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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朱日濬《朱氏訓蒙詩門》與《文昌化書》

朱日濬([清]順治 11 年[1654]貢生,約 1600―1700 前後在世)明、清 之際,湖廣黃岡縣(今湖北省黃岡地區黃岡縣)人,字靜源,號睿水,又 號菊廬,自稱是朱熹的後裔。《均州志》載其康熙二十五年(1686)任訓導 職,〈藝文志〉並錄其〈清江曲〉一文。76《黃岡縣志》稱其「好學博文,

端方自守。由歲貢,訓導均州,講說經義,後進以為典型,卒於官。著有

《四書五經門句解》百餘卷、《黃文獻》六卷。其門人王材任兄弟為梓行之。」

〈藝文志‧著述〉錄其作:《訓蒙易門》七卷(附〈自序〉康熙癸亥[1683]

仲春作)、《四書門》、《五經門句解》一百二十卷、《黃文獻》六卷等;〈藝 文志〉內又錄有〈論往事〉、〈馮徵君(雲路)傳〉、〈王子重(材任)集杜 序〉等文。77存世經學著作有《朱氏訓蒙易門》七卷首一卷、《朱氏訓蒙書

76 見[清]馬雲龍修、[清]賈洪詔纂:《續輯均州志˙秩官表》,《中國地方志集成˙

湖北縣志輯》(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2001 年影印[清]光緒 10 年[1884]均州 志局刻本),第61 冊,卷 8,頁 16a,總頁 124;〈藝文志〉,卷15,頁 117b-118b,

總頁 279 等兩處。

77 有關朱日濬生平著述,參見[清]戴昌言修、[清]劉恭冕纂:《黃岡縣志》(臺北:

門》六卷及《朱氏訓蒙詩門》(下稱《詩門》)三十六卷首一卷附錄一卷等 三書;另有《黃州文獻集》五十四卷。78

《詩門》一書係朱日濬《五經》、《四書》等諸注解書籍中,最先完成 的一種,著作的形式和目的,頗有與清代官書《詩經傳說彙纂》相近者,

篇章安排全依朱熹《詩集傳》,唯博採諸家之說,雖亦以羽翼朱熹《詩集傳》

為主,然並非以朱子的說法為唯一的定論,朱日濬最後還會再以己意決定 諸說的是非,「諸說」包括朱熹之說在內,書中雖無直接駁斥朱熹之言,然 也會婉轉探討說明朱熹的不可信之論,書中甚至還出現「今雖姑仍舊說,

然必以濬說為正」(卷 20,頁 54b),79這類「自誇」己論超出諸家的「宣 言」。此書引錄諸書,至少有孔穎達等《毛詩注疏》、歐陽修《毛詩本義》、

臺灣學生書局,1969 年影印[清]光緒 8 年[1882]刊本),第 3 冊,卷 8,頁 5a,

總頁1013;第 4 冊,卷 10,頁 12b-13a,總頁 1342-1343;第 8 冊,卷 20,頁 32a-32b,總頁 2847-2848、卷 21,頁 29b-32a,總頁 2966-2973;第 9 冊,卷 23,頁 5a-5b,總頁 3239-3240、頁 18a,總頁 3265、頁 19b,總頁 3268、頁 44a,

總頁 3317、頁 79b-80a,總頁 3388-3389 等處。至於其名字,《(光緒)黃岡縣 志˙ 人 物志 ˙ 文苑 傳 》稱 其 「字 睿 水」, 而《 朱氏 訓 蒙 詩門 》書 後 , 共訂 此書 之裔孫朱照與門人王材律所為〈附記〉,則謂其「名日濬,字靜源,號睿水」,

此 依 其 裔 孫 與 門 人 之 說 。「 又 號 菊 廬 」, 見 柯 愈 春 :〈 黃 州 文 獻 集 提 要 〉,《 清人 詩文集總目提要》(北京:北京古籍出版社,2002 年),上冊,卷 9,頁 242。

朱日濬生卒年並無可據之資料,主要根據《朱氏訓蒙詩門》起草於天啟初,估 計其大約20 歲上下,以及《訓蒙易門》的〈自序〉作於康熙癸亥,即康熙 22 年(1683)、康熙 25 年(1686)任職均州訓導等的粗略推算而得。

78 見《中國古籍善本書目˙經部˙易類》(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 年),卷 1,頁 41b,總頁 82;〈書類〉,卷 1,頁 59a,總頁 117;〈詩類〉,卷 2,頁 11a,

總頁147。《朱氏訓蒙詩門》三十六卷首一卷附錄一卷之書,為湖北省圖書館典 藏的清初抄本。《黃州文獻集》,見柯愈春:《清人詩文集總目提要》,同上註,

是書亦典藏於湖北省圖書館。

79 案:「卷 20,頁 54b」,係該段文字於《詩門》中之出處,下皆同。

蘇轍《詩集傳》、朱公遷《詩經疏義》、胡廣等《詩傳大全》、徐光啟《毛詩

《詩》記古人聲音,其對待分析,不宜專論事理。〈風〉〈雅〉之體,

大率二句為一節,惟〈三頌〉稍有變體,然如常為多,要其大都,

全要認取韻腳,審其用韻,便可得其節奏。…《詩》主諷詠,須循 韻律,此先儒之論,自古為然。後世訓詁單行,而此道不講,遂失 咏歌之體。(卷11,頁 16a-17b)

夫古詩用韻,所以被之管絃,使人唱歎抑揚,入人之深,而陶其心、

和其性者也。若使一字之韻,反限其一篇之脈絡神理,致上自上而 下自下,豈古人之意乎?唐人作近體,韻律森嚴,猶能首項腹尾,

承遞顧盼,風人之言,當不昧此。至若有義理貫串,而為韻所限者,

亦當韻自韻而理自理,以理求其意,以韻和其詞,音義兼得,庶幾 無戾於作者矣。若復循音失義,斯非孟子所云『以文害辭;以辭害 志』之大謬乎?濬之此編,大意欲使後生小子,先得其義理之所在,

字音之本義;然後韻律以諧之,諷詠以吟之,非欲顧與諸家曲為異 論者也,知我志者,或不以為甚悖耳。(卷11,頁 25b-26a)

以為《詩》文固以義理為重,然其體實以音聲為用,故其咏唱抑揚亦足以 感動人心,陶冶性情,所以不能排除韻律節奏之要求,因此不能忽略音韻 相關問題的探討,「音義兼得」乃是其最原則性與最高的要求或標準。論讀

《詩》的本意與當代讀經出現的問題說:

古人說話,都是要人去做,不獨空言,故夫子教伯魚以〈二南〉曰

字缺末筆,如〈商頌˙玄鳥〉(卷36,頁 25a-32a)之「玄」,而非全部避諱;「胤」

字與「弘」字全未避諱的現象觀之,則此書當刻於康熙年間,蓋此時士大夫已 開始 有 疑懼 之 心, 故 官方 雖 無正 式 禁令 , 然士 大夫 等 乃 先行 「自 我 審 查」, 唯 未甚嚴重看待,故這些牽涉到「民族歧視」與「皇帝名字」的避諱字,不免有 改而未盡之疏漏。

「為」。今人習經書,亦曰「治」,蓋尊其所聞,行其所知,古人實 學,往往若是。…總之;不外乎明德以修身,而明德之本,又不外 乎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之功而已。嗟夫!文王一人耳,能使諸 侯被化,又能使諸侯推以及人,而今學者一家之內,殊多矛盾,視 古人何如?雖曰事權各殊,然古者庶人之子,亦教以大學之道,則 知宇宙內事,皆吾人分內事也。自古學既亡,議論愈多,實修益微,

不能取其理以力行,不能咏其言以養性,蓋由無正心誠意之功,遂 使垂世大典,肆其雌黃,如:應門失守,〈關雎〉興刺;蔡有惡疾,

〈芣苢〉遂作。以〈二南〉之正經,岐說如此,斯所以啟後人之邪 思,開庸夫之嘲謔,至聞變〈風〉淫詞,不特不以為戒,乃相與嬉 戲,甚至講師輕罷其座,聞者以為話柄,亦獨何也?豈非其所讀者 徒在口耳,而實學盡亡之故乎!濬初有《經監》一書,如…〈二南〉

則取古今家國理亂之故,推其所自,皆本於一身者以為教,亦欲學 者務期實績,不徒在口耳之間。(卷2,頁 71a-72b)

這一段文字不僅可以看出朱日濬循守程朱一系理學的立場,同時這種以「古 人說話,都是要人去做,不獨空言」、「取其理以力行」等實用的要求,來 衡量讀《詩》是否有得的標準,用以譴責當代讀經者,僅是口耳之學的批 評立場,就可以見出朱日濬強烈的經世意願。這也是《詩門》一書的特色 所在:以經世實績為重而輕口耳之學;以朱熹《詩集傳》為主而不為所限;

博採諸家而以己意為主;注重訓詁名物而不遺音韻。

《詩門》引錄詮解諸說中,與《文昌化書》相關者有三處,今依序迻 錄而析論如下:

〈小雅‧ 六月〉 :「張仲孝友」(卷 18,頁 28a-28b)

朱日濬接受朱熹《詩集傳》的觀點,謂此詩乃周宣王命尹吉甫征伐侵 犯周土的玁狁,有功而歸,詩人因而作詩歌其事。朱日濬詮解「張仲」一 詞時云:

《古義》云:「張仲,諸友之一。《爾雅》李巡《注》云:張姓,仲 字。《路史》云:帝鴻氏次妃生揮,造弧矢,受封於張,為張氏。」

或謂:張仲即今濬鄉俗所祀之文昌帝君,未知是否?(卷 18,頁 28b)

此段解說多用《古義》引錄之文,唯疑張仲為「文昌帝君」一事,則 係朱氏自行加入,此事雖以疑詞表示,但至少透漏出三個訊息:一則朱氏 所居之黃岡,確有祭祀「文昌帝君」之事;二則朱氏並無反對祭祀「文昌 帝君」之表示;三則可以推知朱氏並不堅決反對張仲為「文昌帝君」之事。

〈小雅‧ 沔水〉 :「〈沔水〉,三章:二章章八句、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