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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結論
最早系統性的開始研究幼兒聲調習得的 Li & Thompson(1977)藉由觀察台北
地區的幼兒來探討幼兒習得聲調的過程；其後經過多年 Zhu(2002)同樣以長期觀
察的方式觀察中國地區幼兒習得聲調的時間；Huang(2006)、Ma, Chen & Liu(2012)
與 Yang(2013)也以同樣的方式研究幼兒習得聲調的歷程。而幼兒習得變調的研
究更是稀少，多數研究中只提到少許。Chao(1951)認為其孫女兩歲四個月時，三
聲變調應尚處發展階段；Li & Thompson(1977)的研究中曾提到三聲變調鮮少出
現錯誤，若出現錯誤，必然是系統性的出現，但是 Li & Thompson 對於出現錯誤
模式並未加以分析；Zhu(2002)觀察到「不」字變調出現時間比三聲變調早，並
且不認為變調有錯誤出現的可能。Huang(2006)的研究一樣指出「不」字變調出
現時間應早於三聲變調，而幼兒三歲後即習得各種變調。Wang(2011)以不同實驗
方式測量幼兒三聲變調的產出，其結果指向三至六歲幼兒三聲變調仍有出錯的可
能性；Wang, Schmitt & Lin(2012)則認為三歲以上的幼兒三聲變調正確率會因
年齡而增加，並認為三至五歲幼兒已經發現三聲變調規則。
本篇論文為解答上述研究未能所盡之事透過長期觀察以及實驗的方式探討
幼兒習得中文中變調的歷程。從自然口語語料庫中選取兩位幼兒進行長期觀察，
分別從兩位 1;0 以及 0;9 的幼兒進行觀察，而語料收錄結束於幼兒 2;11 以及
3;0，收錄時間總長為二十三個月以及二十七個月。另外更以實驗的方式佐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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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幼兒參與實驗，實驗內容包含圖片指認、回答問題以及覆誦句子。
5.1 結果
此篇論文的主旨為探討台灣地區幼兒習得中文中各項變調的時間、變調穩定
時間以及錯誤聲調取代模式；透過長期觀察與實驗兩種方式來推斷幼兒習得三項
不同變調的歷程。
幼兒三種變調出現順序與 Zhu(2002)與 Huang(2006)兩份研究結果並無差
異，由自然口語語料庫所收集之語料可以發現台灣地區的幼兒習得三種變調的順
序如下:「不」字變調>「一」字變調、三聲變調。其中「一」字變調與三聲變調
出現的順序可能以「一」字變調為先，後出現三聲變調。參與實驗幼兒為 1;9
至 3;7，其中 1;9 以及 1;11 的幼兒都已出現以上三種變調，雖無法以實驗來判
斷三種變調出現的順序，但可以證明 1;11 後的幼兒此三種變調都已經出現；根
據語料庫則可以推斷此三種變調習得順序應為「不」字變調>「一」字變調、三
聲變調或是「不」字變調>「一」字變調>三聲變調。
從各項變調達不同正確率的時間可以推測幼兒使用該聲調是否已經熟練，且
是否已經達可以穩定使用的程度。從本文的結果來看，「不」字變調為最早達到
穩定階段的變調，口語語料庫中所收錄的幼兒最遲於 2;2 以及 2;3 後便可以維持
百分之百的正確率直到語料收錄結束；此種現象可以認為幼兒於 2;2 或 2;3 後已
經習得「不」字變調並且能熟練使用。實驗中的結果也佐證了此種現象。
長期觀察兩位幼兒的「一」字變調的穩定性則呈現不同的結果，但是於 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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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一」字變調便能一直維持百分之百的正確率；呈現相當穩定的正確率。雖
然參與實驗的十二位幼兒中 2;0 至 3;0 的六位幼兒於回答問題中的「一」字變調
並未顯示明顯的正確率，但是參與實驗的 3;0 以上幼兒「一」字變調皆能熟練使
用；顯示了 3;0 以上的幼兒已經習得「一」字變調。而對於 2;0 至 3;0 幼兒「一」
字變調的不穩定性可以歸因於許多幼兒於此時多使用「一個」來替代「一+量詞」；
像是「一塊餅乾」被「一個餅乾」取代或是「一支手機」被「一個手機」取代，
當幼兒不熟悉後面的量詞時可能導致前方的「一」字變調無法根據變調規則進行
變調進而產生錯誤的聲調。
三聲變調的正確率呈現相當有趣的結果，從語料庫所收錄的兩位幼兒的三聲
變調可以發現當此種變調剛出現時可能正確率不太高但是進入 1;0 後期尚未滿
2;0 時，幼兒出現的三聲變調已經可以達到超過三分之二的準確率；但進入 2;0
時，原本可以正確使用的三聲變調正確率卻下降許多，2;11 後兩位幼兒的三聲
變調準確率才又能維持於百分之百。實驗中的十二位幼兒亦表現相同現象，2;0
之後的幼兒三聲變調準確率比 1;9 以及 1;11 的幼兒下降許多；但是 3;0 以上的
受詴幼兒正確率皆都回升至百分之百。語料庫以及實驗的結果皆與 Huang(2006)
結果相仿，該份研究認為 3;0 後幼兒已經習得三聲變調，而此篇透過語料庫以及
實驗的方式也得到相同的結論。
幼兒三聲變調正確率的起伏可能導因自以下兩個原因；(1)幼兒於接近 2;0
時已經可以正確使用三聲變調；兩歲後因開始發展較長的句子，造成三聲變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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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的地方為配合長句的語調，導致原本可以準確發出的三聲變調產生錯誤。而
30 以後此種問題便消失，幼兒已經完整習得三聲變調並能與句子的語調相互配
合。或是(2)幼兒於兩歲以前以 「詞彙」的方式來看待三聲變調，例如「巧虎」、
「老鼠」、「雨傘」等，兩歲以前的幼兒可能認為這些詞彙的組合本身就是 T2T3
的組合；而兩歲後發現 T2T3 的表層結構是從 T3T3 的深層結構產生音變而來，所
以 2;0 至 3;0 間開始使用音變規則來處理 T3T3 的深層結構，有可能致使三聲變
調會因音變規則的不熟悉而造成正確率下降，也就是為何幼兒 2;0 到 3;0 之間三
聲變調的正確率不穩定的原因。到 3;0 後幼兒已將音變規則習得，此後便不再出
現三聲變調的錯誤。
過去研究雖提到幼兒各項變調皆有出現錯誤的可能，但未多加觀察的錯誤取
代模式；也未對錯誤模式進行分析。本篇對於「不」字變調、「一」字變調與三
聲變調的錯誤取代模式做出非常詳盡的研究。幼兒「不」字變調、「一」字變調
兩種變調出現錯誤的機率不高，故錯誤模式相對較少；三聲變調則出現較多錯
誤，錯誤模式的類型也較多。「不」字變調是最早習得的變調，最常出現的錯誤
取代模式是以 T1T4 取代 T2T4。其他兩種錯誤模式 T3T4、T4T4 出現的比例各少
T1T4 此種錯誤模式六十二點五個百分點，遠低於 T1T4 這種錯誤模式。
「一」字變調可分為兩部分，當「一」後加 T1、T2 和 T3 以及「一」後加
T4。當「一」後加 T1 時，正確聲調組合應為 T4T1，出現錯誤時 T4T1 最常被 T2T1
取代；其他 T1T1 與 T3T1 此兩種錯誤模式亦有被觀察到，但出現頻率較低。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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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後加 T2 呈現 T4T2 的正確型態時，本文只觀察到 T1T2 取代 T4T2，並無出現其
他錯誤模式。「一」後加 T3 變成 T4T3 時，T1T3 被用來取代 T4T3；無出現其他錯
誤取代模式。「一」字後加 T4 時，T2T4 的正確模式則會被 T1T4 這樣的錯誤模式
取代，其他錯誤模式則無於此項研究中被觀察到。
三聲變調出現的錯誤相對較多，其中 T3T3 的錯誤模式為最大宗，多數的錯
誤皆是以此種錯誤模式出現，於詞彙環境下或是句法層次下此種 T3T3 的錯誤模
式出現最多，例如應發出 T2T3 的「巧虎」發成 T3T3 或是較長的句子如「老鼠想
養小鳥」從 T2T3T2T3T2T3 變成 T2T3T3T3T2T3。其次較常出現的錯誤模式為 T1T3；
與第一種錯誤模式一樣，於詞彙環境下以及句法層次下都被觀察到；例如「可以」
發成 T1T3 以及「我找到了」發成 T1T3T4T0。與以上兩種錯誤模式相比最少出現
的錯誤取代模式為 T1T1。此種 T1T1 的錯誤模式亦出現於 Li & Thompson(1977)
的研究中，Li & Thompson(1977)的研究中針對三聲變調的錯誤只提出兩個例句，
其中一例如下所列。
(1) [xwej51 jɑw35 ni21] [xwej51 jɑw55 ni55] ‘會咬你’
(Li & Thompson,1977)
Li & Thompson 並未對此種錯誤模式多加說明，只認為幼兒應已能發覺當兩個三
聲相組合時會有變化產生。而根據本篇觀察結果發現 T1T1 的錯誤模式只出現於
句子層次的三聲變調；例如:「等我變大」、「跑好快」、「媽媽我想」此種因句法
而造成的三聲變調。以下例句(1)為 Li & Thompson(1977)結果中所舉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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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句(2)為長期語料庫中所觀察到的句子。
(1) [xwej51 jɑw35 ni21] [xwej51 jɑw55 ni55] ‘會咬你’
(2) [phɑw35 xɑw21 khwaj51] [phɑw55 xɑw55 kwaj51] ‘跑好快’
兩個例子都是屬於句子，並非「詞」；如 Li & Thompson 所言幼兒應已能知覺到
兩個三聲相連會造成音變，而出現的錯誤非常可能為尚未習得音變過程中出現的
錯誤。與前方兩種錯誤模式不相同的是，T1T1 此種錯誤模式將三聲變調 T2T3 中
第二音節的 T3 也發成錯誤的聲調，而這樣的現象並沒有出現於三聲變調其他兩
種錯誤模式中。而這種 T1T1 為錯誤模式只出現於句子層次的現象似乎與幼兒發
展句子具有相關性；幼兒可能已經了解 T3T3 需產生變化，但因此時正在發展句
子，產生三聲變調的同時還需將句子的語調一併考慮，可能造成幼兒將較困難的
T2T3 轉變為 T1T1。
前人研究(Li & Thompson，1977；Zhu，2002；Huang，2006；Ma, Chen & Liu，
2012；Yang，2013)認為 T1 為幼兒最早學會的聲調。Li & Thompson 推斷 T1 與
其他聲調相比是對於幼兒來說較為簡單的聲調；因為是較為簡單的聲調，當不確
定應將「應變調」的第一音節音變成何種聲調時，幼兒尋求以對他們而言較簡單
的 T1 來取代「應變調」的第一音節。Yang(2013)更指出 T1 是幼兒語言中最常出
現的聲調同時也具有高度的準確率。Yang 認為 T1 出現次數的頻繁會造成 T1 成
熟較早所以導致幼兒偏好使用此種已經習得的聲調。當四種詞彙聲調出現錯誤
時，錯誤取代也是以 T1 最常取代正確聲調。本篇研究所觀察到「不」字變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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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變調所出現的錯誤模式；兩種變調中除「一」字後面環境是 T1 的情況下，T1
是最常被用來取代應變調的聲調。前人研究以及本文都指向 T1 是最常取代其他
聲調的聲調。而以 T1 取代錯誤聲調的方式可以推測，T1 為幼兒最早習得的聲調，
聲調的聲調。而以 T1 取代錯誤聲調的方式可以推測，T1 為幼兒最早習得的聲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