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蛇的原始意象考察
第一節 原始思維與動物崇拜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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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 tiona
l Ch engchi University
第二章 蛇的原始意象考察
文化具有傳承和遞嬗的性質。藉著時代文明的發展演進，原始意識的失落與 轉變或許乃一無法抵禦的過程，然借助上古的儀式記錄與神話相關文本，我們往 往能從中尋覓出意識原初的樣態，探知潛藏在思維結構下的文化底蘊，考察神聖 亯伖的轉變與驅動著民族發展的文化特質。
觀看中國上古典籍，可發現蛇乃一廣泛可見的神話書寫對象，此現象同樣可 見於其他各國的神話記錄，蛇經常以創世神或創世神對立的身分出現於文本之 中，在考古資料中，亦能見到大量神蛇崇拜的痕跡。
作為一各國神話共通的主題，在觀看研究古代蛇的形象時，我們往往能發現 有相當程度的原型意義隱含於其中。在考察中國上古出土文物時，當中亲經常出 現含有大量蛇形象與其關聯的意象群。藉由出土文物與傳世文獻的輔助，我們能 由此歸納出蛇的原始意象，並從此角度進行蛇原型的分析，以此作為研究的基礎 進入六朝志怪，比較研究蛇形象在這之中的轉變。
在開啟蛇的原始意象考察同時，列維－布留爾所提出的原始思維觀點，與上 古神話原型的研究有著密切的關聯。原始思維乃早期民族的思維傾向，相對於文 明社會的邏輯思維，原始思維具有無視一切矛盾的「原邏輯」的特徵，神話當中 往往亲保留了相當程度的原始思維。藉著古代民族的眼光來了解動物崇拜的幾點 特徵與發生緣由，方能進展到更細微的神蛇崇拜考察，並由此為切入點，探討上 古文獻中蛇形象所展示的幾點特徵。
第一節 原始思維與動物崇拜
卡西爾（Ernst Cassirer）曾在《人論》裡指出神話的基質〆
神話的真正基質不是思維的基質而是情感的基質。神話和原始宗教 絕不是完全無條理性的，它們並不是沒有道理或沒有原因的。但它 們的條理性更多地依賴於感情的統一而不是依賴於邏輯的法則。這 種感情的統一性是原始最強烈最深刻的推動力之一。1
在這裡卡西爾引用了法國的社會學家路先〃列維－布留爾（Lucien Levy-Bruhl）
談集體表象與原始思維的觀點，指出神話思維的重要特質，正在於其具有「生命 一體化」（Solidarity of life）2的特徵，由這裡亲能解釋圖騰崇拜、變形與動物崇
1（德）卡西爾（Ernst Cassirer）〆《人論》（甘陽譯，台北〆桂冠圖書，1991.5），頁 120-121。
2卡西爾指出原始人認為所有個別生命形式都是能互相溝通的，自己並非處在自然等級中一個獨 一無二的特權地位，由此再衍伸出來的，即所有生命形式都有親族關係的預設，圖騰崇拜的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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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構群，1991.12），頁 129-130。3 針對「原始」一語的用法，列維－布留爾在俄文版的序中特別強調〆「『原始』之意是極為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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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lective representations），依列維－布留爾的說法，即是「在該集體中是世代 相傳々它們在集體中的每個成員身上留下深刻的烙印，同時根據不同情況，引起
（Lucien Levy-Bruhl）〆《原始思維》（丁由 譯，台北〆台灣商務印書館，2009），頁 17-19。
7路先〃列維－布留爾（Lucien Levy-Bruhl）〆《原始思維》（丁由 譯，台北〆台灣商務印書館，2009）， 頁 77。
8路先〃列維－布留爾（Lucien Levy-Bruhl）〆《原始思維》（丁由 譯，台北〆台灣商務印書館，2009）， 頁 432。
9 誠如布留爾所指出的〆「原始人的知覺根本上是神祕的，這是因為構成原始人的伕何知覺的必 不可缺的因素的集體表象具有神祕的性質。」引自路先〃列維－布留爾（Lucien Levy-Bruhl）〆《原 始思維》（丁由 譯，台北〆台灣商務印書館，2009），頁 42。他認為原始人的集體表象與一般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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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留爾依據弗雷澤（James George Frazer，1854-1941）於《金枝》中所提出的巫 術原則13，再深入去探討產生交感巫術的背後思想14，認為〆 澤（J.G.Frazer）〆《金枝──巫術與宗教之研究》，（汪培基 譯，台北〆桂冠圖書，1991.2，），頁 21－22。
14列維－布留爾由弗雷澤的觀點為基礎，指出〆「『感應巫術』在進一步追求『類似的東西對類似 的東西發生作用』的原則時所採用的眾所周知的儀式，其目的也是為了確立互滲。」列維－布留 爾（Lucien Levy-Bruhl）〆《原始思維》（丁由 譯，台北〆台灣商務印書館，2009），頁 300。在這 裡他將互滲視為感應巫術能夠實現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