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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鬼一體—《殺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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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ademic year: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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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卷一 06. 人鬼一體—《殺鬼》. 06. 人鬼一體—《殺鬼》 佳作 國農企 林靖容. 關於《殺鬼》這類的小說,與其他類型相比之下,其實是我 比較不諳駕馭的,內容篇幅極大卻又敘事精確,並且透過絢爛的 文字及無邊的想像讓首次翻閱的人不免造成一絲心理負擔,更曾 經令我有放棄嚼食其中文字的念頭。 然而故事層次感及人物鮮明度,猶如蒸騰的沸水湧出數以萬 計的小氣泡,足以弄花我愚昧的雙眸,卻清澈了我渾沌的思維。 最初對故事主角帕的奇徵不免嘖嘖稱奇,卻也為了他拜日本人為 義父感到些微不滿;直到故事逐漸拖拉出祖孫間的深情與執著, 才讓人每每讀來不禁莞爾,每當祖父劉金福因過度執著而身陷困 境時,帕總是挺身而出,二話不說為祖父擋去最初義父的攻勢並 居中於後來雙方的對峙。他們的心中都活著頑強的激烈分子,卻 又在脆弱時需要彼此,也許只有在那樣大規模的無情殖民之下, 才能察見民情中的冷暖與扶持。 因受那樣島國男性的堅毅深深感動,使我不禁遙想早逝的爺 爺,據說他也曾經有過那段硬骨與熱血的壯烈情懷,但炙熱一 如 他的奮不顧身將他領向飛蛾撲火的悲壯,徒留二十出頭的奶奶含 辛茹苦地哺育五個孩子,她與死亡閃閃躲躲了大半輩子,縱使倖 免於砲火及慰安婦的萬丈深淵,卻始終無力挽回兩個孩子及丈夫 的寶貴生命。也許正因為如此,我依稀可見淚痕鑿割出的美麗細 017.

(2) 中興大學「大學國文」閱讀心得作品集. 紋下,那曾經花樣般卻憂愁而悲哀的年華,而她那和藹真摯的笑 靨竟曾燃燒過撕心裂肺的絕望與肝腸寸斷的悲思,彷彿訴說著: 「痛啊!但誰了解呢?」失去與思念輪番折騰她,日夜無休。 文中著實令人印象深刻的首推「鬼王」,性格俏皮卻又矛盾 的執拗,然而在小說的輪軸上,它來自主人翁帕心中的恐慌與遲 疑,而作者對於「殺鬼」的解讀便指涉出帕心中的糾結與拉扯, 間接影響了鬼王。況且在那無情的分化統治下,沒有一個人能被 準確的定位,是人,也是鬼。既有鬼的憤怒與糾結,卻也必須學 會人性的理解與寬恕。我試圖將自己扔進那場渾沌的硬仗,卻發 現我找不到自己最初以為存在的寬容與釋懷。也許我可以強迫自 己溫柔地凝視這不平的生理對待,卻無法堅強地承受那無際的心 理凌遲,此刻我才驚覺人是如此脆弱無助,被同化與悲壯地抵抗 都令人哀苦難鳴,無語問蒼天。 談到書中的文字,其驚嘆與魔幻總叫人懾服,原住民語、客 家話與河洛語的使用讓 人彷彿身歷其境,親眼目睹那個被壓抑的 文化下爆炸的語系,而且許多句子總能抽動某些不曾被引發的情 緒,例如:「戰爭的後遺症不是小得可憐的傷疤,幾乎是從骨髓 中抽汁的恐懼。」有一股澎湃卻很哀傷地抽扯足以牽引淚腺逼出 了淚光,使我想起至今仍話題性十足的國片《賽德克 • 巴萊》, 為了成為「真正的人 ( 意譯 )」,縱使選擇撲火卻只求無悔,而 那壯烈之舉的背後埋藏了多深的血淚苦痛啊!被奴役的男人,被. 018.

(3) 卷一 06. 人鬼一體—《殺鬼》. 蔑視的女人,彷彿失去生而為人的權利,淪為權力的階下囚。他 們是單純的原住民卻不是駭人的妖魔,懷著忿恨彷彿成了鬼,而 另一方是掌權的日本人卻不曾民主地統治,卑劣的手段與寡廉的 自恃也泯滅了他們的人性並使其鬼化。 兩部作品背後隱含相同的深意:膽怯與掙扎迫使我們轉化成 各樣的鬼,唯有透過理解與寬恕才可能自我救贖,縱使不堪,即 使痛心,我們都必須學習以了然的心情去擁抱那段過去,為它取 暖,也留點餘溫在彼此心中,成為溫柔的歷史觀眾。 如今,慶幸我沒有退縮地闔上此書,因為作者精確生動的 情節與詼諧俚俗的文字帶來太深刻地觸動,敲響了沉寂已久的心 鐘,不時地侵擾清靜的神智。若是錯過這一回,要再擁抱如此壯 烈的震撼,便不是件易事了。. 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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