 在 人 們 的 生 活 中 ， 可 以 說 是 一 種 最 普 遍 且 受 歡 迎 的 植 物 之 一 。 你 我 都 曾 在 不 經 意 的 情 況 下，被 一 朵 綻 放 出 嬌 美 姿 態 的 花 朵 吸 引 而 駐 足 讚 賞 ； 或 乍 見 遍 地 野 花 開 而 心 悅 神 怡 。 它 繽 紛 的 色 彩 、 嬌 豔 的 型 態 ， 或 濃 烈 芬 芳 、 或 淡 雅 清 香 ， 在 在 牽 繫 著 人 們 的 心 靈 ， 使 人 們 愛 之 而 後 醉 。 花 卉 的 照 相 、 圖 繪 或 乾 燥 處 理 ， 無 非 是 想 要 留 存 那 動 人 心 靈 的 美 。 百 花 盛 開 的 時 節 ， 特 別 容 易 撩 起 人 們 愉 悅 的 心 情 ， 在 那 爭 奇 鬪 艷 的 地 方 ， 往 往 充 滿 賞 花 的 人 潮 。 每 年 春 天 台 北 陽 明 山 的 花 季 ， 總 會 造 成 當 地 嚴 重 的 交 通 阻 塞 ； 三 、 四 月 牡 丹 、 櫻 花 盛 開 的 時 節 ， 從 報 章 雜 誌 等 媒 體 的 報 導 就 可 以 了 解 日 本 人 對 牡 丹 、 櫻 花 癡 迷 狂 戀 的 程 度 。 牡 丹 象 徵 富 貴 ， 因 為 它 花 形 美 麗 ， 香 氣 襲 人 ， 雍 容 華 貴 。 自 古 以 來 ， 深 為 中 國 人 所 喜 愛 ， 奉 她 為 「 花 中 之 王 」， 並 有 「 國 色 天 香 」 之 美 譽 。（ 註 一 ）
台 灣 因 為 地 處 亞 熱 帶 ， 不 適 宜 牡 丹 花 的 種 植 ， 過 去 一 般 人 都 很 少 見 其 風 采 ， 但 是 由 於 園 藝 技 術 的 進 步 ， 在 阿 里 山 的 觀 日 樓 附 近 、 溪 頭 附 近 的 杉 林 溪 以 及 梨 山 、 武 陵 農 場 等 地 ， 近 年 來 都 已 成 功 的 培 植 出 大 量 的 牡 丹 花 ， 且 從 民 國 七 十 五 年 起 ， 每 年 四 月 在 台 北 外 雙 溪 的 至 善 園 中 ， 也 展 出 許 多 從 山 上 移 下 來 的 牡 丹 名 品 ， 相 信 這 種 象 徵 國 勢 富 強 的 「 花 中 之 王 」， 也 能 在 本 省 掀 起 一 股 觀 賞 的 熱 潮 。
研 究 古 代 繪 畫 史 或 各 畫 家 創 作 之 作 品，主 要 目 的 在 於 增 進 對 繪 畫 的
鑑 賞 能 力 ， 進 而 有 助 於 創 作 ， 以 達 成 藝 術 文 化 的 傳 承 與 發 展 。 研 究 的 重 點 應 包 括 二 項 ： 其 一 乃 是 古 代 某 一 時 代 之 繪 畫 風 格 ， 因 為 每 一 時 代 的 繪 畫 風 格 ， 足 以 反 應 當 時 社 會 意 識 與 文 明 的 特 徵 ， 並 且 對 後 世 有 啟 發 性 的 發 展 ； 其 二 是 畫 家 個 人 學 習 歷 程 與 經 驗 之 認 知 ， 因 為 畫 家 個 人 的 藝 術 成 就 足 以 說 明 一 項 新 的 看 法 ， 對 繪 畫 思 想 有 所 啟 示 ， 並 促 成 當 時 繪 畫 創 作 之 興 盛 。
惟 古 代 繪 畫 之 相 關 文 獻 資 料 浩 瀚 如 海 ， 必 須 在 龐 雜 之 中 ， 縮 小 範 圍 取 其 精 華 。 因 此 ， 從 某 一 時 代 中 ， 清 理 出 一 項 研 究 主 題 ， 方 能 達 到 預 期 效 果 ， 若 將 繪 畫 領 域 無 限 制 之 闡 述 ， 則 僅 止 於 概 括 性 的 說 明 ， 對 於 較 精 確 之 論 點 ， 無 法 充 分 掌 握 。 中 國 繪 畫 發 展 至 今 ， 年 代 久 遠 ， 從 史 料 、 史 蹟 上 可 以 窺 見 其 中 之 繁 複 性 ， 若 不 從 實 際 經 驗 中 擇 一 主 題 探 討 ， 必 然 陷 於 空 泛 。 對 於 過 去 有 關 美 術 史 或 畫 論 之 研 究 ， 往 往 偏 向 於 資 料 學 之 研 究 ， 對 於 藝 術 品 本 質 上 之 了 解 則 較 缺 乏 ， 以 致 ， 繪 畫 史 這 一 園 地 裡 ， 繪 畫 創 作 方 面 的 探 究 迄 今 未 達 到 像 其 他 學 術 領 域 的 豐 碩 成 果 。
鑑 於 此 ， 本 創 作 研 究 乃 從 繪 畫 的 多 項 表 現 形 式 中 ， 選 擇 花 鳥 畫 中 牡 丹 花 卉 之 研 究 與 創 作 實 踐 為 主 題 。 若 有 旁 及 其 他 時 空 事 物 者 ， 亦 只 為 提 供 本 文 作 為 引 證 或 參 考 之 用 。
第 一 節 研 究 動 機 與 目 的
我 國 繪 畫 的 發 展 歷 史 久 遠 ， 在 我 中 華 文 化 中 ， 亦 扮 演 極 重 要 角 色 ，
較 之 西 洋 之 繪 畫 ， 截 然 不 同 、 各 樹 一 幟 ， 代 表 著 東 方 文 化 之 特 殊 風 格 。
近 世 以 來，西 風 所 及，中 國 繪 畫 融 入 西 方 繪 畫 的 技 法、材 料 和 觀 念 ， 其 結 果 如 何 ， 今 日 尚 未 有 定 論 。 惟 西 畫 因 工 具 材 料 使 用 便 利 ， 加 諸 色 彩 濃 厚 艷 麗 ， 較 受 青 少 年 喜 愛 ， 較 易 於 推 廣 ， 因 此 ， 多 為 一 般 學 校 課 程 所 樂 於 採 用 ， 因 而 遠 較 國 畫 普 及 。
國 畫 具 有 悠 久 之 歷 史 和 特 殊 之 風 格，惜 因 明、清 以 來，偏 重 於 摹 古 ， 因 此 在 觀 念 上 ， 較 之 注 重 寫 生 創 作 的 宋 、 元 時 代 繪 畫 ， 可 說 略 遜 一 籌 ！ 又 因 近 世 以 來 ， 國 人 對 書 法 之 忽 視 、 工 具 製 作 之 簡 陋 等 ， 無 不 是 今 日 聲 言 發 揚 國 粹 之 絆 石 。 此 乃 筆 者 習 畫 三 十 餘 年 以 來 ， 深 有 所 感 者 。
多 年 來 ， 筆 者 因 執 教 於 國 立 陽 明 高 中 美 術 班 ， 常 見 學 習 西 畫 的 同 學 ， 多 有 各 種 歐 美 、 東 洋 精 印 之 畫 集 、 雜 誌 以 資 參 考 。 反 觀 過 去 學 習 國 畫 者 ， 雖 有 故 宮 留 下 無 數 歷 代 名 畫 ， 或 理 論 典 籍 可 資 研 究 ， 然 多 因 印 刷 之 不 普 遍 ， 致 一 般 學 子 都 只 能 擁 有 一 本 芥 子 園 畫 譜 ， 作 為 學 畫 之 參 考 ， 殊 為 可 嘆 ！ 而 今 ， 印 刷 精 美 之 畫 集 、 圖 書 質 量 均 已 大 幅 改 善 ， 但 是 有 系 統 之 花 卉 畫 法 相 關 論 著 ， 似 仍 不 多 見 ， 遂 引 發 筆 者 撰 寫 研 究 論 文 及 創 作 研 究 之 動 機 。
這 篇 研 究 論 文 ， 就 是 筆 者 平 日 教 學 心 得 之 整 理 ， 輔 之 以 中 國 歷 代 花 卉 畫 家 之 論 述 ， 繼 之 透 過 理 論 之 探 究 以 匡 正 「 觀 萬 物 生 意 」 的 觀 念 。 本 論 文 第 四 章 ， 則 針 對 筆 者 花 卉 創 作 研 究 所 得 之 作 品 詳 加 解 說 ， 此 外 ， 筆
者 歷 年 來 花 鳥 畫 創 作 品 頗 為 豐 富 ， 特 一 併 附 錄 於 本 論 文 中 ， 以 供 全 盤 了 解 本 人 畫 作 之 各 時 期 風 貌 。
第 二 節 研 究 方 法 與 創 作 實 踐 之 規 劃 一 、 創 作 歷 程 以 及 資 料 搜 集 情 形 說 明
寫 生 創 作 是 一 件 很 辛 苦 的 工 作 ， 但 是 又 是 從 事 創 作 者 必 經 之 歷 程 ， 研 究 所 這 兩 年 來 ， 為 了 窮 究 物 性 ， 找 尋 題 材 ， 經 常 頂 著 大 太 陽 ， 面 對 實 物 進 行 描 繪 ， 運 氣 好 、 天 氣 佳 ， 可 以 進 行 的 很 順 利 ； 天 氣 差 ， 碰 到 刮 風 下 雨 ， 被 淋 的 像 隻 落 湯 雞 是 常 有 的 事 。 有 些 時 候 ， 在 馬 路 邊 寫 生 ， 突 然 冒 出 一 、 二 位 警 察 臨 檢 ， 以 為 我 在 幹 什 麼 ， 問 東 問 西 ， 問 些 外 行 話 ； 有 些 時 候 ， 為 了 找 尋 比 較 特 別 的 題 材 ( 牡 丹 花 、 紫 藤 花 、 凌 霄 花 、 芙 蓉 花 、 佛 手 樹 等 ) ， 必 須 從 桃 園 開 車 到 台 北 至 善 園 、 行 義 路 、 台 北 植 物 園 、 新 竹 市 立 動 物 園 、 桃 園 農 校 、 阿 里 山 、 奮 起 湖 、 橫 山 寫 生 拍 照 ； 有 些 時 候 為 了 找 些 畫 面 上 需 要 搭 配 的 題 材 ， 而 跑 到 公 園 裡 、 學 校 裡 、 山 林 裡 、 私 人 庭 院 裡 寫 生 拍 照，得 接 受 警 衛 的 盤 問，忍 受 蚊 蟲 叮 咬，這 些 點 點 滴 滴 ， 瑣 碎 而 繁 雜 的 工 作 ， 就 是 為 了 理 念 而 付 出 ， 為 了 自 己 的 最 愛 ( 繪 畫 藝 術 ) 而 付 出 ， 吃 了 再 多 苦 也 得 忍 受 ， 無 怨 無 悔 ， 再 所 不 惜 。 因 此 這 二 年 來 ， 搜 集 了 不 少 資 料 ， 也 累 積 了 不 少 經 驗 ， 努 力 把 握 寫 生 的 機 會 ， 並 且 徹 底 的 寫 生 ， 否 則 今 年 沒 把 握 好 ， 就 必 須 等 到 隔 年 的 花 開 時 候 。 有 了 這 些 資 料，在 進 行 創 作 的 時 候，配 合 照 片，即 使 畫 大 畫 也 不 怕 了。作 品 完 成 後 ，
回 想 起 來 ， 倍 感 欣 慰 。
選 擇「 牡 丹 花 」為 專 題 研 究 對 象 是 有 特 別 含 義 的 。 牡 丹 花 的 出 現 與 花 鳥 畫 的 興 起 有 密 切 的 關 係 。 由 唐 代 開 始 直 到 現 在 ， 中 國 人 一 直 深 深 喜 愛 牡 丹 花 。 把 她 捧 成 「 花 中 之 王 」， 把 她 喻 為 「 國 色 天 香 」， 還 把 她 視 為
「 大 富 大 貴 」 的 象 徵 ， 可 見 牡 丹 花 在 中 國 人 心 目 中 的 地 位 比 其 他 花 卉 高 。（ 註 二 ）
歷 代 流 傳 不 少 牡 丹 花 的 不 朽 之 作 。 即 使 在 今 日 二 十 世 紀 的 科 技 時 代 ， 坊 間 仍 有 大 量 描 寫 牡 丹 花 的 「 外 銷 畫 」， 而 大 部 分 的 作 品 是 抄 襲 臨 摩 之 作 ， 與 繪 畫 創 作 的 旨 趣 相 去 甚 遠 。 更 有 堆 砌 舖 塞 的 作 品 ， 粗 俗 不 堪 入 目 。 這 是 有 志 於 研 究 中 國 藝 術 者 痛 心 而 無 法 忍 受 的 。 倘 若 國 畫 之 發 展 ， 陷 入 此 境 ， 則 中 國 繪 畫 之 命 運 已 危 矣 ！ 追 究 其 根 由 有 兩 點 ： 一 是 對 於 牡 丹 花 根 本 缺 乏 深 入 的 觀 察 與 了 解。其 二 是 缺 乏 表 現 的 技 法 研 究 以 及 修 養 。 所 以 筆 者 對 於 選 擇 了 牡 丹 花 這 個 專 題 作 深 入 探 討 ， 如 果 能 對 大 家 有 所 裨 益 ， 將 會 令 我 大 喜 過 望 。
地 處 亞 熱 地 帶 的 寶 島 ， 溫 暖 濕 潤 的 土 地 不 適 合 牡 丹 的 生 長 ， 所 以 在 台 灣 一 般 人 很 難 得 見 到 牡 丹 花 ， 自 然 對 牡 丹 花 也 格 外 的 神 往 。
記 得 台 北 曾 經 展 覽 過 牡 丹 花 ， 那 是 日 本 人 為 了 慶 祝 蔣 夫 人 的 誕 辰，而 特 別 栽 培 牡 丹 盆 栽 為 夫 人 祝 壽。蔣 夫 人 一 向 仁 慈 為 懷、關 愛 國 人 ， 不 願 獨 享 這 分 賀 禮，因 而 提 供 國 人 分 享，當 時 參 觀 人 潮 洶 湧，甚 為 轟 動 ，
國 人 對 牡 丹 花 的 喜 愛 ， 可 見 一 斑 。
可 是 這 些 牡 丹 花 種 株 矮 小 ， 枝 葉 敗 壞 ， 僅 存 花 形 ， 不 如 傳 說 中 的 嬌 豔 芳 香 、 雍 容 華 貴 ， 因 此 使 得 觀 賞 者 懷 疑 而 納 悶 。 殊 不 知 這 些 展 出 來 的 牡 丹 是 屬 於「 寒 牡 丹 」。 牡 丹 花 原 是 在 暮 春 開 花 ， 在 過 年 時 ， 為 了 圖「 花 開 富 貴 」 之 吉 利 ， 常 特 別 在 花 期 之 外 ， 在 溫 室 裡 加 以 焙 火 栽 培 ， 故 花 株 瘦 小 ， 有 別 於 牡 丹 之 真 種 。 這 些 老 遠 從 日 本 運 來 的 盆 栽 ， 加 上 旅 途 的 勞 累 及 地 域 的 改 變 ， 自 然 減 色 三 分 。
筆 者 為 詳 細 探 討 、 研 究 牡 丹 之 生 長 結 構 ， 特 別 到 各 地 作 旅 遊 寫 生 研 究 。 日 本 的 牡 丹 可 分 為 關 東 與 關 西 。 關 東 方 面 以 東 京 為 中 心 之 臨 近 寺 廟 或 庭 園 ， 為 較 重 要 之 產 地 。 而 關 西 是 以 京 都 為 中 心 ， 尤 以 奈 良 附 近 的 長 谷 寺 及 當 麻 寺 最 享 盛 名 。 目 前 有 兩 百 多 個 品 種 ， 總 數 七 仟 餘 株 。 長 谷 寺 位 於 山 坡 上 ， 每 天 在 晨 曦 之 前 牡 丹 花 飽 餐 宿 露 ， 面 迎 朝 旭 ， 最 為 鮮 潔 生 動 。 當 花 盛 開 時 猶 如 一 片 花 海 ， 身 處 其 中 有 如 立 於 仙 境 。
第 三 節 研 究 範 圍 與 名 詞 界 定 一 、 名 詞 界 定
牡 丹 原 產 於 我 國，是 屬 於 毛 莨 科（ R a n u n c u L a c e a e ）芍 藥 屬（ P e a o n i a ） 的 一 種 落 葉 灌 木 。 在 中 國 有 各 種 名 稱 ： 木 芍 藥 、 京 花 、 洛 花 、 洛 陽 花 、 花 天 子 、 天 香 、 富 貴 花 … … 等 。 因 為 她 是 在 清 明 之 後 、 立 夏 之 前 的 穀 雨 時 盛 開 ， 因 此 ， 她 又 名 「 殿 春 」。
唐 朝 詩 人 皮 日 休 的 詩，特 別 稱 道 這 一 點。詩 云 ：落 盡 殘 紅 始 吐 芳 、 佳 名 喚 作 百 花 王 ； 競 誇 天 下 無 雙 豔 、 獨 佔 人 間 第 一 香 。
按 筆 者 所 觀 察 的 經 驗 ： 牡 丹 花 的 確 在 農 歷 三 月 開 花 ， 當 她 盛 開 時 ， 其 他 的 花 正 是 殘 紅 落 盡 時 ， 似 乎 有 一 種 從 容 退 讓 的 王 者 之 風 。 這 又 芬 芳 又 美 麗 的「 百 花 之 王 」 並 不 是 造 物 者 所 給 予 的 ， 而 是 經 過 古 代 園 藝 家 不 斷 努 力 的 改 良 結 果 。
『 本 草 綱 目 』的 說 法 是：「 牡 丹 以 花 丹 者 為 上 ，雖 結 子 而 根 上 生 苗 ， 故 謂 牡 丹 」。（ 註 三 ） 牡 丹 最 初 是 以 藥 用 植 物 記 載 於 『 本 草 經 』， 到 了 唐 朝 時 代 才 被 栽 培 成 為 貴 重 的 觀 賞 植 物 。
牡 丹 又 名 「 木 芍 藥 」。 芍 藥 之 名 ， 早 在 『 詩 經 』 裡 頭 就 有 了 。 因 為 牡 丹 「 花 似 芍 藥 ， 宿 幹 似 木 」（ 註 四 ）， 所 以 叫 「 木 芍 藥 」。 木 芍 藥 是 牡 丹 早 先 的 名 稱 ， 大 約 在 唐 太 宗 開 元 年 間 之 後 ， 牡 丹 才 被 廣 為 稱 呼 ， 直 到 代 宗 大 曆 年 間 還 有 少 數 人 稱 牡 丹 為 「 木 芍 藥 」。
牡 丹 生 長 於 中 國 原 野 ， 不 知 其 始 。 秦 、 漢 之 前 的 古 藉 沒 有 記 載 ， 故 無 從 考 證 。 在 現 在 的 黃 土 高 原 、 秦 嶺 、 四 川 盆 地 、 華 北 、 山 東 、 安 徽 、 江 浙 、 雲 南 等 地 都 有 野 生 牡 丹 的 分 佈 ， 只 不 過 這 些 野 生 的 牡 丹 品 種 都 是 單 瓣 ， 花 瓣 只 有 五 、 六 片 而 已 ， 顏 色 的 種 類 也 相 當 少 ， 與 荊 棘 聚 生 ， 毫 不 珍 貴 ， 土 人 甚 至 還 把 它 砍 下 來 ， 曬 乾 後 當 柴 火 燒 。 直 到 今 天 在 秦 嶺 、 四 川 、 甘 肅 、 雲 南 、 西 藏 等 地 的 山 谷 中 還 有 野 生 種 的 出 現 ， 甚 至 連 華 北
平 原 的 田 野 還 可 以 找 到 。 可 見 牡 丹 花 在 當 時（ 秦 漢 時 代 ）還 沒 有 作 為 花 卉 植 物 ， 也 未 被 重 視 。（ 註 五 ）
本 文 研 究 的 範 圍 除 了 牡 丹 花 的 生 長 結 構、牡 丹 花 的 象 徵 意 義 與 吉 祥 圖 意 、 畫 牡 丹 花 的 表 現 方 法 之 外 ， 在 自 然 界 中 可 作 為 表 徵 富 貴 風 格 的 藝 術 內 容 ， 而 常 在 牡 丹 畫 中 同 時 出 現 的 鳥 、 獸 、 蟲 、 魚 也 都 加 以 引 用 。
藝 術 創 作 中 以 自 然 界 之 美 為 描 繪 內 容 者 ， 真 是 不 勝 枚 舉 ， 在 藝 術 起 源 學 說 中 ， 主 張 模 彷 說 者 即 認 為 古 代 雕 刻 繪 畫 的 內 容 大 都 以 鳥 獸 為 對 象 ， 是 因 為 當 時 人 類 以 狩 獵 為 主 要 生 活 方 式 ， 接 近 鳥 獸 的 機 會 最 多 ， 發 現 鳥 類 的 美 點 很 早 ， 進 而 受 到 大 自 然 力 量 的 震 驚 ， 而 注 意 到 不 可 瞭 解 的 日 月 星 辰 風 雲 雷 電 河 海 等 ， 便 據 為 描 述 的 對 象 ； 俟 生 活 進 展 到 農 業 社 會 ， 鳥 獸 為 人 驅 逐 至 深 山 野 壑 ， 人 類 與 它 們 接 觸 的 機 會 少 了 ， 便 多 表 現 花 草 樹 木 及 山 川 河 海 等 風 景 ， 由 此 可 見 描 摹 對 象 會 因 環 境 、 生 活 等 關 係 而 有 所 更 變 ， 更 因 為 人 類 思 想 日 進 ， 意 念 領 域 愈 廣 ， 那 麼 寓 意 愈 多 ， 又 各 有 遷 思 ， 採 擇 自 然 更 繁 多 了 。
就 藝 術 的 內 容 分 析 ， 固 然 對 此 各 類 可 以 單 獨 取 用 ， 但 大 多 數 的 藝 術 作 品 ， 總 喜 歡 把 各 種 不 同 類 別 的 花 卉 或 松 竹 和 牡 丹 花 配 置 於 同 一 畫 面 ， 加 以 運 用 。
【 註 釋 】
註 一 ：「 摭 異 記 」 為 唐 朝 李 濬 所 撰 。 國 色 天 香 是 比 喻 牡 丹 的 豔 麗 。
「 吉 祥 圖 案 解 題 」 與 「 中 國 吉 祥 圖 案 」 兩 本 書 的 解 說 是 大 致 相 同 。 不 出 於「 摭 異 記 」之 記 載 範 圍 ， 根 據 李 正 封 的「 國 色 朝 酣 酒 、 天 香 夜 染 衣 」。
註 二 ： 引 自 「 中 國 吉 祥 圖 案 」 之 第 二 九 五 頁 。 古 亭 書 屋 編 譯 。 註 三 ： 引 自 「 本 草 綱 目 」 十 二 、 卷 十 四 草 部 ， 牡 丹 之 釋 名 。 第 十
七 頁 。
註 四 ： 李 樹 桐 號 的 推 論 與 內 容 ， 詳 見 於 「 唐 史 新 論 」 之 頁 二 一 七 — 二 二 五 。
註 五 ： 引 自 「 本 草 綱 目 」 十 二 、 卷 十 四 ， 草 部 之 牡 丹 集 解 。 第 十 七 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