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文獻探討
第二節 B LOOM 教育目標分類
壹、Bloom 教育目標分類
Bloom, Englhart, Furst, Hill and Krathwohl(1956)提出教育目標分類(A taxonomy for educational objectives)。在此之後,認知、情意和技能領域的目標 分類系統模式,已成為課程發展、教材教法、教學評量和編製試題的重要依據,
對近代教育,影響至深。在國內亦有多本專書介紹:《認知領域目標分類》黃光 雄等譯(臺北:復文書局,1983);《教學評量》邱淵等譯(臺北:五南圖書公 司,1989);《心理與教育測驗》郭生玉(臺北:精華書局,1990)。
一、Bloom 教育目標分類修訂
隨著認知心理學對認知歷程的研究發展,Bloom 教育目標分類中的「綜合」
、「評鑑」等高層次目標之階層性一直不間斷地被質疑其合理性。近代學習理論 的主要觀點,係於有意義的學習(meaningful learning),也就是主動(active)
、認知(cognitive)和建構歷程(constructive process)的學習,認為知識由學習 者依個人主觀經驗建構而來,非以往傳統模式的只重視學習結果而忽略學習過程
(葉連祺、林淑萍,2003)。
因此,Anderson & Sosniak 首先在 1994 年出版了《Bloom 教育目標分類:四 十年的回顧》(Bloom’s taxonomy: A forty-year retrospective),接著於 2001 年由 Anderson & Krathwohl 等人共同出版了《學習、教學與評量分類:Bloom 教育目 標分類的修訂》(A taxonomy of learning, teaching and assessing: A revision of
Bloom’s educational objectives)一書,針對 1956 年教育目標分類中的知識分類及 認知層次,進行大幅度修訂。
二、新舊Bloom 教育目標分類的理論架構比較
(一)Bloom 教育目標分類
Bloom et al. (1956)提出認知領域的教育目標分類表,而認知教學目標就 是指學生學習知識的結果。該系統可分兩大部分,一是「知識」(Knowledge)
,一是「知識的能力與技巧」(intellectual abilities and skills)。
「知識」是指學生在單元教學之後,對於基本學習內容的回憶或識別。「知 識的能力與技巧」,是指學生能夠把握學習內容(教材知識)的意義,進而將之 內在化(internalize)、系統化(systematic)成為本身獨立具足並能加以運用的 能力和技巧。並將其區分為 5 個類別(category),即「理解」、「應用」、「
分析」、「綜合」和「評鑑」。
所以原始的Bloom 教育目標分類,可以合計為 6 個類別,並以名詞型態來說 明目標:知識(Knowledge)、理解(Comprehension)、應用(Application)、
分析(Analysis)、綜合(Synthesis)和評鑑(Evaluation)。
該理論認為學生學習知識,是從最低的「知識」層面逐漸往上發展到最高的
「評鑑」層次,呈現出層次與連續性的螺旋狀架構特徵。也就是說,「知識」是 此組織結構的基礎;「理解」則是透過知識領域產生;再者,無法理解,就無法 應用,況且理解後也未必能應用自如,因此「應用」涵蓋了理解的能力。透過對 知識內涵結構進行分析,可免於應用時的不知其所以然,顯然「分析」的能力較 應用的能力複雜。但分析後的各種要素,往往是零散分解的,唯有透過綜合的能 力,才能加以整合,因此「綜合」的能力更高於分析層次,而層次最高、能力也 最複雜的「評鑑」,是指依據某種指標對事理進行價值判斷的能力,其中更是涵 蓋了其他類別能力。
這樣的分類模式,是從最簡單到最複雜,由具體到抽象,前項是後項的先決
條件所形成的關連性理論體系(黃光雄,1983)。
(二)修訂版Bloom 教育目標分類
Anderson & Krathwohl(2001)將其修改為修訂版 Bloom 教育目標分類,著 重於學習者的學習內容(知識)及如何思考(認知歷程)的探討。
所以,新版的教育目標分類分成「知識向度」(knowledge dimension)和「
認知歷程向度」(cognitive process dimension)兩部分。「知識向度」是將知識進 行分類,以協助教師能夠區分「教什麼」(what to teach);「認知歷程向度」則 在引導學生保留(retention)和轉移(transfer)所學得的知識(李宜玫、王逸慧
、林世華,2004;李坤崇,2006)。
1. 知識向度(Knowledge Dimension)
修訂版Bloom 認知領域教育目標分類法將舊版中的「知識層次」獨立出來,
形成「知識向度」,並以名詞型態書寫,其目的以學習內容為主,將知識進行分 類,以協助教師能夠區分「教什麼」(what to teach),進而將學習的知識區分為「事 實」、「概念」、「程序」和「後設認知」四大類,各類別之間又具有內在的關聯性 和層次性。如概念知識涵蓋事實知識,程序知識涵蓋事實及概念知識;各類別知 識又再細分成幾項次類別知識。如表2-4 所示。
2.認知歷程向度(Cognitive Process Dimension)
修訂版 Bloom 教育目標分類將認知歷程向度由原來單一向度的分類表轉化 為六個主類別,除了另立知識向度外,原舊有的類別名稱的名詞型態也轉換成動 詞型態,來傳達如何透過建構主義學習(constructivist learning)模式,使得學生 進行有意義的學習(meaningful learning),引導學生保留和轉移所學得的知識(葉 連祺、林淑萍,2003)。
這六個主類別又各細分成若干次類別,均以動詞語態說明其認知歷程。其中
「記憶」與「學習保留」有關,其餘五大類和「學習轉移」有關。
茲將修訂版Bloom 的認知歷程向度內容表列如表 2-5。
表2-4 化規範之 how、when、why 的運用不同策略知識 資料來源:Anderson & Krathwohl(2001)
表2-5 資料來源:Anderson & Krathwohl(2001)
(三)新、舊版Bloom 教育目標之差異變化
綜合上述探討,將舊版與修訂版的內容及結構變化,繪製成圖2-2。
舊版(Bloom, 1956) 修訂版(Anderson et al., 2001)
圖2-2 新、舊版 Bloom 教育目標分類之改變情形 資料來源:Anderson & Krathwohl(2001)
透過圖2-2,我們可以更加瞭解修訂版做了哪些改變:
1. 將舊版的「知識」類別獨立,並擴充為四個類別而成的「知識向度」,舊 名詞型態
知識(Knowledge) 理解(Comprehension)
應用(Application) 分析(Analysis) 綜合(Synthesis) 評鑑(Evaluation)
認知歷程向度
記憶(Remember) 了解(Understand)
應用(Apply) 分析(Analyze) 評鑑(Evaluate)
創造(Create) 動詞型態
知識向度
事實知識(Factual Knowledge) 概念知識(Conceptual Knowledge)
程序知識(Procedural Knowledge) 後設認知(Metacognitive Knowledge)
名詞型態
版的原六大類別轉換形成「認知歷程向度」,並交互形成二維型態。其中原有的
「知識」、「理解」、「綜合」改為動詞型態的「記憶」、「了解」、「創作」。
2. 將舊版的類別從名詞變為動詞型態的「認知歷程向度」,並與「知識向度」
的名詞類別,形成「動詞-名詞」關係(verb-noun relationship)的教育目標,動 詞說明著認知過程,名詞描述著學習者要掌握的知識。進而對課程教材、教學活 動、評量測驗之分類或相互聯結的工作更為準確。
3. 將舊版中「綜合」的位階提升至「評鑑」之後,並同時改稱為「創造」。
4. 修訂版中「認知歷程向度」的各類別排列成漸增複雜性階層(increasing complexity hierarchy),而非舊版的累積性階層(cumulative hierarchy)。這說明修 訂版中「認知歷程向度」的類別是可相互重疊,顯示認知歷程是漸增性累積,而 非跳躍性增長。
5. 修訂版更強調「次類別」的應用。
6. 修訂版的二個向度可以形成雙向分類表,異於舊版的一個向度描述。運用
「知識向度」和「認知歷程向度」設計而成的雙向細目表,如表2-6 所示,可以 置入教育目標、教學活動和評量測驗,方便教師重新解構教學的意義、並連結教 材、教法和評量以落實認知領域教學目標。再者,此雙向細目表亦可成為教學者、
評量者、課程制定者之間相互共同的思考依據。然而,若要有效運用修訂版的雙 向細目表,必須先能掌握知識向度和認知歷程向度的目標分類意涵。
表2-6
修訂版Bloom 教育目標分類雙向細目表
低階思維技巧 → 高階思維技巧 認知歷程向度
知識向度 記憶 了解 應用 分析 評鑑 創造 事實知識
概念知識 程序知識 具體知識
↓ 抽象知識
後設認知知識
資料來源:Anderson & Krathwohl(2001)
貳、修訂版 Bloom 教育目標分類相關研究報告
自從Anderson & Krathwohl 等人於 2001 年出版了《學習、教學與評量分類:
Bloom 教育目標分類的修訂》,國內學者相繼提出研究與應用,將其運用至課程 發展、教材教法、教學評量和編製試題。
林世華(2000)指出教學基本模式的第一步是「教學目標」,並透過「評量」
確認「教學目標」是否達成。而「評量」之方式及目的則依據「教學目標」來決 定,也就是說,「教學目標」引導且決定「評量」。
Airasian(2002);葉連祺、林淑萍(2003);李坤崇(2004);涂佩鈴、林世 華(2005),分別提出「分類表」的使用,一致認為善用「分類表」,將可達成評 量與教學目標、教學活動的一致性。
葉連祺、林淑萍(2003)首先將「修訂版 Bloom 教育目標」運用於教學活動 設計:將教學目標置於二維向度「修訂版Bloom 教育目標分類雙向細目表」中,
透過雙向細目表的設定,安排適當的教學活動,並依此設計評量的項目,以形成 一個完整的教學活動。
李坤崇(2004)則是利用「修訂版 Bloom 教育目標分類」中主類別和次類別 的意涵,提出了許多命題實例,可供相關教育工作者參考觀摩,並藉此提升教師 專業素養及命題技巧。陳美慧(2006)運用修訂版 Bloom 教育目標分類法進行國 語文定期評量編製。透過此法可協助教師清楚掌握能力指標的評量重點,以更開 闊、更深入的角度評量學童的認知發展層次。
涂佩鈴、林世華(2005)透過「修訂版 Bloom 教育目標分類雙向細目表」,
對九年一貫國語文領域的能力指標進行解讀與轉化。提供教師在進行教學和評量 時更有效的工具。此外,鄭蕙如、林世華(2005)探討數學領域分段能力指標,
吳青蓉、傅瓊儀、林世華(2005)探討英語文學習領域能力指標,兩方面都得到 相同的結果:在「知識向度」方面,著重於事實知識的闡述,再依次遞減至程序
知識,對於後設認知的使用幾乎沒有;在「認知歷程向度」,亦有著相同的情形,
大部分是屬於記憶、瞭解、應用,較高層次的認知能力相對很少。
陳豐祥(2009)對大學學測及指考的歷史試題進行分析討論,發現歷年試題 僅能落實部分新修訂Bloom 認知教學目標,分析結果顯示,對於「程序」、「後設 認知」知識向度,以及「評鑑」、「創造」認知歷程向度,有很大的改善空間。
因此,善用「修訂版Bloom 教育目標分類雙向細目表」將可提升試題的內容 效度,透過二維向度的對照,更能完善評量與目標、教學的一致性。同時,也能 確保測驗內容不只是評量學生的片段知識,更可用來評量較高層次的認知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