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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bell hooks 的女性主義理論

第一節 女性主義的發展

第一節 女性主義的發展

女性主義的發展從十八世紀開始至今,隨著時代背景更迭也不斷地在進行革 新與轉化,女性在發聲,女性也在尋求對話的空間與對象-女性和男性對話,女 性和女性對話,性別和種族的對話,性別和階級的對話,性別理論和性別實踐的 對話-在持續的對話當中女性主義理論羽翼漸豐,呈現多元色彩的風貌。大致上,

女性主義理論一般以立論基礎與目標分為自由主義女性主義、文化女性主義、社 會主義女性主義、存在主義女性主義、激進主義女性主義、後殖民女性主義與生 態女性主義(顧燕翎,2000;鮑曉蘭,1995;Abbott, Wallace & Tyler, 2005;Donovan, 2000;Tong, 1989)。本論文為探討 bell hooks 的女性主義理論建構,只列入對 bell hooks 之理論有影響與交互作用的女性主義理論流派做闡述與討論。

壹、自由主義女性主義

最早的女性主義起源於十八世紀末的啟蒙時代思想,當時的思想家急於為世 界制定一套新秩序,讓封建制度瓦解之後分崩離析的世界重新恢復井然有序的樣 貌。牛頓於 1687 年出版的《自然科學的數學原理》,成為啟蒙時代世界的基本樣 式。牛頓的學說-即自然界的運行遵循幾條簡單的、合理的規律-在啟蒙時代作 為解釋一切事物的重要隱喻。自由主義認為人的共通本質是理性,這是人之所以 異於禽獸之處(Donovan, 2000)。政治哲學家以此為依據,進一步發展了挑戰君權 神授觀念最重要的道德思想之一:人類每一個個體都擁有與生俱來的、「天賦的」

權利。因為人人都擁有理性,人人就都能夠自主,為自己下決定,決定自己的生 存目標。

女性主義沿襲自由主義的概念,將天賦人權的概念推展到女性身上,也就是 今日所稱的自由主義的女性主義。自由主義的女性主義有幾個要點:首先女性是 人,同樣具有理性;也就是說,女性同樣具有所有人類的共通本質,應該先被看 作「人」,再來才是「女人」。理性作為當時代衡量一切事物的標準,女性主義必 須先宣稱女性具有理性,才可能進一步要求平等權利。再者,女性主義認為女性 也擁有自我實現的天賦人權,女性是為自己而存在的,而非其他社會所賦予的女 性角色。女性必須獨立自主,在概念上是個人主義的(Donovan, 2000;Tong, 1989)。

從天賦人權的概念中可以看出,這裡所指的權利是強調個體在公共領域上競爭的 權利,也因此十分看重個體參與公共生活的相對責任。自由主義女性主義者強調 女性的不平等地位,源自於女性參與公共領域時面對的人為限制,因此,在公民 身分上達到和男性一樣的平等地位也是運動的重要目標(Abbott, Wallace & Tyler, 2005)。

以啟蒙時代高舉理性的社會氛圍為背景,女性主義開始成為一家之言,以 1792 年英國作家 Mary Wollstonecraft 完成了第一部重要女性主義理論著作《為女權辯 護(A Vindication of the Rights of Woman)》為始。Wollstonecraft 主張女性和男性 同樣擁有理性,若是在當時的現況上女性顯得較無理性,那是因為女性被剝奪了 受教的權利與發展機會。她認為女性應該要獨立自主,卻並不特別支持女性參與 公共事務,而是強調在法律地位與經濟地位上的男女平等。對 Wollstonecraft 而言,

女性存在的目的是努力成為理性的人,將女性從為男性服務的角色中解放出來,

成為和男性精神上和智識上平等的伴侶。可以說這個時期的女性主義雖然強調女 性獨立自主,卻仍未脫女性在家庭中作為母親與妻子的假定(顧燕翎,2000)。

十八世紀的女性主義者深深感受到整個西方社會瀰漫的革命熱潮,並且在當 中尋找女性的位置,也逐漸將關於女性權利從和男性的平等關係發展到女性自身 對社會的參與,關注焦點也從女性相關議題轉變為具組織的社會運動。在美國本 土所有正式的運動之前,新英格蘭教派其實扮演了女性主義的重要推手,1840 年 一群教派婦女前往英國參加世界反奴隸大會,受到了活動中其他男性的嘲弄語辱 罵,這個經歷促使她們於 1848 年在紐約舉辦首次女性大會 The Seneca Falls Convention。在會中,由美國女性主義者 Elizabeth Cady Stanton 為首發表了《觀 點宣言(Declaration of sentiments)》,這份文件幾乎逐字逐句地模仿《美國獨立宣言》,

強調將獨立宣言中的人人生而平等改為男女生而平等,使獨立宣言中的公眾事務 觀點在女性身上呈現出嶄新的意義,是首次出現直接針對將「天賦人權」還給女

性的呼求(Donovan, 2000)。

獨立宣言表達的是人民對政府的不滿,觀點宣言同樣也是對政府不滿,只是 主角換成了女性,並且亟欲推翻的專制君主也不是「大英帝國當前的國王」而是

「男性」。藉由引用獨立宣言的內容,表達了女性的天賦人權就是對公眾事務擁有 發言權,政府的合法性與正當性來自於被統治者,應該保障所有被統治者表達意 見的權利;而被統治者包含了男性和女性,若是將女性排除在外,就是對於天賦 人權直接的違背(Donovan, 2000)。觀點宣言的論點超越了先前只是爭取女性和男 性平權的要求,進一步提出了對於作為一個階級或一個群體的女性的壓迫是男性 的一種蓄意而為的普遍行為,這樣的觀點影響並激發了二十世紀第二次女性主義 運動訴求的開端。

貳、文化女性主義

十八至十九世紀啟蒙時期的女性主義仍深刻影響之後的女性主義理論與社會,

不過在十九世紀的女性主義理論當中,有一部分應該被歸入文化女性主義的類別,

因為這一類的理論已經超越理性主義者攻擊的範圍,比起要求政治權利的變化,

這一類的女性主義理論更期待廣闊的文化革新。她們注重的不是男女的相似性而 是差異性,並且強調女性特質的優越性。文化女性主義理論中隱含著母權制社會 的幻想,一個以女性價值觀和女性所關注的事物為準則的社會,並且以和平互助 的、非暴力的方式解決分歧與管理社會生活。這種母權制社會的幻想可以說是對 於十九世紀末籠罩整個西方思想界的父權制社會進化論的一種反動,並且塑造出 女性主義所特有的「姊妹情誼(sisterhood)」,深刻影響了後來的第二次、第三次女 性主義運動。(Donovan, 2000)

開文化女性主義之先的是 Margaret Fuller 於 1845 年出版的著作《十九世紀 的婦女(Woman in the nineteenth century : an authoritative text, backgrounds, criticism)》,承繼了浪漫主義傳統中的個人觀念,並將其應用在女性身上。Fuller 認為,每個個體生來就是一顆設計獨特的種子,必須讓這一顆種子在其一生當中 充分地發展;女性也是如此,應該遵循內在準則而非被外在力量左右,並且能夠 自我決定,在獨自面對世界時能夠擁有個人的力量。作為個體,女性需要自由地 施展她的才能;作為整體,她們則需要探究她們到底是怎麼樣的人,這兩種過程 都必須與其他女性一起完成。對 Fuller 而言,女性具備一種特殊的能力,是男性 所沒有的,而現行的社會將女性囚禁在家庭中,阻擋了這種能力的展現。女性具

有某種超越理性的直覺,能夠洞察人與人和一切生命形式之間微妙的聯繫,但由 於男性缺少這樣的能力,因而對女性訕笑與排斥。而若是社會允許女性釋放這些 能力,社會也會產生改變; Fuller 並不特別強調女性取得和男性相同的政治公民 權利,而是主張女性應該施展其所獨有的純淨道德力量(moral power)。和後來的 女性主義者一樣,Fuller 把女性的解放與社會生活的改良結合在一起,認為兩者 是相應而生的(Botting & Carey,2004)。

參、存在主義女性主義

第一波女性主義運動後,女性雖取得投票權、教育權與工作權,但其權利未 能滿足女性的需求,乃由於經濟上同工不同酬、政治上父權的法律限制、以及社 會上固有家庭道德觀念的不平等,而爆發出第二波的婦女運動。在各種社會運動 與理論風起雲湧的 1960 年代,女性主義也有了新的樣貌。而現代女性主義理論中 最重要的著作-西蒙波娃(Simone de Beauvoir)的《第二性(The Second Sex)》(1949),

則作為第二波女性主義的前導思想帶來決定性的影響。

西蒙波娃是眾所皆知的存在主義者,也因此這一類女性主義理論一般被稱為 存在主義女性主義(顧燕翎,2000)。波娃對於女性主義理論的貢獻在於,她用 存在主義來解釋女人在現今社會的文化身分和政治地位。在一個父權制的文化氛 圍裡,男性和男性特質是積極的、是標準的;相對地,女性和女性特質則是消極 的、次要的、不正常的-也就是說,是他者(the Other)。遵循黑格爾的思想,波娃 相信他者性是人類思為的基本範疇,主體只能在對立中確立,個體把自己樹立為 主要者,並以此和他者、次要者、客體對立。而女性,就是依據男性主體觀點來 定義的人,是附屬的人。當他者對主體構成威脅,如同女性對男性構成威脅,男 性若想要保持自由不受壓迫,就必須使女人居於次位,使女人臣服。波娃建立起 一個非常重要的對立:被迫抹去自身性別主體性與被迫受限於自身性別主體性。

對波娃而言,這是性別主義的哲學本質(Moi, 2008;Tyler, 2005)。

波娃特別強調,女性並不是唯一受到壓迫的族群,受到的壓迫卻有其獨特性。

而女性所受的壓迫之所以如此獨特,波娃並不直接相信生物決定論的說法,而是 從社會如何評估這些生物現象來看,「女人為何會被社會選來扮演他者?」波娃 也從心理分析學中佛洛伊德對女性的「陽具羨慕說」,加上歷史唯物論裡面經濟

而女性所受的壓迫之所以如此獨特,波娃並不直接相信生物決定論的說法,而是 從社會如何評估這些生物現象來看,「女人為何會被社會選來扮演他者?」波娃 也從心理分析學中佛洛伊德對女性的「陽具羨慕說」,加上歷史唯物論裡面經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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