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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句。」(卷 18,頁 82b)

朱日濬因朱 熹《詩集傳 》而定此詩 為「憂亂之 詩」,謂此 詩 最後歸於

「敬」,「只是自己戒慎修省,不愧不怍之意」,即所謂「止謗莫如自修」(卷 18,頁 81b)之意。論此詩之詩旨,先引《詩序》、《子貢傳》、鄒忠胤等諸

說,最後引錄《古義》之說云:

《古義》云:「《文昌化書》云:『宣王有賢臣尹吉甫,嘗任專鉞之 命,惟予與王居,言吉甫居多大略而忽細故,左右多不悅者,方其 在鎬,有飛語聞於上,予為多方解釋,意猶未明,予因作〈沔水〉

之詩,王聽之。』案:文昌世傳張仲化身,此書乃其自譜以示人者。

仙跡幻化之事,尚在杳茫間耳。」姑存於此以備考。(卷18,頁 82b)

朱氏此段引錄之諸家,實皆抄錄改寫《古義》之文而成,所引《文昌化書》

之文,亦約簡改寫《古義》引文,除將《古義》原誤作「飛語聞于王」之

「王」改正為「上」字外,唯加入最後「姑存於此以備考」一句而已。朱 氏改正《古義》誤「上」為「王」一字,或可推論其乃根據《文昌化書》

原文所為,然更可能是《四庫》本抄錄時的訛誤。朱氏在此透露出的訊息,

一則同樣也是「存疑」而非絕對不信;再則此與何楷用其事猶在虛無飄渺 間,無法予以證實為由,判定其說不能相信的態度,頗不相同,從亦可推 知朱氏並不同意何楷不可信的論斷,否則又何必如「蛇足」般的加上最後 一句。

〈小雅‧ 白駒〉 :「〈白駒〉,四章,章六句。」(卷 19,

頁 13a)

朱日濬依朱熹《詩集傳》之意,以為此詩之意,旨在惋惜賢人離去而 不可留,又推衍其寫作時間,以為係賢人離去後之作,故其詮解曰:

朱日濬曰:詩作於既去之後,首三章因將去而留之,末因既去而思

之。《序》云:「大夫刺宣王也。」《箋》云:「刺其不能留賢也。」

《文昌化書》:「宣王怠於政,師氏韋仲將諫,章方上,置韋于理。

於是士有翻然而去者。余乃作〈白駒〉之詩以諷焉。」《子貢傳》

以為周公作制禮樂,樂燕賓客之詩;《申培說》以為賢者將去,王 者留之之詩。(卷19,頁 13a)

朱氏本節所引錄諸家,其說亦都不出《古義》之外,朱氏雖未明白表示同 意《文昌化書》之說,實則已隱含拒絕接受何楷「《文昌化書》則好事者因

《序》說而附益之,要未可信」的結論。主要是《文昌化書》之文乃轉引 自《古義》,若非朱氏認為對《詩經》的詮解,猶有正面的助益,則大可刪 去,或加以駁斥,因這本就是詮解者應有的「權力」(Power)與「權利」

(Right),朱氏既然未明確表達任何贊成或反對之意見,當也是留此存參 之意。

《詩門》徵引《文昌化書》相關的資料,與何楷一樣,都是詮解者自 主性的選擇,比較不同的是,何楷是選擇和己說有衝突的資料,加以辨正 駁斥,以澄清及證明己說之可信。《詩門》則以朱熹《詩集傳》的觀點,作 為其「前理解」來思考問題,雖非贊同《詩集傳》的所有觀點,但實際上 還是依循朱熹建構的「語境」方向思考問題,就朱日濬而言,《詩門》的引 錄詮解,目的僅在於針對《詩集傳》的疏漏加以補充修正,使《詩集傳》

更加可信而已,雖然不免要出現糾正《詩集傳》的疏漏與駁斥諸家不相符 合的意見,但絕無取代《詩集傳》或其他諸家詮解的意圖。因此也就不至 於出現何楷那種建立己說詮解地位,以便取代諸家解說的強烈企圖,朱日 濬因而在詮解的論斷上,比較能夠保持必要的彈性,比較不會出現何楷那 種令人覺得過分專斷自是,缺乏彈性態度的論斷。這兩種不同的詮解態度 或立場,就清楚的表現在有關《文昌化書》的取捨上,何楷的絕對不信與 朱日濬的無妨存參,形成一個有趣的對比。這是從詩經學角度分析的結果。

「文昌信仰」如前所述,在宋代以後,開始迅速傳布,擴大影響層面,

到明代幾乎無處無之。《文昌化書》是以有心成為士大夫階級的讀書人為主 要對象,而傳布「文昌信仰」的工具之一。內容是以說明主管科舉成敗的

「文昌帝君」,如何通過化身的修道與種種忠孝的實際作為,因而獲得「應 許」而成為「文昌帝君」的過程。目的是以「文昌帝君」成神的功利內涵,

說服讀書人相信通過和「文昌帝君」化身相似的行為,就比較有機會獲得

「文昌帝君」的青睞,在科舉考試中就有可能取得較優先中選的地位,以 此勸誘讀書人努力遵守傳統的倫理道德。無論現代人如何看待此種信仰?

亦不論其所造成的效果如何?從朱日濬在詮解中引錄《文昌化書》相關說 法時「無妨存參」的現象:既不完全承認,也沒有完全否認的態度。至少 可看出明、清時期,某些讀書人在「文昌信仰」普遍流行之際,面對此一 信仰的那種猶豫不決,因而難以絕對相信或堅決不信的疑惑心理。實則這 種民俗信仰的心理態勢,古今皆然,不少現代人對待民俗信仰的態度,不 也是如此嗎?這是從宗教信仰的角度觀察到的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