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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下及雲孫,旁系擴至第四旁系;今日上記祖父,下及孫子,旁系只算至第二旁系。
數量上可謂大幅減少。
此外,漢語親屬稱謂系統尚有一俄語所無之特性,即男性和女性稱謂詞之數量不對 等,其中以男性稱謂詞最為豐富。比如《爾雅‧釋親》未有孫媳、孫女和孫女婿的稱呼;
外孫、外孫媳、外孫女、外孫女婿在《爾雅‧釋親》及《稱謂錄》中更是付之闕如。又 比如同輩第四旁系有族兄弟,卻未有相應之女性稱謂。雖根據漢語構詞特性可以推之相 對詞應為「族姊妹」,然則,這種不記錄女性稱謂的現象,更能顯現出親屬稱謂系統所 隱含男女不平等之端倪。
茲根據本結之蒐集與研析,將現代俄漢語親屬稱謂系統列於附表。
第二節 俄漢語親屬稱謂義素分析及對比
一、義素分析描述方式
義素分析的呈現方式有普遍而言有二,一是列出語義結構式,即將由義位中分析出 來的各種義素做線性排列,用「 」表示該義位有這個義素,用「 」表示該義位沒有 這個義素,用「 」表示該義位有時擁有、有時不擁有這個義素。
如「挑」和「扛」的語義結構式分別為:
挑: 肩膀 支起重量 搬運 用扁擔 扛: 肩膀 支起重量 搬運 用扁擔
另一種為語義矩陣。即將由義位中分析出來的義素平面列成圖表,其餘則同語義結 構式子98。
如「自行車」和「摩托車」的語義矩陣為:
98 同註 17 (曹煒,《現代漢語詞義學》),頁 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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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素
義位 交通工具 陸路 機動 載人
自行車
摩托車
為使過程更加清楚,俄漢語親屬稱謂詞義素之差異明確瞭然,本論文採用語義矩陣,
便於比較統整出俄漢語親屬詞彙中義素之差別。
二、語義場之畫分
俄漢語親屬稱謂詞對比的語義母場是「親屬場」,為使對比過程更加清楚明確,親 屬場中再分出「血親子場」和「姻親子場」。並在這些語義子場下將俄漢語親屬詞的相 對義位進行義素對比。另外,限於論文篇幅以及本節研究方向,筆者只針對標準或常見 親屬稱謂的基本意義作討論。
所謂「相對」的標準,本論文定為「俄漢親屬詞對譯時使用對方語言詞彙中最能準 確表達己方語言之意的詞」即是相對詞。這樣的標準若細細檢驗,必然會發現有不足之 處。然而誠如學界熱烈討論的語言的不可譯性和語言等值問題。語言不單單只是文字和 語音,它承載使用該語言之民族的風俗文化以及對世界的認知。因為風俗文化不盡相同,
對世界認知也是多姿多彩,故在翻譯上就會產生不可譯性以及語言不等值之現象。洪堡 特也曾說過:「一些不同語言的詞可以表示相同的概念,但它們絕不會是真正的同義詞。
嚴格的說,我們不能用一種定義把這些詞包括起來,而是往往似乎只能指出它們在所屬 義域裡占據的位置。99」由此一來,本論文對「相對」定義的不足之處亦是無法避免。
舉個例子來說,契訶夫(А.П. Чехов, 1860-1904)的四大戲劇名作之一«Дядя Ваня»,乍看 俄語 дядя 一詞對應到漢語可以是伯父、叔父、舅舅、姑丈、姨丈等意思,所以為使譯 的正確就要從文本下手,透過文本得知Ваня 是 Соня 母親的弟弟,故譯為《凡尼亞舅舅》
而非曾經誤譯的《凡尼亞叔叔》。又如《紅樓夢》裡林黛玉是寶玉姑姑的女兒;薛寶釵 是寶玉姨媽的女兒,漢語裡姑姑和姨媽是不同的概念,然而在俄語卻只有тётя 一詞,也 就是說,在此情況下тётя 雖然不能百分之百傳達漢語裡姑姑或姨媽的概念,但已是俄語 中最能準確表達漢語語義的詞。
99 同註 11 (姚小平/譯,洪堡特(Humboldt)/著。《論人類語言結構的差異及其對人類精神發展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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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確定語義母場、子場,並且定義俄漢「相對詞」的標準後,以下即為三十 個俄語常用親屬稱謂詞彙與四十八個漢語常用親屬稱謂詞彙之義素分析及對比。
1. 血親語義場
血親稱謂語義場中包含下列義位:性別:男性( )、女性( );年齡:長於同輩( )、
幼於同輩( );親系:直系( )、旁系( );輩分:長輩( )、平輩( )、晚輩( ),其中,
N 表示輩分層級,如 表示尊一輩, 表示尊二輩,以此類推。支系:父系稱謂( )、
母系稱謂( )。若某一義素於該稱謂無,則以空集合符號「 」示之。
須特別說明的是,為避免邏輯上的錯誤,本論文所指稱「父系稱謂」及「母系稱謂」
只用於「尊二輩以上、卑二輩以下之直系血親」以及「旁系親屬」而言,且根據漢民族 宗族制度的規則以與己同姓稱「父系親屬」,與己不同姓,稱「母系親屬」。
俄語暨漢語血親稱謂語義場
親屬稱謂 性別 年齡 親系 輩分 支系
Прадедушка 3
曾祖父 3
外曾祖父 3
Прабабушка 3
曾祖母 3
外曾祖母 3
Дедушка
祖父
外祖父
Бабушка
祖母
外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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Отец
父親
Мать
母親
Сын
兒子
Дочь
女兒
Внук
孫子
外孫
Внучка
孫女
外孫女
Брат
兄
弟
Сестра
姊
妹
Дядя
伯父
叔父
舅父
Тётя
姑母
姨母
Двоюродный
бра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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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兄
堂弟
表兄
表弟
Двоюродная
сестра
堂姊
堂妹
表姊
表妹
Племянник
姪子
外甥
Племянница
姪女
外甥女
2. 姻親語義場
在姻親稱謂語義場中,包含下列義位:性別:男性( )、女性( );年齡:長於同輩 ( )、幼於同輩( );親系:直系( )、旁系( );輩分:長輩( )、平輩( )、晚輩( );
支系:父系稱謂( )、母系稱謂(2)、夫系稱謂( )、妻系稱謂( );姻親類型:配偶(A)、配 偶的血親(B)、血親的配偶(C)、血親的配偶的血親(D)、配偶的血親的配偶(E)。
俄語暨漢語姻親稱謂語義場
親屬稱謂 性別 年齡 親系 輩分 支系 姻親
類型
Свёкор
公公
Свекров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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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婿
姑姊夫
姑妹夫
Свояк 4
襟兄 4
襟弟 4
Свояченица 4
內姊 4
內妹 4
сноха
媳婦
現代俄語無相對稱謂
(大)嫂
(小)嬸
內嫂 4
內弟媳 4
三、小結
透過義素分析,可以很清楚的看出俄語親屬稱謂詞及相對漢語親屬稱謂詞所包含之 義素量有很大不同。所有漢語稱謂詞之義素含量皆大於俄語稱謂詞,也就是說,漢語親 屬稱謂系統屬於描述式,俄語親屬稱謂系統,相對而言,屬於類分式,任一漢語親屬稱 謂詞之描述性皆強於相對應之俄語親屬稱謂詞。
許多漢語親屬稱謂詞中常見之義素皆未見於俄語親屬稱謂詞中,其中包括年齡缺漏、
支系模糊以及輩分不清等現象。
1. 年齡缺漏
漢語中長於己謂「兄」,反之為「弟」的狀況,在俄語皆以брат 稱之。「姊」、「妹」
亦然。若於語境中需特別說明長幼關係,則以形容詞старший(ая)或 младший(ая)補充之。
又漢語中長於父稱「伯」;幼於父稱「叔」,俄語則皆喚作дядя。連帶其妻子──即姻親 稱謂亦無長幼區別。同樣的狀況尚有деверь, шурин, зять, свояк, свояченица 等姻親稱謂 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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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支系模糊
相對於漢語而言,俄語親屬稱謂系統在父系與母系的區分上較為籠統。漢語父親的 父母「祖父母」,母親的父母則要加上詞素「外」以示區別,但在俄語中不論何人之父 母,皆謂之дедушка/бабушка。漢語這種加上詞素標明支系的規則亦見於旁系兄弟,父 親兄弟之子女稱「堂兄弟/姊妹」;父親姊妹的子女、母親姊妹的子女稱「表兄弟/姊妹」,
於俄語中則都用形容詞двоюродный(ая)作為補充說明成分。另外,漢語區分出了兄弟之 子 女 、 姊 妹 之 子 女 , 分 別 稱 「 姪 子 / 姪 女 」、「 外 甥 / 外 甥 女 」, 俄 語 中 則 皆 以 племянник/племянница 統稱。同理,孫子/孫女、外孫/外孫女俄語用 внук/внучка 表示。
類似的狀況亦表現在漢語父母親手足之稱謂。父親的兄弟稱「伯/叔」;母親的兄弟稱「舅」, 俄語統稱 дядя。父親的姊妹稱「姑」、母親姊妹稱「姨」,俄語則都以 тётя 喚之。於是 在俄語血親稱謂不區分父系、母系的狀況下,連帶血親的配偶之稱謂皆同,故將俄語父 親一方的譜系圖和母親一方的譜系圖畫出,可得完全吻合之圖形,即是不分父系、母系 的結果。漢語則因為區分出支系,加上父系男性標出年齡,致使父母方的譜系圖呈現不 對稱的狀態,與此同時,漢語譜系圖亦較俄語複雜得多。
俄語支系模糊的特點還顯現在дядя 和 тётя 二稱謂詞上,也就是血親稱謂詞和姻親 稱謂詞的重疊。二詞可以指稱「父母親的兄弟姊妹」,同時也指稱「父母親兄弟姊妹的 配偶」。它的中心意義在於「凡父母親同輩的親屬」,男稱 дядя 女則稱 тётя,這就是類 分式親屬稱謂系統的特點。在漢語裡,現在常用的稱謂詞中亦有這種姻親和血親混淆的 狀況。如「伯」、「叔」、「姑」,可以同時指稱「父親的兄弟姊妹」以及「丈夫的兄弟姊 妹」。與此狀況同時出現的是輩分不清,和所謂「親從子稱」、「子從親稱」有很大關係,
故於下點詳述。
話說回來,雖然俄語親屬稱謂屬於類分式稱謂,不過在夫系及妻系稱謂上,卻也有 所區別。俄語中夫系和妻系各自有一套系統。公公和岳父,婆婆和岳母,丈夫的兄弟姊 妹和妻子的兄弟姊妹皆不重複稱謂。唯在譜系的擴展上相較於漢語顯得狹窄些。在現代 俄語中,不論夫系稱謂還是妻系稱謂都只擴展到配偶的血親,配偶的血親的配偶則較不 完整。只有丈夫姊妹之夫(зять)、妻子姊妹之夫(свояк)有對應稱謂,丈夫之兄弟之妻和 妻子之兄弟之妻在以前有 ятровь 指稱,然此稱謂變成舊詞後,此二語義則從缺。至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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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語,到了配偶的血親的配偶全都有對應稱呼,譜系相對開展。
3. 輩分不清及姻親類型多義
謂之輩分模糊者,乃在不同輩分間使用相同稱謂詞。符合此狀況的俄語稱謂詞有 невестка 和 зать。前者可以指稱「兄弟的妻子」以及「兒子的妻子」;後者可以指稱「姊 妹的丈夫」和「女兒的丈夫」。除此之外зять 還擁有二個姻親類型義素──血親的配偶、
配偶的血親的配偶,這是類分式親屬稱謂特點,即對家族內部透過婚因而產生聯結之外 部男女的稱呼使用相同稱謂。
漢語中亦有支系模糊、輩分不清的狀況,除了前面提到的「伯」、「叔」、「姑」,混 用的還有「舅」和「姨」,在口語中,前者除了指稱「母親的兄弟」還指稱「妻子的兄 弟」;後者除了「母親的姊妹」還指稱「妻子的姊妹100」。這些情況在林美容《漢語親屬 稱謂的結構分析》一書中,有提到前人研究之答案。也就是說,根據這些稱謂詞之原義 追朔,「舅」、「姑」原是用以稱尊一輩的母之兄弟、父之姊妹,因親從子稱的關係才稱 平輩的妻兄弟為「舅」、夫姊妹為「姑」;而「伯」、「叔」、「姨」原義是用以稱平輩的夫 兄弟及妻姊妹、因子從親稱的關係才成為尊一輩的父兄弟、母姊妹之稱謂。然而,因應 漢文化重視長幼尊卑的原則,於是在聲調語氣上便產生差別,晚被稱呼長輩時會相對規 矩和莊重,再再顯示漢文化中行輩不可跨越的原則101。
藉由義素分析之幫助找出俄漢語中相對應詞間的細微差別,根據這些差別,得出俄
藉由義素分析之幫助找出俄漢語中相對應詞間的細微差別,根據這些差別,得出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