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台中梨山地區外來農民農業活動的產銷結構─以宜蘭農民為例
第一節 溫帶水果的產銷結構
本章主要探討梨山外來農民農業活動的產銷結構，並藉以了解其衍伸出來的 社會網絡關係，是否仍與原居地有密切聯繫，抑或發展出新的社會網絡？
本章內容主要透過訪談所得，自 2012 年 7 月至 2014 年 5 月間訪談位於梨山、
松茂及苗圃的 8 戶果農，及位於松茂、環山、華崗的 4 戶菜農。第一節及第二節 將以農糧鍊的生產、投入、銷售等角度，探討溫帶水果及高冷蔬菜的農業活動情 形與產銷結構；第三節則由溫帶水果與高冷蔬菜的產銷結構中，探討人與人、人 與地的互動關係，了解其因工作所延伸出的社會網絡關係，進而歸納出梨山外來 農民的農業活動特色。
第一節 溫帶水果的產銷結構
一、溫帶水果的農業投入
在水果的栽植過程中，除了自然因素的影響外，還有許多人文要素的投入，
例如肥料、農藥、種苗、農業資材等資本及技術投入。
(一)資本投入
資本投入可分為兩個部分，第一部分是從事果園經營初期的資本投入，包含
租地、牽水管、蓋水塔、防風網、工寮等設施；第二部分是在經營過程中，需不 斷投入的耗材，包含種苗、肥料、農藥、果套、紙箱、雇工等。1.基礎設備
溫帶水果的經營初期，為將環境調整成適宜其生長的狀態，必須建立果園的 各項基礎設備，內容包含牽水管、蓋水塔、架設鐵絲網、搭設防風網、購買交通 運輸及農事工具等，較類似固定成本。
(1)水管及水塔
高山農業因地勢高而無法直接取用河川的水源，因此經營果園的必要條件之 一，便是搭設水管及水塔(照 3-4)。搭設水管的方式是請工人攜帶水管到山上接 水，並在園中鋪設管線，以 1.5 甲的土地來說，需搭設約 1000 根水管及一個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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噸的水塔，包含工錢及資材費用共約 20 萬元28，若水管斷掉或堵塞，就必須上 山巡水，早期巡水往往花上一天的時間，現今在流籠輔助下，約只需半天左右的 時間 (照 3-1) 。
照 3-1 水管及水塔
(a)自動出水的水管澆灌 (b)自動灑水系統 (c)20 噸水塔 資料來源：2012.07.23/2013.08.19 筆者攝於梨山松茂地區
28 2012 年 07 月 20 日，訪談自編號 01 農民。
(a) (b)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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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防風網
為防止夏季颱風及冬季東北季風，許多農民會選擇搭設防風網，以降低強風 帶來的損傷，主要設置在果園的周圍，也形成不同果園間明顯的區域界線(照 3-2)。
防風網有黑色及白色兩種，材料多自行至梨山當地店家購買，1 公尺長約 2000 元，可使用 10 年以上。防風網設置的高度會因果園的坡度陡緩而不同，一般來 說，坡度越陡，防風網的高度需越高。
並非每位農民皆會設置防風網，主要是地形坡度及價錢考量，坡度較陡的果 園，若經濟許可多會設置；若是坡度平緩，又考量價錢昂貴，則傾向不設置防風 網。在緊鄰道路的果園看到的簡易型防風網，則是避免他人碰觸果樹及果實造成 損失。
照 3-2 防風網
(a) 防風網形成果園界線 (b)防風網
資料來源：2012.07.23 筆者攝於梨山松茂地區
(a)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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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棚架型鐵絲網
果園為減少颱風的影響，多設置棚架型鐵絲網來整枝，將繩索綁在枝條與鐵 絲棚架間，控制果樹生長至一定的高度，以達果樹矮化之效，也使管理方便，棚 高一般採用 160 至 170 公分 (照 3-3) 。
照 3-3 棚架型鐵絲網
資料來源： 2013.03.15 筆者攝於梨山松茂地區
(4)運輸工具
除了在果園內固定的基礎設備外，還需購買運輸及農事工具等。常見的運輸
工具除了搬運車外，還有流籠、單軌車、履帶車等。搬運車一台價格約 7 萬元；單軌車 100 公尺軌道跟車頭約 25 萬台幣，每加一節鐵軌(約 3 公尺)要再加錢；
履帶車一台要價 10-15 萬。並非所有農民皆會購買以上幾種交通工具，主要視本 身果園及勞力情形而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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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農事工具
其餘還有因應果園工具所需要的農事工具，例如五尺梯、分級機器、打裝機
等(照 3-4)。(a) (b) (c)
照 3-4 果園農事工具
(a)五尺梯 (b)打裝機 (c)分級機器 資料來源：2014.09.15 筆者攝於梨山地區
2.農事耗材 (1)肥料與農藥
肥料及農藥是需要持續購買的資材，因為梨山地區土壤大多呈酸性，夏季果 樹生長期溫度高且雨水多，是病蟲害好發時期，故肥料及農藥為一筆不小的支出 (照 3-5)。農民常用的有氮、磷、鉀、尿素等，為提升品質會不斷嘗試新的肥料，
例如為提升牛奶水蜜桃的甜度而添加紅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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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b)
照 3-5 肥料與農藥
(a)攪拌及堆置肥料處 (b)噴灑農藥及肥料 資料來源：筆者實地拍攝
(2)苗木
農民承租土地時，果園內通常已有果樹種植，但密度不高，且種類較單一，
農民自行經營後，會視市場需求及評估果園環境，再慢慢增加果樹的數量及種類。
農民會在果園空地處自行培育果苗，或直接購買新的果苗，新栽種的苗木通常需 培育幾年，利用在欉(本土種)作為母株(照 3-6)。苗木價錢以甜柿來說，兩年即可 結果的苗木約三百元，在梨山購買的苗木價格要比平地貴，梨山購得的苗木品質 較佳，而平地的苗木易因適應不良而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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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b)
照 3-6 苗木栽種
(a)自行培育的蘋果苗(海棠)，預計作為蘋果樹的在欉 (b)購買來栽種的土柿子果苗，預計作為甜柿的母株29 資料來源：筆者實地拍攝
(3)紙袋與紙箱
果樹套袋的紙袋需求量很高，以一棵梨樹生長 200 顆梨子，一顆水果一個紙 袋來計算，390 棵梨樹便需使用 78,000 個袋子。以價格來說，新世紀的一個袋子 約 0.32 元，內袋約 0.13 至 0.14 元，雪梨 1.4 元，柿子 0.7 元，水蜜桃 0.33 元，
因此紙袋也是果農一項不少的支出。
目前紙箱的需求則越來越少，若銷售給行口多使用塑膠籃子較省成本，但是 用紙箱的好處是不必再將籃子再送回來。每種水果的紙箱規格都不同，梨的紙箱 一個 43 元，中箱約 34 元，彩色禮盒約 35 元。
(二)技術投入
筆者訪談的外來農民原先有從事裝潢、裁縫、貨車司機、公司行號、政府機
關等，大多不是從事果樹栽培工作，所以初到梨山耕作，需要重新學習基礎果樹 栽培技術，包含認識每種果樹的特性、學習整地、嫁接、整枝、疏果、催花的技 巧、肥料及農藥噴灑的時間及比例、灌溉的時間與水量等。高冷地果樹栽培技術 繁雜又有其專業性，經營初期若沒有人帶著學習，易導致果園經營失敗。
29 桃子三至四年可以收成，甜柿五年始可收成，梨樹六至七年才能收成，蘋果則約七至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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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領進門後，還需陸續學習相關病蟲害防治、品質提升等技術，這些技術 除了和其他人討論以外，重要的是經驗的累積，所以每位果農種出來的水果品質 都有所不同。
「我採果的時間都比別人早一個月，我的梨子賣到市場時，沒有人跟我競爭，
價格自然就好；我採收時間早，比別人晚採的果皮還漂亮，甜度也更高，這 就是技術問題。種水果就是累積經驗，就會越種越好。剛開始上來的時候，
也是慢慢摸索，對症下藥，做多不一定會賺多，要有經驗跟技術。」
(編號 12，2013/03/19)
「每個人的配方都不同，種出來的梨子口味也不同，所以梨山水果品質是參差 不齊的，早期我爸還曾經拿洗衣粉、米酒等去實驗，他以前是做裝潢的，現 在連元素表都看得懂，所以累積經驗很重要。」 (編號 13，2013/03/19)
二、 溫帶水果的農業生產
(一) 果園規模
農民承租的果園面積多在 1 甲以上，以種植李、柿、梨、桃、蘋果樹為主，
1 甲地約可種植 250 至 450 棵果樹 (表 3-1)，株距大小主要根據農民的經驗來推 估，以其能自然生長，不致浪費空間為原則，若種得太密集容易互相干擾生長，
也無法均勻地照射到陽光，例如二十世紀梨樹，若株距過密會致日光透射不良，
除結果差以外，還會導致黑斑病的蔓延。
「樹的間距如果太密，中間的陽光就會不足，所以剪枝要剪得疏鬆些。我的果 樹是往外擴長，比較矮，枝條的高度是以前就調整好了。」
(編號 12，2013/03/09)
「果樹與果樹之間，沒有一定的距離，有空間就可以再種。」
(編號 01，2013/03/09)
若果樹修剪整枝得宜，能夠維持每年平均的生產，一棵梨樹約可採收 200 多顆，桃樹約 200 顆，蘋果樹約 1000 至 2000 多顆30，柿樹約 200 至 300 顆，李 樹也有上千顆。
30 2013 年 03 月 19 日，訪談自編號 14 農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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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承租土地
向原住民或榮民承租土地是目前最普遍的方式，承租的土地型態是山地保留 地或輔導會農場地，雙方簽訂果園租約三至八年不等，租金一年收取一至兩次，
時間雙方談好即可，類似「包園」的方式，地主自行栽種果樹後，將果園的經營 權出租給外來農民。也有農民表示，有些朋友租到的是林班地，目前林班地因水 土流失及德基水庫淤積問題，要被政府收回，所以承租土地要問清楚是否為林班 地，筆者訪談的其中一位農民就是向林務局承租土地，現今約有七分地的果園將 被收回造林。
「我們向原住民承租的土地，原本就有栽植果樹了，契約六年換一次，我承租 一甲半的土地，租金約四十萬元，每年給一次。每個人的契約都不一樣，付 款方式及時間也不一樣，雙方約定好即可，這裡很多人是三年簽一次契約，
最多八年，很少超過十年。」 (編號 03，2013/03/20)
「我們向原住民租地，三年簽一次契約，一年收兩次錢，分別為七月三十及十 一月三十，我承租的土地一甲 2 分，租金一次收十萬多元。」
(編號 14，2013/03/19) 果園的租金高低主要視果園內的果樹數量決定，果園若在承租前，即栽種有 400 棵果樹，1 棵果樹價約 1000 元，則一年租金為 40 萬元，其餘若地勢平坦，
或緊鄰道路旁，則租金價格會更高。租金大致上是每年固定價格，但也有農民表 示，若該年水果價格較好，地主也會漲地租，另外還有可能因為林班地收回的政 策，使得原住民保留地的承租價格提高。
「靠近路邊的果園租金較貴，因為貨車可直接在路邊運送及停車，會有比較高 的比例賣給小販仔，且果農也可自行在路邊販售，零星賣給過路客。」
(編號 02，2014/03/23)
「原住民地主還會跟我們借錢，若是看今年價格比較好，還會漲租金，租金都是 年初就要繳給地主。」 (編號 05，2012/09/15)
2.購買土地
有些原住民地主會跟外來農民借錢，而後若累積借款太多無法償還，會將土 地使用權賣給此外來農民，但是外來農民無法擁有土地所有權，所以目前土地權 狀在當地仍是一大爭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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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經營的三塊果園都是山地保留地，租金一年付一次，有的地主在簽契約 前，還會先跟你借錢，你不借也不行，因為還有很多人等著要跟他租地。我 們承租的果園地主就有向我們借錢，借到後來無法還錢，就將土地使用權轉
「我經營的三塊果園都是山地保留地，租金一年付一次，有的地主在簽契約 前，還會先跟你借錢，你不借也不行，因為還有很多人等著要跟他租地。我 們承租的果園地主就有向我們借錢，借到後來無法還錢，就將土地使用權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