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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篇 制度的盲點
上文提及，西周宗法制度和封建制度的特色是「誰大，誰貴，誰掌國」。然而，
到東周時代，周王室勢力已經大不如前，部分諸侯不聽王令，「尊王攘（ 粵音讓）
夷1」變成口號，「誰大，誰貴，誰掌國」的說法已經漸變成「誰大，誰惡，誰正確」 。 東周2天子的地位已是名存實亡，春秋戰國的霸主才是真正擁有權力的人。到底是哪裡 出了問題？是制度嗎？
回顧西周初年，先後推行兩次封建，頗有成效。西周第一次封建的原因有幾點，
第一是周天子意欲借封建制度來屏藩周室。武王滅商後，鑑於殷人在東方尚保有不可 輕侮之力量，遂因應形勢，封邦建國，借諸侯領兵來屏藩周室；其次，是安撫殷民。
武王滅商後，為示不絕商嗣（粵音字，子孫之意），封紂王之子武庚（粵音更）於殷，
以管理及安撫殷遺民，一則可防範叛變，二則可籠絡人心；其三是為了監視殷民。武 王恐商遺民勢力強頑不馴，不受安撫，遂封管叔、蔡叔、霍叔為「三監」，以資監視；
其四，武王敗紂，有賴下屬效命。武王為酬謝功臣，大封同姓及異姓功臣，如封：周 公子伯禽於魯，呂尚於齊等；最後，武王本「興滅國，繼絕世」及尊崇賢君之意，封 黃帝之後於薊（粵音計）、堯之後於祝、舜之後於陳、禹之後於杞，以收籠絡人心之 效。看似天衣無縫的安排，但其實盲點已隱藏其中。
第一次分封不久，紂王之子武庚叛變。武庚叛變時，管叔、蔡叔及山東、黃河、
淮河的部族亦一起作亂。亂事雖然平定，但周公認為需要加強控制殷遺民，進一步分 化他們，以防叛亂再起。周公於是進行第二次分封，以加強諸侯屏藩周室的功用，並 加強對地方的控制。在防範殷人叛亂方面：封殷宗室（紂王庶兄）微子啟於宋，由他 統治部分殷民，以存殷祠；封武王弟康叔於衛，統治朝歌及舊畿輔之地，管治殷頑民；
在宋的四周新封一批姬姓國家，如曹、蔣、息、蔡等，把宋包圍，以防叛亂；又封周 公長子伯禽於魯，太公望於齊，以管治東方部族；周公又興建新都洛邑，以便控制東 方，並在洛邑周圍新封了一批宗室，以拱衛王室，如晉、邢（粵音刑）、隨等。如此 細密，還有盲點？有，當然有，盲點就在……
盲點就由2019 年 1 月，澄城劉家窪（粵音娃）遺址發現的芮（粵音銳）國後期都 城遺址揭示吧。
芮國，是西周的一個諸侯國，周武王把卿士芮伯良夫封在芮邑，符合了分封諸侯 屏藩周室的想法。西周時期，周天子尚能夠保住這些細小諸侯國，但一踏入春秋時期，
較大的諸侯國已經不是周天子可以凌駕，因此便出現齊桓（粵音援）公、宋襄（粵音
1「尊王攘夷」一詞最早見於《春秋公羊傳》，該書是解釋儒家經典《春秋》的三部專著之一。本意為
「尊勤君王，攘斥外夷」，後來演化為具備複雜含義的政治口號。
2 東周（公元前 770 年—公元前 256 年），是歷史上對國都東遷以後的周朝的稱呼，相對於之前國都在 鎬京的時期，即西周。東周也是「春秋時代」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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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公、晉文公、秦穆公、楚莊王等五霸交替領導的局面。周天子既然沒有能力保護 細小的諸侯國，可憐的芮國，就被秦穆公乘勢吞併了。這道出了西周封建的盲點，當 時周室已經自身難保，還有能力統領天下嗎？
2018 年，梁帶村芮國遺址博物館開幕，館內的珍貴文物就有 3000 餘件，其中屬國 內首次重大發現的文物有70 多件，包括兩周時期最早的俑、金韘（粵音涉，古代射箭 時戴在手上的扳指）、純金劍鞘（粵音俏）、青銅錞于（粵音純余，軍中樂器）、龍 形鏤（粵音漏）空金環等；距今已有五千餘年的玉豬龍，更是難得一見的寶中之寶。
專家研究認為，出土的精良青銅禮樂器、精美玉器、黃金製品以及青銅車馬器，加上 難得一見的漆木器和陶器，可以推想，芮國早年是相當發達的，但可惜這塊肥肉卻被 秦盯上了，當周天子無力領導時，群臣便目中無王，芮國完了，封建也不行了。
每個制度往往都有盲點，能夠不停修正盲點，制度自然可以運作；但當沒有時刻 檢討評估修正，「制度」就要崩壞了。
東周的前半段時期稱為春秋時期（公元前770 年—公元前 476 年／公元前 403 年）。
春秋時期，周天子的勢力減弱，群雄並起，齊桓公、宋襄公、晉文公、秦穆公、楚莊 王相繼稱霸，史稱「春秋五霸」。當時齊桓公還提出「尊周室，攘夷狄，禁篡弒，抑 兼併」的尊王攘夷思想，因此，周天子於表面上仍獲尊重。
戰國時期（公元前5 世紀—公元前 221 年），亦稱戰國時代，簡稱戰國。關於戰 國的起始年份，共有七種說法，一般以周敬王四十四年（公元前476 年）、周定王十 六年（公元前453 年）和周威烈王二十三年（公元前 403 年）這三種說法較多人接受。
而戰國時代結束於秦始皇二十六年（公元前221 年）秦統一中原。後世史家劃分東周 前半為春秋時代及後半為戰國時代，東周在周赧王五十九年（公元前256 年）被秦國 所滅，所以東周不完全包括戰國時代，周天子的命運至此告終。封建制度是強勢時適 用的制度，弱勢時，制度也會隨風飛逝。唉，風中見了！
春秋時代，戰國時代，是雜亂無章？還是亂中仍有序？下一篇「風雲的歲月」，
會為我們揭示春秋戰國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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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思考題
1. 以下哪幾項最能夠反映出西周推行第一次封建的原因？
(i) 屏藩周室 (ii) 安撫殷民 (iii) 籠絡人心 (iv) 興滅繼絕
A. (i) (ii) C. (ii) (iii) (iv) B. (i) (iii) (iv) D. (i) (ii) (iii) (iv)
2. 以下哪幾項是西周第二次分封的措施？
(i) 加強控制殷遺民，以防叛亂 (ii) 興建新都，加強對地方的控制 (iii) 新封一批姬姓國家，把宋包圍 (iv) 將殷遺民封土重新分配，再次分封
A. (i) (ii) (iii) C. (i) (iii) (iv) B. (i) (ii) (iv) D. (i) (ii) (iii) (iv)
3. 芮國被以下哪一位春秋霸主吞併？
A. 齊桓公 C. 晉文公
B. 秦穆公 D. 楚莊王
4. 東周的前半段時期稱為春秋時期，以下哪一位不是當時的霸主？
A. 晉文公 C. 周康公 B. 楚莊王 D. 宋襄公
5. 本篇以「制度的盲點」為篇目，試以不多於 100 字解釋文中所指的盲點是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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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須提出有理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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