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有找到結果。

眾人皆醉我獨醒或許不是一件值得特別驕傲的事情。理性說來,保有自 主心智的完璧之身值得讚揚;但在看清現實背後真相的同時卻完全無能為力 改變些什麼,人真的夠堅強去面對這種無助、與整個世界為敵(疏離)的悲哀 嗎?我打量著在我面前走過的人們,說服自己和他們一模一樣。74無知、盲 目、融入現實社會的背景、和街上的人群一樣平庸甚至難以分辨,在此時是 一種最幸福的生存之道。

第二節 視覺元素的抽取

都會人內心的疏離感受,在上一節我們已經找到形象、具體化的感受性和視 覺描述。那關乎身體逐漸碎裂,靈魂化成一絲絲、一屢屢的感受,筆者在這樣具 象的描述中找到和 LED 螢幕點陣化視覺的相似性,人的個體因疏離的難以承受 產生被拆解成碎塊的想像;而 LED 螢幕的形象扮演慾望傳達之時,影像被刻意 選擇和重新編碼,已經裂解而失去原初對象的真實。

於是,創作上的策略,筆者試圖以科技和都會的視覺印象和都會人心靈的逸 散掛勾,這也是我們先前就已經確立的方向。怎麼樣將我們所要表達的人,脫離 單純外貌和行為的描寫,表現出心境層面的抽象感受,是筆者在創作之初一個需 要面對的思考重點。這個人的表現方法怎麼樣具有現代性感受,同時又帶有機械 複製時代下可被大量生產的視覺特質。

使圖像具有點狀的特質,和現代都市中被廣泛運用 LED 大型看版連結,使 我所關切的「人」的主題,自身得以產生言說。LED 的三色光紅、藍、綠(圖 8),

隨著圖像變化調整其亮度和排列方式,使圖像具有擬真的感受,這是屬於色光的

74 威廉˙格納奇諾著,劉興華譯,《一把雨傘給這天用》,(台北:遠流出版事業股份有限公司,

2006 年 4 月),頁 133。

表現,平面繪畫呈現的原理卻大大不同。螢幕中影像的亮面會是趨近於白光的三 原色混合而成,在此光是全力表現的;而水墨創作中筆者企圖要模擬的點狀式視 覺,若按照光的表現方式在亮處用墨加強點畫,呈現的正好會是相反的視覺感受

―螢幕的亮處反而成了堆積許多筆墨痕跡的暗處了。

■圖 8 《大型 LED 看板 1》,近看可發現其紅、藍、綠三光源色混和成肉眼接受影像的真實幻象。

因此在水墨創作上,筆者必須將觀念做一調整,即所畫之處是螢幕光線表現 較少也較弱的地方。也就是說,當一個 LED 光點亮起,我反而是在光點外圍畫 上一個圈,用留白的方式呈現對光的描寫。水墨中的留白處反倒是螢幕上透過色 光表現的影像之所在,筆墨圈選出的留白處才是光源之所在。我為了描寫一個個 獨立的光源,必須思考的是亮度的高低―較亮的光點畫圈的線條要細緻,留下較 多的白,表示光線較強、較暗的光點畫圈的線可稍粗一些,留下較少的白,表示 光線較微弱。這樣的概念可謂「計白當黑」之謬用,也因此創造出一種有別於傳 統水墨表現方式的新視覺感受。

■圖 9《 大型 LED 看板視覺 2》(近距離)。 ■圖 10《生命二極體 複刻版局部》

■圖 11 《生命二極體 作品局部》。 ■圖 12 《大型 LED 看板視覺 3》(中距離)。

這樣視覺感受的新意是科技發展下的產物。筆者把這樣圈圈又點點、順著 LED 排列帶動毛筆的提、按所繪製出來的線條(圖 10、11),視為是表現現代都會 人的創作方法之嘗試軌跡。這樣的方法得自於現代性的視覺,抓住屬於此時代的 視覺特質在筆者創作觀中是至關重要的。怎樣訴求作品具有時代性憑藉的依然是 對物的觀察,這是我經過觀察,在視覺上萃取的一個發展方向,也是作品持續演 進的根基,並持續修正。

筆者本身並無意以此對水墨筆法和美學對抗或革新,對我來說,在水墨創作 上找到和時代性得以呼應的方法展開我的訴求應該是最主要的目標。這種藉由數 位手法追尋科技影像介入的痕跡,是系列作品發展的過程。既然要探討影像和科

技介入人心的疏離感之觸發,暫且以科技帶來的視覺感受作為模仿依據應該是合 理並得以貼近現實的作法。我的確在這樣的模仿過程中,使描繪的人物對象帶有 有別於傳統筆墨人物的現代性特質,以這樣貼近數位視覺的現代性特質,背後指 涉的涵蓋了現代化社會以資本消費為導向的結構樣態和可能遭受規準化的現代 都會人。

為了保留對 LED 光點的描寫,意外造成了具規律性的提、按皴法或網狀線 條的產生,這樣的創作模態基本上還是建立在以科技模擬視覺的形象追求。追求 是個過渡,正如筆者意識到光是將線條以網狀和點狀的表現方式仍不足以使觀者 產生直接和 LED 螢幕關聯性的連結。這迫使我思索在現代性的追求上我是否有 必要將繪畫創作進行更為機械式地模仿,僅為了對都市人內心探討有更深入的表 現。我的答案是否定的。限制於外觀性的仿效,再怎樣模擬也不若直接將圖像和 LED 螢幕直接拿來進行創作來得更具張力。促使我回歸現代都會人抽象內心感受 的描述之時,感覺碎裂的、灰塵般的絲絲縷縷微不足道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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