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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修科，這些問題都將在本章節做探討。另外，國語政策的推動除了仰賴學校體 系進行外，是否也從其他管道如報紙、廣播與刊物等進行政策宣傳，這些都是筆 者關注焦點。筆者試圖從其政策演變、師資培育與各項推展宣傳探討，建構出原 住民地區國語政策推動過程。
第一節 國語推行組織與辦法
一、國語推行組織與機構
（一）省級國語推行機構
1943 年開羅宣言發表後，國民政府便擬定臺灣接收計畫與研究制度之設計，
隔年中央設計局成立「臺灣調查委員會」，當時身兼中國國民黨臺灣直屬黨部執 行委員與臺灣調查委員會委員的丘念臺，提出「復臺大計管見」，其內容中的「教 育要綱」由語言、文字與文化上的層面去觀察與分析臺人原有特徵，以及若干政 府復臺後可解決之辦法：
（1）臺人原有特徵
1. 消滅文字：自民四各小學廢止中文後，島內禁閱中國報，禁設 中文塾，即回祖國臺人，亦在各埠設校收容，以滅其文字。
2. 消滅語言：自皇民化運動後，民廿七設有國語講習所八千，識 日語者佔全人口四十。
3. 強迫同化：民國廿五年以後，因欲徹底同化意識語文，剝削物 力，設皇民奉公會；計有一中文本部，八州廳支部，六十二郡 市支會。
4. 國魂永在：臺民初欲以文化協會臺灣民報詩社等組織，暗抗文 化摧殘而卒不可，唯意識亦勇不滅；蓋祖宗種族不同，一言一 動均存舊文化，且差別待遇，最足增強嫉恨，雖高唱同化無益 也。
（2） 目的
1. 恢復語文：復臺後，中國國民應具之文字、語言，當先普及。
2. 充識強志：島民民族意識，本甚高漲，無待恢復，只須以祖國 史地智識國際政治智識，使之更健全充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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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辦法
1. 日文漸廢：欲使學校不停頓，故語文可採漸變辦法；日文一科，
固應即改授國文，用語可先用閩、粵語，一年內文件、文告、
科學課本可兼用日文。
2. 刊中文報：收復後即日發行中文報章，一年內並准發中日文合 版報。
3. 組訓民眾：皇民奉公會及日語講習所等改為民眾宣傳、訓練及 補習國語國文機關。3
由上可知，丘念臺分析臺人在殖民政府的日語政策影響下，本身語言、文 字正逐漸被消滅，因此復興語文是復臺後重要的課題，值得注意是在辦法的實施 上採用日文與中文並用的彈性方式，以便人民在過渡時期中教育學習或公告、報 刊等訊息傳遞可以延續。然而在 1945 年 3 月臺灣調查委員會頒布「臺灣接管計 畫綱要」中，其內容規定如接管後公文書、教科書與報紙都一律禁用日文，同時 進行的文化建設中，則以增加民族意識、剷除奴化思想、普及教育機會與提高文 化水準等為原則，徹底與日本文化做切割。4而國民政府企圖透過語言教育來重 構臺灣人的國家意識和民族意識，也因此臺灣省行政長官公署一成立便立刻展開 國語推行運動。然而，國語推行工作重要且繁難，於是行政長官公署向教育部國 語推行委員會請求派員來臺協助。但當時正值戰後復員之際，人材羅致不易，加 上交通困難，只派遣教育部國語推行委員會常務委員魏建功和專任委員何容抵臺，
著手從事環境的瞭解和籌建機構、規劃編制、預算等工作。1946 年 4 月 2 日臺 灣正式成立「臺灣省行政長官公署國語推行委員會」，負責全臺推行國語事務之 機構，其隸屬於臺灣省行政長官公署教育處，主任委員與副主委分別由魏建功、
何容擔任，另外常務委員直接由公署指定有：方師鐸、李劍南、齊鐵恨、孫培良、
王玉川。5
3 秦孝儀主編、張瑞成編輯，《中國現代史史料彙編（第二集）：臺籍志士在祖國的復臺努力》
（臺北：中國國民黨中央委員會黨史委員會，1990 年），頁 365-381。引自蔡明賢，〈戰後臺灣 的語言政策（1945-2008）-從國語運動到母語運動〉（中興大學歷史所碩士綸文，2009），頁 24。
4 參照「臺灣接管計畫綱要」第 4、7 條，取自臺灣省行政長官公署法制委員會編纂，《臺考省 單行法令彙編第一編》（臺北：臺灣省行政長官公署法制委員會，1946 年），頁 2。
5 張博宇編，《慶祝臺灣光復四十週年臺灣地區國語推行資料彙編（上）》，頁 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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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臺灣省行政長官公署國語推行委員會組織規程內提及，此組織的任務是
「推行標準國語，改進語文教育」，內部分設：（1）調查研究國語及本省的方 言（2）編輯審查國語教材及印刷（3）訓練國語師資及推行人員、輔導國語教學
（4）總務四組。6其中調查研究組、訓練宣傳組規章內與原住民相關之事務為：
「關於山地同胞語文教育之研究設計事項」、「關於山地同胞語文教育之推行事 項」，由此可知在面對原住民國語推展問題上，採取先調查其語言使用情況，以 利推廣，這點與平地相同。此外，行政長官公署國語推行委員會組織規程中第十 一條：「本會為普遍推行國語，得在本省各縣市設置分會、工作站、推行所、講 習所、調查所，其組織另定之。」7因此，為了因應臺灣民眾學習國語之需要，
自 1946 年 3 月始便於臺中縣、臺東縣、新竹縣、高雄縣、花蓮縣、彰化縣、嘉 義市與屏東市共 8 處設立國語推行所（其他各縣市國語推行所，是在邀得更多的 推行員以後，陸續增設的），每所派駐國語推行人員 1 至 5 人，展開推行國語的 基層工作。8其後，因二二八事件之故促使 1947 年陳儀去職，行政長官公署改組 為省政府，國語推行委員會亦改組為「臺灣省政府國語推行委員會」，主任委員 與副主委改由何容、洪炎秋擔任。這次的改組既是因應省政府改組及人員變動而 進行，主要的工作人員變動不大，一切的業務原則上皆按改組前狀況持續進行。
總言之，臺灣省行政長官公署及省政府之國語推行委員會的整體工作成果，
可由下列三方面論述：
（1） 訂定規章、辦法，設立工作單位
兩組織自 1946 年到 1949 年間能夠順利普遍推行國語任務，在於其具有完備 的規章、辦法，也設立了需要的工作單位展開工作，以落實傳習國語的工作。其 訂定的規章、辦法包括：「臺灣省行政長官公署國語推行委員會組織規程」、「臺 灣省政府國語推行委員會組織規程」、「臺灣省各縣市國語推行員任用及待遇辦 法」、「臺灣省各縣市推行國語實施辦法」、「臺灣省各縣市國語推行委員會組 織規程」、「國語推行辦法」等。所成立的工作單位有「臺灣省行政長官公署國 語推行委員會及臺灣省政府國語推行委員會」、「各縣市國語推行所」、「各鄉
6 張博宇編，《臺灣地區國與運動史料》，頁 71-74。
7 1949 年 10 月 26 日臺灣省政府主席陳誠公布的「臺灣省國語推行委員會組織規程」，參照張 博宇編，《慶祝臺灣光復四十週年臺灣地區推行資料彙編(上)》，頁 8-9。
8 張博宇編，《臺灣地區國語運動史料》，頁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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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區國語講習所」、「各縣市國語推行委員會」；此外，還有「國語實驗小學」、
「國語補習學校」。
（2） 招聘、訓練工作人員
1946 年 3 月間的估計，省、縣市的國語推行機構，需要補充 156 人，分別 從各地招聘，計有廈門市政府教育局由督學柯遜添率領 33 名小學教師來臺；教 育部設立 3 所「國語專修科」的畢業學生調來共 29 人；9從上海約聘齊鐵恨、
陳士俊；旅平臺灣同鄉組織邀約馬之鑫等 70 多人來臺。除了由中國調派師資至 臺外，日治時期已在學校任教的本省籍老師繼續留任者，則需要經過教育處所 成立的「教員甄審委員會」甄審，合格者須經過訓練期滿後分發至各校任教，
這些師資邊學習國語邊現學現教，常有教師因學習未熟，發音欠準，臺上教的 臺下學的全都一頭霧水，成為當時教育工作環境特殊經驗，當時的臺灣社會情 況如下所述：
在臺灣社會上，國語的學習與傳授瘋狂的展開，並且以游擊 姿態出現了。一般人都熱烈的學習國語，有的由於純粹的祖國熱 ─純潔的可敬可愛。有了是要為祖國服務─理智得可敬可配，當 然也有的是由於想作新官僚─投機的可驚可怕。……抗戰中被日 本人從淪陷區請來訓練特務和通譯的教官話的人，也趁機傳習北 平話，算是為國效力了；也有人在市場的屋簷牆角，掛上一面小 黑板，就傳習幾句會話，以便向團攏來的臨時學員，收臨時學費，
真是可謂五花八門無奇不有了。至於學校中本省教師，大半都是 現學現教；刻苦而耐心，對其成績固不可苛求……。10
筆者口訪童春發教授時曾提及其求學經歷，對於國語文的學習敘述如下：
老師們可能也不會（國語），他們沒有受過正規的教育。我直到五 年級，才遇到師範學校畢業的老師。ㄅㄆㄇㄈ是從書上，以及受過正 規教育老師的指導才認識，還有教會翻譯的聖經。因為政府禁止教會 用日語翻譯聖經，所以教會用ㄅㄆㄇㄈ翻譯聖經。政府允許用變體的
9 三個國語專修科為甘肅省蘭州的國立西北師院、四川白沙的國立女子師範學院、四川壁山的國 立社會教育學院。李西勳，〈臺灣光復初期推行國與運動情形〉，頁 182-183。
10 轉引自李惠敏，《國族主義影響下的語言政策與華語教學》，頁 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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ㄅㄆㄇㄈ，教會才能以此翻譯聖經。這也使得每位信徒能閱讀文字，
使山上沒有文盲。……部落老人家在學國語的過程裡，鬧了很多笑話。
我的語言學習，日語是自然而然學會，但是沒有學過好的國語。我小 學的老師裡，國語老師講的話還可以聽懂，歷史老師來自山東，地理 老師來自四川，他們說的話真的聽不懂。我沒學過ㄅㄆㄇㄈ，老師們 都不一定會講國語了，以前軍中讓那些想做老師的人都去做老師，在 平地待不下去的老師，都送到山上做皇帝，師資很差，所以政府提供
我的語言學習，日語是自然而然學會，但是沒有學過好的國語。我小 學的老師裡，國語老師講的話還可以聽懂，歷史老師來自山東，地理 老師來自四川，他們說的話真的聽不懂。我沒學過ㄅㄆㄇㄈ，老師們 都不一定會講國語了，以前軍中讓那些想做老師的人都去做老師，在 平地待不下去的老師，都送到山上做皇帝，師資很差，所以政府提供